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伯林清楚的记得自己根本就没有填那个表！

  没填！

  怎么回事,谁干的？

  付伯林又把入伍通知书看了一遍。

  付伯林同志：

  你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为保卫社会主义祖国作出贡献。

  特此通知。1

  xx军区征兵办公室

  这一回他的目光落到xx军区上面了。

  是父亲的那个老战友所在的军区。

  付伯林上回就收到了他父亲的老战友徐国强叔叔（伯伯？）寄来的入伍申请，让他去部队，好好干个几年。

  付伯林根本就没填那表,还特意写信过去拒绝了。

  详细说明了情况。

  结果，就这？

  这位徐叔怎么回事,他都拒绝了啊。

  不同意啊。

  怎么还能强人所难呢？

  他没写入伍申请，也没有体检,更没有审查,怎么就过了呢？

  旁边的杜曼看付伯林半天没动，受什么刺激了？

  她伸过脑袋瞅了一眼。

  入伍通知书。

  杜曼的头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这。

  这位付柏林心里没点数吗？

  一个感冒发烧都要住院的人，连两桶水挑着都打晃的人,入伍，当兵？

  保卫国家？

  当然了，有保卫国家的心肯定是好的,但是吧,她觉得付伯林这去部队够呛的。

  付伯林的身体扛得住吗？

  这病不是才好吗。

  就说付伯林这一趟住院，瘦了快十斤了吧,看他那小脸,瘦了一圈呢。

  杜曼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发现付伯林脸上完全惊喜、高兴的表情，嗯？

  付伯林难道不去想吗？

  那填什么表啊。

  杜曼看付伯林看那入伍通知书都看了半个钟头了，就站了起来,“你有事先忙,我回去了。”

  付伯林无精打采的点点头。

  杜曼走到门口,不忘回头提醒：“我听革委会的征军办公室那边说,这报到时间还有限制呢,你赶紧去查一下吧,别耽误了。”本来，付伯林是没病的话，估计这信早就到他手上了。

  估计还有个几天准备时间了。

  付伯林忽然抬起头，“要是迟到了是不是就可以不去了？”

  比如错过入伍时间什么的。

  杜曼瞅了他一眼：“据我所知，是有接兵干部亲自上门来接的，这边有没有我就不知道了。”

  真是让人失望的消息。

  付伯林恹恹的把入伍通知书放到桌上，然后拿起另一封信拆了起来。

  这封又是谁写的？

  这封信的内容一下子让付伯林活过来了，是出版社的那位周主任写的。

  信上说，试卷已经在印刷了，要上新华书店卖，估计是年后了。还说了，前期这钱已经给他汇过来了，让他去邮局的窗口取，要拿身份证跟户口本去。

  钱到了。

  多少！

  付伯林一下子就精神了起来。

  这可太好了！

  付伯林二话没说，换了衣服，拿了身份证户口本，推上自己的自行车就要往县里去。

  温七雨在厨房忙呢，听到自行车的声跑了出来，看付伯林把车搬到外面，赶紧过去：“你病才好，去哪啊？”

  还骑车，又要吹风。

  不怕又着凉啊？

  现在的付伯林在温七雨眼里就是个鸡蛋壳子。

  又脆又弱。

  “我去县里，今天出太阳了，没下雨，地不滑，没事的。”付伯林说道，“我去趟邮局，很快就回来。”这第二封是五天前到的，他的汇票在邮局存够久了。他得早点去取回来，万一那邮局的工作人员以为这是没人要的，私自取走了怎么办？

  付伯林也不多说，脚跨上自行车，踩得飞快。

  “你慢点，这风大！”温七雨在后面喊，“你等会叔让他去啊。”

  温七雨喊得脑门都疼了，付伯林压根没回头，还单手握着车头另一只手在那挥呢。

  天，这伯林一只手握得稳车头吗？

  温七雨心惊胆颤的看着付伯林的车晃了一下。

  哎呀。

  温七雨再不喊了。

  付伯林觉得自己骑得挺稳的。

  刚才自行车碾过一个小石头，颠簸了一下，很正常。

  出太阳真好，晒得人暖洋洋的。

  付伯林心情一下子就好了。

  到了县里，付伯林直奔邮局，“同志，我来取钱的。”

  他说明了情况，并把自己的身份证件递了过去。

  那邮局窗口的女同志听到取钱的时候眉头一皱。

  怎么是这笔钱？

  她本来还想说什么的，可是看到付伯林冲她笑之后，之前想说的话都忘了。

  她快速利索的给付伯林把钱取了出来，并叮嘱，“下回记得早一些取。”

  付伯林点头：“好的，我之前病了，才刚回家呢，一收到信立刻就过来了。”

  女同志笑着：“那就难怪了，你叫付伯林是吧，有地址吗，下次要是有你的件，我帮你留意一下。”

  “行，那谢谢大姐了！”付伯林把地址留了下来，还留了队委会的电话号码，“有是有特别急的件，往这拔。”

  “好！”女同志拿了笔纸记下了。

  这位女同志三十多了，结了婚，孩子都有了，但是不这影响她欣赏美男子啊。

  付伯林走的时候，那位女同志还不忘叮嘱：“你就是太瘦了，回家去要长辈好好给你补补，长结实些，到时候喜欢你的姑娘更多呢！”

  付伯林点点头。

  他数了一下，足足一百块。

  周主任怎么这么大方啊？

  付伯林心里有些许的疑惑，正常来说，这试卷还没有出来，还没有上书店呢，也没有被学校买走。

  现在这试卷还不能赚钱，这周主任就算是明年给他钱，他也不会有意见的。

  付伯林把钱放好。

  赚了一笔。

  得庆祝一下，那老二顾东来不是在之前蔡道家的筒子楼里住着吗，付伯林决定叫上顾东来，一块去下馆子。

  付伯林到了筒子楼，在下头喊，“顾东来。”

  之前蔡道家有老人，不能大声说话，现在里头住的是顾东来，就没这个顾忌了。

  付伯林这一喊，顾东来就出来了，站在二楼，伸个脑袋往下看。

  付伯林站在一楼，仰着头：“要不要去下馆子，我请客。”

  顾东来一惊。

  最近付伯林变得特别抠门，难得请一回客。

  “去，当然去！”

  顾东来说完，扭头冲里面喊，“蔡道，别睡了，起来！”

  他走到卧室拍了蔡道两下，“付伯林请客，走，去吃饭。”

  蔡道被打醒了，他揉着鸡蛋窝一样的头坐了起来，“你别拍我脑袋，拍傻了都。”

  顾东来呲牙，“就你，还打傻。”

  根本就是个傻子！

  这傻子又跟他爸闹上了！

  糊涂蛋啊！

  有那么一个好爹，肯定是好好哄着，巴上去再说啊。

  顾东来走到过道上，告诉付伯林：“蔡道也在，三人，你可不许反悔啊。”

  蔡道也在？

  付伯林吃惊，“他怎么在这啊？”蔡道不是应该住在城里吗。

  蔡道听到付伯林的声音，一边穿衣服一边出来了，出来就吼下面的付伯林，“你这几天死哪去了，怎么找不着你人！你大队的人说你感冒了，这感冒能烧十天啊？”

  骗鬼呢。

  “七天，后来三天在家养着呢，我叔没让我出门。”付伯林如实说道。

  他有问过小叔有没有找他的电话。

  小叔不回答，说先养病，其他事等养好病再说。

  中午，三个找了一家小饭馆。

  顾东来嘴上说要把付伯林吃垮，点菜的时候就一个青椒炒鸡算是荤菜，然后一个土豆丝，一个炒粉条，都没要肉丝的。

  付小叔现在结婚了，还要养媳妇，肯定没多余的钱给付伯林了。

  得省着花。

  蔡道就不一样了。

  “我要一盘粉蒸肉，还有一个烧鸡，还要……”全是肉，还是大菜。

  顾东来想拦，但是忍不住吸口水。

  想吃。

  顾东来说起来还是意志力不够，没克服自己想吃的，他没拦顾东来，就……就点吧。

  要是付伯林没钱，就让蔡道付。

  是蔡道点的！

  该他付！

  而且，蔡道家有钱！

  付伯林在那算这些菜的价钱，这虽然是个小饭馆，但也是国营的啊。

  七块多。

  有肉呢，不算贵。

  付伯林能接受。

  他最近攒了一点钱，这次的一百，加上次拍照的五十，后来走的时候，那吕主任又补了一点，说是拍年历的。

  还有最开始存的一些，零零总总加起来，快二百了。

  有钱。

  付伯林露出笑容。

  这来下馆的又不只他们一桌，他们前面还有两桌呢，点了菜之后，估计得等一会菜才能上桌。

  他们三个就聊了起来。

  蔡道先盯的付伯林：“你真病七天啊？是不是发烧成肺炎了？”

  “没有，就是重感冒，病毒性的那种。”付伯林说道，“反反复复的，第三天的时候以为好了，去了趟厕所。回来人又不行了……”

  顾东来瞅了付伯林好几眼，“看来是真病了，这又瘦了。”说的就是付伯林。

  又叨叨：“你说是真怪了，他都瘦了，这脸怎么就不瘦脱相呢。”

  顾东来就瘦，他颧骨都露出来了，那边没肉了。

  他个头，手长脚长的，最近又在长个，人一拉长，体重没变，这就不太好看了。

  付伯林：“最近天天喝骨头汤，养回来了。”

  身上长肉了，就是脸，不好养回来。

  下巴都尖了。

  付伯林捏了捏下巴，决定等会要多吃一碗。

  他脸上得再长一点肉。

  狗大户。

  顾东来羡慕得都想骂人了。

  付伯林抽出筷子，自个去打了水，洗了一遍，这才回来坐下。

  他看向蔡道：“你家那边怎么样了？”

  上次打过电话之后，后面怎么解决的？

  说到这，蔡道的脸就黑了，筷子拍的一下拍在桌上，气得很：“我家位姓蔡的真是没救了，我都不想说他了。”

  “识清真面目了？”付伯林问。

  蔡道点点头，他看来这小饭馆吃饭的人越来越多了，就把火气忍了下来：“等会回去再说。”在这说，不方便。

  自家事，还是谨慎一点，不能嚷得满世界都知道。

  蔡道是真的想不通，他爸都识清了那个女人的真面目，为什么不把那女人给赶走！

  还让那女人住在家里，两人还在一块呢！

  蔡道越想越气。

  合着他跟爷爷奶奶加在一块，都抵不过那个女人是不是？

  “上菜了，吃饭吃饭。”顾东来盯着服务员送上来的粉蒸肉，没想到菜是第一个上的。

  估计饭馆提前蒸好的吧，客了点了后直接端出来。

  饭也上了。

  是大汤装的，自己用饭勺盛。

  顾东来吃得香极了。

  付伯林正正经经的吃了两碗半。

  胃就那么多，今天只多吃了半碗，不过也算可以了。

  蔡道没胃口，可还是吃了三碗。

  付伯林：……

  三个人，六个菜，一顿就没了。

  真能吃的。

  顾东来瞅了瞅蔡道，“你带钱没？”

  付伯林站起来，“我去付。”

  本来他就说请客的，当然是他付钱。

  蔡道坐在那，没动。

  他身上不到二十块了，他是跟他爸吵了一架，离家出走的。

  他带的钱快花完了。

  吃了饭，就回了之前的筒子楼。

  蔡道一回家就把那天的事说了。

  仔仔细细，一丁点都没漏。

  付伯林最近脑子变好使了，可以出主意。

  那顾东来，脑子一直好使，就是爱冒坏水，出馊主意。

  “你那后娘，厉害，可以啊！”顾东来竖起了大拇指，“难怪你一直斗不过她呢。”

  “别在这说风凉话。”蔡道瞪了顾东来一眼，然后看向付伯林，“你说，我爸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他还在那气闷的说了一句：“那天晚上，我爸还说要离婚的。”蔡文祥一说离婚，装晕的梅宝艳立刻就起来了。

  第二天，他爸跟那坏女人的关系跌到了冰点。

  结果，他爸还是没有把人赶出去，也没说离婚。他奶奶非要搬走，他爸那几天一直忙着搬家的事。

  蔡道当然不走了。

  他要看这坏女人的下场！

  把这女人赶走，让他爸离婚，他才愿意走！

  他不是想按着他爸不娶媳妇，要娶也要娶个好的啊，对他爷爷奶奶好的，哪能那么作贱老人呢？

  降到冰点的关系又缓和了？

  付伯林认真的想了一下。

  破镜重圆啊。

  要么借外力，要么内部有了必须原谅的理由……

  像这种情况……

  夫妻之间……

  付伯林奇思妙想：“是不是有孩子了？”

  顾东来正在喝水的人，听到这话，水喷了出来。

  蔡道他爸，四十多的人了，还……老来得子啊？

  蔡道也惊了。

  他仔细一想，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又或者，你爸要升官了？”付伯林又说了一个猜测。

  要是这种情况，那可能不离婚的，单部内部审查，家庭和谐也是重要的一个参考项。

  蔡道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直子瘫在那了。

  要真是这样，他这时候逼他爸离婚，那是毁他爸的前程。

  顾东来直接擦了擦嘴，地上那水，他用鞋踩着来回的晃悠了两下，假装干净了。

  要这事搁顾东来头上。

  他肯定不会像蔡道这样死脑筋，要他，他要想办法进一个好的单位，不管别的，先把实惠点了再说。

  顾东来看蔡道那低气压，于是主动开口，缓和气氛。

  他长叹了一口气，“我的体检又没过。”

  付伯林看向顾东来：“什么体检？”

  顾东来：“当然是入伍的啊，唉，之前本来都过了，结果这回家访，那人看到我之后，又带着我去测了一遍。”

  估主是看他太瘦了。

  唉。

  顾东来觉得入伍真是太难了。

  这回政查，他可是弄了好烟好酒给送到大队的干部手里，指望他们帮忙的。

  是帮上忙的。

  结果，卡在了最后这一步。

  难受啊。

  本来顾东来都在等入伍通知书了。

  顾东来还拍着腿，懊恼极了，“我知道他们嫌我瘦，可是我在吃啊，这越吃越长个。”就越瘦。

  付伯林听到入伍通知书，心情就沉重了。

  但是他这会不好说。

  顾东来巴巴的盼着入伍通知书呢，而他这，恨不得给扔了。

  真是。

  想要的人没有，不想要的人硬塞到手里。

  “老四，你上次不是去城拍照吗？怎么样啊？那边的姑娘漂亮不？”顾东来嘿嘿的笑。

  付伯林：“拍照啊，拍得还行吧。”

  “什么时候出刊啊，要是他们寄到你那了，给我留一本。”顾东来提前预定，怕付伯林不给他留。

  杂志跟年历都是过年之前出。

  过年啊。

  付伯林不确定过年的时候自己还在不在这里。

  真是的。

  都快过年了。

  怎么这时候发入伍通知书啊。

  付伯林郁闷极了。

  大队里的年猪都快杀了，他还指着那边分猪肉呢。

  唉。

  付伯林叹气。

  顾东来瞅了付伯林好几眼。

  他为没能成功入伍烦恼。

  蔡道为家里的事烦恼。

  付伯林在那愁眉苦脸干什么啊？

  顾东来看不过去了：“你愁什么啊？以前你小叔养你，现在你自个能赚钱了。也不愁娶不上媳妇啊，就你这长相，那姑娘不直往你身上扑啊。”

  这小子在那假模假样的伤心。

  干嘛呢！

  付伯林站起来，“不跟你们说了，我要回去了。”

  蔡道还坐在那想事呢。

  知道付伯林要走了，点了点头，坐在那使劲的想事。

  顾东来走了过来，拍了拍付伯林的肩：“走，我送送走。”

  下楼梯的时候，顾东来回头看了一眼，见蔡道没出来，这才压低声音跟付伯林说：“蔡道喜欢的那个姓张的女的，找不着人了。”

  付伯林一下子扭头，看向顾东来：“什么叫找着人了？”

  顾东来又往后头看了一眼，没人。

  这才说，“那叫张……”

  “张子秋。”

  “对，张子秋，她跟你们大队那谁不是闹得进派出所了吗，后来出来了。当时在医院吵的时候那安的说她是小三，后来这话就出去了。”顾东来提到这就忍不住摇头，“你不知道，这县里比他们大队里传得还凶呢，传着传着就变了味，说那张子秋小三要上位，大着肚子……反正啊，什么故事精极，那些人就往张子秋身上安……”

  “前一阵，那张家人搬家了。”顾东来慢慢的说，“他们家托了人还把户口给迁出去了，现在没人知道他们一家去哪了。”

  付伯林问顾东来：“蔡道知道吗？”

  他记得蔡道真的特别喜欢张子秋。

  “我还没跟他说，”顾东来叹了口气，“他要是想知道，我肯定告诉他。”但是蔡道现在家里一摊子烂事，奶奶的病，不省心的后妈……本来就焦头烂额了。

  顾东来肯定不会主动说啊。

  要是蔡道问，他再告诉蔡道。

  付伯林也叹了口气，各家都有各家的难处。

  顾东来跟着长长叹了一口气。

  他该好好想想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了，本来他想入伍当兵的，虽然没有什么大前程，但是等到了年限，再转业，怎么着国家也会管他的啊。

  付伯林看顾东来这样，忍不住道：“你体检哪项不合格啊？”

  顾东来：“……体重太轻了。”

  付伯林说不出话了。

  顾东来强行解释：“我之前合格的，就是又长这么多。”他拿手指比了一下。

  付伯林看了看他。

  又看了看。

  再看。

  憋了半天，付伯林还是忍不住说了：“早上，我收到一封信，里头夹着一份入伍通知书。”

  顾东来看向付伯林，目光回来的打量，“谁的？”

  “当然是我的啊！”付伯林也很无奈啊，“我不想去的啊，我也没填表啊，怎么就选上了呢？”

  这语气怎么这么欠揍！

  顾东来狠狠的瞪着付伯林，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别逼我揍你！”老天爷长没长眼睛啊！

  不公平啊！

  顾东来又仔细认真的琢磨了一会。

  越想越觉得付伯林入伍这件事很搞笑，不可能。

  付伯林那小身板，能吃得了苦吗？

  “我走了。”付伯林打开自行车的锁，坐上去，刚准备走的。

  咣一下。

  后头一下子就重了。

  顾东来一屁股坐到后座了，红着眼珠子嫉妒：“我去看看那入伍通知书长什么样！”

  “蔡道还在你家呢。”付伯林说。

  这确实是件为难事。

  “什么我家，他家！走！”顾东来说要去就要去！

  蔡道那么大个人了，又不是孩子，还能出什么事不成？

  付伯林：“他后妈……”

  顾东来坐不住了。

  磨蹭了半天，还是从自行车的后座上下来了。

  再瞪付伯林一眼，气呼呼的回了筒子楼。

  付伯林默默的骑着自行车走了。

  顾东来上了楼：“蔡道，我们去付伯林家玩两天，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