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 章 昏头
作者:梨昭      更新:2024-01-02 23:01      字数:7491
  117

  【难道要我主动去她房间把她请过来写作业吗?!】

  江霖咬着牙,愤愤地戳着手机屏幕,恨不得要把群聊界面戳穿的架势。

  他这个狐朋狗友的三人小群里,谢楚弈和范弛了解完大概,十分没良心地将“哈哈哈哈哈哈”铺面整个界面。

  无情地嘲笑完,还要继续一唱一和地出馊主意。

  范弛:【凭良心说,这次确实是她更过分】

  谢楚弈:【她过分!】

  范弛:【别妥协啊少爷,给她看看你也是有脾气的啊,千万别主动,男人越主动越廉价】

  谢楚弈:【别主动!】

  范弛:【你就跟她耗着,你看最后谁耗得过谁】

  谢楚弈:【就耗着!】

  江霖:【……】

  耗着……平时就算了。

  江霖看着屏幕顶端显示的时间,都十点多了。

  哪还有时间耗着?

  再过不到两个小时可就是虞礼生日了!

  群里这俩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还在开玩笑,江霖没法儿聊了,气闷地退出群聊,点开和虞礼的聊天界面,指尖悬浮在对话框半晌却也没落下去,在要不要主动破冰的自我拉扯后,最终又愤愤地关了微信。

  虽然他确实很喜欢她,可那也不代表他就没有自己的脾气和原则了!

  何况他在这件事上他到底有什么错?

  同样觉得自己没错还有虞礼。

  或者说,她觉得他们两个人都没有错。

  只是在表达上出现了问题,加上缺乏沟通,还错过了最自然的和好时机,总之阴差阳错演变成了眼下的尴尬局面。

  今晚的餐桌比她初来江家时还要安静。

  虞礼想到当时的氛围,屋外又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潮气直接氤氲进心里。

  和江霖在一张桌子上吃饭都尚且如此让彼此都不自在,再坐在一起写好几个小时的作业岂不更加……

  也许江霖暂时也不想见到她。

  兀自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虞礼心口微窒,还未细想,就见江霖率先头也不回地大步上了楼梯,于是那股闷闷的落空感瞬间被放大了。

  她低下头,回到自己房间后第一步就是进浴室洗了把脸。情绪沉甸甸的,心脏仿佛吸饱了水的海绵,只要轻轻一捏就能漏个彻底。

  很久没有这种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写作业的感受了,和这几天每晚睡前独自继续复习一会儿的情况截然不同,不用再改两个人的作业了,也不会在卷子翻页的间隙被身边人见缝插针地打断询问解题思路……

  平常江霖问她题目比较多,有些题目确实偏深,虞礼却直觉他并不是不会,只是懒得花更多时间去仔细琢磨。虽然是这样,但她每次也还是耐心地探讨了自己的解题思路,然后看到江霖流露出恍然的神情,心里也会随之产生一些雀跃的成就感。

  或许是因为今天心里憋着事

  儿,导致注意力也不太集中,反而在写作业的过程中虞礼自己接连出现问题。

  脑子仿佛糊了一团浆糊,原本会做的题也理不清楚了。

  虞礼放下笔,反应过来时已经鬼使神差地打开了手机,界面停留在微信上的时间有点久了,自动熄屏的时间一到,屏幕暗了下去。

  她下意识又按亮,然后发现根本不知道该找谁。

  江霖的头像安安静静的,除了班群,他们共同加入的几个群聊也似乎不约而同的没有丝毫水花。

  这段时间一直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的池淼淼也很少发来消息,虞礼原先并不觉得孤独,就算池淼淼不在身边,学校里也有夏涟漪杨宛宜她们可以一起作伴。

  可等池淼淼真的不在时,虞礼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并不是没有别的朋友,但从始至终会坚定地以自己为优先级的朋友,就只有池淼淼了。

  她不在身边之后,虞礼更多时候都变成了一个人。一个人去超市、一个人去卫生间、一个人抱着错题去老师办公室……并不是做不到这些小事,只是很难不产生落差,并不是真的孤独,只是难免有点寂寞。

  房间里好安静,连窗外的雨声都不太明显。

  虞礼忽然感到迷茫,缓缓塌下肩膀,侧着脑袋躺在桌上摊开的试卷上,鼻尖满是熟悉的油墨香——

  写字用的是江霖送的那支钢笔,墨水也是他精挑细选极力推荐的那款。

  江霖说因为太好用了所以他囤了一堆墨水。

  ……可以用“墨水用完了”为理由去找他吗?

  脑子忽然冒出这个念头,虞礼不由精神了一点点,但也很快唇线又弧了下去。

  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吧,他周末才刚给了一瓶新的墨水,除非打翻了瓶子,否则怎么可能消耗得那么快,难不成还真的谎称墨水瓶倒了吗?

  这种一听就是借口的理由,说不定还会招他烦。

  虞礼泄气了。

  隔壁却还认认真真地思考过类似的可能性。

  江霖脑子转得跟引擎似的,飞快编织了一堆可以去敲隔壁房门的“正当借口”,其中有一项就是以“作业被水打湿了、水墨晕染开看不清文字”为由从而合理地去问她借题目来抄。

  但是盯着桌上那只半满的水杯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悻悻地没敢真的下手。

  到时候举着一叠湿漉漉的试卷过去,她那么聪明,怎么可能看不出他是故意的。

  他们矛盾的导火索本来就有一部分原因出在学习态度上,万一让虞礼觉得他学习态度不端正,更生气了怎么办?

  这种极大概率会弄巧成拙的行为,江霖及时理智地掐灭了火苗。

  就还是……在给她发生日祝福的时候趁机和好吧。

  卡着时间刚从23:59跳到00:00的一瞬间,江霖将提前编辑好的生日祝福选择发送。网络顺畅没卡,消息也显示发送成功,但寿星本人并没有即时回复。

  很正常……少爷自我安慰想道,

  毕竟零点嘛,肯定有很多人同时给她发祝福,他上个月生日那天手机就因为同时接收太多信息而卡了一会儿。

  但是过了十分钟、二十分钟,甚至半个小时了,虞礼都没动静,江霖盯着手机,无数次猜测她不会是睡着了吧?凭她这几天废寝忘食的作息,不该那么早啊。

  江霖坐在桌前,右手握着手机,左手压在一只包装精致的礼盒上、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在盒面敲点。他本打算借祝福的机会和虞礼说两句话然后破冰,再然后就能理所当然地把礼物送过去了。

  虞礼的消息回复来时,江霖刚去浴室洗了把脸出来,被扔在床上的手机屏幕一亮,他眼尖看到显示的名字,忙不迭地从被子里捞起手机。

  确实是虞礼的回复。

  但她只回了一句“谢谢”。

  江霖刚有点高兴起来的心情刹住车,心想说她怎么这么冷冰冰!连个表情包都不发!

  江霖十分怀疑她是群发的谢谢,或许是想到自己的祝福和其他人的祝福对她而言一视同仁,别扭的心情又开始发作,原先准备好的台词都不想发了。

  更何况在他生闷气期间,虞礼不紧不慢地又发来两个字——晚安。

  晚安。

  甚至还是带了句号的晚安!

  少爷觉得她真是冷酷无情,遂不甘示弱地也回复了这两个字,为了强调气势,还刻意增加了两个感叹号——

  晚!安!

  就是不知道虞礼能不能透过屏幕感受到这背后的心情。

  至于礼物,江霖将盒子塞进书包,想说白天彻底和好的时候再送得了。但过了一会儿,又觉得这个东西在学校送不太方便,想想又从包里拿出来了,还是等晚上吹蜡烛的时候再给吧。

  脑细胞都要耗干了。

  估计晚上家里又会比较热闹,乔女士和江总肯定会回来给虞礼庆祝,谢楚弈和范弛大概率也会来玩儿,不知道越珩在不在家有没有空……

  江霖躺在床上漫无目的地默数着,想着想着莫名还有点担心起来,不知道乔女士准备了什么礼物,要是比他的更好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虞礼也不是有意那么晚才回复这些祝福信息,实在是恰好在这个时间段接到了向柳的电话,而且这次通话时间长了些。

  聊得久了点的原因是向柳中途将手机递给了虞盛晖,虞礼好久没和自己名义上的爸爸见面,镜头亮起的时候她还有点发愣,总觉得对方和上次见面时似乎有哪里不太一样了。

  也许是因为没剪头发,也许是因为没刮胡子,也许是因为太累了眼神才略显浑浊,亦或许是他确实沧桑了不少。

  总之虞礼怔怔地喊了声“爸爸”,虞盛晖对她露出淡淡的微笑,随即便是祝她生日快乐、问她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开不开心这种寻常普遍的话题。

  虞礼虽然一一乖巧都应了,却总有种宛如“应付”般的错觉,对她、对虞盛晖都是。

  后来手机又被向柳拿回去,又简单聊了一会儿,最后向柳

  说自己得收拾行李、否则赶不上飞机了,这才准备结束通话。()

  视频挂断之前,向柳说他们中午之前就能到澜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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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礼点点头,微微歉意道:“我可能没有办法来接机。”毕竟是周五,还要上学。

  向柳笑了笑:“没事,爸爸妈妈来学校接你也是一样的。”

  虞礼自然而然地想到,好像还没跟江霖说过父母今天要回国的事。一方面是这两天冷战没机会,另一方面也确实是因为脑子里塞了太多事情、让她没能想起来。

  要是一直不告诉他,等今天下午向柳接替阿丰的工作来校门口接他们放学……估计江霖会受到惊吓吧。

  不知怎的,虞礼唇边下意识浅浅弯了一下,不过到底还是善良地打消了这个念头,决定白天找机会再告诉江霖吧,现在太晚了,告诉他这么突然的消息可能会影响他睡眠。

  一觉过后,两个人看上去都没睡好。

  江霖连续打着哈欠下楼,还没走进餐厅,已经听到里面传出柳婶说生日快乐的声音。

  本以为起码自己能成为第一个亲口对她说这句话的少爷:“……”

  第一又被抢先了,江霖半耷着眼皮,慢吞吞地走到餐桌前落座,单手拎起装了鲜榨果汁的玻璃壶。

  虞礼注意到他的神情,下意识以为他还是不高兴,没想到紧接着他把自己刚倒出的那杯果汁向她推了过来。

  “生日快乐。”江霖轻咳了声。

  虞礼微愣,两只手一起握住杯子,嘴角抿出一抹笑来:“谢谢。”

  同样是“谢谢”两个字,当面说出来的感觉就不一样了。

  哪像文字,看起来那么冷冰冰的。

  这就算是和好的信号了吧,柳婶悄悄从厨房探了下头,看到两个孩子已经不像昨晚那样毫无交流、甚至江霖还掰了半根油条给虞礼,虽然对话不多,但看得出来已经缓和大半了。

  柳婶会心一笑,想着推波助澜一把,便有意开口问:“阿霖准备什么礼物了?”

  这话一出,两个人进餐的速度都慢下了。

  注意到虞礼好奇的视线也悄悄投了过来,江霖咽下嘴里东西,下意识就要起身:“在楼上,我去拿。”

  还是虞礼赶忙阻止道:“不着急的,先吃早餐吧,还要去学校呢。”

  江霖想想也是,他现在拿下来送,她待会儿还得再拿上去放,一来二去挺麻烦的,便应了声:“那晚上再给你。”

  “好。”

  至少柳婶想让他们多说说话的目的已经达到,她笑吟吟地从厨房拿了保鲜盒出来,里面装着很方面吃的果切,她基本上每天都会准备应季的新鲜水果让他们带去学校。

  不过今天装水果的盒子比平常用的尺寸要大很多,柳婶解释:“家里保鲜盒该换一批了,小盒子没了,先用大的凑合一天。”

  平常都是江霖和虞礼一人一小盒,今天只用了一个大盒。

  保鲜盒该换新是真的,但柳婶想让他们今天在学校一

  ()  起吃水果的动机也是故意的。

  今天两个人早餐吃得拖沓了些,比往常晚了不少,阿丰在车库等了会儿还没见他们出来,想说进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儿,一进客厅刚好江霖他们也穿着校服外套准备出来。

  虞礼系鞋带的功夫,江霖还好心帮她拎着书包,虽然明明旁边就有可以挂的架子。

  阿丰同样立刻察觉这两个人关系有点好回来了,心里感叹还是孩子好啊,就算吵架也能很快和好。

  开车送他们去学校的路上,阿丰也能慢慢说些玩笑了,聊着聊着聊到今晚虞礼的生日宴,问到家里想怎么布置的时候,驾驶座的椅背被后面的小少爷用力捶了一下。

  江霖都不知道怎么让这个人闭嘴,柳婶早就偷偷跟他说了想给礼礼搞一个特别浪漫的鲜花主题生日宴,为此还特意叮嘱他不要说漏嘴,到时候可以给寿星一个惊喜。都瞒了好几天了,别现在露馅功亏一篑啊。

  阿丰接收到小少爷的明示,本来也安静了,倒是虞礼认认真真地接话道:“玫瑰、百合、雏菊、郁金香……我都很喜欢。”

  她这么一说,江霖便意识到这个所谓的惊喜大概已经暴露了。

  “……什么时候发现的?”

  虞礼弯眼笑了笑。

  其实不发现才奇怪吧,毕竟从昨天开始家里就存在一股很浓的花香了,她找到花香源头的储物间,一开门,就被里面琳琅满目的新鲜花材震撼了,宛如一家小型花店的程度。

  甚至储物间最角落的位置还有一块半掩半藏的人形立牌,虞礼掀起覆盖在上面的防尘纱,发现这立牌做的是自己的照片,头顶还p了只很可爱的小王冠。

  不难猜出这是给自己准备的惊喜,不过大家都没提前透露的意向,她也就将一切恢复原样再退出房间,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能感受到被深切地爱着,所以她真的好幸运啊。虞礼微微仰头看着车窗外的景色,晶亮的眼底是明媚的天色。

  谢楚弈今天不是卡点来学校的了,反而来得挺早、看起来火急火燎的,一踏进教室后门,定眼发现自己同桌的位置上没人后,马上就是一阵哀嚎。

  他难得早到一次,结果程治今天来晚了是吧!

  不过谢楚弈也没嚎太久,马上转身执行pnb,目光真挚地看向江霖。

  “少爷!”

  江霖瞥他一眼:“放。”

  “数学作业借我抄抄呗!江湖救急啊!!”

  就知道这人提早到校准没好事,江霖哼了声笑,不过手里还是把一叠写完的卷子拍给他:“抄得假一点,要被抓住了你全责。”

  说实话自从上次抄江霖作业再次被抓住然后被老俞一顿批评后,后来谢楚弈再向他借作业来抄就没那么容易了,没想到今天居然那么好说话。

  谢楚弈惊讶了一秒,然后想到什么,挑眉道:“心情不错啊少爷,这是和妹妹和好了?”

  江霖不置可否:“嗯哼。”

  谢楚弈八卦之魂燃

  起,干脆完全转过来趴在江霖桌上,一心二用地变抄作业边问:“咋和好的?你俩说开了?解释清楚了?互相道歉了?”

  江霖漫不经心地告诉他:“都没有。”

  谢楚弈:“啊?”

  “都没有,但是和好了。”

  “不是……”谢楚弈感觉不可思议,“这也行?话没讲清楚就能和好,这也行?”

  毕竟他自己的剧本可不是这样的,当初和邹茵有气之后就是因为沟通不到位,矛盾的雪球越滚越大,最后导致雪崩,直接就分手了。

  江霖说了句什么,谢楚弈刚刚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了,没听清,于是马上又追问了一次。

  “我说,”江霖停下自己手里整理课桌的动作,定定地重复了一遍,“和好就行了啊,至于其他的,那有什么重要的?”

  ……

  没什么重要的。

  某些令人生气、不爽、甚至与委屈的事情,在离开那个极具情绪化的当下后,也许就真的不是那么重要了。

  江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服自己的。

  他认为已经和虞礼和好,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再提这两天发生的矛盾,中午吃完午餐还一起分享了那盒果切——虞礼走到教室后面,仿佛久违地坐在他旁边。

  至少到此为止,江霖依然觉得他们已经差不多完全和好了。

  如果不是午休醒来时发现自己笔袋下压着的那张便签的话。

  江霖首先认出了虞礼娟秀的字迹,下意识朝她座位那边投去一眼,她那一桌都空空荡荡的。

  目光在教室里梭巡一圈都没见到虞礼人,江霖而后才认真去看纸上写的内容,三行半的文字入眼再过脑,重复阅读了三遍,他都没将便签放下。

  谢楚弈睡得迷迷糊糊的,想喊他一块儿去洗把脸。

  江霖面无表情:“我不理解。”

  谢楚弈:?

  谢楚弈感到甚是荒谬:“洗脸,洗脸你听不懂啊?”

  江霖将手里的便签翻转,半递到他面前,无起无伏的口吻没变,眼神更沉了:“她这张纸上写的什么意思?”

  “什么玩意儿?妹妹写的?”谢楚弈嘟囔着接下便签纸,费解的神情在看清纸上文字后,逐渐演变成惊讶,半晌吐出一个不是那么置信的:“……啊?”

  啊?

  江霖也想:啊?

  谢楚弈也朝虞礼的位置那边张望,同样没见着人影后又转回来:“真假?”

  “我怎么知道?”江霖说着感觉自己被气笑了,“你觉得她像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

  谢楚弈还是觉得离谱,不敢相信,于是主动跑去虞礼的座位那边,又跟前面的夏涟漪她们搭了几句话,回来后嘴角抽动:“好像真走了…位置上书包都没了。”

  巴掌大的便签纸躺在江霖手心,脑子空白了一瞬,而后便感到一股难言的愤怒。

  气到一下子用力握拳,便签揉攥进掌心,摊开手时便已成了只皱巴巴的

  纸团。

  江霖感到不可思议,不甘心似得又将揉皱的纸团亲自摊平,想要再次验证上面的文字。

  抚不平的折痕上,那段简略的文字内容依旧清晰——

  「江霖,抱歉突然这么说…我爸爸妈妈来接我了,他们要带我回黎市过生日,机票是下午的,所以我中午就得走了,事发突然没提前跟你说实在对不起……虞礼」

  ……?

  这算什么?

  就这么轻飘飘的两句话,这算什么?

  午休过后的课间原本无比嘈杂吵闹,突然教室里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动,瞬间惊得所有人噤声,顷刻间所有声音停止。

  大家惊讶地纷纷回头潮声源望去,看到江霖面色铁青地站起来,俨然气压极低,随后一言不发地转身从后门走了出去。

  很明显刚刚的巨响就是他极大力地拍了桌子造成的。

  不少人都被他突来的暴躁举动吓到了。

  似乎还是第一次见到少爷发这么大的脾气,等他走出教室好一会儿大家才缓慢地恢复了一些窸窣,只是都显得莫名不解,极个别胆子小的女生甚至心有余悸。

  还是目前在场唯一知情者谢楚弈打哈哈般对全班解释:“没事儿没事儿,他就是一下子心情不太好,不针对任何人,别在意哈,晚点儿我压他请大家喝奶茶赔罪!”

  有同学关心:“少爷干嘛去啊?谁惹他了?”

  还有人猜测:“不会要去干架吧?”

  于是又有人激动:“他单枪匹马啊?干不过咋办,我们一起去呗!”

  有人认真赞同:“一起去可以,法不责众嘛,到时候就算被老师发现也不用太担心。”

  “等下等下!”这都什么脑回路,眼看着节奏已经被带起来了,谢楚弈哭笑不得,让热血澎湃的同学们赶紧打住越来越离谱的发散思维,“谁说江霖要去打架了!”

  身为干架积极分子的体育委员追问:“那他一副要把牙咬碎的表情干什么去?”

  “他就不能,”谢楚弈微微停顿,旋即面不改色道,“只是去洗把脸冷静一下么。”

  “……”

  全班沉默片刻,然后恢复了嘈杂,热血凉下来,陆续干回各自的事儿。

  谢楚弈貌似还隐约从这凌乱的嘈杂中听到了几声失望的气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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