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住下,便是大半年。

  大半年后，诸兰娘一家七口搬到了属于自己的三座相连的四合院（没有身份不能建两进或是三进）。

  “第一座是三间大学堂，第一座是一间食堂+三间宿舍,第三座是我们自家人住……”大半年来，詹九平一直在忙这事。

  让詹九平依附嫡脉生活，他受不了,不过在府上休整几天就开始四处寻摸院子。

  一开始在京城外城,外城可找不到这般大的一片地来。

  出手的都是一进四合院,不光小，还贵，詹九平哪有那个钱啊只得向京郊寻找,最后……

  这里是京郊一个叫望子沟的流民村,这里,本来也有一个蒙学堂，可老秀才被那个废除科举的消息给刺激的半疯了。

  詹九平找到半疯秀才，觉得他还能救救,就送他去了医馆……

  “阿云，又可以住洞子菜了。”这边有一个很大很大的后院,诸兰娘回头跟云姨娘说笑。

  “正是如此,还要多种一些果树,一年四季都要有果子吃……”就不卖了，有了收成，就统统送去府上，回头得到的赏赐只有更多，也能时不时见一见七姑娘。

  四少爷就罢了，被大太太送去娘家，一面也没见着,好在姐姐有了阿程少爷，也没有那般牵挂……只要四少爷过得好就好。

  “太太，女学生暂时没有……”为了买这一大片的荒地，詹九平可是将太太的嫁妆银子都投进来了，太太就一个要求——

  要招女学生。

  “不着急……”挣钱有阿云的洞子菜呢，这詹氏蒙学堂就是成了慈善堂也没有问题（幸好建了大学堂，幸好半疯秀才愿意帮他）。

  一开学，就涌进来上百个学生。

  一个月八十文束脩，还可以用柴禾或是劳力来抵债，这就是慈善堂啊。

  ……

  “这是怎么了”云姨娘指了指背过身去生闷气的詹九平。

  “……克勤去日本留学了，他……你去闹闹他……”诸兰娘自己起身出了里间，让云姨娘接着哄一哄。

  “……”云姨娘才不乐意呢，想丢下这一大家子独自去，不可能……

  最终，云姨娘还是出了一份力，才将詹九平给哄过来。

  也没有干什么就是将平常对姐姐的好分一份给詹九平。

  这一份好，使是云姨娘怀上了。

  “姐姐，不许取笑……”云姨娘没想过怀孕这一回事，平日里……唉！就是多闹一会而已。

  当时姐姐早已经去蹲马桶了，失策失策啊。

  “好好歇着，地里的活，让大姑娘去……”秀才老爷没了，那大姑娘就一个庄户人家的姑娘，就得会一些地里的活儿。

  “还是我来吧，大姑娘还小呢……”云姨娘摆摆手，她是真心喜爱大姑娘，原也没想再要孩子。

  “那你总有不方便的时候，将她带在身边吧。”快十岁了，诸兰娘还想将家里账目交给她来打理呢，姑娘家家在娘家多学一点也是好的……打小，就跟着弟弟一同开蒙，不比弟弟差。

  这一回，云姨娘点头了。

  “你有了身子，是回去睡榻还是跟着大家睡炕”阿云可没有自己‘百病全消’金手指，万一被詹九平伤着了就不好，可也要让阿云自己愿意。

  说了当姐妹就是姐妹，还是问一问。

  “我去西边间与大姑娘一姑娘一起睡炕吧……”云姨娘笑了起来，九爷厉害起来，姐姐一个人可招架不住。

  要说娇，那姐姐是第一娇，碰一下就起红印子；要说强，那姐姐是第一强……总是……

  云姨娘搬走了。

  一时之间，诸兰娘还真有些不习惯。

  “你真想去日本留学”诸兰娘见男人在自学日语，还是想确定一下。

  “是。”日本近，花费也不多。

  “那我陪你去。”诸兰娘自己也想去外面的世界瞧瞧，国内眼瞧着就要起乱。

  “你家里这摊子得你来……”詹九平很意外。

  “有阿云呢，我在府上也学了一些洋文与日语……”自从京城被八国联军血洗过一回后，詹府就给姑娘少爷们加上洋文，而那大半年里，不少两位少爷去了府学，便是大姑娘与一姑娘也在学府呢，而诸兰娘就是跟着大姑娘学的……

  “……”詹九平不哼声，当没这一回事。

  而诸兰娘也没有非要男人立马应下不可。

  只要有钱，哪里去不得。

  只要有钱，还能给七姑娘寻一份体面的添妆呢。

  对，今年十一岁的七姑娘订亲了。

  男方家里有兵权。

  一老爷还是那般唯利是图，将六个女儿个个嫁的……嫁的恰到好处！

  “姐姐，走吧，七姑娘好的狠……等你与九爷从日本归来，一定能瞧到她风光大嫁的……”云姨娘劝慰姐姐，自家拿什么跟詹府比啊，听说老太太要拿出十万贯为七姑娘置办嫁妆。

  嫡出姑娘都没有这般多呢。

  “我知道，我知道……”要寻体面添嫁只能去日本，最近最发达的国家就日本。

  于是，诸兰娘就跟着詹九平到了日本。

  詹克勤很是热情，让日本妻子出面招待诸兰娘，自己则拉走了詹九平。

  “孩子几个月大了”诸兰娘指了指对面跪坐着垂头浅笑的日本姑娘。

  “六个月了。”日本姑娘温柔的抚摸自己的腹部。

  “……”不知道说什么，诸兰娘只能跟着笑，笑了一会才问女性教育方向的问题。

  日本姑娘全民受教育——农村没有文盲家庭，家庭中没有文盲成员……

  “那女性呢也一样进学校吗”诸兰娘觉得日本女性的家庭地位很一般。

  “是的，是的。”日本姑娘点头再点头，那一抹浅笑如同刻印在脸上般。

  诸兰娘问了日本姑娘很多问题，最后得到的答案永远是好好好……

  “怎么样”晚间，诸兰娘问九爷。

  “先进预科学校……”詹九平有点兴奋又有些苦恼，什么算术、地理、自然科学，他都没有学过。

  “那便进预科学校吧。”知道女性可以进预科学校，诸兰娘就翻身自个儿睡觉去了，她早已经做好了学习计划，要学医，不光将知识装入脑子，还得将笔记做得好好的。

  特别是妇科与儿科，七姑娘一定喜欢……那是一个务实的美丽的好姑娘。

  可预科念了一年又念一年，到了第五年，诸兰娘才顺利考入医科大学。

  “恭喜！太太……”詹九平也念了两年预科学校。

  唉，太难了。

  七姑娘去年就出嫁了，诸兰娘只能将日本原版书籍买下托人带回京城……

  在詹氏夫妇全心扑在各自的学业中时，国家发生了一件大事，一件詹克勤参与的大事——大清没了。

  “没有打起来”诸兰娘与九爷那又想哭又想笑的表现不，她很冷静的问。

  “内城冲击比较大，外城还好，我们家没事……”詹九平目中含泪、嘴角带笑的道。

  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诸兰娘就将空间让给了詹九平……

  得给阿云去信，要不回去一趟问一问阿云，当初将学校托给了詹家族人，阿云只要顾着孩子们就行，洞子菜都没让她接着种……没了诸兰娘，就是种不出好品相的来。

  信送回国，等到阿云回信是一个月后。

  阿云说詹府没事，家里一切都好，七姑娘也好，这些年七姑娘每年周济家里……就是蒙学改了课程，加了算术之类的……家中大姑娘已经及笄，是不是要订亲她那个外家小姨写信过来，想让大姑娘嫁去……

  “九平，你看看”大姑娘不是诸兰娘亲生的，还是问詹九平去。

  “不可……”詹九平一口回绝，那小姨子不是个好的，族长打听出来，当年咂金要走自家的旧大院子，就是小姨子给出的主意。

  “那需要说晚婚晚育是有好处的……就怕外人不是这般看的……”学医不是白学的。

  “不着急，大姑娘不是将蒙学的女生班管得好好的吗”詹九平想过接大姑娘过来，可是又怕在这边学了不好的，这边过于开放，是性|开放……怕大姑娘被男人骗了去。

  虽然太太与教授和男同学走得很近，可那不是为了讨论男、女身体不同之处吗他詹九平也好奇过当地女人的不同之处，还不是跟着同学们见识过艺妓……

  咳！诸兰娘是与一位来自英国的教授关系亲密，她从教授那里学到了很多医学知识。

  更进一步，却是没有的。

  光是一个詹九平就诸兰娘受的，还是那一个问题——她过于娇小……而洋人过于……过于。

  且，教授坦言自己有梅毒，而诸兰娘说自己有个偏方，于是就用屎尿+泥帮着敷几回……

  咳咳！自然是好了，可那味儿，英国教授再也不敢回国去找那交际花……

  “兰，是什么偏方”教授还是好奇。

  “秽物……个有一个能好，教授您运气好而已……”

  “东方真是神奇的地方……”一脸向往。

  “欢迎去中国传播知识……”诸兰娘发出邀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