第667章内容提要：春风不等——明大掌柜（027）12-15

  第667章内容标题：外一六零

  朱立约把背上的柴火往门口一扔, 点了点头，“定了，年底就办喜酒, 你今年还是回不来过年？”

  “我看着情况来，你结婚我还要是回来一趟的。”朱立勤想着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情，这个是不好错过的。

  朱立约摇了摇头, “爹说你都是忙大事, 既然忙得很，要是赶不回来就不要赶了。”

  “那也不缺一两天时间的。”朱立勤看了看怀表, 时间有些不早了，他还得赶着今天回城, 匆匆忙忙地跟朱立约说了一句, 也就走人了。

  朱立约刚刚一直盯着那块金怀表，看着人走了，那目光才稍微地移开了, 他心说, 连金怀表都戴得起，想来在县城的日子过得是挺不差的。不过都是早就了分了家出去的兄长, 他也不惦记这点东西。

  既然说了年底会赶回来参加朱立约的喜酒, 朱立勤再忙还是抽着时间领着妻女回来了一趟, 他在席面上听族老们说起来才知道，年中抓的那一场壮丁, 抓了不少人走了，也不是人人都有钱赎自己的。

  甚至在族老们说起来，抓壮丁这事也不算奇怪的，毕竟，也不是第一回, 前两年也有抓过，但是当年抓的时候是一家如果有两个弟兄，才抓一个走的，今年倒是不一样了，别管几个兄弟，抓到了就不能走人的。

  不过也有人说起来，“前两年听说有一家被抓了壮丁换了个顶替的呢。”

  “人家那是亲兄弟，再说，大的肯定更有力气，抓壮丁的自然是乐意换人了。”也有人知道这其中的情况。

  朱立勤听着不免就问多了一句，才知道，原来这故事里头的兄弟两个竟然跟他家里还有一点的渊源，那一年娇娇还在娘肚子里的时候，他回老门山过年，在路上碰上一对兄弟，妻子喊了他们来家里熬药，他记得那年长的叫叶有亲，年小的叫叶有华，听说那次被抓壮丁的是年纪小的叶有华，年纪大的叶有亲不肯叫自个弟弟受苦，就找了管事的换了自己去做壮丁。

  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城里忙着，没回过老门山，竟然都不知道这事，要是早知道的话，当初他就想一想办法，拿钱把人给赎回来了，现在都事过两三年了，也不知道那一队壮丁都去到哪里了，即便是想赎都找不到哪里可赎了。

  于敏乔也是这一回才听说了这样的事情，她想起那兄弟两个，不免掉了一回眼泪，“两三年前，叶有华才十一二岁的年纪吧？就是他哥哥，也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就这么被抓了壮丁走了？”做了壮丁几乎都是一去无回的命啊。

  “可惜我们不知道这事，不然当时就拿钱赎了人回来了。”朱立勤有一些惋惜的，那兄弟两个，他最是欣赏叶有亲了，正因为欣赏，他也就不意外是叶有亲替了弟弟叶有华了。

  于敏乔反倒想得更明白了一些，“抓壮丁也不是一回两回的事情，赎得了一回，赎不了回回的，以往还有一些讲究，今年抓壮丁的时候可是一点讲究都没有的，又焉知明年的情况会不会更坏呢？”

  这话是很有道理的，甚至因为抓壮丁是合乎上头规定的事情，谁也说不了什么。朱立勤想到上头近两年各种合乎规定的事情，也是有一些想叹气了，说出去可能都没有人相信的，国府还有文件示下各种名目纳捐的。目前还只是小打小闹的，难说哪一天不会乱起来了。

  （注：民国确实是有出过文件示下各种名目纳捐，你想不到的税种，上级会替你想到，民国二十七年，即公元一九三八年，民国｜政｜府公布开征《非常时期过分利得税条例》，感兴趣的可以查一查。嗯，本章中的这一年是一九三六年的年关，公历是一九三七年二月份。）

  一家人参加了喜酒之后就匆匆忙忙地赶回了楚南城里，战乱还是不断，不过到了公历八月九月里，算是有了好消息出来了，两派终于统一战线了。

  朱立勤跟沈先生一样，都觉得这是一个好消息，虽然没怎么好在外头热闹吧，自家人还是好好吃了一场的。

  沈先生抱着三岁的长孙女素馨，乐呵呵地招呼大家赶紧吃菜，“眼看着就要好起来了，大家要尽兴啊。”

  “父亲你别再喝酒了啊，明叔，你帮忙劝着一些。”沈少城看着父亲欢喜地一杯又一杯喝酒，连忙制止，还拉了明叔一起劝说。不过也不用朱立勤出面劝说的，沈先生心里高兴，听长子一劝说，也就乐呵呵地放下了酒杯。

  沈少城看父亲干脆地放下了酒杯也就没有再扫父亲的兴了，他看了看旁边的长子吃得还挺好的，也就照顾着妻子吃饭了。他是在国外留学的时候结的婚，结得还挺早的，婚事是国外的伯父替他做主的。当然，婚事虽然是伯父做的主，但妻子他是有相看过的，也跟父亲请示过，这才结的婚。

  沈少府看着怀里说话都还说不囫囵的长子，也有一些羡慕大哥有生了女儿了，看父亲母亲多喜欢啊！

  才刚定下婚事的沈少安倒是没有这些个纠结，他虽然也盼着赶紧结婚的，那也是因为父亲母亲答应了他，等他结了婚就同意他去参军，所以，他很难得希望可以早早结婚的，可惜，父亲母亲做主，把婚事推迟到明年年底才能办，他还得再等一年多的时间。

  这会还有一些天真的沈少安不知道，做长辈的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借口跟理由绊住晚辈的。不过，等他做了长辈了也能够知道了。

  接下来楚南还真的是热闹了起来，大家都想着，两派都统一战线了，大家一起齐心协力，指定能够很快就把侵略者赶出国土的。

  只是谁也料不到，欢喜过后会是悲伤。然后是长达八年的抗战，才把侵略者赶出去了。甚至楚南城都抗过一次敌，大家齐心协力，就靠着这点老城墙，保住了整个楚南城，也不能说一个奇迹了。

  胜利的消息传来，此时沈先生已经是五十七岁的老人了，朱立勤也是奔五的年纪了，他陪着沈先生一起地书房里听收音机，听着收音机里说那些侵略者终于投降，两个人一起痛快地哭了一场。

  沈先生很是欢喜，“可算是等到这一天了。明瑾，赶紧地，给少城少府他们打电话，叫他们回来一趟，还有少安，我估摸着，他们部队应该也安顿下来，你想办法联络联络他。再有阿树，都抗战成功了，他怎么也该能回来了，你也想办法联络他，我们要好好地聚一聚。”

  “好，好，好，”朱立勤一迭声地应了下来，去翻电话本，先拨打知道号码的，再想办法联络其他不知道电话号码的。

  沈先生还在一旁说着这一次要去庆丰楼热闹，“也省了家里做饭麻烦了，也去庆丰楼里庆祝庆祝，往常都是在庆丰楼组局做大事，这一回算是真真正正地庆祝一回了，庆丰楼的招牌菜一个个地都要上……”

  朱立勤在一旁听着，拨通了大少爷的电话，大少爷更早一些知道胜利的消息，听说老父亲召他回楚南团聚，二话没说就应下了，“我收拾收拾就带着成晏他们回来。”

  沈少府也是一样的，收拾一下就马上赶回来。

  倒是沈少安那边联络不容易，辗转了好几条线，又等了老半天，老联络上了，但沈少安却说没有那么快能回来的，说是这会只是共同的敌人被打走了，还不算是大局已定的时候。

  沈先生在一旁听着，也有一些恍然，是啊，这会还不算是大局已定的时候呢。当家作主的只能有一个，到底是哪一个还不定呢。好在当初想着阿树的情况，没得叫自己人打自己人的，少安入伍的时候，也是投的阿树那一边，现在倒是不用担心真的会自己人打自己人了。

  朱立勤也有一些迟疑，“那阿树那边还要不要联络？大少爷跟二少爷那边要不要说一声先别回来？”

  “应该不至于此，还是叫他们回来吧。”沈先生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改主意，“你试试看，能不能联络上阿树，看看他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朱立勤点了点头，又打电话去联络何树，只是这一次叫他失望了，辗转好几条线之后，还是没有找到人，说是才换了地方，现在在哪里也不确定。

  “那就再等等，”沈先生听着何树应该是平安的，这会倒是不急了，“等阿树联络我们吧。”

  朱立勤也知道这种转好道线找人的法子不能常用的，便也放弃了要联络上何树的想法，何树一向都是知道沈先生的，想必忙完了会回个电话过来的。

  不过这一回还真的是等得有一些久，沈少城沈少府都从远方回来了，何树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哪怕是放心的沈先生也不免担心起来了，“是遇上什么事吗？”这个问题谁也回答不了他。

  一直到了中秋的时候，何树才终于打了个电话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提心吊胆怕回程也晕车晕到吐呢呢，还好，还好，没有。

  谢谢，祝安！ w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