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雪莲真的不明白。

  付伯林只是一个不相干的外人, 而她是赵卫东的妻子。

  他们才新婚，感情正是最好的时候，为什么赵卫东偏偏不相信她呢？

  退一万步说, 就算是她做错了一点事, 赵卫东这个当丈夫的也应该站在她这边啊。

  付伯林那种人渣，上辈子害她害得那么惨。

  她小小的报复一下，有什么不对？

  赵卫东听到安雪莲的问题, 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安雪莲手里捏着信, 眼睛看着赵卫东，“你说话啊。”

  不回答是什么意思？

  赵卫东终于开口了，“哦，你看到付伯林跟她小婶在一块？什么时候，在哪里？”

  安雪莲绞尽脑汁的想。

  赵卫东又说：“好好想，再顺便想一想为什么别人偷偷摸摸在一块，你会在那。”

  谎话是很难圆的。

  安雪莲不说话了。

  赵卫东看了一眼那信，“你这信还要留着？”还想寄啊？

  安雪莲：“你要是不想我留, 我就撕了。”说着，就要撕信。

  赵卫东没拦。

  安雪莲把信撕了一个口子, 又停住了，“这信撕了，这件事是不是就过去了？”

  “哪件？”

  “之前的。”安雪莲声音都轻了些，“我之前有些做得不好的事。”

  赵卫东摇摇头：“这话你不该对我说，之前你做过哪里伤害别人的事，你自个去道歉, 别人原谅你了, 这才算过去。”

  安雪莲听得心里一蹬。

  别人原谅有什么用啊, 她要赵卫东原谅她, 她还想跟赵卫东好好过日子呢。

  她怕赵卫东因为这些跟他们无关的事，不要她了。

  安雪莲就不愿意了。

  她非要赵卫东给她一个准话。

  可赵卫东心里本来就有疙瘩了，又加上刚才那封漏洞百出的信，他甚至在思考还能不能跟安雪莲走下去。

  安雪莲还是有点脑子的，看出赵卫东对她有些不一样了。

  她慌了。

  这里又是她娘家，爹妈亲人都在外头，安雪莲不由的耍起了小聪明，她故意把声音提高，弄成屋里像是跟赵卫东吵起来的假像。

  没一会。

  屋外人的就过来敲门了，“卫东，你跟雪莲是不是吵架了，她比你小，不懂事，你让着她些。”

  这是安雪莲亲妈的声音。

  当初安雪莲偷偷跟付伯林谈的时候，就是被她狠心拆散的，她看不上付伯林，家里就一破屋，还有一个小叔，啥也没有，还想娶她漂亮的大闺女，做梦去吧！

  赵卫东还没来说什么，就看到安雪莲眼睛红红的去开门了。

  “雪莲，你怎么哭了？”

  “妈，我没事。”安雪莲回头看了一眼赵卫东，又假装坚强。

  安雪莲的妈立刻就不干了，“卫东，不是我说你，你是怎么回事啊！平常在部队，也不像别人能在身边照顾着媳妇，现在倒好，一回来就惹雪莲生气，我看你就是成心的！”

  这丈母娘嘴巴特别能说，这会又蹦出一句，“还不赶紧给我家雪莲道歉！”

  态度真是咄咄逼人。

  赵卫东也没客气：“妈，当初我们两家说亲的时候，你不是说雪莲没谈过朋友吗，可我怎么听说她跟付伯林谈过？”又来了句狠的，“一个月前，雪莲还说要去付伯林私奔呢，你们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

  安雪莲跟她妈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赵卫东怎么知道私奔的事！

  安雪莲呼吸都加重了，不对，她这辈子重生后，压根就没有跟付伯林提出私奔啊。

  她知道了！

  是之前的那个她提的，蠢货。

  安雪莲的妈彭大丽一下子就慌了神。

  这事瞒得好好的，怎么爆出来的？

  以前雪莲跟付伯林那会也只是偷偷的谈，只有少少的几个人知道啊。

  彭大丽僵硬的脸勉强挤出一个笑，“卫东，你肯定是误会了，没有的事。”

  “卫东，你去哪啊？别走啊，这事说清楚啊。”彭大丽赶紧去拦住走到门口的赵卫东，“卫东，雪莲就算以前谈过，嫁给你的时候还是黄花大闺女啊，你怎么能不认账呢？姑娘家家，谈过一个朋友，连小手都没拉过的。”

  她给安雪莲使了眼色，“你说是吧，雪莲。”

  安雪莲点点头。

  她这会突然觉得她妈挺有用的。

  长辈在呢，她就不信赵卫东敢说不要她就不要她。

  “卫东，你听到没有？”彭大丽盯着赵卫东，她要赵卫东给个态度。

  赵卫东被拦着走不了，也没发脾气。

  他倒是问彭大丽：“那结婚之后，你闺女要跟付伯林私奔，这事怎么说？”

  “放屁！谁说的！你听个王八羔子说的！”彭大丽叉着腰，“我家雪莲懂事又听话，哪里会像是私奔的人，你不要听风就是雨！”

  说完，还用眼睛瞪着赵卫东，“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是谁告诉你的？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什么都信！”

  安雪莲站在一边，心里偷着乐。

  x

  付伯林去了蔡道家。

  蔡道家在二楼，是个筒子楼。

  付伯林上楼梯的时候，看到蔡道身着花外套出来了，还戴了一个墨镜，也不知道他从哪弄来的。

  蔡道看到付伯林，也挺惊讶的，“你怎么来了？”

  “这象棋放你家一会，晚上我回去的时候过来拿。”付伯林道。

  “行，你自个去放着吧。”蔡道还有事呢，没时间跟付伯林聊天。

  他今天可是特意打扮过的，抹了半瓶摩丝呢，看看这头，多滑溜啊，油光发亮。

  “别啊，你帮我放一下啊。”付伯林抓着蔡道的花外套。

  付伯林刚刚才想起来，要是蔡道走了，他自个去蔡道爷爷家，那确实不太方便。

  “你这人怎么这么麻烦啊，去放个东西来说这说那的。”蔡道一脸嫌弃。

  “我空着手呢，不好意思自个去。”付伯林就带了象棋，这蔡道不回去，他一个人上门，那空着手像话吗？

  “行吧。”蔡道话说得不好听，但是还帮付伯林拿了。

  他走到二楼，看付伯林还在楼梯那，看了过去：“不上来坐坐啊？”

  “不了。”付伯林道，“等会还要去医院呢。”

  蔡道本来都走过去的人，听到这，又折了回来，“你家谁病了？”又去医院。

  付伯林道：“你先把象棋放着，等回头说。”

  蔡道听进去了，他拿着象棋回到自个家，推开门，就闻到一股糊味。

  是不是锅里的菜烧糊了。

  “奶奶，奶奶。”蔡道把象棋往桌子上一扔，然后往厨房去了。

  怎么没人应啊。

  他进了厨房一看，厨房那火都烧起来了，菜全糊了，锅都烧红了。

  蔡道赶紧拿了桶，一桶水泼向炉子。

  火苗嗤的一声，这才灭了。

  他奶奶呢？

  蔡道在他他奶奶屋里发现人了，他奶奶歪在床上睡着了。

  刚才还在烧菜的人，怎么跑到床上睡着了？

  怎么了这是？

  蔡道想不通啊。

  他把蔡奶奶摇醒，“奶奶，你醒醒。”

  蔡奶奶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天亮了？”

  蔡道一听，心里就觉得不对，“您不是在做饭吗，怎么过来睡了？这要是困了也没事，怎么没也炉子上的锅给端走啊？”

  蔡奶奶坐起来，想半天，“我煮饭了吗？”

  蔡道听到这话，心里一沉。

  这会他也没出门堵佳人的心思了，他奶奶这脑子是不是出了啥问题啊。

  付伯林在外头。

  等半天也没见蔡道出来，那家伙打扮成那样，不是去约会的吗？

  刚才还急哄哄的，这会又不急了？

  过了一会，付伯林看到蔡道领着蔡奶奶出来了。

  付伯林一看，转身站直微笑：“奶奶好。”

  蔡奶奶盯着付伯林瞅了半天，“你是……”

  “奶奶，他是我朋友，你以前见过的啊。”蔡道心里又往下沉了沉。

  他奶奶这是不记事了吗。

  后来。

  付伯林三人一块去医院了。

  蔡道领着他奶奶做检查去了。

  －

  “小夏，你到底在等什么？”张子秋真不明白，她妹妹为什么要拉着她来这个地方。

  “姐，你别急，等会就知道了。”张小夏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前面。

  那个蔡道的家伙仗着救了她，就对她姐姐纠缠不清，真是太讨厌了。

  蔡道这个名字她不熟。

  但是付伯林那混混五人组的下场她是知道的，蔡道，跟人斗殴，被关进了局子里。应该就是今天，本来，罚点钱记个过就能出来的事，可是偏偏那被打的人死了。

  这出人命了，蔡道被关了十年。

  他出来的时候，爷爷奶奶已经死了，他不被父亲待见，家里的东西全归了那个异母的弟弟。

  张小夏在等。

  等蔡道要跟他们打起来的时候，报警，阻止他们。

  这就等于救了蔡道一回，那恩也算是还清了。这样的话，以后蔡道那个小混混再纠缠她姐姐，那她可就不客气了！

  张小夏举了举小拳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蔡道始终没有出现。

  不过张小夏倒是看到了一群流里流气的小混混，一个三个人。

  旁边一个瘦得吓人，张小夏想，死的应该就是这个了，本来就有病的，事来挨了一下，死得莫名其妙。

  等会，那群小混混怎么走过来了？

  “小姑娘，是不是在等我们哥几个啊？”小混混嘿嘿的笑，三人站成一个圈，把张小夏姐妹俩给围了起来。

  张子秋脸色发白。

  张小夏也有些紧张，但是她不担心，蔡道应该会过来的。

  可是很快，张小夏又烦恼起来，要是蔡道过来了。那是不是又算蔡道救了她们？

  这怎么行呢！

  不行，她得自救！

  万一再救一回，那不要脸的蔡道要她姐姐以身相许怎么办？

  x

  付小叔跟温七雨终于将那位姓余的表亲请动了。

  他们夫妻真的很好说话，听到付小叔说的流言的事，二话不说，请了假就过来。

  还是开着小车来的。

  他们同付小叔一块来了红日大队，直接去了队委会。

  是这么说的，“我听七雨说，你们这边的同志传出一些对我丈夫不好的流言。你们知道，我丈夫是国家单位的，这样对他的影响不好。”

  “我们呢，想请你们这些干部帮一个忙，把那些瞎传瞎说的人记下来，把名单给我们。”余家主母是这么说的，“这些人毁我丈夫的名声，我们要告他们！＂

  付队长倒吸一口冷气。

  队委会的几个干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有些慌。

  “温同志，这事情没这么严重，我肯定好好跟他们说，”刘主任赶紧出面，她是女人，女人之间好说话一些。

  余家主母跟温七雨是同乡，都姓温。

  算是远方表姑。

  温表姑笑了笑，“行，那这事就交给你了，要是我再从七雨这听到什么风言风语。那下回，我们可就不过来了，那就直接让法院传票了。”

  刘主任赶紧说：“必须解决！”

  她一想到自个大队的人收到法院传票，心就慌慌。

  这大队有了犯事坐牢的人，那多丢人啊。

  还怎么跟别的大队比啊。

  年底还要评优的呢。

  这夫妻俩也忙，来了队委会一趟，之后开着小车就走了。

  那夫妻俩刚一走。

  付队长就拿着大喇叭开始喊，“红日大队的村民，都出来开会了。”

  “不管是在忙事的，还是在家做饭的，都把手上的活放一放，都到碾谷场集合，有件重要的事我得跟你们说一说。”

  半个小时后，人集齐了。

  “有些同志，唯恐天下不乱，传了一些不好的流言。想必你们都听说了，今天我把事情掰开了说，之前有人说了一些付正军家媳妇不好的话，这是污蔑！正军媳妇干活的那家是个干部，他听说了这件事，今天过来了找我们了，他说你们这些人坏他名声，他要去法院告你们！”

  这话一出。

  下面的人全部炸了锅。

  “队长，我们没有说啊，真没有！”

  “队长，他咋能这样呢？不就是两句话吗？”

  “队长，你可要给我们做证啊，我们什么都没有说过啊！”

  一些人慌了。

  付队长摆了摆手，“好了，你们别说了，听我说。”

  “本来，他要送那些传流话的人进局子的，好在被我们干部拦下了。他看在我们的面子上，退了一步，说要看你们的态度，只要找出谁是传出这流言的人，他就只告那个人。”付队长耍了一个小小的心机。

  本来，那余家两会妻没说会抓人的，可是付队长想试试，能不能找出最早编出这话的人。

  下头的人又说了。

  “是卫芳家媳妇跟我说的。”

  “不是我是，是石头他奶奶告诉我我。”这是卫芳媳妇。

  “不是不是，我也听人说的，是刘嫂子她女儿说的。”这是石头他奶奶、

  “放屁，我女儿嫁出去了，都不在这边，怎么传？”这是刘嫂子，不，应该说是刘大娘。

  “她前些日子来过的。”有人反驳。

  “对，就是刘大娘的女儿。”有人附和。

  “不是，你们别乱说！”刘大娘急眼了。

  付队长顺藤摸瓜。

  找了刘大娘嫁出去的女儿。

  刘大娘的女儿脑袋摇成了拨浪鼓，“这话我回娘家的时候，在路上听人说的。”

  付队长问：“听谁说的？”

  刘大娘的女儿想了半天，继续想。

  再想。

  付队长板着脸，“你要是想不出来，我就当是你说的。”

  “想出来了！是赵美茹她嫂子说的！”刘大娘的女儿不是想不出来，而是不想说。当时她听的时候跟人保证过的，不告诉别人。

  赵美茹她嫂子，安雪莲？

  付队长继续板着脸，“这事得当面对峙，我们可不能只凭你一句话，就说是赵美茹的嫂子说的。”

  刘大娘的女儿听得急死了，“这真是她说的，这样，我们去问她！”

  赵美茹她嫂子说话温温柔柔的，肯定是个好说话的人。

  刘大娘的女儿觉得，赵美茹她嫂子肯定不会害她被人误会。

  付队长叫上了妇联主任刘香桂，然后带上了刘大娘的女儿，一块往赵卫东家去了。

  赵卫东家在二队。

  走过去还是得花些时间的。

  到了。

  付队长没想到，赵卫东竟然在家。

  “卫东，你什么时候回的？”付队长很惊讶。

  赵卫东在部队当兵，算是他们大队混得比较好的人了，而且这赵卫东特别大方，还会做人，回来的时候还会去他家呢。

  这次怎么没去啊？

  怪了。

  赵卫东眼下一片青黑。

  这几天他都没睡好。

  他在想离婚的事，他才刚结婚，肯定是不愿意离的。

  可是这么个媳妇，要是不离，只怕以后更糟。

  赵卫东发现了，安雪莲有一个毛病，她从始至终都不觉得自己是错的。

  也不愿意改。

  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最可怕的是，安雪莲自个说的谎，说了几次，她自己竟然觉得很有道理，还妄相用这歪理说服他。

  他之前还打算申请让家人随军的。

  现在可不敢这样做了。

  再说这会。

  赵卫东听到付队长的问题，就回答了，“前几天才回的。”本来就请了三天假，可他想跟安雪莲分开，就又多请了几天，还问了一下离婚的手续。

  这离婚也是要他同意，还要上头批的。

  付队长往屋里看了看，“你媳妇在家不？”

  赵卫东道：“她回娘家了，有什么事吗？”那天在安雪莲家，后来闹得很不愉快，彭大丽把赵卫东狠狠骂了一顿。

  “你怎么突然回娘家了？”付队长变得精明起来。

  赵卫东没吭声。

  有些家丑，他是不愿意往外说的。

  刘主任道：“她什么时候回来啊？我们有件事想的她问问。”

  赵卫东的娘吕红霞从厨房里出来，看到刘主任，赶紧把围裙解下。

  她飞快的走了过来，“刘主任，你来得真是时候！”吕红霞拉着刘主任的手，“我儿子，就是卫东跟他媳妇吵架了，那雪莲好几天没回了，我让卫东去接人，他还不愿意！”

  吕红霞虽然知道安雪莲有些毛病，但是这毕竟是自个的儿媳妇，她好好教一教就是了。

  她这不正在做吗。

  儿子那么大年纪了，好不容易娶上一个媳妇，就等着抱孙子呢。

  吕红霞跟刘主任述苦，“你一向会劝人，你帮我劝劝他。”

  这好不容易回来几天，还把人赶走了，她想抱孙子那还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赵卫东道：“妈，别说子，她自个做错了事，要回去的。”

  “错事，什么错事？”吕红霞抱怨，“小事你就忍一忍嘛，夫妻俩，床头打架床尾和，这哪有事事顺心的。”

  刘主任跟付队长对视一眼。

  正愁没法把话引到流言上呢，这会，刘主任就说了，“嫂子，还真有一件事，我们跟得你们说一说，跟你儿媳妇有关的。”

  “啥事？”

  刘主任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说这源头就是安雪莲。

  “不会吧，刘主任，你是不是弄错了？”吕红霞不太信，她看了一眼赵卫东，“雪莲虽然有些小毛病，可不是什么坏人啊。”她仔细想了想，哟，还真有可能。

  付洪文的葬礼上，安雪莲还出过头呢，为这事，吕红霞还把安雪莲给骂了一顿呢。

  多管闲事。

  原来是这事。

  赵卫东心里有数了。

  旁边，刘主任把刘大娘的女儿给拉了出来，“她亲耳听到的。”

  －

  安雪莲等了几天，赵卫东还是没有过来接她。

  她越想越慌，终于趁着她妈没注意，悄悄的从娘家跑了。

  还有一个姓张的女人等着上位呢。

  她可不能把赵太太的位置让出来！

  她得回赵家去。

  也不知道赵卫东走没走。

  安雪莲前脚刚偷跑，她妈彭大丽后脚就发现了。

  “这傻孩子，怎么能自个回去呢，这夫家不来接，你自个回去，那是掉价啊！”彭大丽赶紧去追。

  追到半路都没追到人，她知道，现在肯定是追不上了。

  本来彭大丽想回去的，可又想，要是回去了，这女儿一个人回了赵家受了欺负怎么办？

  那赵卫东的亲妈吕红霞就不是个好说话的人。

  女儿几次回娘家，都是那个恶婆婆给骂的。

  赵卫东以前还好，会帮着媳妇，现在，彭大丽有些不确定了。

  她得过去看看。

  半路上。

  彭大丽碰到付伯林这个王八羔子了，穿得人模狗样的，还装模作样的看书呢。

  她二话不说就冲了过去，准备好好骂骂这龟孙。

  就是付伯林这家伙，害她女儿跟女婿不合的。

  付伯林手上拿着化学丛书。

  他从书店买的，上次买数理化丛书就缺了化学，这次他去书店看，终于到货了。

  付伯林挺高兴的。

  荣伯那边已经不需要他操心了。

  付阳在那呢。

  嗯。

  付阳求去了医院的主冶医生，借了一套医生的白大卦，装成助理医生，戴着口罩呢，脸给蒙住了，荣伯认不出来。

  付阳就在那照看荣伯。

  之前付阳装过病人，就呆了一会，差点被护士推到手术室去。

  后来他就不敢装病人了。

  付伯林拿着一套化学书，正走路呢，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他没回头感觉有人朝他扑过来了。

  赶紧往旁边一避。

  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妈冲了过来，没刹住，划到土路边上的沟沟里了，旁边就是田，里头还有水呢。

  大妈摔进去了，半边衣服都湿了。

  付伯林站在土路边边上，往底下看了看。

  那大妈半脸的泥。

  付伯林正想问要不要帮忙的，他都准备脱鞋下去了。

  就听那位大妈破口大骂，“付伯林你这不要脸的东西，你是不是故意的？”

  大妈一边骂一边用泥糊糊的手去擦脸上的泥。

  听到这声音他想起来了。

  安雪莲她妈。

  以前骂过原主好几回呢，还用脏话问候过原主的父母呢。

  付伯林不打算帮忙了。

  不值救。

  救上来骂他啊？

  算了。

  付伯林转身就走。

  他还想：得走快些，省得这泼妇追过来。

  庆幸的是到了大队，这泼妇都没有追上他。

  付伯林直接往家里走，小叔小婶都在家呢，不知道小婶请的那个表亲把事情解决了没有。付伯林还想回去问一问呢。

  付伯林刚走到院门口，就看到小叔小婶跟山婶急匆匆的从屋里出来。

  山婶看到付伯林，把他一把拽住，“正好你也回了，一块过去。”

  付伯林问：“去哪啊？”

  “赵家，赵卫东家。”山婶一会就会说了，“你小婶流言那事是赵卫东他媳妇传的，刚才有人看到她回来了！你们家是苦主，现在过去，先看看情况，要真是她干的，那就好好跟她算算账！”

  没道理吃这个哑巴亏。

  要是大队的人知道你家啥都不计较，心又软。

  那完了。

  这以后这麻烦可就断不了根了。

  这遇到事，就得厉害一点。

  就算是变成泼妇，也比被人欺负死强。

  “我就不用去了吧。”付伯林左右看了看。

  要是见着安雪莲，还不知道她又会发什么疯。

  “你家的事你都不上心，你还指望谁帮你？”山婶瞪他，“赶紧！”

  那行吧。

  付伯林道：“等会，我把书放了就来。”

  “快点。”

  付伯林把化学丛书放好，这才出来，跟着小叔他们一块往赵卫东家去了。

  付伯林前脚刚进去，后脚一身泥的彭大丽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