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 欧阳斌自首
作者:二堂姐      更新:2023-04-29 09:56      字数:8126
  恍惚间,欧阳斌隐隐有些怀疑,电话的另一头究竟是不是玄薇本人。在他的印象中,玄薇不过是一个目光短浅,空有一身狠劲儿,却没什么脑子的人。故而,意识到自己被她摆了一道,除却气愤,更多的是不可置信。沉吟片刻,欧阳斌突然开口问道:“玄薇啊,你可记得我们之前是如何联系的?要不然,你将那劳什子承诺书以原先的联系方式捎给我,如何?”凌墨早就摸透了欧阳斌多疑的性子,深知此刻的他已经对她的身份起了疑心。不过,她并未显露出半分的焦灼,换了只手懒懒地拖托着手机,不疾不徐地道:“欧阳先生莫不是开玩笑?战家遭遇这么大的变故,我理应放下手头所有要紧的事,全身心地投入到善后工作中才是。这个节骨眼上邮寄快递,实在太过引人注目,难免会被人盯上。这样危险的事儿,我可做不来。为今之计,只能麻烦你亲自登门一趟了。”听凌墨准确地说出了他们之前曾用过的联系方式,欧阳斌终是打消了疑虑。只是,自他发家以来,几乎没有人敢当面威胁他。这会子,他哪里受得了被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所胁迫?强忍着心口处喷薄欲出的怒火,欧阳斌终是耐着性子,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道:“我最后警告你一遍,老老实实地将保险箱寄过来。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凌墨无视了他话里行间的愤怒,嗤笑出声:“欧阳先生,我也最后提醒你一遍,最好在正午之前抵达,不然我可不能保证我会干出什么样的疯狂事儿来。再有就是,切记低调行事,如若被人撞见,咱们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你既知这个时间点极为敏感,为何非要我亲自登门?”欧阳斌眉头紧蹙,气得面色铁青。“我这人没见过多少世面,若是另约地点,谁知道会不会着了你的道?”凌墨说得理直气壮,话音一落,就果断掐断了通话。“岂有此理!你竟敢这样同我说话...”被挂断电话后,欧阳斌怒火攻心,紧紧地捏攥着手中的手机,“啪嗒”一声将其摔得四分五裂。身旁的ak39见状,谄媚提议道:“可需属下亲自登门,捏碎那小丫头的头盖骨?”“没弄清楚保险箱里装了什么之前,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欧阳斌摇了摇头,深思熟虑之后,缓缓开了口,“罢了,我还是亲自去一趟吧。左右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对付起来倒也方便,一枪子儿就能从根本解决问题。”考虑到玄薇背后并无他人撑腰,欧阳斌终是卸下了心防,换了身低调的装扮,顺带还揣上了一把手枪,信心十足地“单刀赴宴”。……正午时分,欧阳斌匆匆下了黑色商务车,左右四顾,见周遭并无可疑人等,才单手压低着宽大的帽檐,急匆匆地叩响了战家老宅西北方位虚掩着的偏门。“请进。”再一次易容成“玄薇”样貌的凌墨倏然睁开眼眸,慢条斯理地为姗姗来迟的欧阳斌倒了一杯茶水。欧阳斌不悦地扫了眼大厅中端坐在主位上,做足了女主人派头的“玄薇”,沉声冷喝:“保险箱在何处?速速交来。”“欧阳先生,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大正午的让你特地赶过来,实在是不好意思,不如,先喝杯茶水润润嗓子?”凌墨如是说着,旋即便将茶杯往他面前推去。欧阳斌淡淡地扫了眼浮着白沫的茶面,心下暗忖着茶水里头十有八九藏着剧毒,自然是不可能轻易触碰。不悦地冷哼了一声后,他这才落座到凌墨对面,厉声说道:“你最好别在我面前耍花招,否则我有一千种方法让你死于非命。”“如若,我非要耍上几招呢?”凌墨挑了挑眉,不疾不徐地抬起自己裹着石膏的手,当着他的面儿亮出了掌心里紧攥着的水晶球吊坠。她原打算直接催眠了欧阳斌,好从中套得有用的信息。可惜,他的定力非常人能够企及。区区的催眠术法,对他来说,根本不管用。而此时此刻,欧阳斌的注意力完全不在水晶球吊坠上。只见,他愣愣瞪大着双眼,惊愕地看着“玄薇”那只严重骨折的断臂灵活自如地在厚重的石膏底下来回逡巡。片刻之后,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误入了圈套,仓皇地拔出了藏于腰间的短枪,直指着凌墨的眉心,满脸惊骇地道:“你不是玄薇!”欧阳斌话音未落,战寒爵已然从暗处蹿出,一脚踢落了欧阳斌手中的短枪,另一只脚,直接踢向了他的膝盖骨,迫使他的膝盖重重地磕在了冰凉的地上,“欧阳老贼,谁允准你拿枪指着我的宝贝闺女的?”与此同时,秦北冥生怕欧阳斌身上还藏有致命的暗器,也及时挡在了凌墨跟前,冷声道来:“欧阳斌,你的死期,到了。”“你们...你们事先串通好了的?”欧阳斌满眼惶恐地看着面前不苟言笑的秦北冥,心里咯噔一下,立马就明白了过来,这一次,他怕是逃不了了。凌墨麻溜地揭开了贴合在脸颊上的仿真面皮,随手拿起了事先准备好的钳子,“歘”的一声,直接拔掉了欧阳斌的两颗门牙。看着他痛苦哀嚎时的狰狞模样,她倏的沉声冷问,“朝阳孤儿院院长的命,外加二十年前一家九口灭门案,整整十条人命,你打算怎么还?”“什么一家九口灭门案?老子没干过。”欧阳斌因口腔里传来的剧痛,身体亦应激性地痉挛着。“我管你有没有干过?十条人命,暂且拔去你十颗牙齿,权当是收点儿利息。”凌墨如是说着,旋即又动手拔掉了他两颗尖牙。“啊!你们...你们最好放了我,我要是有恙,你们一个也别想逃。”欧阳斌疼得几度晕厥,大股大股的鲜血从嘴角处溢出。远远看去,好似刚刚进食过的巨蟒的血盆大口,尤为渗人。“有这心思担心我们,还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凌墨接连拔去他上排六颗牙齿后,这才懒懒地放下了手中的钳子,转而朝着内室方向喊了一嗓:“傅医生,接下来看你的了。”“傅云阙?”欧阳斌不可置信地望着内室中信步走出的傅云阙,惊声厉喝:“你要对我做什么?”“院长为我而死,血海深仇我必须报。”今日的傅云阙,俨然不似往日里那般开朗治愈,冷声让秦北冥和战寒爵将欧阳斌固定到临时担架上之后,便开始了一场全无麻醉的开颅手术。伴随着欧阳斌尤为凄厉的惨叫声,傅云阙猩红的双眼亦浮现出了一层水雾。他本是心软之辈,奈何欧阳斌欺人太甚。这一回,他必须亲手将欧阳斌送入无间地狱,绝对不能让朝阳孤儿院院长白死。“我没有!啊...我没有,我胆敢对天赌咒,二十年前的九条人命真的不关我的事。至于朝阳孤儿院院长的死,确实与我有关。只是,就算我犯了命案,你们也不当滥用私刑!你们的所作所为,明显触犯了律法!”锋利的手术刀划过欧阳斌的头皮,疼得他目眦尽裂,痛苦地哀嚎出声。早知战家老宅中另设了一场鸿门宴,他说什么也不可能单刀赴会。怪只怪他百密一疏,低估了凌墨的实力。“接下来,该怎么做?”完成初步开颅后,傅云阙有些犯难地看向了身侧的凌墨,沉声问道。“交给我就好。”话音一落,凌墨亦戴上了医用手套,小心翼翼地在欧阳斌的大脑中植入了记忆芯片。秦北冥和战寒爵二人插不上手,只皱着眉,全神贯注地盯着在临时担架前忙前忙后的凌墨。“小子,我家妞妞到底还有多少重身份?做起手术来,怎的比傅医生还要专业?”出于好奇,战寒爵压低了声问。“她曾说,按真实年岁上算,我得唤她一声老祖宗。”秦北冥早知凌墨圣手天医这层马甲,只不过亲眼得见这一幕,还是相当的震撼。约莫半个小时后,待凌墨将手上的医用手套扔至垃圾桶中之际,处于晕厥状态的欧阳斌倏然睁开了眼,目无焦距地盯着顶上的复古吊灯。血色弥散的半张脸,外加一双暴突的死鱼眼,使得他看上去犹如末日影片中的丧失,可怖得紧。“我是欧阳斌。”“我干了许许多多的坏事。”“二十年前震惊全国的一家九口灭门案是我干的,朝阳孤儿院院长的死也与我有关。”“我还作假了玄薇和战寒爵的亲子鉴定结果,命玄薇在战寒爵日常服用的药物中投毒。”……虚弱地从担架上爬起,欧阳斌那张血流不止的嘴便反反复复地念叨着这么几句话。战寒爵瞅着完全魔怔了的欧阳斌,惊异不已,连声询问着凌墨:“丫头,你对他做了啥?他这是怎的了?”“不过是雕虫小技。传统的催眠术法行不通,但是通过开颅手术而施用的颅内芯片植入催眠术,却适用于每一个人。”凌墨颇为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旋即又在欧阳斌耳边低声轻语道:“去警局自首。将你犯下的所有罪行,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好。”欧阳斌机械性地点了点头,唇瓣间仍有汩汩鲜血涌出,他却无动于衷。好似不知道疼痛一般,一步步地朝着门外走去。“丫头,你怎的懂得这样多?”战寒爵得知自家闺女的实力极有可能远胜于自己,满脸都写着“骄傲”二字。“解释不清。”凌墨打了个哈欠,本想着午睡片刻。不料,战家老宅正门口突然蜂拥涌入了一大波花枝招展的女人,将她团团围在了中央。“做什么?”凌墨皱了皱眉,下意识地避开了面前热情似火的女人们。“丫头,一会儿随我出席新闻发布会,如何?你别紧张,这些人都是爸给你请的造型师,专程赶来为你设计造型的。”战寒爵眉开眼笑地道。“我不想出席新闻发布会。”凌墨心下清楚,战寒爵此举定是想着公开他们的父女关系。只是,她着实不喜成天被媒体娱记跟拍。之前,由于两段以一敌十的揍人视频,她已然小火了一把。若是再让公众得知她才是战寒爵的女儿,她怕是要在一日之间爆火全球。“丫头,快去打扮打扮。”战寒爵只当没听见凌墨的抗议之声,朝着为首的造型师使了个眼色,那群热情似火的造型师得了令,便连拖带拽地将凌墨拖至了战寒爵亲手为凌墨布置的卧房中。刚撞开房门,入目便是琳琅满目的水晶珠帘和粉色纱幔。凌墨错愕地环顾着卧房中的陈设,小声嘀咕了一句:“大龄男性怎的这么热衷粉色?”她依稀记得,秦北冥赠她的水杯,发卡,甚至于亲手给她挑选的卫生棉的外包装,都是亮眼的骚粉色。现如今,战寒爵更是将卧房布置得粉嫩粉嫩,看得人双眼发酸。为首的造型师笑意盈盈地道:“战小姐真会说笑,哪里是战先生热衷粉色?房间里的每一串珠帘,每一个粉色公仔,每一扇粉色纱幔,都藏着战先生对你的疼爱。战小姐正值青春年华,确实配得上这铺天盖地的粉。”“疼爱...”凌墨讷讷地念叨着,骤然陷入了沉思中。这一刹,她再不会觉得满屋子的粉色碍眼。正如造型师所说,每一串珠帘里,都藏着战寒爵满满当当的疼爱。如是一想,她愣是将之前极为排斥的珠帘和粉色纱幔看顺眼了。说来也是玄妙。数个月之前,她从未想过有生之年,自己还能被人捧在手心里宠爱。谁能料到,数个月之后,她不止遇上了愿以深情共白首的挚爱,还在途中捡到了一个满眼是她,宠她无边的爸。纵然日常的点点滴滴被暴露在镁光灯下多有不便,为了不让战寒爵白忙活一场,她还是选择了遵从他的安排,乖顺地出席了新闻发布会。恍惚间,欧阳斌隐隐有些怀疑,电话的另一头究竟是不是玄薇本人。在他的印象中,玄薇不过是一个目光短浅,空有一身狠劲儿,却没什么脑子的人。故而,意识到自己被她摆了一道,除却气愤,更多的是不可置信。沉吟片刻,欧阳斌突然开口问道:“玄薇啊,你可记得我们之前是如何联系的?要不然,你将那劳什子承诺书以原先的联系方式捎给我,如何?”凌墨早就摸透了欧阳斌多疑的性子,深知此刻的他已经对她的身份起了疑心。不过,她并未显露出半分的焦灼,换了只手懒懒地拖托着手机,不疾不徐地道:“欧阳先生莫不是开玩笑?战家遭遇这么大的变故,我理应放下手头所有要紧的事,全身心地投入到善后工作中才是。这个节骨眼上邮寄快递,实在太过引人注目,难免会被人盯上。这样危险的事儿,我可做不来。为今之计,只能麻烦你亲自登门一趟了。”听凌墨准确地说出了他们之前曾用过的联系方式,欧阳斌终是打消了疑虑。只是,自他发家以来,几乎没有人敢当面威胁他。这会子,他哪里受得了被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所胁迫?强忍着心口处喷薄欲出的怒火,欧阳斌终是耐着性子,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道:“我最后警告你一遍,老老实实地将保险箱寄过来。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凌墨无视了他话里行间的愤怒,嗤笑出声:“欧阳先生,我也最后提醒你一遍,最好在正午之前抵达,不然我可不能保证我会干出什么样的疯狂事儿来。再有就是,切记低调行事,如若被人撞见,咱们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你既知这个时间点极为敏感,为何非要我亲自登门?”欧阳斌眉头紧蹙,气得面色铁青。“我这人没见过多少世面,若是另约地点,谁知道会不会着了你的道?”凌墨说得理直气壮,话音一落,就果断掐断了通话。“岂有此理!你竟敢这样同我说话...”被挂断电话后,欧阳斌怒火攻心,紧紧地捏攥着手中的手机,“啪嗒”一声将其摔得四分五裂。身旁的ak39见状,谄媚提议道:“可需属下亲自登门,捏碎那小丫头的头盖骨?”“没弄清楚保险箱里装了什么之前,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欧阳斌摇了摇头,深思熟虑之后,缓缓开了口,“罢了,我还是亲自去一趟吧。左右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对付起来倒也方便,一枪子儿就能从根本解决问题。”考虑到玄薇背后并无他人撑腰,欧阳斌终是卸下了心防,换了身低调的装扮,顺带还揣上了一把手枪,信心十足地“单刀赴宴”。……正午时分,欧阳斌匆匆下了黑色商务车,左右四顾,见周遭并无可疑人等,才单手压低着宽大的帽檐,急匆匆地叩响了战家老宅西北方位虚掩着的偏门。“请进。”再一次易容成“玄薇”样貌的凌墨倏然睁开眼眸,慢条斯理地为姗姗来迟的欧阳斌倒了一杯茶水。欧阳斌不悦地扫了眼大厅中端坐在主位上,做足了女主人派头的“玄薇”,沉声冷喝:“保险箱在何处?速速交来。”“欧阳先生,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大正午的让你特地赶过来,实在是不好意思,不如,先喝杯茶水润润嗓子?”凌墨如是说着,旋即便将茶杯往他面前推去。欧阳斌淡淡地扫了眼浮着白沫的茶面,心下暗忖着茶水里头十有八九藏着剧毒,自然是不可能轻易触碰。不悦地冷哼了一声后,他这才落座到凌墨对面,厉声说道:“你最好别在我面前耍花招,否则我有一千种方法让你死于非命。”“如若,我非要耍上几招呢?”凌墨挑了挑眉,不疾不徐地抬起自己裹着石膏的手,当着他的面儿亮出了掌心里紧攥着的水晶球吊坠。她原打算直接催眠了欧阳斌,好从中套得有用的信息。可惜,他的定力非常人能够企及。区区的催眠术法,对他来说,根本不管用。而此时此刻,欧阳斌的注意力完全不在水晶球吊坠上。只见,他愣愣瞪大着双眼,惊愕地看着“玄薇”那只严重骨折的断臂灵活自如地在厚重的石膏底下来回逡巡。片刻之后,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误入了圈套,仓皇地拔出了藏于腰间的短枪,直指着凌墨的眉心,满脸惊骇地道:“你不是玄薇!”欧阳斌话音未落,战寒爵已然从暗处蹿出,一脚踢落了欧阳斌手中的短枪,另一只脚,直接踢向了他的膝盖骨,迫使他的膝盖重重地磕在了冰凉的地上,“欧阳老贼,谁允准你拿枪指着我的宝贝闺女的?”与此同时,秦北冥生怕欧阳斌身上还藏有致命的暗器,也及时挡在了凌墨跟前,冷声道来:“欧阳斌,你的死期,到了。”“你们...你们事先串通好了的?”欧阳斌满眼惶恐地看着面前不苟言笑的秦北冥,心里咯噔一下,立马就明白了过来,这一次,他怕是逃不了了。凌墨麻溜地揭开了贴合在脸颊上的仿真面皮,随手拿起了事先准备好的钳子,“歘”的一声,直接拔掉了欧阳斌的两颗门牙。看着他痛苦哀嚎时的狰狞模样,她倏的沉声冷问,“朝阳孤儿院院长的命,外加二十年前一家九口灭门案,整整十条人命,你打算怎么还?”“什么一家九口灭门案?老子没干过。”欧阳斌因口腔里传来的剧痛,身体亦应激性地痉挛着。“我管你有没有干过?十条人命,暂且拔去你十颗牙齿,权当是收点儿利息。”凌墨如是说着,旋即又动手拔掉了他两颗尖牙。“啊!你们...你们最好放了我,我要是有恙,你们一个也别想逃。”欧阳斌疼得几度晕厥,大股大股的鲜血从嘴角处溢出。远远看去,好似刚刚进食过的巨蟒的血盆大口,尤为渗人。“有这心思担心我们,还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凌墨接连拔去他上排六颗牙齿后,这才懒懒地放下了手中的钳子,转而朝着内室方向喊了一嗓:“傅医生,接下来看你的了。”“傅云阙?”欧阳斌不可置信地望着内室中信步走出的傅云阙,惊声厉喝:“你要对我做什么?”“院长为我而死,血海深仇我必须报。”今日的傅云阙,俨然不似往日里那般开朗治愈,冷声让秦北冥和战寒爵将欧阳斌固定到临时担架上之后,便开始了一场全无麻醉的开颅手术。伴随着欧阳斌尤为凄厉的惨叫声,傅云阙猩红的双眼亦浮现出了一层水雾。他本是心软之辈,奈何欧阳斌欺人太甚。这一回,他必须亲手将欧阳斌送入无间地狱,绝对不能让朝阳孤儿院院长白死。“我没有!啊...我没有,我胆敢对天赌咒,二十年前的九条人命真的不关我的事。至于朝阳孤儿院院长的死,确实与我有关。只是,就算我犯了命案,你们也不当滥用私刑!你们的所作所为,明显触犯了律法!”锋利的手术刀划过欧阳斌的头皮,疼得他目眦尽裂,痛苦地哀嚎出声。早知战家老宅中另设了一场鸿门宴,他说什么也不可能单刀赴会。怪只怪他百密一疏,低估了凌墨的实力。“接下来,该怎么做?”完成初步开颅后,傅云阙有些犯难地看向了身侧的凌墨,沉声问道。“交给我就好。”话音一落,凌墨亦戴上了医用手套,小心翼翼地在欧阳斌的大脑中植入了记忆芯片。秦北冥和战寒爵二人插不上手,只皱着眉,全神贯注地盯着在临时担架前忙前忙后的凌墨。“小子,我家妞妞到底还有多少重身份?做起手术来,怎的比傅医生还要专业?”出于好奇,战寒爵压低了声问。“她曾说,按真实年岁上算,我得唤她一声老祖宗。”秦北冥早知凌墨圣手天医这层马甲,只不过亲眼得见这一幕,还是相当的震撼。约莫半个小时后,待凌墨将手上的医用手套扔至垃圾桶中之际,处于晕厥状态的欧阳斌倏然睁开了眼,目无焦距地盯着顶上的复古吊灯。血色弥散的半张脸,外加一双暴突的死鱼眼,使得他看上去犹如末日影片中的丧失,可怖得紧。“我是欧阳斌。”“我干了许许多多的坏事。”“二十年前震惊全国的一家九口灭门案是我干的,朝阳孤儿院院长的死也与我有关。”“我还作假了玄薇和战寒爵的亲子鉴定结果,命玄薇在战寒爵日常服用的药物中投毒。”……虚弱地从担架上爬起,欧阳斌那张血流不止的嘴便反反复复地念叨着这么几句话。战寒爵瞅着完全魔怔了的欧阳斌,惊异不已,连声询问着凌墨:“丫头,你对他做了啥?他这是怎的了?”“不过是雕虫小技。传统的催眠术法行不通,但是通过开颅手术而施用的颅内芯片植入催眠术,却适用于每一个人。”凌墨颇为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旋即又在欧阳斌耳边低声轻语道:“去警局自首。将你犯下的所有罪行,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好。”欧阳斌机械性地点了点头,唇瓣间仍有汩汩鲜血涌出,他却无动于衷。好似不知道疼痛一般,一步步地朝着门外走去。“丫头,你怎的懂得这样多?”战寒爵得知自家闺女的实力极有可能远胜于自己,满脸都写着“骄傲”二字。“解释不清。”凌墨打了个哈欠,本想着午睡片刻。不料,战家老宅正门口突然蜂拥涌入了一大波花枝招展的女人,将她团团围在了中央。“做什么?”凌墨皱了皱眉,下意识地避开了面前热情似火的女人们。“丫头,一会儿随我出席新闻发布会,如何?你别紧张,这些人都是爸给你请的造型师,专程赶来为你设计造型的。”战寒爵眉开眼笑地道。“我不想出席新闻发布会。”凌墨心下清楚,战寒爵此举定是想着公开他们的父女关系。只是,她着实不喜成天被媒体娱记跟拍。之前,由于两段以一敌十的揍人视频,她已然小火了一把。若是再让公众得知她才是战寒爵的女儿,她怕是要在一日之间爆火全球。“丫头,快去打扮打扮。”战寒爵只当没听见凌墨的抗议之声,朝着为首的造型师使了个眼色,那群热情似火的造型师得了令,便连拖带拽地将凌墨拖至了战寒爵亲手为凌墨布置的卧房中。刚撞开房门,入目便是琳琅满目的水晶珠帘和粉色纱幔。凌墨错愕地环顾着卧房中的陈设,小声嘀咕了一句:“大龄男性怎的这么热衷粉色?”她依稀记得,秦北冥赠她的水杯,发卡,甚至于亲手给她挑选的卫生棉的外包装,都是亮眼的骚粉色。现如今,战寒爵更是将卧房布置得粉嫩粉嫩,看得人双眼发酸。为首的造型师笑意盈盈地道:“战小姐真会说笑,哪里是战先生热衷粉色?房间里的每一串珠帘,每一个粉色公仔,每一扇粉色纱幔,都藏着战先生对你的疼爱。战小姐正值青春年华,确实配得上这铺天盖地的粉。”“疼爱...”凌墨讷讷地念叨着,骤然陷入了沉思中。这一刹,她再不会觉得满屋子的粉色碍眼。正如造型师所说,每一串珠帘里,都藏着战寒爵满满当当的疼爱。如是一想,她愣是将之前极为排斥的珠帘和粉色纱幔看顺眼了。说来也是玄妙。数个月之前,她从未想过有生之年,自己还能被人捧在手心里宠爱。谁能料到,数个月之后,她不止遇上了愿以深情共白首的挚爱,还在途中捡到了一个满眼是她,宠她无边的爸。纵然日常的点点滴滴被暴露在镁光灯下多有不便,为了不让战寒爵白忙活一场,她还是选择了遵从他的安排,乖顺地出席了新闻发布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