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作者:酥芙蕾      更新:2022-03-20 02:20      字数:3528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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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穷玩车富玩表,但事实上萧行言对这两者的兴趣都不大。

  他手上戴的这块定制款百达翡丽,是来自岳父宁海泽的礼物,也是他平日里最常戴的一块。与其说是喜欢,不如说是对自己的提醒:宁董从来不吝于稳固有利的利益结合。

  所以宁缈即便不情愿,也依然成了他的太太。婚姻捆绑,在他身边,实实在在的触手可及,唾手可得。只要他与宁董的联盟稳固,她就不可能离开。

  至于这种手段是否卑劣,萧行言不愿去深究。他生来一无所有,想要的一切都要自己去争取,没有人会放在银盘子上端给他。那么他自己去拿,有何不可?

  高大俊逸的男人沉默着像是在思量什么,何思萌心中暗喜,不拒绝就是有戏,这种财势显赫的男人,美女投怀送抱怕是见的多了,只看想不想顺水推舟罢了……

  “有证据吗?”

  何思萌一愣,以为听错了,“……啊?”

  萧行言冷声:“没证据,碰瓷?”

  何思萌傻眼。碰、碰瓷?

  在她反应过来之前,男人看也没再看她一眼,转身长腿大步离去了。

  无足轻重的小插曲,萧行言并没有放在心上。那女人是什么心思他不是不明白,这些年他见过不少,扭捏作态,完全是耽误他的时间。

  一辆宾利等候在酒店门外,萧行言上了车,向机场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景城,宁缈的车正缓缓行驶在回家的路上。

  她下午结束了塑料姐妹下午茶后,转头去了公司找宁董。

  虽然朱明月和程爽已经被逐出了塑料姐妹圈,但那天那句“空虚浅薄”,到底被宁缈听进了心里——她怎么说也是牛津毕业的高材生,哪里空虚浅薄了?

  然而扑了个空,宁董临时出差去了。

  下班高峰道路拥堵,车动得比蜗牛还慢。宁缈无聊,在微信里一通乱点,不小心点开了跟“大脸[狗]”的对话框。

  那天在【???】之后,他又追问了一句:

  【我脸大吗?】

  时隔几天再次看到,宁缈依然没忍住翻了个小白眼。您脸大不大自己心里没数么。

  下一条是她试图敷衍过去:【脸大有福没听过吗?】

  接着是萧行言发来一张对话框的截图。

  宁缈手贱又一次点开那张截图,然后再一次气晕——

  对话框顶部中央,他给她的备注,俨然改成了“大脸[猫]”!

  大脸[狗]:【有福同享。】

  ……

  宁缈实在忍不住,敲阮季雅真心求问:【不要的老公哪里可以换不锈钢脸盆?】

  阮季雅直接哈x140。

  阮季雅:【哎呀人家就是想跟你情侣名啦~多浪漫~】

  阮季雅:【别问,问就是直男jpg】

  阮季雅:【多喝热

  水jpg】

  宁缈:【……】

  宁缈:【他给了你多少钱】

  宁缈:【分我一半】

  阮季雅:【……难道不是你出双倍??】

  宁缈:【再问就是我七你三】

  阮季雅:【呵,烂钱咱不恰】

  阮季雅:【再说英俊潇洒财大器粗直男宠妻会心一击的萧总哪儿需要买水军啊(本条五毛)】

  ……

  驶过拥挤路段,很快进入了泰铭花园。

  宁缈倒也不是在这边住上瘾了,主要是谭女士似乎打算在景城待一段时日,为了自己的身心健康着想,宁缈决定先不回宁宅了。

  才刚进门,阮季雅又发来一条:【刚才说到恰烂钱我想起来,姚昙惜开始给自己造势了呢,我最近看到几篇软文了,啧啧,人设艹到飞起】

  接着给她转了一篇公众号文章,标题为「新锐画家graceyao:征服我们的不是她的美貌,是她的才华和自强」。

  宁缈先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坐到沙发上,点开链接。

  配图里的姚昙惜还是万年不变黑长直,神情清冷自以为不食人间烟火,裱个框能直接当遗像。

  文章作为一篇励志鸡汤,噱头倒是十足。

  出身于落魄名门姚家的女孩,年少父母双亡孤苦无依,后来寄居豪门。表面处处在讲豪门多么慷慨照拂她一介孤女,读起来字里行间都是寄人篱下的卑微艰辛,春秋笔法使得娴熟。

  转折发生在她遇到了自幼便是钢琴神童、现已是著名钢琴家的谢锦润。对方亦师亦友,带她一起弹琴,非常看好她的天赋,甚至预言,未来她必将作为钢琴家大放光华。

  然而好景不长——

  “或许优秀是一种原罪,”文章里这样写道,“如果当时的grace知道,她将会与鞭子一道跌下楼梯,摔裂的手骨令她与钢琴再也无缘,那么她一定会告诫自己,要忍,无论什么被夺走也要忍,那样,至少你还有琴。”

  钢琴梦碎,但坚强的她没有屈服,转而拾起了画笔……吧啦吧啦多么努力,成了艺术界看好的新锐画家。

  文章不长,任谁扫完都会忍不住感佩,多么坎坷曲折的人生,多么才华横溢自强不息遗世独立的一朵奇女纸啊。

  宁缈看完文章,目光在“阅读10万+”上略停了停。

  阮季雅及时发来语音解惑:“阅读量注水是业内基操了,刷到10万也就几千块而已。”

  ……是吗。

  “优秀是一种原罪“,呵。宁缈冷笑着截了那段发给阮季雅,“鸭鸭你说实话,你看了这一段,有什么想法?”

  一分钟后,阮季雅连来两条:

  “这个,虽然遮遮掩掩语焉不详的,但字里行间不就是在内涵,她太优秀遭人嫉妒,拿鞭子把她抽下楼梯摔得再也不能弹——卧槽!”

  “她说的是你?!”

  宁缈抿了一口水,咕咚咽下,漫不经心,“怎么,我/看着不像一言不合就把人抽下楼梯的恶毒千金吗?”

  阮季雅:“我不信!你不是那种人!”

  “你不信,多的是人信呀。”宁缈红唇翘起,笑意沁凉,“连我妈都信呢。”

  十六岁的宁缈一身飒爽骑装,手里拎着马鞭,大步穿过门厅。

  今天是小老师来补课的日子,估计马上就要到了,她刚骑马出了一身汗,得赶紧先去洗个澡。

  “站住,你给我说清楚——”

  宁缈充耳不闻,继续上楼,直到鞭尾猛然被拽住,她顿住脚,低头睥睨站在比自己低几级台阶上的姚昙惜。

  “瞧你急的,我不就是生日会上输了大冒险,得找个人当众说想嫁给他么?”她唇角随意勾起几分不经心的笑意,“不过就算是真的,你是他什么人,轮得到你说话?”

  她索性撒手丢开了马鞭,“送你玩吧。”便急着回房洗掉这一身黏腻的汗。

  姚昙惜眼见她要离开,下意识想要再抓住她,脚下急着追赶,不想脚尖绊在了阶梯沿上,顿时失去平衡——

  “啊……”

  宁缈听见声音,条件反射地转身伸出手,却抓了个空,只能眼看着姚昙惜从大理石楼梯上滚了下去。

  “……喂!”宁缈快步冲下去,“你没事吧?来人——”

  大厅里一下子慌成了一团,佣人们唤人的唤人,叫车的叫车。很快谭幼仪下来,拧着眉脸色冰冷,“怎么回事?”

  宁缈盯着姚昙惜棉质白裙上刺目的血迹,神色还有几分恍惚,“她自己不小心摔下来……”

  “我没问你!”谭幼仪看向姚昙惜,声音放柔,“惜惜,怎么回事?”

  姚昙惜被轻手轻脚地抬起,一张小脸惨白如纸,捂着左手冷汗涔涔。

  她下意识般先抬眼望向宁缈,目光交触,她明显瑟缩了一下,迅速转开的视线又仿佛不经意般,落在楼梯中央躺着的一条沾血的马鞭上。

  她咬着唇,仿佛在忍受莫大的痛苦,最后低下头,牙齿将苍白的嘴唇咬得死紧,整个人颤抖得像秋风中的树叶。

  “是我自己……不小心……”

  ……

  宁缈仿佛是站在二楼,上帝视角般看着她自己傻乎乎的松了一口气,还觉得姚昙惜也没那么糟,至少没有趁机说谎陷害她;

  她看着自己目送担架被抬出去,认为没自己什么事了,转身就要上楼去洗澡,然后被谭幼仪叫住;

  她看着谭幼仪扬手,一个清脆的耳光扇在她脸上,眼中的失望几乎要溢出来:“我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女儿!”

  她看着自己完全懵住,捂着脸颊久久回不过神……

  视角一转。

  透过大敞着的门,她看着门外台阶下,萧行言挺拔的背影立在正要被送入急救车里的担架旁,姚昙惜攥着他的衣角,哭得梨花带雨,泣不成声。

  ……

  宁缈蓦然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漆黑。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她怔怔坐起身,摸了摸脸颊,对着黑暗出神。

  谁说最高明的谎言是半真半假?最高明的谎言,分明是100真话,却能让所有人都认定是假……

  水声骤歇。萧行言腰系浴巾走出浴室,脚步倏然一顿。

  “……吵醒你

  了?”

  宁缈没出声,抱着膝盖眼神放空,在黑暗里小小的一团。萧行言走到床边,微微俯身,将掌心贴上她的额头。

  “怎么了,不舒服?”

  暗夜静谧,男人低醇的声线分外磁性。

  宁缈眨了眨眼睛,重新聚焦的视线扫过他的宽肩窄腰,匀称流畅的肌肉线条,对上一双灿若寒星的黑眸。

  她抬起藕臂,环抱住他的脖子轻轻一勾。

  勾着他向后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