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钟,本来就是木母醒来的时间——

  平日里，木母便是醒来也要再躺躺，今儿却想早早回家去,便独自进主人家的灶间忙活……木母直接煎蛋加水下面疙瘩，两个小的,给蒸鸡蛋……

  那个香啊。

  早早入睡的章凤兰先起床了。

  “妈，给我蒸一个吧……”不是她自己想吃，而是肚子里这个想吃,章凤兰很是无奈——嘴馋,那是真的嘴馋。

  “……行。”木母本想瞪小儿媳一眼，可一瞧小儿媳那隆起的腹部,立马便露出一个微笑来——堪比川剧换脸。

  “谢谢妈……”

  这香气是极霸道的,打地铺的一个接一个起床……

  “要不要叫大雅和希保醒来”

  “让睡吧,吃得装保温桶里就行……”艾西立马提议道。

  “那走吧……”早出发早到达。

  依旧是木晓进开车。

  小巴士很快上了高速……一开始还是很顺利的,可约莫半个多小时后，便遇上了路障（路面有血迹,几辆车撞得横七竖八）——

  “艾西，你来开车,我和阿进下去清理……”幸好没有大型车辆,要不然可推不动。

  “妈，你看着两孩子，我下车去瞧瞧……”章凤兰有金手指（恶意退散！！！）是不怕受到意外伤害，想去看看车里头是否有可用的……

  “下去干嘛不许下去……”木母立马给拦了,态度强硬，眼神严厉。

  “好吧好吧，不去就不去……老公，老公,你看看车里头有没有可用的东西”物资是越用越少，哪怕是一点零碎东西也行。

  “知道了……”木晓进觉得自己老婆多事，可还是在推车前一一翻看了每一辆车，大哥也想法子将车内的汽油给吸出来……

  能有什么好东西啊！半包纸巾，半包饼干，半个苹果（干了），哦，还有后备箱呢。

  有大中小个塑料储物箱，打开一瞧，脏衣服，小孩子的玩具，还有一个装着零食。

  不错，也算是有收获了。

  “啊好家伙，哥，哥，你过来一下……”木晓进突然惊喜的大叫起来，好家伙，好家伙，他整个人激动不已。

  木晓前走近一瞧，是一把枪|支，还有十来发子弹，的确是好东西……木晓前笑着收到自己身上，对弟弟道：“你不会用……”

  “嗯。”木晓进也不敢杀人。

  木晓进又找到了几包衣物，几袋粮食……可谓是收获满满……

  “有车来了……”一直坐在驾驶位的艾西先是听到一点声音，后来从后视镜内看到有车子过来。

  四辆小车木晓前暗暗警惕，而木晓进开始紧张起来。

  四辆小车远远见着这边的情况，便慢慢减速并停下来。

  出来一个中年男，浑身脏兮兮，一开口就是：“兄弟，去哪”

  “回农村，你们呢”木晓前向前一步，接话道。

  “城里呆不下去了，老鼠吃人……我们只得逃出来……”这一路死了不少人。

  “大哥，你们去哪”

  “还不知道呢走一步算一步吧……”中年男挥挥手，车上的男男女女都下车来，就在不远处搭锅开始做饭。

  木晓进瞧着有人从后备箱拖出一只大号变异老鼠颤声道：“你们，你们吃老鼠”

  太恶心了吧。

  这也太脏了。

  “可以吃，味道还挺好……老鼠吃人，人也可以吃……”中年男咬牙切齿的道。

  “你也去帮妈做饭去……”这个弟弟啊，半点没有危机意识——不光光只有老鼠吃人，人吃老鼠那么简单，还有人吃人的事呢。

  面对陌生人，可不能乱讲话——生活不如意时，一点点火星也能让一个普通人爆发出强大的恨意。

  多少案子，是普通人冲动做下来的。

  自己这边老的老小的小弱的弱孕的孕，不像对方个个是青壮年。

  能不惹到对方，就不能惹……该怂就怂，该出头就出头……这里头的分寸，不是一直生活在温室里的弟弟能明白的。

  小时侯，弟弟体弱，被老妈当成女孩养；长大后，也一样跟老妈生活在一起，娶个老婆也是个爱闹腾的……

  好在，木晓前没在对方身上瞧出恶意来。

  “嗯。”木晓进乖乖过来帮着老娘做饭——土豆米饭，加上酱，香……真香……

  ……

  饭后，木晓前便与中年男那支队伍别过……没有冲突，很好，木晓前不是弟弟，他在部队时，有出过各种危险任务（艾西就是他出任务时救下来的幸存者之一）……

  艾西是个很执拗的女人——

  有貌有钱还有才，却非要嫁给他这个穷当兵的……退伍后，他能干嘛，当保安还是当保镖便是做个小生意也设想过，可他的退伍金被老娘拿去付了首付。

  两兄弟公用一套房，这不是事儿。

  木晓前不乐意呆在有新弟媳的家里……正在这个时候，艾西找了过来，她是花了很多心思才找到木晓前，找到了——先是请他当保镖……后来就结婚了……

  艾西穷得只剩下钱了，她父母亲戚都死于那一场灭门。

  艾西只信任救过自己的木晓前。

  接下去——

  一路上都是艾西在开车，停停走走，木晓进便不觉得烦……每一次停车理清路面时都有收获，大部分是衣物吃住，还有一部分是违|禁|品（枪|支、自制炸|药、大砍、刀……）

  “到了，要到了……”一直说到了……到了，可直到天黑前才到了镇上。

  “今晚先歇在这里……”回木家村就只剩下几十里土路，可那路却不大好走——

  木家村颇为偏僻，早年是没有通小巴车，2000年时政府拨了一部分钱，加之每个村委挨家挨户的向村民们化缘一些……如今已经修出一条能同时通过两辆小巴车的石子路。

  “有人……”车子路过时，总有人家从窗口探头探脑的瞧瞧是不是熟人那小心翼翼的神情是掩也掩不住的。

  艾西在木晓前的指挥下，将小巴车停在了一家同村人开的宾馆前……

  木晓前下去敲门，边敲边喊：“木贵阳，木贵阳，在吗……”木晓前入伍当兵时，大部分时间都在镇上上学……后来，弟弟高考考去了城里，老娘便跟着进城当保姆。

  弟弟大学毕业又考进了公交集团，老娘为了帮弟弟存首付，一直一直在别人家当保姆……一直一直到他退伍，弟弟谈了女朋友，他退休金+老娘积蓄+弟弟积蓄，在市里买了老城一套小居。

  “谁啊”小心翼翼的声音。

  “贵阳，是我，晓前……”木晓前说话很利索。

  “晓前啊……”大家一个村，木贵阳与木晓前打小一起玩过，拉开大门，一瞧，还真是木晓前啊，笑道：“还有大娘，阿进，你们都回来啦城里的情况咋样啊”

  “进去再说……”镇民们小心谨慎的样子，让木晓前觉得这边的情况也差不多。

  “对。快，快进来……”木贵阳帮着拿东西。

  木家人只是将今晚要用的要吃的搬进来，其他的都锁在小巴车上，晚上还得有人值夜……不为别的，就为那一整车的物资。

  “贵阳啊，给我们开一间房，我们明早就离开……给你粮食当房费吧。”

  木贵阳开门做生意的，本想客气几句，哪知被一直跟在身边的老婆给接了话：“行，住一层吧……”

  “行。阿进，你跟贵阳嫂子上楼去，妈，你带着儿媳们借用贵阳厨房做晚饭……我跟贵阳说说城里的情况……”最重要的是打听一下镇上和村里的事。

  “……大嫂，你看着孩子们……妈，我给你打下手，今晚做些好吃的吧，给贵阳嫂子送一碗，男人们可是干了一整天的重活……”当然，大嫂也开了一整天的车。

  可婆婆是不会心疼儿媳的啦。

  “知道，知道……变异兔子肉，你不能吃……”兔子肉，昨晚就给剥皮了，肉先腌后烤，放多久也坏不了。

  “知道知道……”章凤兰昨晚就偷吃了烤的，可真香啊。

  今晚只吃一个大菜，那便是变异兔肉炖土豆……

  “贵阳，你们一家没吃过变异肉吧，一起尝尝……”木母扬声喊道。

  “吃过吃过……”贵阳见老婆已经收了阿进给的粮食，就不能再过来蹭吃的……

  “吃过，真好吃……”贵阳老婆却是个有便宜就占的性子，立马笑道。

  “对，真香，快，过来一起吃，要不要喝点酒”木晓进将今天从废弃车辆上搜到的半瓶洋酒取出来。

  “咦，好酒啊好几千块呢哪里来的”贵阳是个好酒之人，一瞧外包装，立马就认出来。

  “我们搜拦在路中央那些废弃车辆时，搜出来的，我还想接着去搜呢……”木晓进是个口无遮拦的。

  “真的那我们一起去吧，阿前行不行”贵阳很感兴趣的样子。

  别人还没有说啥呢，贵阳嫂子首先不同意：“不许去……”

  “对，不许去……明早就回村去……”章凤兰也反对……她大着肚子，可不想当寡妇呢。

  在这乱糟糟的世道，木家人已经算不错了，这个丈夫不咋的，可换一个也许更不咋的呢。

  关键是原主长相很一般，当姑娘时，身段还行的，该大的大，该小的小，可生过孩子后就不如过去，加之肚子里这一个一生，只有更差的……

  不过，怀这一胎挺轻松的……比头一胎轻松，不知道生产时，咋办呢

  “贵阳嫂，镇上医院还有人吗”接生婆什么的，早就成了过去式。

  “没有。”贵阳嫂一脸怜悯的瞧着章凤兰的肚子——早不怀晚不怀，偏偏这个时候还呢！是个命不好的……她男人可是很小心很小心，生怕她在这要命的时侯意外怀上。

  便是上过环，也怕有意外。

  贵阳本事没有，可对她却是千万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