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如内容提要
作者:汀骨      更新:2023-03-30 03:45      字数:5713
  “问你话呢,怎么回事。”夹杂着念能余威的声音如有实质一样扑面而来。

  犬槐脖子上的小辫被念气吹到了后面,森冷寒意直接把犬槐吹清醒了。

  “就,就是和褚封的决斗嘛。”犬槐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肚子上,眼睛瞟向窗外,高大的男生做出这种动作有种奇怪的宠物感。

  被四个人围堵也不怂的犬槐面对唐闵兴师问罪的架势,莫名其妙就开始心虚了。

  心想这就是首席的气场么,他这等小虾米根本没有办法抵抗。

  犬槐开口:“褚封和别人打架一直这样,不像在比试,像和他有仇。比试的时候一时没有注意,他动作太快了,就被他的匕首刺伤了,不过幸好训练室当时还有人,风格把我送了过来。”

  唐闵眼中闪着意味不明暗芒,语气十分恶劣:“我说过不用你多管闲事,做样子给谁看呢,真以为我会吃你这套?”

  真是不明白犬槐的脑回路,他以为犬槐会知难而退,但人就是一个纯纯的愣头青,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困难。

  “可你这不是来了么……”察觉到唐闵睨过来的视野,犬槐没有再说下去,“是我能力不够,如果我再强一点就不会让褚封得逞,这件事我认了。”

  “你认了?”唐闵哼笑一声,“你因为我被打伤住院,你认了,那我又该做什么反应?”

  犬槐连忙摆摆手:“这是我和他的事情,和你没关系,你不需要做什么。”

  唐闵知道这件事可以跟他没有关系,但他依然很不满,这种情绪和暑假看到犬槐第一次穿外骨骼却表现出那样糟糕的战斗时生气一样。

  不是说他多在乎,犬槐是未来打败他的人,他对犬槐极其挑剔与苛刻。一个会把他打败的人,居然被别人打成了这个样子,那他又成了什么。

  这让唐闵产生一种侮辱感,就好像被打的人是他一样。造成这一切的这都是主角团的人,所以他把怒气倾泻在了犬槐这个头头身上。

  犬槐不知道自己背了怎样一口锅,还在为让唐闵生气了感到懊恼。

  “你外传是我的跟班,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我的跟班被打伤住院,造成这一切的还是一个b级天赋的体术者,你让我的脸往哪搁。”

  很火大,想要找个人揍一顿。

  犬槐愣了一下:“那怎么办,我给你丢脸了?”

  唐闵深深看了犬槐一眼:“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别用我的名义去丢人。”

  看到唐闵离去的背影,犬槐还没反应过来。直到被血浸润后,黏在皮肤上的纱布被校医撕开,他才被疼痛拉回了神志。

  恍恍惚惚间他想,唐闵会不会是去替他报仇了。

  犬槐睁大眼睛,这个念头太过惊喜,兜头把他砸得晕乎乎的,连疼都感觉不到。

  哇,那唐闵也太好了。

  四楼陈列室的边缘地带,有个面积大约四平方米的小黑屋,里面没有灯,全靠铁门上面的四道铁栏杆把外面的光引过来。

  通讯器也被没收了,褚封百无聊赖地数着教学楼另一边的大树叶子,在数到第四遍的时候,忽然铁门外传来一声巨响,褚封侧脸看过去。

  监\\\\禁室由s级防御材料制成,一般攻击留不下痕迹,更别说破坏了,褚封看不清外面的情形。

  外面又一声巨响,这次威力更大,地面都跟着抖了抖,s级防御材料的大门居然有了一个凹陷的痕迹。

  褚封没有动,充满好奇地看着不断损坏的大门,他想不出会有谁能顶着校规,以这样的方式过来找他。

  凹陷越来越深,终于,铁门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声响,“砰”一声整扇门摔在了地上,刚好摔在褚封的脚边。

  褚封去看外面背着光的人,待看清那人的时候脸色微讶,随之而来的是兴奋:“唐闵?”

  踩着s级防御材料的铁门进入里面,澎湃的念能在唐闵周身跳动着,似乎也在为主人终于用上了它们感到喜悦。

  金色的发丝活过来一般半漂浮着,露出漂亮精致的脸廓,唐闵的神色极淡,却蕴含着无与伦比的气势,让他看起来像是藐视万物的神祇。

  让人喘不过气的浓郁念能迅速占领狭小的空间,褚封还没站起来,被死死压在了墙壁上,后脑撞在墙壁上,头晕眼花。

  但他很快适应过来,脖子奋力往前伸,眼睛睁大,似乎想要看清楚唐闵的样子:“我把犬槐打进医务室的事你知道了吧,怎么样,我有资格向你挑战了?太好了,来吧,我一直期待着和你的比试。”

  “打败一个无天赋很了不起?”唐闵扫了一眼被压在墙上的褚封,俯视下的浅色眼眸自带轻蔑,“你就这点能耐么,不教训你一下,真以为自己可以和我相提并论了。”

  褚封忽然发现自己张不了口,原来周身的念能浓度已经压迫到了他的嗓子,光是压制念能就这么强,那打起来……

  褚封的战意被瞬间点燃,脸上露出狂热神采,在这样重负下扶着墙缓缓站起来。

  三楼实训室,夏有雨躲过风格的攻击,忽然停下来,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侧耳去听:“什么动静?”

  风格也听了一会,和夏有雨对视一眼:“是四楼。”

  “去看看?”夏有雨产生了好奇。

  风格犹豫了一下,但想到四楼是陈列室,里面全是成熟怔,以免出现意外:“去看看吧。”

  两人来到四楼,夏有雨左右看了看,指着监\\\\禁室的方向:“你看,监\\\\禁室的门被打来了。”

  风格跑过去:“难道是褚封逃出来?”

  夏有雨跟上:“不会吧,关禁闭也就一天,他要是公然违反校规,私自逃出来可不只是监\\\\禁这么简单了,他还有处分在身上,加上打伤同学,这么多事叠在一起搞不好是要退学的。”

  “也是。”跑近了,风格道,“这门是从外面打开的。”

  两人来到监\\\\禁室门口,里面一片混乱,褚封躺在角落里半天没有反应,不知道怎么了。

  夏有雨走过去推了推他,转头道:“风格,你过来看看。”

  “嗯,两只手都断了。”检查完毕,风格道。

  夏有雨蹲在地上,戳了戳褚封肿起来的脸:“谁这么心狠手辣,把监\\\\禁室给拆了去打他,而且这种程度的伤,根本不是比试造成的吧,纯纯的泄愤式殴打。”

  “能把褚封打成这样的人很少。”风格环顾四周,墙壁上布满了念能肆虐的痕迹,看程度,念能强度绝对不低。

  夏有雨道:“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风格:“我感觉你的想法是对的。”

  “可是为什么啊。”夏有雨不可思议道,“难道是为了犬槐?不应该啊,他们关系没有那么好吧。”

  “先把这件事告诉班主任。”风格拨通顾药的电话。

  犬槐躺在医务室病床上,手臂挂着吊瓶,时不时还看一眼临床还处于昏迷状态的褚封,褚封两个手臂都打满了石膏,脸上青红一片,看上去比他还惨。

  犬槐回过头,盯着天花板,脸上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

  医务室外边,一天被叫过来两次的顾药十分头疼地看着面前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唐闵。

  顾药:“你这是要干什么,造反?”

  “看他不爽而已。”唐闵道。

  旁边的校医默默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瓜子,津津有味地嗑起来。

  “我一直以为你是那种做事能考虑后果的人。”顾药捏了捏鼻梁,“虽然没有造成像他那样的严重伤害,但还是要惩治一下的。”

  犬槐举着吊瓶从里面走出来,听到这句话积极给唐闵背锅:“是我的问题,都是我引起的,要罚就罚我吧。”

  顾药看到犬槐愈发头疼:“你给我回床上去。”

  被校医拉走的犬槐还在试图争取:“真的老师,是我的错,跟唐闵没有关系。”

  顾药看看这边皱着眉隐隐有些不耐烦的唐闵,又看看那边一步三回头的犬槐:“你们还挺双向奔赴的?”

  唐闵脸色像吞了苍蝇一样:“要怎么处置您说,别恶心人。”

  “不是我要怎么样,是你们到底想怎么样,这才几天,我说过吧,你们是要相处两年的同班同学,未来还很有可能在同一个解怔局工作,非要闹这么大。”

  说完,顾药叹了口气:“你也有这么不理智的一面,我一时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生气了,但是校规不能忘,你也给我去关禁闭,另外写五千字检讨,十天不准进训练室和实训室。”

  唐闵不耐的神情一变,十天不用去训练室,还有这种好事。

  顾药却理解错了唐闵的意思:“怎么,嫌惩罚太多,你那是蓄意破坏学校资源和伤害通信,没给你处分还是看在你是首席,公开处分对形象不好,你还想这么样,不服?不服半个月不准进训练室。”

  唐闵心动了,他想不服一下,但是顾忌人设,只能应下现在的惩罚。

  褚封醒来时,旁边的犬槐正在小桌子上奋笔疾书。他艰难地自己坐起来,略带迷茫地望向四周,认识到这里是医务室。

  在病床上靠了一会,褚封转头对一直在写字的犬槐道:“你在写什么。”

  “检讨。”犬槐仿着唐闵的字迹和语气写着检讨。

  开玩笑,唐闵可是为他违反了校规,怎么能让唐闵自己写。

  犬槐余光瞥见褚封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用洋洋得意的语气道:“我就说我是唐闵的跟班,他一定会给我讨回公道的。”

  褚封没理犬槐,回忆着监\\\\禁室里的画面。

  他终于见识到了全盛模样的唐闵,以前他以为自己怎么样也能对唐闵打个平手,现在才恍然醒悟,他把自己想得太强了,也把唐闵想得太弱了,唐闵绝对是他认知里同龄无敌的存在。

  这一刻褚封的世界变了,想到唐闵踩在他身上,望过来时候那蔑视一切的眼神,褚封痴痴道:“他太强了。”

  “那肯定,唐闵可是首席。”犬槐闭眼吹,在看到褚封狂热的眼神,忽然产生了浓浓的危机感,“喂,你那是什么眼神。”

  “等我手好了,我一定要再去和他比试。”褚封眼里斗志昂扬。

  犬槐拍桌子:“不准去!”

  监\\\\禁室也挺好,顾药没有没收唐闵的通讯器,或许在他看来禁止唐闵进入训练室对唐闵来说已经是个非常严肃的惩罚了。

  唐闵度过了十分美好的24小时禁闭时间,出来的时候还有点遗憾。

  唐闵关禁闭的时候,一些专注训练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教室里一下子少了三个人,在顾药说明下,各个都脸上恍惚。

  虽然顾药没有明确说三个人的纠葛,但犬槐这几天和其他人的矛盾大家都知道,他们惊讶的是唐闵居然也掺和进去了,还被关了禁闭。

  这是个什么概念,在这些人眼中,唐闵是一个象征物的存在,是不可亵渎的。现在告诉他们,这个不可亵渎的人物很有可能因为一个无天赋被关禁闭了!

  这简直比犬槐当上了首席还要惊悚,祝氏两姐弟直接疯了,下课后冲到医务室质问犬槐,到底给他们首席灌了什么迷药,首席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

  褚封还在旁边各种煽风点火,场面一片混乱,最后还是校医出马平定了一场风波。

  那份五千字检讨在昨天就被犬槐写完了,今天犬槐一大早就在床边翘首期待,旁边用念能喝水的褚封见了问:“你在看什么。”

  “我检讨已经写完了,唐闵什么时候过来取。”

  闻言,褚封也支起了身子,跟着期盼了起来。

  然而两人从白天等到黑夜,唐闵始终没有来。

  褚封有些失望:“什么呀,看来你们俩的关系也不怎么样。”

  犬槐看着桌子上的检讨,很快振作起来,不来找他没有关系,他去找唐闵也是一样的。

  隔天校医一上班,犬槐就吵着要离开医务室。

  校医道:“你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起码要躺三天以上。”

  隔壁的褚封引以为傲地一点头:“我的匕首可不是一般武器,躺三天还算你体质好。”

  “我真的没事。”犬槐忍受不了什么事都不干在床上躺一天,浑身上下像有蚂蚁在爬,简直比死了还难受。

  犬槐在医务室上蹿下跳,给校医打了一套拳,竭力证明自己没事。

  “咦,奇了怪了,看上去还真像痊愈了一样。”校医也惊了。

  “不可能。”褚封从床上弹起来,“没有人能在我的武器下愈合得这么快。”

  校医查看了一下犬槐的伤口,昨天还止不住血的伤疤,居然真的有了愈合的趋势,“我工作那么久,第一次遇到恢复力这么强的人,这么看的话,只要不剧烈运动,也可以出院了。”

  “那我可以走了?”犬槐期待道。

  “我要先请示一下你们班主任。”校医多看了犬槐几眼,接通电话后跟顾药说明情况,挂了电话道,“你们班主任同意了,这几天不能训练,如果之后发现你不听医嘱伤口撕裂,那必须在医务室待到伤口完全愈合为止了。”

  “好的好的,我记住了。”犬槐如获大赦一个劲儿地点头。

  得到校医准许的下一刻,犬槐嗖一下冲了出去。

  校医在后面喊:“都说了不要剧烈运动!”

  “我知道啦——”

  校医额头青筋直跳:“那就别跑啊!”

  犬槐听不到了,他已经跑远了。

  褚封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不应该啊,他被我的匕首刺伤,不应该这么快恢复的啊。”

  犬槐马不停蹄地窜进宿舍楼,来到六楼,拿着那张检讨书敲响了唐闵的门。

  没过多久,唐闵开了门:“谁。”

  几张写满字的纸递到了唐闵面前,最上面是检讨书三个大字,犬槐道:“我把检讨书写好了。”

  这玩意唐闵就没打算写,不过他没想到犬槐已经给他写好了。

  这字迹和字里行间的叙述习惯,比现在唐闵还像唐闵,一看就是花了心思。不用白不用,唐闵接了过去。

  “你不是在医务室么?”唐闵道。

  犬槐身上还穿着病号服,闻言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我已经完全好了。”

  唐闵见过昨天犬槐大出血的样子,血都快流光了,不像是一天就能好的。

  不过犬槐生命力一向很顽强,看犬槐自己没事人一样,他也懒得多说:“还有什么事?”

  犬槐探头:“你在干什么呢?”

  “……”唐闵听出来犬槐是在没话找话,“没什么事我就关门了。”

  “哎,等等。”犬槐好歹拦住了,“我想谢谢你帮我出气。”

  唐闵露出恶寒的表情:“我说的很明白了,我不是为了你,你用我的名号被打进医院,我不喜欢这种污名出现在任何一个和我有一丁点关系的事情上。”

  “但是你还是帮我出了气。”犬槐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一根筋按照自己的思路走,认真道,“谢谢你。”

  唐闵立刻把门关上了。

  还好犬槐反应快往后面撤了一步,没有让脸撞上去。

  犬槐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他这张笨嘴,到底什么时候能讨唐闵欢心。

  看了紧闭的门好几眼,确定不会再打开了,犬槐沮丧地下了楼。

  唐闵拿出藏在枕头底下的游戏手柄,坐回沙发继续游戏,三次通关失败以后,十分糟心地放下了手柄。

  绝对是因为犬槐那句莫名其妙的话,晚上都要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