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
作者:池翎      更新:2023-04-27 05:05      字数:2844
  但现,他稍稍理解了一些。裴千越的嘴唇出乎意料的柔软,微微带了点凉意。轻轻贴上去,却像是电一般,从脊髓深处升起一点酥酥麻麻的刺激。风辞那唇瓣上一触即分,抬起头,看见了方一片空白的情。真有意思啊。风辞没忍住笑起,又凑上去亲了一下。却又感觉好像有哪里不。风辞想了想,抬头问:“你怎么不张口?”幻境里的裴千越还没离开昆仑,最远就是去一趟阆风城,根本没见几个外人,自然更没见识这种场面。小蛇妖连难都顾不上了,一双微红湿润的眼眸里尽是茫然:“你到底——”风辞抓准机会,再次吻下去。他回忆着自己见的情景,舌尖缓缓扫方唇齿,撬开一点探进去,动作生涩而耐心。渐渐地,身下的人终于不再挣扎了。那双原本拦风辞身,试图推拒的手也卸去了力道,手掌不知何时移至风辞腰间。风辞敏锐地察觉到不劲,正想起身,却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猛地一拽。二人身形瞬间调转。比先更加凶狠百倍的亲吻铺天盖地落下。主动权被彻底剥夺,冰凉的手死死扣住风辞的手腕,锁住了他一切逃跑的可能。风辞被这势汹汹的吻弄得头晕目眩,恍惚间甚至觉得裴千越不是吻他,而是想将他拆吃入腹。没多久,他口中便尝到了血腥的味道。方才由风辞掌握主动的亲吻,他而言,更多的是捉弄和欺负方的乐趣。可现完全不同了。攻城略池般的亲吻让风辞近乎窒息,可无论是口中越发浓郁的血腥味,还是被彻底掌控动弹不得的身体,都给了他一种从未有的陌生快感。原是这种感觉……风辞脑中一片混沌,身体却不自觉软下,耳畔只听得见沉重的喘息声。也不知是他的,还是裴千越的。树影婆娑,悠悠月色自林间倾泻而下,映照这拥的青年身上,缱绻缠绵。似乎是感觉到风辞有些喘不气,那唇齿间那肆虐的动作渐渐平缓下,但依旧没有完全离开。微凉的舌尖他唇瓣上轻轻舔舐,卷走从细小伤口里渗出的血珠。风辞的嘴唇已经麻得不像自己的了,他恹恹躺草地上,抬起眼皮:“你是狗吗?”上方那人动作一顿,轻柔而低沉的声音响起:“很甜。”方的眼已不再像先那样充满敌意,裴千越自上而下看入风辞眼中,目光热烈而专注,近乎贪婪一般,仿佛想将他的模样刻进心里。他抚摸着风辞被他吻得殷红的唇瓣,轻声道:“主人真好看。”这是他们重逢,裴千越第一次“看”见他。可很快,那双眼中的光亮一点点散去,一条黑绸凭空出现裴千越眼,盖住了那双漂亮的眼睛。风辞喉头一哽。裴千越是肉身被吸入幻灵鼎,此刻幻境被破,他的身体自然也要恢复成原本的模样。哪怕风辞幻境中救了他,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更改变不了……他这些年受的伤害。风辞低声问:“疼吗?”裴千越:“什么?”“他取你眼睛的时候,”风辞眸光微暗,指尖轻轻拂裴千越被覆盖黑绸下的双眼,“疼吗?”怎么可能不疼。被最珍视的人欺骗,亲手剜去双目,怎么会不疼?可裴千越却摇头:“还好。”其实真的还好。方用的法术很高明,裴千越几乎只感觉到双目传一阵尖锐刺痛,便再也看不见了。只是那时候,他还没有适应用灵力视物,着实有些慌乱。于是,他仓惶间抓住了方的衣袖。“小黑,松开我。”方的嗓音依旧温和,却也冷得叫人如坠冰窖。裴千越此生恐怕都不会再有这么狼狈的时候,他疼得蜷缩石床上,双目还流着血泪,苍白的手紧紧抓着方衣袖,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别走。”他低声祈求,“我什么都可给你,你别走。”方只是叹息。“可我现还有别的事要做。”青年一点点从他手中抽出衣袖,俯身他耳边,温声道,“小黑,你信我,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回,那个……真正的我。”“所,你乖一点。”裴千越从回忆中回,轻轻笑了下:“后想想,只觉得自己那时蠢,竟会被一具躯壳所骗。也许容寂没有错,我是真的疯了。”那时的他未尝看不出古怪,可千年实久了,久到几乎将他逼疯,久到他不顾一切地想抓住任何微末的希望。风辞低声道:“不起。”“嗯,你是够不起我的。”裴千越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生气或责备的情,抬手轻轻拂风辞鬓边,“所,主人一定要好好补偿我。”风辞:“好。”他着仰起头,裴千越唇角轻轻吻了一下。温润的触感一触即分,裴千越略微一愣,笑了:“这就够了?”风辞:“……”他认真反思了一下自己为什么会瞬间明白裴千越的意思,心虚似的别开视线:“你先起。”裴千越也不意,将风辞从地上拉起。风辞这才有时间环视周围。二人所的杉林被方才的打斗搅得一团乱,好几棵树干被拦腰截断,是一片狼藉也不为。风辞四下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看天色,问:“我们现该怎么办?”按照常理,被困于幻境之人只要清醒,幻境便会自动消失。可此处没有。幻境似乎停止了裴千越清醒的一瞬间,环境没再变,时间也没有再往流逝。裴千越不答,而是反问:“主人怎么会这里?”风辞道:“我进救你啊。”裴千越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皱起眉:“你自己进的?”“是啊。”风辞理直气壮,“怎么,只允许你救我,不许我救你吗?”裴千越沉默下。他停顿了片刻,又问:“主人可知道如何离开幻灵鼎?”风辞如实道:“不知。”“你——”风辞赶他开口抢先道:“你把我推开,自己被这东西吸进的时候,你知道该如何出去?”裴千越再次沉默下。风辞轻咳一声:“不用心急,这幻灵鼎的主要功能是囚禁妖魔,自然与寻常幻境不同。破解幻境只是一层,更重要的,是要破解这法器本身。”“嗯。”裴千越问,“所呢?”“所嘛……”风辞想了想,正色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先回去再。”裴千越:“……”***二人回到原本的山洞。山洞同样已成了一片狼藉,盛怒之下的裴千越出手不管不顾,方才要不是风辞主动退到山洞之外,恐怕这洞穴都要被他们给弄塌。二人踩着碎石到山洞深处,看见了那具已经冷透的尸身。风辞现一见那具尸身就气,裴千越倒是并不将那东西放心上。他四下感知片刻,摇头:“这里住不了了,今夜恐怕只能野外将就一晚。”风辞应道:“没关系。”他也不是头一次住野外,没这么娇气。裴千越去山洞深处取一些干草打地铺,风辞蹲那具尸身旁边,又想起一件事:“所你后和‘他’交手?”风辞还记得,他们折剑山庄见面时,青年裴千越他的修为比起百年又有进步。裴千越轻轻应了声,并未抬头:“我那时意识到他并非真正的主人,愤怒之下便追了上去,他离开灵雾山与他打了一场。”风辞:“然后呢?”当然是没打得的。肉身傀儡刚从裴千越那里骗得献祭,尚未完全融合,恢复全部灵力。可裴千越也是刚刚失了双目,行动多有不便,输给方,是再正常不的事。裴千越道:“我受了重伤,幸好容寂剑尊白日里听主人醒,放心不下,到灵雾山附近查探。”“他救了我的性命,还将我带回阆风城养伤。”风辞眸光微动。裴千越一向独独往,风辞很少听他提起别人的名字,但这个阆风城任城主,他频繁地提了很多次。风辞先就觉得有一点奇怪,直到今天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