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本垒
作者:汀骨      更新:2023-03-30 03:49      字数:4704
  机械松鼠到底也只是一个吸怔器,没有完备的防御材料,一年中经历了多次意外受损和修复,记录在里面的回忆多少有些缺失和失真。

  唐闵早就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认知不清和记忆梳理,看不出来哪里不对,犬槐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不对吧,这里是不是漏了一大段。”犬槐指出笔记上的一处残缺,“我们去吴氏皇城之前还在下城区待过一段时间,这里你还学会了炒鸡蛋。”

  唐闵:“是么,我会做饭?”

  “会啊,还很好吃,你还喜欢下城区的辣椒。”犬槐给唐闵递上筷子。

  唐闵思考了一会,将这些信息重新填了进去,两人一边吃饭,一边将那些遗漏的记忆渐渐补全。

  “还有这里,这里可是我们正式在一起的时候,得记下来。”犬槐接过机械松鼠的控制权,在电子笔记上插入一段精确到分秒的时间。

  唐闵看着犬槐兴致勃勃地记下去,写完以后又忽然露出怅然若失的神情。

  犬槐肉眼可见地沮丧下来:“可是我们现在都分手了,连光明正大接吻的理由都没有。”

  是么,也不知道之前是谁硬拉着他的手不放。

  唐闵无动于衷地盯着犬槐表演,犬槐很有毅力地保持失落的状态,连头上炸起来的毛发都蔫蔫的耷拉下来,看上去可怜得不行。

  犬槐天生就知道唐闵吃那一套,演戏很拙劣,但望过去时眼神中弄到藏不住的情感却演不出来。

  看了一会,唐闵啧了一声,伸手将犬槐的下巴勾过来,轻触了一下:“少废话,想亲还需要理由?”

  达到目的的犬槐立刻将浑身的流浪狗气息收敛得一干二净,扑过去就是一顿啃。

  这次可不止于一个浅尝辄止的亲吻,从额头到外露出来的每一寸肌肤,没有放过一个可以标记气味的地方,尤其是侧颈上的黑色纹路,犬槐恨不得把它亲没了。

  唐闵额前冒出青筋,黑色的怔气还没冒出来,又被犬槐一个生扑给压了回去。

  唐闵抬眸望过去,犬槐执起唐闵的手,珍之重之地在手掌心印下一个吻,忽然眼睛就红了一圈。

  “好久没有亲过你了,我好想你啊唐闵,每时每刻都在想,怕你忘了我。”犬槐确实恐慌得要命,语气都是颤抖的。

  每次犬槐越级做那些危险的特级任务,都存着偶遇唐闵的念想,尽管这种情况很少见,就算真见到,大部分也是交手的情况。之前唐闵主动找他过来,也都忙着做其他事,他们很久没有那么心平气和地相处过了。

  这让他产生一种错觉,好像一切都没有变,他还是那个犬槐,唐闵也还是那个首席唐闵。

  挺感动的,如果犬槐那玩意没有杵着他的话就更感动了。

  唐闵就着刚才的动作,单只手掌捏住了犬槐的两边脸颊:“让你的东西冷静一下。”

  “不用理它。”犬槐的呼吸喷洒在手掌上,浅浅的痒。唐闵想要收回手,又被犬槐攥住手腕,贴在他自己的侧脸上。

  这不是说不理就可以忽略的,唐闵被结结实实地压在床上磨,忍了一会忍不下去了,屈起膝盖抵住肆意作乱的东西,警示道:“犬槐,你要想清楚。”

  “你打吧,我不疼。”犬槐不知死活地往前凑了一分。

  唐闵冷眼望过去,提膝就是一击。

  犬槐压着声音闷哼了一声,将脸埋在唐闵颈间,骤然急促的呼吸声在唐闵耳边响起,光听着就知道疼得不轻。

  唐闵存了心让犬槐长点记性,没想到这小子非但没涨,缓过那阵劲以后,又继续用东西蹭他,边蹭还边讨好地道:“你打多少次都可以。”

  “好喜欢你啊唐闵。”

  唐闵:……

  对这种皮厚的人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察觉到唐闵无声的妥协,犬槐翘起唇角,眼神藏起细碎的星光,瞧啊,唐闵总会对他心软的。

  两人再次亲密无间地紧贴在一起,犬槐总热衷于将唐闵各个部分都染上自己的温度。

  高热的温度将唐闵的眼睛烤出水色,桃心怔印占据整个瞳仁,人却始终清清冷冷,给人带来极其矛盾的猛烈刺激,让人酥酥麻麻的痒。

  不能多看,犬槐怕自己一个失控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到时候就不只被踢一膝盖这么简单了。

  人心总是贪婪,到了这一步,犬槐又生出更多的不满足,总想再近一步,再近一步,看看唐闵另外一面。

  唐闵胸膛起伏了一下,克制的浅浅呼出一口气,忽然看到撑起来的犬槐瞳孔深处,有种野兽一般的强烈侵略性。

  唐闵很少看见犬槐富有攻击性的一面,尤其是面对他,那道侵略性也只出现了一瞬,就被犬槐妥善藏了起来,快到没在唐闵心中留下多少痕迹。

  犬槐知道唐闵不喜欢被压制的感觉,得用渴望被施舍的态度对待他的心上人,想吃到糖就把态度压低,越低越好。

  唐闵听到犬槐用撒娇的语气道:“我想……可以吗?”

  唐闵瞳孔微微睁大,随即又恢复正常:“不行。”

  “唐闵——”犬槐一个劲地哼哼,手上也不停歇,技巧性十足地讨好唐闵,“好不好嘛,我保证会让你舒服,真的。”

  唐闵将自己压在枕头上,掩盖住细碎的声音。

  他不怀疑犬槐的承诺,可自尊心作祟,现在这种程度的胡闹是他最大的底线,再进一步,他不太愿意。

  唐闵自以为明确的拒绝,在犬槐眼里就还有余地,犬槐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宛如融化在手中的甜腻糖浆,扯不断抹不净,每次在唐闵不耐烦的时候,犬槐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办法让唐闵消除恼怒,或笨拙或精明,全看唐闵当时的状态。

  唐闵哪里不清楚犬槐的心思,知道是一回事,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能怎么办呢。

  身体早已不受意志控制,开始沉沦的唐闵自暴自弃地想,算了,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反正他的底线早就被磨得一降再降了。

  倒是在最紧要的关头,一直勤勤恳恳的犬槐忽然停下来,换上一副委屈的嘴脸:“可我现在还是你前男友呢。”

  唐闵有种想要爆粗口的冲动。

  犬槐俯下身,在唐闵耳边轻声道:“那你愿意让你的前男友进来吗?”

  唐闵狠狠闭上了眼睛:“再废话撕烂你的嘴。”

  准备做得很充分,就像犬槐说的那样,没有多少不适的感觉,那么壮观的东西,无法想象犬槐是怎么做到的,夸张到不可思议。

  犬槐完全抛弃了自己的感受,紧紧地盯着唐闵,确保唐闵没有出现任何不良反应之后,才微乎其微地抽()动了一下。

  唐闵立刻就感受到了这种变化,脸上青白交织,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再后悔也没用,而且犬槐之前做的那些漫长用心的准备,让人无法现在随意离开。

  犬槐胸膛处溢满了汹涌的情绪,灵魂上的情感远比身体更浓烈,他感觉自己被撕裂成了两瓣,一半叫嚣着占据唐闵的全部,反正他拒绝不了自己,可以肆无忌惮做任何事,一半忍得快要爆炸,也固执地要放慢速度,不想看见唐闵脸上出现一点因为他而产生的诸如痛苦之类的表情。

  好不容易全部容纳进来,见犬槐迟迟不行动,唐闵靠在枕芯上,挑起眉梢,手指戳在了犬槐绷到极致而出现薄汗的胸膛上:“怎么了,之前喊得那么努力,现在又不敢乱来了?”

  唐闵的声音有些沙哑,轻佻的语调直接将犬槐的心给生生勾了出来

  。

  犬槐俯下身,深深吻住了唐闵的唇瓣……

  不知道到了哪里,丝丝怔气从体内冒出来,唐闵骤然支起身,反应很大地用力捏紧了犬槐的衣衫:“别。”

  犬槐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往那个地方探索,唐闵几乎将衣衫捏碎,又蓦然一松,跌落一半被犬槐用手掌稳稳接住,摁回肩膀。

  “唔……”唐闵双手环住了犬槐的脖子,揪着犬槐身后的小辫子,咬住肩膀,非同一般的刺激袭击全身,让他无法再维持平静的表象,近乎崩溃地出声。

  那是原本本源念气存放的地方,念能全部喂给怔以后,那里就只剩下怔气,每一下,就会有无处安放的怔气从身体里冒出来,带给他无法言喻的感受。

  -

  唐闵喉结滚动,有晶莹的汗水从下颌滑落,和脖颈的黑色纹路融为一体,忍受着停不下来的冲撞。

  撞击和手指敲击床面的频率重合,唐闵察觉到这一点,蜷缩起了手指,推了推犬槐压下来的肩膀,几近力竭:“够了吧。”

  “一会儿。”犬槐亲了亲唐闵的眼睛。

  长时间的马拉松非但没让犬槐慢下来,状态反而越来越好,深不见底的耐力值让唐闵几乎发疯,甚至让自尊心极强的天才产生了临阵脱逃的冲动。

  “唐闵。”犬槐用气音刺激着唐闵敏感度极高的耳朵,又喊道,“首席。”

  唐闵睁眼的力气都快没了,更别说用怔气轰开犬槐,在听到犬槐喊“殿下”的时候腰间一麻,不受控制地轻颤了一下。

  “你更喜欢这个称呼吗。”犬槐察觉到唐闵的变化,一边动作一边喊,“殿下,殿下()得好紧。”

  “闭嘴。”唐闵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捂住了犬槐的嘴。

  犬槐停下话语,笑意从眼睛溢了出来。

  永远不要跟体术者拼体力,尤其是犬槐这种非人的体术者,什么世界意识、怔的反噬统统放在一边,此时的唐闵只想睡觉。

  犬槐踩着高压线停下来,意犹未尽地磨蹭一会,翘着湿漉漉的小伙伴带唐闵去清洗。

  “弄干净点。”撑着最后一丝神志的唐闵警告犬槐。

  “好。”犬槐应下来。

  运动可以帮助睡眠,高强度的运动和长期以来积压的压力让唐闵一直睡到第二天晚上,高质量的睡眠让他得到了充分的休息,脸上的气色都好了很多。

  只是休息归休息,身体还是懒洋洋的不想动。

  “唐闵,你醒了。”躺在旁边写报告的犬槐注意到了动静。

  “水。”唐闵踢了踢犬槐。

  犬槐立刻下床给唐闵倒了满满一杯温水。

  撑起身体,唐闵才察觉到身体上的微妙差别,伸出被窝的手臂上也全是红印。

  犬槐仿佛察觉不到唐闵逐渐积累的怒意,还贴心地送到唐闵嘴边:“给,水。”

  不太舒服的唐闵看什么都不顺眼,把犬槐使唤得团团转,犬槐跟没有脾气似的,指哪打哪,骂他也乐滋滋地应,瞪他就咧嘴笑,瞪他就咧嘴笑。

  唐闵冻着个脸端坐在床上,转向被窗帘遮盖的窗外:“什么声音。”

  犬槐揉着唐闵的腰:“是解怔师队伍,早上去开了个会,解怔局同意了我的提案,组织力量去围剿启示镇了。我在里面藏了一个定位器,他们应该很快就能找到。”

  “你刚才写的报告是关于启示镇的?”唐闵道。

  犬槐点头:“几万个字呢,纯手写的。”

  写了几万字报告的手此时正在给唐闵揉腰。

  唐闵冷笑:“那还真是辛苦你的手指了。”

  犬槐好赖话全当好话听:“有什么可辛苦的,这是它们应该做的。”

  窗外传来几声敲窗户

  的声音,犬槐不太愿意地下床过去,将窗帘拉开一点点,只吝啬地露出一点自己的脑袋:“怎么了?”

  穿着解怔局制服的褚封扛着一把长枪:“我们要去端启示镇了,要不要一起去啊犬槐。”

  犬槐摇头:“不了,你们去吧。”

  褚封稀奇道:“这种事你不是最积极了么,不喊你你也跟去,今天怎么的?”

  褚封上下打量着犬槐,忽然看见犬槐脖颈上快要消失的齿印,意识到了什么,想要往窗户里面看,什么也没有看到:“你……”

  犬槐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朝他摇摇头。

  褚封意味不明道:“那不打扰了,我们自己去。”

  待犬槐回来,唐闵问:“谁?”

  “一个解怔局的朋友。”犬槐道。

  唐闵“嗯”了一声,朝犬槐招手。

  于是犬槐再次乐颠颠地上了床,勤勤恳恳地给唐闵按摩。

  围剿启示镇闹得轰轰烈烈,那毕竟在西无主之地边缘,培养怔侍的最大基地,这两天唐闵总能听到外面跑进跑出的解怔师,整个医疗院也跟着忙碌起来。

  终于在唐闵打算离开的第四天,外面传来消息,解怔局成功把启示镇一锅给端了,所有呓体当场解怔,不仅解救出了里面的全部怔侍,还抓获几十位启示镇镇民,现在正在送往解怔局接受审讯。

  怔组织被砍掉了一只手臂,无疑让解怔局在消灭巨怔的计划上又前进一大步,这是纯净解怔师队伍第一次大战役,大获全胜,标志着纯净解怔师队伍正式编入消灭巨怔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