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节
作者:雾苏台      更新:2023-04-29 10:08      字数:3197
  第121章 番外五·团圆清明将至, 沈琢准备回岑州一趟。霍遥将朝廷上的事处理完之后,告了假,陪沈琢回去。路途遥远,沈琢便让郭阮留在山海楼。于是隔壁萧钰也有样学样, 告了假。总之, 他们这一行人都告了假。“沈哥哥, 那到时候我们是不是能见着哥哥了?”“嗯。”沈琢点头,摸了摸元忆白的脑袋。元白歌今年主动请求戍边, 跟着裴念去了西梁口。出去历练一番也好, 老家在那,回去也方便。元白歌和他说的时候, 他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沈琢一边想着,一边喝着雪里晴。“也给我一壶。”沈琢扔了一壶给马上的人:“等会我们是不是要坐船?”萧钰点头:“坐船快, 也稳当,走山路的话夜里不安全。”霍遥先一步走,去联系了船只,几人沿着运河,渡了五天,就到了岑口码头。沈琢刚一下船, 就见到了熟人。“卢大人?!”卢堂一身青白色常服, 似乎是来接霍遥的,见到他们颔首示意。沈琢看像霍遥。“他是新上任的岑州刺史。”霍遥解释道。好家伙, 真的追来岑州了!沈琢由衷佩服。岑县和一年前没什么两样,只不过凋敝的店铺都开了起来, 裂墙烂瓦修葺一番, 变得焕然一新,看着比以前要干净繁华许多。原本来福客栈的地方, 如今匾额一换,挂着旌旗,飘着“山海楼”三个大字。余四娘略施粉黛,穿着素色衣裙,在正堂忙前忙后。“四娘 。”余四娘拿团扇的手一顿,一转头一个半大的小孩就扑进了他怀里,甜甜的喊着:“余姐姐!”“你们到了?!我还以为还得过两天呢。”余四娘笑了起来,片刻嘴角又往下压,不悦道,“你怎么又来了?”“来吃饭。”卢堂言简意赅道。“没位置。”余四娘噎了回去,牵着元忆白的手往后面走,“小白乖,姐姐做了点心,给你尝尝。”沈琢和霍遥忍俊不禁,只有萧钰还摸不着头脑:“怎么回事?”岑县的山海楼分店两个月前就开了起来,余四娘在信里也告诉了他,沈琢知道开业初期的艰难,支了一百两银子给她,却没想到这生意是当真红火,银子没用完不说,第一个月就能赚钱。他们从侧面往里进去,发现余四娘学着他的样子,将李修招了进来,也开了一个窗口,专门做关东煮和烧烤。香气四溢,沈琢忽然怀念起那段日子来。“弟子规,圣人训……”巷子深处传出读书声,沈琢停在曾公学堂门前,看着里头的孩子乖巧的念着书。有些调皮的坐窗边折竹叶,亦或是上嘴皮顶着笔杆,左顾右盼。“东家,您来了。”学堂的人还认得他,连忙将沈琢迎了进去。沈琢招招手:“不打扰他们读书,我就看看。”“好嘞。”“这些天我一直都在,你要是缺什么就跟我说。”“够了够了,孩子能有多大花销。”“夫子呢?”“岑大人经常来带着孩子们玩。卢大人上任后,会抽时间过来讲学,他还推了好几个先生过来,都是京城里有学问的人。”“那就好。”沈琢放下心,想了想,往前庄曾公名下又存了些银子。郦水村也没什么变化,小屋因为一直没住过人,一股厚厚的灰尘。“诶,沈老弟,你回来了?!”王二牛路过门口,惊喜道,“都一年多没见你了嘞!听说你去京城寻你娘,找到了不?”“找到了,二牛哥进来坐?”“不坐了,回家煮饭。”看着他肩上的柴,沈琢没勉强,又忽然想起什么来道:“隔壁张大娘家呢?”“哎呦,甭说了,恶有恶报咯,还好你带走了烟丫头。她那个娘家弟弟不是贪污嘛,听说还杀了人,张大哥喝多了酒,把她打傻咯!”“那他们人呢?”“赌钱欠了债,现在在曾公祠当乞丐嘞!听说还找人给烟丫头写信,把寄来的钱都拿去花了,被那些要债的人知道了,打断了手哦!”王二牛看了眼天,挥挥手道,“行了,我回去了,没饭吃上俺家来!”“好,谢谢哥!”沈琢婉拒道。他只是想,阿烟给家里寄过钱他倒是知道,只不过并不知晓其中原因。“叫谁哥?”腰猝不及防被人掐了一把。“怎么什么醋都吃?”沈琢咕哝道,他看着霍遥,忽然冒出一个想法,“我听说张大娘的事了,阿烟是不是找你帮的忙?”“嗯?”“她是肯定的不敢告诉我的,所以只能找你。快说说,怎么回事?”“她怕你生气,她说当初在郦水村她心软回家,你差点就不管她了。”霍遥把院子里晒的被褥收了进来,铺在炕上。沈琢道:“那当然。我帮她一次她还想跳回火坑,那我肯定不管他。张大娘当初怎么吸血,怎么贱卖自己女儿的你不是也知道。”“嗯。张氏要钱的那封信,言辞恳切,阿烟确实又心软了。寄了两次之后,张氏尝到了甜头,变本加厉。”霍遥道,“不过阿烟已经不是那么好拿捏的人了,她没在寄。”“然后呢?要这么简单不会找你。”“然后张氏把她抵给了要债的人。”“……”沈琢从没见过这么死性不改的人。因为小厨房年久失修,沈琢简单的下了两碗面,晚上和霍遥就住在郦水村。灯火下,霍遥拿着书看,整个屋子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沈琢练了两帖字,如今他已能写的端正,越来越像霍遥的字形。这场景,仿佛他们从没离开过郦水村。“我睡了。”沈琢打了个哈欠,将东西收起来就钻到被褥里去了。晒过太阳的被子暖烘烘的,盖着人暖和。身侧的位置陷了下去,霍遥只留了一盏灯在床头,墙壁上照出两个人暧昧的身影。“你在船上还没玩够吗?!”沈琢惊恐,他人都快要散架了。“船上是船上。”霍遥落了吻下来,气息交缠,沈琢的呼吸越来越重,他不自觉环住霍遥的脖子。霍遥撑在他上方,忽然停住,沈琢亲了个空,愣了一下,不悦道:“干嘛?”“要不要?”“要要要……”霍遥侧头下来,低声道:“周围没住人。”于是不知谁家的小猫晕头转向,喵了一夜。翌日,沈琢慢吞吞的起来,重新把被子抱出去晒。看着霍遥一脸餍足,神清气爽的模样,他就恨自己昨天心性不坚。沈琢揉了揉腰,看着郦山没忍住往霍遥背上捶了一拳:“这我怎么爬?”霍遥从善如流的蹲了下来:“背你。”腿跨开就不疼了吗?!沈琢泄气道:“我自己来!”两人去城里接了萧钰和元忆白,就上了郦山。沈琢的坟新修了一座,落于竹林,旁边是卓君夫人的墓。竹林依旧,新长出来的嫩竹发了芽,春色盎然。烛火烧的正旺,飘出一阵烟雾来。沈琢郑重的给两位磕了头,谢过重生恩德。仁义寨的地方修成了一个坟园,四面的杂草被清理了个干净,入口处还树了一座新碑——“元氏陵园”。那些火灾、围城的场面,历历在目,像海市蜃楼般落在空中,过去正静静地看着如今的大梁。历史的车轮缓缓向前,世事变迁,山河依旧。“想不想去看哥哥?”沈琢看着元忆白,轻声哄道。元忆白抬起哭肿了的眼睛,泪汪汪的点头,随后又道:“我以后会常回来的。”“你好好读书,快快长大,你爹爹就安心了。”“我已经长大了!”元忆白反驳道。“小孩气性挺大。”萧钰抱了起来,“下山。”西梁口要走半天,他们几乎是一下山就直奔而去,顺道还带着父老乡亲塞给他们的腊肉腊肠。等到的时候,已经日落西沉。“长渊!”裴念早早地就来接他们,“听说你们要来,我特意备了好酒好菜。”“诶,裴将军怎么不等我?”“你是客,哪能让你动手。”裴念笑笑,“进去吧,篝火要开始了。”他们进了军营,果然见篝火烧的正旺。将士们围着火堆,一圈圈的转着,嘴里哼着曲调悠扬的歌。“这就是西梁口?”萧钰打量着周围,发现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没打仗了,大家就轻松,不需要提心吊胆的看着。”裴念递了壶酒过去,“随便坐,我去叫人。”沈琢还以为他是去叫的元白歌,等到看见某个从帐篷里出来的人后,惊掉了下巴。霍遥挑眉,从头到尾看了他一眼:“你……”“咳…我来振奋军心。”宋宴不自然的撇过头,随后反应过来,“不对啊长渊,我给你放了假,你怎么还质问我?”霍遥看向裴念,裴念无辜道:“他不走。”“哼,一纸婚书扔给我就跑,我要是不来,只怕你一辈子都别扭着不想回去。”宋宴嗤笑道。“没……”“我还不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