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作者:酥芙蕾      更新:2022-03-20 02:21      字数:5962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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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行言接到管家的电话,直接赶往医院去的时候,宁缈还在抽抽噎噎,试图跟医生讨价还价,不要给她的脚腕打石膏。

  “我不要,石膏也太丑了……”宁缈吸了吸鼻子,“我保证再也不乱动了不行吗?为什么一定要打石膏?”

  “您的脚腕错位,x光显示有轻微的骨挫伤,这种情况我们建议用石膏固定,避免踝关节灵活度高而活动频繁,影响伤情恢复,或者造成二次损伤。”医生耐心的解释道。

  宁缈:“……”

  她听出来了,这个医生就是在内涵她。

  什么叫得意忘形,什么叫乐极生悲——她不过是一时嘚瑟忘记了,把jiojio跷得太高,不小心撞到了沙发靠背,然后吃痛之下,下意识把腿放下来时,又磕上了沙发扶手……

  木质的沙发扶手坚硬,宁缈发誓,她肯定听到了脚腕处“咔嚓”的一声响——

  然后她就哇的一声疼哭了。

  管家佣人们紧张得乱成一团,叫司机的叫司机,扶宁缈的扶宁缈,把她送到医院里来一番紧急检查,得到了令人遗憾的结果。

  她本来已经开始消肿,眼看就要好了的脚腕,又伤上加伤了……

  萧行言猜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心下又好气又好笑,看她哼唧唧喊疼,浓密如扇的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泪珠,先前的气闷早就烟消云散。

  “别胡闹,”萧行言摁住宁缈,直接对医生道,“给她打石膏固定吧。”

  宁缈还想抗议,无奈她的细胳膊细腿哪里是萧行言的对手,之前是别人都不敢动她,这会儿有萧行言不由分说镇压着,医生很快麻利地将她的脚腕打上了一层白色的石膏,又套上一条固定带,用以固定住踝关节。

  宁缈生无可恋。

  --

  萧行言假装没听见她小声嘟哝,翻来覆去骂他是“混蛋”“暴君”“小心眼”,甚至诬赖他,说这都是他害的。

  “我有不在场证明。”萧行言淡淡地提醒她。

  宁缈:“……”

  待到听见医生说,完全恢复至少要四到六周,宁缈就更不好了——

  “那我的春夏时装周怎么办?!”

  春夏时装周马上就要到了,每年的这个时候,宁缈都会米兰巴黎纽约伦敦飞一圈,她本来准备过两天脚好了,就开始准备看秀的行头……

  回到家的时候,宁缈像只霜打的茄子,整个人都蔫了。

  这回是真的自闭了。

  萧行言虽然不理解时装周的重大意义,但他还记得去年宁缈在看秀期间,朋友圈格外活跃,打扮精致前排看秀,与名设计师下午茶聚会,玩得不亦乐乎。

  刷卡也刷得不亦乐乎。

  “明年不是还有吗?”萧行言看宁缈可怜兮兮,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都已经入秋了,马上就是冬天

  ,现在看春夏的衣服有什么用,又穿不了。”

  宁缈:“……”

  春夏时装周就是在秋季举行,而秋冬时装周则是在冬天,所以时装周所披露的是半年之后的流行趋势,从小就前排看秀、永远走在时尚前沿的宁缈,以为这是人人都知道的常识。

  萧行言被科普了一番常识,依然觉得这不是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你可以看直播,也是一样的。”

  宁缈:“……”

  坐在第一排现场看秀,和蹲在家里看秀场直播,那是天跟地的差别好吗?就像自己去吃满汉全席,和看满汉全席的吃播,那怎么可能是一样的!

  “……我不想跟你说话了,”宁缈看到萧行言,尤其是看到他迈动笔直的大长腿,行动自如气定神闲的样子,再看看自己被绑的像木乃伊一样,完全不能动的右脚,嫉妒使她面目全非:“你走开,我要静静!”

  话音还未落,宁缈的手机就叮铃铃响了起来,是堂哥宁缙的电话。

  “我是要静静,又不是要宁缙缙……”宁缈嘟哝着接起电话,“干嘛?”

  “呀,怎么火气这么大?”听筒里传来一道爽朗的女声,是堂嫂孙忻然,“我拿你哥的手机打的电话,我的手机这会儿找不着了。干嘛呢在?脚好点了吗?我刚跟我妈喝茶,她无意间提了一嘴,说有一跌打损伤的偏方,我想到你前儿不是扭伤了脚么?不过你应该好差不多了吧?”

  ……本来是好差不多了。

  宁缈无精打采:“别提了……”

  孙忻然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惨事,对她深表同情,“可怜的宁小喵……啊,那米兰时装周你还去吗?”

  宁缈更自闭了。

  “哎呀,我本来还想蹭你的飞机呢……得了你也别乱跑了,好好儿养着吧,”孙忻然道,“我回头让人把那偏方膏药给你送过去,过两天我跟你哥回景城了,再过去看你啊。”

  孙忻然想必是转头就把宁缈的伤情告诉了宁缙,然后经过宁缙大嘴巴的广而告之,很快全家人都知道了。

  宁缈接慰问电话接到手软,还有各方的微信问候,几乎一整晚都没有消停下来过。

  萧行言看她业务忙碌,好歹不再像之前那样蔫巴巴的,他便先去了书房,处理赶去医院而搁置的工作。

  电脑桌面上,宁缈精致的俏脸明艳,媚眼如丝放着小勾子。

  萧行言想到她嘚瑟的小模样,然后下一秒乐极生悲,禁不住低低地轻笑了一声。

  傻乎乎的

  。

  打上石膏也好,她也不用想着去什么演奏会了。

  萧行言修长白皙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高效地处理好工作,又和欧洲的高管开了个视频会议。

  手机“叮”的一声,弹出一条消息:

  大脸[猫]:【我要洗澡】

  萧行言的目光掠过上面那条【四只猪疯狂对视!!!】,眉梢微微扬起。

  想把自己从黑名单里移出去,对萧行言来说倒是不难,不过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倒想看看,她什么时候才会把他再加回去。

  许是没等到他出去,消息又来了:

  大脸[猫]:【喂喂?】

  大脸[猫]:【哦我又忘记你不能说话了】

  大脸[猫]:【羊驼扭屁屁gif】

  大脸[猫]:【你说我把书房的门从外面反锁起来怎么样?】

  大脸[猫]:【机智如我jpg】

  萧行言:“……”

  看来是一点教训都没有接受。

  萧行言站起身,慢条斯理地卷起衬衫袖口,一边长腿迈步朝外走。

  男人的白衬衫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结实漂亮的小臂,肌肉线条紧实流畅,宁缈的视线掠过,不由自主地流连了片刻。

  紧接着她身体一轻,被萧行言从沙发上抱了起来。

  单项输出使人快乐,宁缈张口正要说话,这时萧行言忽然腾出一只手来,巴掌在她的小屁股上抽了一下。

  啪地一声响声清脆,宁缈倏然睁大了双眸,不敢相信:

  “……你敢打我屁股?”

  萧行言长腿迈步不紧不慢,俊脸上神色好整以暇,“看你那个扭来扭去的表情包,手有点痒。”

  说着又是一下。

  宁缈惊呆之余,一时间甚至不知道是该先记住自己的屁屁,还是该掐死这个手欠的狗男人。

  “手痒你不会给你自己两下子吗?”

  “我又不傻,”萧行言淡淡地睨她一眼,“再说太太的手感好。”

  宁缈:“……”我是不是还应该谢谢你的赏识啊?

  她瞪着萧行言,千言万语汇成一句愤怒的:“混蛋!”

  “哦,混蛋要帮你洗澡了。”

  “……”

  一只脚打着石膏,洗澡也变成了一件格外有挑战性的事情。

  萧行言抬起宁缈的小腿,让受伤的右脚抬高,避免石膏沾到水。这姿势又别扭又羞耻,宁缈闭着眼睛,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飞快地洗白白,然后抬手:“我要起来。”

  这动作台词,明明应该是很有老佛爷的气势的,如果她此刻的状态不是光溜溜坐在浴缸里的话……

  宁缈没有一刻比此刻更能认识到手脚健全的重要性。

  主要是脚。

  再不把人捞起来,都要红成煮熟的虾米了。萧行言薄唇轻勾,给她裹上浴巾,抱出了浴室,放到卧室的床上,又拿了条毛巾,给她擦拭打湿的发梢。

  壁灯洒下橙色的暖光,柔和的光线下,宁缈白皙细腻的皮肤泛着淡淡的光泽,比上好的绸缎更光滑。

  她的手感确实很好……萧行言眸光流连,有几分心不在焉。自小生活优渥,堆金砌玉养出来的女孩儿,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瑕疵,怕是从小到大都没人动过她一根指头。

  灯光给明艳精致的女孩儿镀上了一层光晕,有种油画般的质感。萧行言恍然间,忽然生出一股不真实的感觉。

  他真的,/已经拥有了她吗?

  “——你还没解释呢!”

  清脆甜糯的声线,让萧行言从恍然中略微回神,“嗯?”

  “嗯什么嗯?”宁缈抬着下巴,用眼梢睇睨着萧行言,重重提示他:“照片!你是不是以为我已经忘了?”

  哦,那张偷拍的照片啊。

  萧行言沉吟半秒,“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宁缈:“……”

  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是什么意思?有什么难以解释难以启齿的吗?难道,难道是她分析的第一种可能,之前约过……

  “确切讲,是没什么可解释的,”萧行言接着道,“那位女士我不认识,之前在港城遇到过一回,她说我挂到她的裙子,碰瓷的,我没理。”

  宁缈眯起眼睛,“真的没理?”

  萧行言放下毛巾,“太太不放心的话,要看酒店的监控吗?”

  “……回头再看,”宁缈看他态度坦然,暂时先放下这一节,“那昨晚呢,你俩站院子聊什么呢?是不是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啊?”

  萧行言:“……”

  “怎么不回答?”宁缈咄咄逼人,玉葱般的指尖几乎要戳上他的脸,“是不是心虚了?”

  萧行言捉住她的指头,啼笑皆非,“我有什么好心虚?她说了一堆话,我没仔细听……哦,好像是说仰慕我。”

  ……她就知道!!

  宁缈撇了撇嘴,轻哼一声,“切,得意什么?仰慕我的帅哥多了去了,从东京排到巴黎。”

  萧行言黑眸微眯,眸光幽深盯着她,须臾“哦”了一声,“那可惜了,太太脚不能动,去不了东京也去不了巴黎。”

  宁缈:“……”

  宁缈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回头还可以在微信上对他单向输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更何况她仙子报仇可以一天到晚,不急不急,不争一时之气……

  “那然后呢?”宁缈继续问。

  萧行言眉梢轻扬,“然后?”

  “她说仰慕你,然后呢?”

  “哦,然后我就回来了。”

  “……”

  宁缈结合那位“某某”小姐的说法,以及萧行言的口供,暂时认为他应该是清白的。

  那么就不得不认真考虑第三种可能了——

  宁缈正了正神色,“你知道什么叫美人局吧?”

  --

  萧行言眸光微闪

  ,俊脸上掠过一抹奇异的神色:“难道太太认为……?”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啊!”宁缈很严肃,“哪儿有那么巧的事情,正好在你下榻的酒店遇到,又正好出现在你去的局上?肯定是有目的有计划的,不知道是受了谁的指派,还能掌握你的行踪……”

  “商业间谍?”萧行言俊脸也神色严肃。

  不严肃他怕会笑出来。他的太太这颗小脑袋里,转动的奇思妙想真的很丰富……

  “你不要

  小看这种局!”宁缈抬起小下巴,认真教导他,“多少人就是栽在美女间谍手里——远的不说,许家二房那个许英光你知道吧?就是因为中了仙人跳,竞标的项目资料被泄露了出去,底裤都快赔掉了……喂,你那是什么表情?”

  萧行言努力压下翘起的唇角,“太太继续说,我在仔细听。”--

  宁缈继续道,“这种事情太多了,我爸爸都遇到过,爸爸英明不上钩,他们就变着花样儿来……有回还搞错了,把人送到我房间里去了。你能想象吗,我晚上回酒店,打开房间,一个半l裸的女的姿态妖娆在床上等着?”

  大概是想起了当时的场景,她的小脸嫌恶地皱成了一团,萧行言看得好笑,“后来呢?”

  “当然是叫保安把她丢出去了啊!不然请她留下来吃宵夜吗?”

  宁缈顿了顿,把话题拉回来,“所以说,只有千日做贼,那有千日防贼的?既然这个女人有嫌疑,那就应该查清楚——她跟什么人接触过,可能是受了谁的指使,要把她背后的势力挖出来啊!”

  萧行言深吸一口气,把涌上喉间的笑意憋了回去。

  “嗯,太太说的有道理,”萧行言严肃地表示赞同。

  宁缈等了一会儿,发现他没下文了,柳眉扬了起来,“既然有道理,那就行动呀!”

  萧行言:“……”

  她杏眸潋滟紧盯着他,萧行言这才明白是要求他立刻采取行动。努力把笑意压制在胸腔里,萧行言当场打了个电话给徐安易,“帮我查一个叫何思萌的女人。”

  大晚上接到萧总的电话,要他查一个女人,徐安易以为自己是不是睡着了在梦游,“……啊?”

  “查她跟什么人接触过,可能是受了谁的指使接近我,把她背后的势力挖出来。”

  徐安易半晌才发出“呃”的一声,像是被噎到了。

  “就这样。”萧行言正要挂断,想起昨夜的风波,又沉声吩咐了一句,“我不想再看到她出现在我面前。”

  挂了电话,萧行言看向宁缈,“太太满意了?”

  宁缈还在想他最后那句话,不想再看到那个何思萌出现什么的,视线倏然与他深邃的黑眸对上,她像是被烫到了一样,脸颊有些发热。

  “……我满意什么?”宁缈挺直了胸,“这还不都是为了你?当然也是为了我自己——毕竟如果你中了这种低级的招数,丢人的不光是你,传出去我也要跟着丢脸。”

  她非常认真

  地强调:“所以你不要脸大如盆,以为我是介意这个女的……什么的,我只是丢不起这个人,明白了吗?”

  ……

  直到次日午间开完会,萧行言想到宁缈明艳小脸严肃,认真叮嘱她的小模样,还忍不住想笑。

  从台风过境到艳阳高照,中间只隔了一晚而已,徐安易想不透是怎么回事,索性放弃了。

  “您让我查的那位何小姐……”

  徐安易刚开了个头,被萧行言打断,“

  不用管了,别让她再出现了。”

  徐安易:“……”我连夜加班查到大半夜!

  宁缈之前伤得不重,本想着几天就好,自然拒绝拐杖轮椅这种辅助工具。

  但今时不同往日,现在这个状况,除非她打算足不出户憋上一两个月,轮椅就很有必要了。

  第一次坐轮椅出门之前,宁缈临时喊停,转头吩咐佣人,“去给我拿条丝巾来,要大一点的。”

  佣人依言拿来了一条大丝巾,宁缈扯起丝巾披在头上,两端在面前交叉裹住脸,像中东女人一样,把自己遮得只剩一双眼睛。

  然后又拿起墨镜戴上。

  萧行言端详着她这副装扮,黑眸中笑意闪烁。

  “请问太太,是要去抢银行吗?”

  /作者有话要说:报告大家,明天我想请假一天,因为感冒反复横跳,我又有点咳嗽,保险起见去做了个检查……

  核酸结果还没出来,不过ct看起来肺部没问题,基本可以排除是病毒,就是人还是很不舒服,需要休息一下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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