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海啸 浪潮不歇不止,暗欲始终未停……
作者:芒厘      更新:2023-04-28 12:49      字数:3943
  唇齿纠缠得太狠,逢夕唇上被他咬破了个小口,足以见得这个吻来得有多凶狠。

  血腥味盈满,可他不依不饶。在铁锈味中接吻,他动作只有更重,没有分开之势,透露着几分疯狂,还有令人心惊的疯批感。逢夕蹙眉,她拒绝认这不清不白的罪,拼尽力气把他推开,因为刚才呼吸被滞住,她用力地喘了几口气,乜向他,坚持问:“就算定罪,你也得让我知道是为什么?”

  她的眼尾泛着红,一片薄樱色,像是沾上去的胭脂,艳丽到极致。而这些痕迹,都是他弄出来的。

  他允给她几寸距离,眼底暗欲翻涌,浓得惊人。

  他轻咬住她下巴,喃喃两声:“我见到了祝杨。”

  他就跟黏在她身上一般,湿热的吻贴过耳畔,手顺着蝴蝶骨而走,一路高歌。

  她打了个颤。

  而他只一句话,她就已经明了缘由。

  他动作在加力,掐住她的下巴迫她抬眸:“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连你在哪都不知,一连年有余。”

  他嗓音很明显地转狠,颗粒感很重,“但是他有,他甚至还去找过你,他去找你以后,你们一起做什么?嗯?你不记得我,但你记得他──”

  最后一句,凌厉得仿佛穿破数重云层,剑尖直抵她咽喉。

  逢夕被逼得只想后退,可惜退无可退,身后并没有路给她走,即使有,应该也全都会被他封死。

  她皮肤太嫩,下巴处已经被他掐出一抹红痕。

  他喉结滚了滚,眼底墨色更深。

  他能接受她忘记他,与此同时,他亲眼目睹她忘记了所有人。无一幸免,全在她遗忘的行列之中。

  却不能接受,另一个男人被单拎出来,得到幸免。

  祝杨是谁?

  ──与她不过萍水相逢,与她不过两交集。

  凭什么压过他?凭什么得到幸免,凭什么能被她记住?凭什么,得到这么多优待?

  她竟记得他。

  甚至,她离开前,谁也不曾说,谁也不曾道别,却唯独与祝杨说过再见。

  那次从清禾镇去宜城……他闭上眼,是啊,宜城。他当时早就该想到,那里与她并非全无交集,那里明明有一个祝杨!

  她当时不肯见他,却去见了祝杨。

  她切断所有人联系方式,唯独跟祝杨保持联系。

  这年半她不曾见过一个故人,只有一个祝杨是例外。

  她忘记了所有人,偏偏这一个,没有被她忘记。

  ──为什么?

  他已经不能深耕原因。

  她喜欢他吗?

  他之前哪来的信心?她并不曾说过,也不曾确切地肯定过,他又是如何确定?!

  他之于她是什么?祝杨之于她又是什么?

  如果说她的遗忘是一把刀,一个不落地扫向所有人,却又偏偏,为何祝杨在这扫射之外。

  他压下涌起的震怒,重新吻上,吸吮之中,他仿佛在寻找他的救赎。

  ──他急切地需要一个将他从深渊拉起的绳索,才不至于他永坠黑暗,永锁于黑暗。

  而她是他的唯一解。

  “阿夭,你爱我吗?──你怎么会不爱我?”他的声音轻轻,又转做自嘲的问句,实在是吓人,也实在是惊人。

  逢夕推拒着欲躲,可是手腕竟被他完全锁死,动弹不得。

  “宋卿时──宋卿时,你冷静一下……”她艰难地喃出的声音里,都是轻颤,“宋卿时……”

  她一遍遍地喊着他的名字,却无异于烈火浇油。

  “为什么不说呢?──是啊,逢夕并没有说过爱我。”他啃咬着她,一下一下的轻咬,好像很上瘾,“那他呢?他百花丛中过,浪子回头,就这么叫人心动吗?”

  逢夕被他咬得一颤,她神智有些涣散,不大能听进他的话,艰难地在做着思考。

  她想摇头的,但是她对身体的控制力在减弱,只能用力地揪住他的衣服,试图借一点力量站稳。

  高跟鞋鞋跟也在颤,足以见得她站得有多艰难。

  得不到回应的人,更加癫狂。

  不远处是笙箫的人群,隐隐还听得见沸腾的人声、歌声,他们却匿在这里放肆接吻。

  一种疯狂的禁忌感,在此刻飙到了巅峰。

  “你带着他去了很多地方——逛你平时居住的地方,还有呢?去过你当时所在探索的地方了吗?你带着他一起去看看了吗?有没有给他看过你的作品?他在那里和你一起生活了多久?你们相处得很和谐是吗?”他手指摁得越来越用力。

  谁也不知道,他有多想去了解她这几年的生活。他通过和小尼的对话,通过询问她、询问小尼来了解,通过在网上查资料、让柏助去查资料来了解……他只想走进她的那年,多知道一点讯息。她已经失忆,他只想同她亲近一些,叫她不要同他那么陌生。

  然而,现在却告诉他,他在这边隔着时间与空间,通过拿着各种渠道和途径拼命了解的事情,另一个人知道得更多,甚至还被她带着走进过她的生活、亲自参与过。

  他嫉妒得发狂。

  怎么不记得所有人,偏偏记得祝杨?

  怎么谁也不联系,偏偏只联系那一个?

  他的脑海里现在不断地在循环这两个问题,他怎么也得不到解答。

  ——为何不能就像忘记他、沈家、宋家一样,公平地忘记所有?!

  他扣紧的手用力得定是已经在上面留下痕迹,突然间,他眸光一黯,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往停车的方向走。

  她小小地惊呼出声,捶打着他胸口,试图阻止他的行动,叫他将自己放下来,但是毫无作用。

  鲜艳的红色长裙,裙摆被微风吹得轻轻飘动着,白皙的小腿处,在红色的相称下,晃眼得惊心。小腿踢动着,高跟鞋将欲掉落,却又没有真正地掉下去。

  男人高大的身影将她掩了个全,从背后看去,她大半都被他罩在怀中,窥不到几分。

  逢夕挣扎无果,担心自己掉下去,便紧紧攥住他衣服。干净的白衬衫上面不知何时擦到了她的口红,一抹红印在上面足够令人遐想翩翩;原本熨烫得没有一丝折痕的白衬衫,更是被她揪得皱巴了好几处。到底都不忍直视,圈点出来放出去,每一处都显得那般旖旎。

  好不容易得了喘息的功夫,她试图与他说一说,消消他腾然升起的火,“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回来找我的时候,还特别早,那时候我还没有出事呢。是远道而来的朋友,我肯定是要招待一下的呀……就跟柏助理带着小尼玩,是一样的性质,只是因为我们的热情,不是吗?”

  宋卿时绷紧了脸。

  当然不是。

  柏助理带着小尼出去,只是为了给他们腾地,给他们腾出单独的相处空间,心思并不纯粹,哪里是什么简单的热情。

  ——如果要归为一类,他们的心思也并不纯粹。

  他低头咬下她的唇,竟是一边走也要一边锁住她的吻,不想再听。

  第一回来找她……也就是说,还有数回。

  在那些他见不到她也找不见她的日子里,在那些他苦苦等待她几月一封信件的日子里,原来有另一个人,可以时常去找她、见她,他们可以一起出行游玩。

  而且不是一次,是数次。

  他的忍耐早已到了巅峰,早就殆尽。

  很快就到了车上,他大力扯开车门,将她放进副驾驶,却在她以为他要去开车的时候,副驾驶的位置骤然倾倒,他继续倾身而至。

  她几乎承受不住地撑开他的时候,透过朦胧的水色,她看见他眼尾洇红。

  “知道吗,你给他的那些,我有多想要。”

  她的心脏被一根线轻轻缠着。他们距离太近,她的鼻尖全是他的气息,微冷的调,却灭不掉此刻的半点热意。

  “在知道他有的时候,我又有多不甘。”他声音转厉,“怎么能这么不公平呢,逢夕。”

  逢夕不知道,她并不知道。

  记得他,只是因为他们之间才刚相处过没有多久,她隐约记得一些,在他的帮助下,也很容易就想起来另一些——毕竟他们之间的记忆本就不多!

  她“啊”了一声,顷刻间搂紧了他的脖子,好半晌不敢再动。

  他也倏然停下,只任由她抱着,无力地靠在她的身上。

  只在许久之后,又见他偏头吻下来。

  只不过,这次的吻轻柔了很多很多,每一个吻都要将人揉碎。

  她听见他的声音响起在耳畔,低低一声,如滚过的低音炮一样撩人蛊人:“既然你记不住我,那我们便于今朝相爱热吻,且渡下今朝便好。”

  还未歇止的浪潮,于这句话落下的下一秒,又有了泛起之势。

  他细细吻着她。

  ——别的,全都不理也不顾了,他不再想去顾忌那么多。

  她从始至终,都只能是他的。

  想不起就想不起吧,记不住就记不住吧,他们之间,依然能够如从前那般生活,依然可以不受影响。

  至于别人。

  ——她想都别想。

  不论是真是假,这个可能都会被他亲手破除。

  烦躁之下,章筠来停车场抽根烟。

  她刚被母亲拉着见了一圈的人,压抑到极点,却无法疏解出来半分,只觉烦闷。还好车上带了女士香烟,她正好也出来透口气。

  今晚人实在太多,也实在是热闹。刚刚她还与宋太见了一面,只是过没多久就听闻她和沈太争执起来的消息——何止如此?人一多,各种事件也频发,这只是其中一件。

  她的指尖摁着太阳穴。

  拿完烟后,她倚在车边,刚要点燃,视线的某一角却忽然瞥见什么。她拧了下眉,循着那个方向看过去。

  ——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上一秒还在聚会,下一秒就转移去了别的地方热吻。

  这一对也是一样,男人几乎跪在了那个座椅的空白处上,看得出来场面很是失控,但又遮得好,从外面窥伺不了太多。

  只是,跟她说那个人是谁她都会信,唯独说是宋卿时,她实在是很难去信。

  他一贯禁欲持重,高冷矜贵的劲儿,就跟高山上的雪一样,谁也想象不出他失控的模样,更无法想象……她的唇瓣咬得失去血色,更无法想象、他现在这副模样。

  红裙裙摆若隐若现,两人纠缠在一起的腿部,连力量感的差别都那么明显。

  她闭了闭眼,深呼吸,有几分狼狈地收回视线。

  她哪里会认不出来那是他和谁!

  她很恶劣地发出点火的声音。

  逢夕听见了……

  她长睫颤得更加厉害,同时揪紧了他的衣服。他的衬衫已经乱得不成样子,扣子都解开了颗。

  大部分的乱……都是被她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