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要走，而且还要带着自己，更不知道要去哪里，但她迅速换好了衣服。她原本是想穿着一件呢绒大衣，但想了想顾小暖的话，穿上最保暖的衣服，显然是要飞着走。想着高空上方的冰冷刺骨寒风，温婉迅速脱掉外套，换上了薄款羽绒服，又想了想，又戴上了围脖和手套。顾小暖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温婉像是一个小胖球，她微微愣了一下。“小暖，我传承这样可以吗？”点点头，顾小暖看着她身上的羽绒服，探手摸了摸，“可以，很保暖。”“我们要去哪里？”温婉走到门口的鞋柜旁边，拿出鞋穿上。顾小暖见她穿好鞋，闪身过来，将羽绒服后面的兜帽盖在她的头上。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下，她们要赶夜路。“小暖？”温婉的小脸埋在羽绒服的大兜帽里，她整个人被懒腰抱起，听到了顾小暖的声音，“抱紧我，别掉下去。”胳膊连忙抱紧她的肩膀，温婉忍不住内心一动，同是吸血鬼，她比季向南要温柔多了。她甚至会考虑自己会不会冷到，季向南完全不会，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感受。温婉想到这里，忍不住揽紧顾小暖的脖颈，“我总算是知道，陆一沉为什么这么喜欢你。”“什么？”顾小暖微微垂眸，已经推开门抱着温婉闪了出去，公共通道之内，打开的窗户就在眼前。顾小暖抬眸，这里没有监控探头，她直接跃出窗外，温婉只觉得自己凌空而起，冷风吹了过来。她的余光看见了下方不断略过的建筑，顾小暖抱着她其实飞的并不高，起起落落，速度飞快。她像是一种大鸟，在空中翱翔了一段时间之后就要找一个支点，作为下一次腾飞的。“小暖，我们要去哪里？”温婉再次开口，顾小暖抱着她踩在一处建筑的高处，纵身再次飞起，“去t市。”“t市？”温婉挑眉，脑袋被扣在羽绒服的大帽子里，声音闷闷的，“是季向南让你去的吗？”“嗯。”顾小暖的声音通过冷风传来，“老头子让我带上你。”温婉的身子一僵，“带上我……他还是没够吗？”听到她的喃喃低语，顾小暖垂眸看了她一眼，老头子让她直接带着温婉去t市他的住所。接下来的路程，温婉不再开口说话，顾小暖也没有再开口专心赶路，1个半小时以后，t市已经近在眼前。顾小暖没有敢跑的太快，因为夜里的温度已经越来越低。t市的夜色已经到来，城市的灯光亮了起来，像是闪烁的一片繁星。温婉的目光看着t市的灯火辉煌，只是无奈笑了一声。“别睡，很快就到了。”顾小暖以为她快睡着了，所以一路都没有声音，温婉探出脑袋，“没睡，只是我不喜欢这里。”顾小暖抱着她进入t市，一路往季向南的豪宅飞去。她也不喜欢这里，属于从前陆一沉的记忆，她一定点都没有遗忘。很快，季向南豪宅的高档小区出现，温婉有些惊讶，“这是哪里？”“老头子的家。”顾小暖带着她直接到了门栋，将她放了下来，识别指纹之后，门开了。“温婉，走了。”她推开门，回头说了一句，温婉点点头，急忙跟了进来。电梯里，只有她们两个。温婉忍不住抬头看了看电梯的装潢，不愧是有钱人，电梯而已，都装修的这么有档次。楼层到了，顾小暖直接走出去，温婉连忙快步跟上。这一层的灯光并没有打开，顾小暖那双眼睛在黑暗之中，红色涌了出来。她回头，看见了在黑暗里摸索不敢走太快的温婉。“怎么，这么黑……”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温婉就觉得这里黑的可怕，她虽然适应了黑暗，但依旧看不清面前的路。只能贴着墙一点点移动，抬眸，就看见了顾小暖那双血红的眼睛，是黑暗里唯一的色彩之源，散发着微微红色。她冰冷的手探了过来，捉住了自己的手腕。“这边。”顾小暖握着温婉的手腕带着她往前走，“我们不需要光亮，对你来说的确太黑了。”温婉忍不住手指移动，捏住了她的手指。顾小暖眉峰微挑，没有躲开。门锁的密码没有改变，顾小暖输入之后门应声而开，门后，是暧昧的喘息声音。顾小暖面无表情的就要进去，却被温婉拉住了。“先不进去，可以吗？”温婉的声音低低的，带着细微的颤抖，她的手指用力握住顾小暖冰冷的手，“小暖，我、我不想现在进去。”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声音，传来了些许动静，喘息声也停下了。很快，季向南的身影自某个房间里出来，他身上随意披着一件衣服，胸前完全敞开。他的猩红眼睛，越过顾小暖盯着站在后面低着头的温婉，“过来。”另一道身影自他走出的房间出来，曼妙女人穿着一身火辣衣服，季向南给了她一个冰冷眼神，“你可以走了。”女人不敢多话，直接走到门边，只是越过温婉和顾小暖的时候，低低开口，“扫兴。”顾小暖只觉得自己的手被握的更紧，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快要缩在自己身后的温婉。“小朋友，把她带过来。”季向南冷冷开口，手有些烦躁的拨乱了自己的头发，“快点。”温婉整个人缩在顾小暖身后，她咬着嘴唇，死死抓住顾小暖的手。猩红的双眼闪过一丝愠怒，下一秒，季向南闪了过来。“啊！”伴随着一声惊呼，温婉整个人被他单手自后面捞了出来。“小暖！”温婉微红着眼睛看她，顾小暖微微皱眉，刚要开口说话，季向南已经一把将温婉扛在了肩上，“我说过没有，不要打扰我的进食。”顾小暖把所有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只能看着温婉被季向南扛进了房间。房间里传出来的声音，顾小暖并不在意，她只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外面越来越浓的夜色。陆一沉也在t市，她好想去找他。等声音都平息之后，门被打开，季向南走了出来，他这一次穿好了衣服，一脸餍足。“余生在雪莉那里，他可以不死，但是也不能成为你的食物。”季向南坐在她身边，尖牙还微微露在外面，“小朋友的食物太多，同族会对你不满。”顾小暖转头，“这个我懂，余生要成为谁的食物？”她刚要说不能成为你的吗，但季向南的眼神危险无比，让她不敢如此开口。“那要看哪一个同族肯让他成为食物。”季向南探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雪莉同我说，他的血液并不好喝。”顾小暖转头，抿着嘴角不说话。季向南身体放松的靠在沙发里，“怎么，有所不满？”“没有。”季向南靠在柔软的沙发中，“他若是肯放下对你的执念，接受催眠，也不用和我们沾上关系。”顾小暖的手掌微微攒紧，季向南的血眸微微一转，手摸了摸她的发尾。“或者，温元晨和陆一沉你放弃一个，我可以把他给你。”顾小暖回眸，季向南细长的眼尾微微上扬，“一换一，我可是很疼你的。”“温元晨还是要继续监视吗？”季向南点了点头，“如果你不想放弃他，完全没问题。”顾小暖的眉峰皱紧，“我没有说要放弃。”“那我明白了，你要在t市留上几天，你的人类时期记忆需要处理一下。”季向南自沙发上站起身，“去吧，这几天你想去哪里都可以，不可以离开t市。”顾小暖看了看里面，“温婉呢？”“她留在这里，哪里都不能去。”季向南探手扯了扯领子，“这段时间我一直忙着处理你的事情，很饿。”季向南挥挥手，示意顾小暖可以自行离开，他转身走进了房间，顾小暖一秒都没有等，直接推门走了出去。通道内的窗户被打开，一道暗影自黑暗之中跃了出去。血红的双眸盯着高悬在空中隐约可见的月亮，顾小暖打开手机，看着陆一沉之前给她发过的定位。她好想现在就见到他。陆一沉所在的学习地点，处于t市的中心却很安静，周围有很多政府机关，也很少有人往来。顾小暖看着外面已经关上的门栅，保安室里有人影闪动，她如一只暗鸦，自空中跃入。这个区域，只有两栋楼，一高一矮，高的是回字形大楼，正是他们的住宿地点。顾小暖站在楼顶，想着陆一沉告诉过自己的房间号，还有他特别的描述。“我的房间很好认，最靠近树枝的那个窗户。”顾小暖看着院子里唯一的那棵树，枯瘦的树枝向外面蔓延，她纵身跃下，直接到了邻近树枝的那个窗户。这个房间，在晚上11点的时候，还没有拉上窗帘。顾小暖站在树枝上，血眸盯着窗户里面。屋子里面是一片黑暗，只有浴室亮着灯光。很快，浴室的声音停下，有人自里面走了出来。他光着上半身，下半身围了一条浴巾，他探手要拿过放在就近的睡衣，抬眸的瞬间，看见了窗外树枝上的顾小暖。微微一愣，接着便是狂喜闪过眼底。“小暖！”他跑了个过来，打开窗户伸开双臂。水汽自他身上扑来，顾小暖和外面的冷风一起，吹进了他怀里。他不顾一切的将她抱紧，身体因为冷打了一个哆嗦。“穿好衣服。”陆一沉嗯了一声，这才将她放开，回身拿过睡衣套上，他就是这么及其自然的解开了浴巾，直接套上了裤子。顾小暖看的微微一愣，下意识的迅速别开目光。陆一沉缓缓扬起嘴角，穿好衣服的他坐到床边，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冰冷的气息依偎进了他的怀里，陆一沉发出了满足的一声叹息，“是饿了吗，来找我为什么没有提前告诉我。”顾小暖沉默了几秒，“不是，是因为……余生的事才过来的。”陆一沉拥着她的手臂微微紧了几分，手轻轻的拂过她的黑发，“他怎么样了？”他的声音轻缓平和，那眼色，却在黑暗中，越来越沉。【作者有话说】晚安，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