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和汤都有点烫，慕秋嘴唇还有些微微红肿，所以吃得比较慢。对面的程知让已经吃完了，拿着纸巾优雅擦嘴，然后重新拿起一双筷子，问她：“想吃什么？我夹出来晾在盘子里。”听就来就像吃虾有了剥壳人，是幸福的感觉。慕秋立马提要求：“我想吃鸭腿上的肉，还要两块冬瓜，玉米也要一个。”程知让都一一照做，最后盛出一碗汤放在她面前：“慢慢吃，不要急。”“可是这都很晚了，吃了饭又不能立马睡。而且我们今天不去和节目组集合，明天肯定要去早一点的。”节目组官微周四晚上发了条神神秘秘的“剧透”微博，然后在嘉宾群里通知他们周五到海城公园集合，统一去往新一期节目的录制地点。可惜下午碰上这么回事，她和程知让自然是没能去成的。节目组给他们两个都发了明天的录制地点，让他们按时到就可以了。至于粉丝担心的，这一期他们俩会缺席直播这种事情，倒是不会发生。程知让指节蹭一下她唇角，安抚道：“别担心，那个地方不远。明天我叫你起床，你在车上还可以睡会儿。”“你开车？”“不，梁助理会来。”“那你和我一起睡会儿。”程知让抬眸盯着她。慕秋好心解释：“我是说靠在一起闭上眼睛放空思绪休息会儿，不是指躺在一张床上进行身体交流。”“……我没有这个意思。”所以真的不用解释这么清楚。慕秋耸耸肩，继续喝粥。“好的你没有这个意思。这个榨菜还挺好吃。”“喜欢？我可以找江陆买两罐回来。”“江影帝是榨菜大户吗？”她忍不住笑，“你联系人家就是为了要两罐榨菜，怪不好意思的。”“没什么不好意思，不出意外，这期节目的飞行嘉宾邀请的就是他。”慕秋停下来，“啊？”“他最近没进组，说也想来玩玩，节目组应该会邀请他。”“所以明天可以看到你们俩站到一起的画面了吗？！”程知让疑惑：“为什么这么高兴？”“最好看的两张脸凑在一起，肯定效果翻倍。”“………我们只是朋友。”“这不影响。”程知让叹一口气。吃完饭已经十一点。程知让把碗筷放进洗碗机里，慕秋放着轻音乐在客厅里转圈。没多久蓝牙耳机里轻音乐断开，变成了赵钰日常消息通报，是一条条的语音。“今日大事件——慕秋遭狗仔撞车，程知让发怒，程知让好喜欢慕秋，慕秋也好可怜……”“省略过一万条类似消息，接着是苏宴林半烟破镜重圆本圆呜呜呜呜呜，不一样的综艺第六期，唐姿道歉，唐姿第二次道歉，唐姿哭着道歉，唐姿哭了……”最后一条语音还还原了一下唐姿道歉现场。“呜呜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慕秋对不起，程哥对不起……我不想再多说，等一个原谅，不原谅也没关系……突然觉得自己好失败………”慕秋听得肠胃炎都要犯了。再想象一下唐姿发这种微博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表情，啊，脑子难受的同时还有点开心。唐姿这么能演，最好能每天道歉一次，一直到她说原谅她了。这多精彩，以后她都能直接获得一个“对不起小姐”的称号了。不过粉丝一直在慕秋微博下留言说的原谅她吧这种提议，几个月内是绝对没可能的。那么爱道歉就道歉去吧，等到她死对头用这件事压她一头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有多蠢了。舒苒可不像是会手下留情的人。“慕秋？”慕秋立马回头：“怎么了程哥？”程知让站在沙发那头，敲了敲自己左手的腕表表盘：“可以休息了。”“好。”她踩着拖鞋朝他跑过去。“你抱我。”程知让抱她起来，带着她往二楼走。“侧卧没准备好，和我睡一间？”“不是一直睡的一间吗？”“怕你介意。”“没什么好介意的。但是，你今晚不准再碰我，要早起。”“……好。”原本有些话程知让可能再过三十年也是说不出口的，这种当面公然说房事的场面他想都不会想。但奈何身边人是个习惯了大胆直接的人，让他觉得这样的对话好像就是正常交流，也是可以接受的。她影响力太大，他已经在逐渐被同化了。楼梯转弯的地方，慕秋避开他的肩头，小心翼翼揉了一下胸口，然后偏头枕在他肩膀上，整个人像无尾熊一样趴在他怀里。她最近爱上了被他抱的感觉，环着他脖子趴在他身上，有种特别的安心。就像他今天下午，义无反顾踩着油门冲上来挡住那辆车，直直地朝着她走过来确认她的安全。有时候文字太贫乏，他逆着光走过来的时候，她脑海里竟然只想得起英雄救美这四个字。那一刻也可以理解，为什么古往今来的好多故事创作者，都爱用这个套路了。她突然问：“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及时？是不是早就等在那儿了？”程知让嗯一声，“怕你有负担，就没说。”她低声念叨了一句：“傻子。”一路被抱回了卧室，慕秋被轻轻放在床上。程知让脱掉上衣，准备再去冲个澡。她睁大眼睛看着他背后肩胛骨的肌肉弧度，面不改色吞咽两下。她觉得自己刚刚某句话可能是有点不要脸了。今天主动的人明明是她，而且一晚上的时间，把持不住的可能也是她。也是难为他刚刚还说好了。她歪歪斜斜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听着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不停告诉自己：忍住，不能表现得那么猥琐。克制才是真爱，克制是人类与动物的不同，克制就是顿悟升仙的唯一途径……水声终于停了，然后是吹风机的声音，高频又稳定。等程知让出来，床上侧躺着的人已经睡着了。海藻一样的头发铺在枕头上，唇角微微红肿，眉心平坦，看来是个好觉。他小心翼翼走过去，低头在她眼尾吻了一下，轻声说：“晚安。”月明星稀的时刻，晚风送进房间里，男人手揽在女人腰上，以一种保护的姿势，闭上眼共赴夜晚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