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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理说，就咱们灵山寺这么灵验, 不应该每天流动的客流量就这么点人吧, 我们这个月的收益虽然不低, 可是比起来我总觉得是名气没出去。”林擎宇坐在桌子前面认真的看着账本, 总觉得和理想中的对照不上。

  “你也发现这个问题了？”程修远说道。

  “可不是么, 咱俩费劲巴力的把这儿给盘下来，不就是为了赚钱么？现在这样回本实在是太慢了。”

  “你说的很有道理。”程修远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编辑什么，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的。

  “你别闹了咱干点正事行不, 你说就咱们灵山寺这个百求百应的属性，我们不得帮着宣传宣传？”

  “不用我们宣传，你以为就没有别人宣传？你看这个帖子。”程修远把手机递给了林擎宇。

  帖子是个本地论坛的帖子, 大概就是归拢了一下本地的一些寺庙, 全省内的寺庙排名，都知道本省最大的寺庙是福禄寺，只要有个一头独大的寺庙，就很难注意到其他的寺庙, 所以这个帖子就是专门讲述除了排名第一的福禄寺之外的寺庙。

  很明显这个寺庙排名是今年刚出来的, 多多少少都会和往年有些变动，上面也附上了往年的寺庙排名。

  本省一共有将近四十多个寺庙，不过能够排名次的只有前二十, 很明显历年的寺庙排名上都没有灵山寺, 但是今年不一样, 它摸了个尾巴上了寺庙排名的榜单, 在第十四。

  这个排名榜单是按照寺庙每年上报的一些香火钱等各种综合数据来看的, 主要也是给本地的老百姓一个便利，除了富川市之外也有其他的地级市，也不是非要去福禄寺，本地的老百姓还是可以有更多的选择，这个寺庙排名就是提供选择的。

  今年这个寺庙排名多多少少会有一些争议，就是这个没有听说过的灵山寺。

  因为排名不是靠网民投票，有一些综合数据在里面，包括官方给出的一些数据，所以就变得和单纯的榜单有些不太一样，迷信的人多少会看上一眼，就想知道这个灵山寺，到底是从哪儿能上这个榜单的？

  为什么之前一点都没有听说过，这一下子就起来了？总归下面还是有一点质疑声的，大概是让发帖的人给出一个官方的说法来，官网还真的是在不久之后就给出了一个说法来。

  这就是官方数据，灵山寺这个排名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还真有人这么较劲儿？还不是因为灵验，要是不灵验你说谁去呢？”林擎宇一边看着下面的回帖一边和程修远说。

  “……你怕不是个二傻子吧。”

  “你骂我干啥？”

  “这不是有人专门较劲儿，寺庙之间也是会有竞争的，你平时不关注这个榜单你不知道，这个是官方盖戳出来的帖子是不一样的，等于是给了一波认证的，这个排名一出来，有人上去就会有人下去，下面这些都是带节奏的，往年都会有排名的浮动是很正常的，只不过来来回回都是那几个寺庙，区别不会太大的，灵山寺倒是像冲出来的黑马了。”

  他这么一说林擎宇就懂了，还有些惊讶的说：“你们寺庙还有行业竞争？”

  “当然有了，你要知道寺庙的维护费用其实不低的，灵山寺现在这样可能还好，但是有些大庙里面还有僧侣，菩萨的金身这些都是需要维护费用的，香客的多少直接就决定了是否能够有足够的资金去维护，你说名声重要不重要？”

  “你们家也会每年都注意这个排名吗？”

  “会，雷打不动也是一样会的，这个排名是很关键的，每年年后开始总计，只不过我们都不会看帖子，只会看官方那边出的新闻，帖子是看看反响的。”

  “现在这样灵山寺被质疑，官方那边会不会出来解释？”

  “不会的，官方的帖子都是一旦发出去就不会再有下文了，管理委员会也没有那么多的闲工夫去看这个，但是也是绝对不会出错的，除非有很多人投诉，那样委员会就会去关注这个事情，才会出来发声明，只是目前在本省还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外省有过那么一到两次吧。”

  “要是一直被投诉没有得到声明，不就麻烦了？”

  “没错，那样就会非常影响我们赚钱。”

  “那你还说个屁，节奏不得拐回去？”

  “别着急先，让他们把节奏带到歪路上在拐。”程修远摸了摸下巴，一脸的高深莫测。

  林擎宇看到他这样就头疼，有话你说你还不跟人说清楚，这事儿得多难受？

  和他一样纠结的还有明媚，她接手寺庙其实要认真的算下来也是快一年了，这一年来她已经掌握了寺庙的一些大小事务，对于运营寺庙是完全没有问题了。

  但是运营之外的事情，明媚还没有处理过，这个寺庙排行榜也是她关注的一个重点，本来她没有去专门看那个帖子，这是后来逛本地论坛的时候才关注到的，就发现节奏整个被带偏了。

  ——灵山寺为什么突然就爬上十四了？看前几年的榜单，完全就没有见到过这个寺庙啊。

  ——我也没有听说过灵山寺，是个小庙吧？没有之前的大排名吗？这是咋爬上去的？

  ——官方的榜单有问题吧？

  ……

  话题当然不是围绕着灵山寺展开的，而是官方的榜单是否出了问题展开的，不过质疑声还是摆明了灵山寺不配在这个位置。

  第十四很高吗？其实一点儿都不高。

  不过她知道的是，至少在三十年以内，灵山寺都没有上过排行榜了，前二十是从来没有进去过的，更不要说第十四名，要知道从未出现在榜单上的寺庙突然出现，肯定是会有质疑声的，这基本上是不可逆的。

  下面的质疑声越多，就证明这个寺庙不够实至名归。

  肯定会有人专门看笑话的，也多多少少会影响口碑，要知道本市的寺庙真的不少，就跟灵山寺在一个市的另外一个寺庙就紧咬在第十六名，证明这一年的香火也是很旺的。

  没有几大十万是进不了这个排行榜的，要是没有修参道那回事，其实灵山寺也未必就能挤到这么前面，算下来客流量可不是榜单的唯一一个参考标准，真正的标准是香油钱。

  这个是最能看出实力来的，香客相信你，自然就会捐香火钱来延续，所以质疑声才会那么大。

  要是灵山寺没有谎报的话，你说这么一个小小的寺庙，到底是为什么会突然间排名高了那么多？

  从基本上没什么香油钱变出了几大十万出来？

  同行不说互踩，但是酸一下是肯定的，也要引起官方的重视是应该的，万一碰到了不诚实的谎报呢？

  明媚看到帖子下面的质疑声就有些着急，她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想在下面跟着回帖说点什么，但是又觉得这个时候说就是专门出来的洗白的？

  是不是不太合适？

  因为官方的帖子，所以是被置顶到了最上面的，每天下面都会有新的回帖，节奏带得好，灵山寺还真的走到风口浪尖去。

  大概有一连三天，明媚都没怎么睡好觉。

  她挺希望灵山寺能出名的，可是不是用这样的方式出名啊，这话总满屏的质疑声是怎么回事？

  程修远和林擎宇有个习惯，如果来的早了就会去灵山寺烧柱香，林擎宇是一直把这个习惯保留着的，主要也是因为灵山寺解决了他大大的难处，现在在佛祖眼前卖香火，可不是要好好尊敬佛祖吗？他们都是相信的人，所以会定期去给菩萨上柱香。

  如果遇到不忙的时候，明媚一个人没什么事儿，还会留两人坐下来喝喝茶。

  不过最近明媚很明显变得焦心很多，都没有什么闲工夫喝茶了，有事没事儿就坐在走廊跟前抱着个手机看个没完。

  “你看什么呢？”程修远从殿内出来问她。

  明媚摇摇头，叹了口气没说话。

  “看帖子呢？”他坐在旁边问。

  明媚点头。

  “庙里突然间多了那么多香火，有人质疑是很正常的事儿，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我知道，只不过就是这样对寺庙不太好，我心里多少有点不太舒服。”

  “肯定会柳暗花明的，咱寺庙那么多香客，都是冲着灵验来的，又不是冲着名声来的，你怕什么？寺庙真的能留住人，也不是因为外面宣传的怎么怎么样。”

  这是句大实话。

  对于他卖鸡汤的行为，林擎宇表示很不屑，现在的问题可不是送鸡汤，而是解决问题！

  就这样帖子里面的热度还在持续着，往年可能就是大家看看，只要差距不是很大的话也不会有人吭声，毕竟真的网友只是看看排名，主要还是看有没有离家近的，大多数都是前五名寺庙会被记住，后面的寺庙可能根本就不太会去看。

  今年还真有些不一样，下面的质疑声让一些平时没什么乐子的人倒是也看了起来，也算是没事儿看个热闹。

  尽管话题不是针对灵山寺的，但是却也不耽误话题影响到灵山寺，官方到最后也没有给出个说法来，这才让明媚着急。

  眼看着明媚在这边上火，但是却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寺庙还是那些固定的香客，除了周围小区的，还有富川市那几个经常来的。

  “请柱香。”二十多岁的女生站在程修远他们的小摊前说道。

  “价格这里有，看你要什么样的。”程修远指了指牌子，又把香摊开。

  “就这个吧。”她随手抓了一个，给了钱就准备走，然后就听到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紧接着是程修远默默的说了一句：“也不知道还能在这里摆多久了。”

  本着好奇的心思，她就问了一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擎宇在旁边硬生生的看了一出戏，程修远不去学表演还真有点可惜了，他特别认真的和眼前的说了最近网上帖子的事情，也不知道灵山寺就现在这个热度还能撑多久，毕竟发生这么多事情，肯定是会影响香客的。

  那人听了点点头，也没多说就上了庙里。

  大概是七八天之后，网上出现了一个新的帖子，帖子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女性发的，标题就很醒目的写明了关于灵山寺的质疑声，她作为灵山寺的香客，有话要说。

  明媚浏览看下来之后，就发现是上次那个被父母催婚的女程序员，她在帖子里面详细的记录了自己被催婚以及去寺庙求愿的过程，还有后面碰到了她现在的老公，他们在年后初六的时候已经举办了婚礼，现在过的很幸福，妈妈也变得正常了许多，关系虽说没有彻底修复，但是母女俩也算是亲近了许多。

  要不是菩萨说话，指引她去做好事，她也不会碰到现在的老公。

  她这事儿写出来跟讲故事一样邪门，下面的质疑声开始更多了，你说菩萨会说话还会让你去做善事？你怎么那么会扯淡呢！

  ——你该不会是灵山寺自己发的帖子吧？怎么那么会吹那么会闹呢？

  ——别在给灵山寺招黑了好吗？我长这么大我还真的没有听到过菩萨说话，你让菩萨说一个话我听听？

  ——我去过多少寺庙，没见过这样的。

  ……

  就算对寺庙本身就带着尊敬，但是大家也接受不了的这样的大瞎话啊，你说菩萨会说话？你是邪教吧！

  这个帖子倒是把灵山寺这一次真的推到了风口浪尖去，本地人本来只是看看热闹，没想到后面剧情是这么发展起来的？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这个剧情走向实在是太奇怪了点。

  “我说你是不是把我们灵山寺害了啊？你这个长舌妇，人家来烧香拜佛来了，你干啥要和人说帖子的事儿？”同样每天也刷着手机的林擎宇问道，这要是灵山寺越来越凉的话，他们的生意也就完了。

  “我只是随口一说啊，谁知道她回去就发帖反驳了呢？”程修远靠在椅背上，有些无所谓的口吻说道。

  “你可闭嘴吧你。”

  这事儿还在持续性的发酵，要说那帖子每年都会出一个，置顶到上面的回帖量也不过就是一二百，大多数都是一个阿弥陀佛，今年还真是热闹的很，还出来一个与之对抗的帖子。

  这个帖子的质疑声更大一点，本来以为是个解释帖，没想到最后变成了一个招黑贴，气的叶欣都想一个个查了id把对方办了去，还跟自己老公念叨呢，你说咋就不信呢？当初他们俩就是因为这回事才走到一起的，这绝对没毛病。

  “不如去问问其他人？那个修参道的香客呢？去采访采访？”她老公说道。

  这倒是个好主意。

  不出三天之后，这个帖子又有了意外的变化，还是上次那个id，只不过这一次她放了一个线上采访的记录过来，对方是和她连线采访的，也是富川市本地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个人是钱万国。

  原本钱万国只是富川市一个富商，富川市本身并不缺少富商，他也没有那么出名，但是因为去年援助了不少山区小学而出名，除此之外他还做了不少其他的好事，这半年来，他基本上可以说是没有停止过援助各大机构，作为本地的一个物流大亨，本来他大家都知道他的物流公司，不知道他的名字，可是因为他做的物流援助计划，导致他的物流公司倒是越走越好。

  都知道能帮助到别人，自然是合作都去了他的快递公司。

  钱万国也是这样变成了感动人物，就这整个区的物流量带来的援助力量是不可小觑的，政府都关注到了这件事情，并且还特意在新闻头条上进行了鼓励，人人带着一份爱，社会将会走向更好。

  钱万国在采访里面也是详细说命了他为什么会突然明白，做善事其实是能帮助别人，也能帮助自己的事情，这都是佛祖告诉他的。

  佛祖是哪里的佛祖？

  是灵山寺。

  他在人生走向低谷迷茫的时候，去灵山寺询问佛祖，佛祖给他指了一条明路，擦亮了他的眼睛，让他继续有勇气前行，并且之后他也没有忘记行善，一切都来源于佛祖给予的启发。

  话说到这份上了，还不就是说灵山的菩萨会说话？

  这是邪了什么门儿了？

  灵山寺的菩萨真的会说话？

  这个钱万国该不会是个假的吧。

  很快就有人证实了钱万国绝对不是假的，为什么呢？因为他去年给灵山寺修了参道，要不是真的去拜了菩萨并且相信，怎么会修参道？

  修葺寺庙是香客给予寺庙最大的香油了。

  短短的几天之内，明媚的心情就好像坐着过山车一样，从高到低，她也不知道叶欣是怎么联系上钱万国的，不过他们都是灵山寺的忠实香客，尤其是钱万国，他每个月都会带着家里人来一趟庙里拜拜，每次都不会空手来，香油钱是绝对不会少的。

  所以他能够开口，这事儿倒不是一个意外，也是正常情况了。

  只是剧情发展到了这里，是连明媚都没有想到事情，原本只是大家质疑是不是榜单出了问题，现在倒是有人开始质疑是不是灵山寺出了问题，佛祖怎么这么会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