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作者:的卢      更新:2023-03-30 03:08      字数:2353
  姜云岁想亲一下阮洵期,她还没有亲过他。

  她踮起脚,凑到他面前,两人的脸庞近在咫尺,她的鼻尖一不留神轻轻蹭到了他的鼻梁,她脸上轰得一下烧了起来,她松开了他,往后退了两步。

  结结巴巴,潮湿水润的双眸在光影里更显楚楚动人。

  少女的脸庞越烧越红,她忍着心脏的扑通扑通,用苍白的几乎不能让人信服的借口,磕磕绊绊地说:“阮公子,我…你刚才头上好像有枯草,我想帮你拿下来。”

  阮洵期也没有比她镇定到哪儿去,少年张嘴却疯狂咳嗽了起来。

  一张清隽好看的脸咳得通红,气息紊乱,说话的声音还有些颤,他极力保持镇定,用沉稳的声音说:“原是如此,现在还有吗?”

  姜云岁咽了咽喉,小声将她随口说出来的蹩脚谎言继续圆了下去:“刚才被风吹走了。”

  夏风柔和,吹过两人的侧脸。

  少女身后坠着如绸的乌黑长发,发梢随风摇晃。

  轻衫勾勒着少女纤弱单薄的腰肢,她的身姿看起来有些羸弱,面色却是极好的,绚烂的金光照着少女姣好的脸庞,皮肤白里透着红,衣领深处漾着淡淡的幽香。

  过了片刻。

  姜云岁又重新鼓足勇气往前走了两步,站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她抬起颤颤的羽睫,阳光下白得近乎透明,她抿了抿洇红湿润的唇瓣,还是很想亲他。

  想到上辈子两人之间的遗憾。

  她就觉得可惜。

  明明都要成亲了呀。

  离大婚都没有几日了,请柬都写好了的。

  可她和他却什么缘分都没有,那时就只牵过手,每次见了面话都不好意思说的太多。

  渐渐熟悉了之后,彼此才变得话多了起来。

  姜云岁认真思考半晌,她把心一横,又上前踮起脚凑近了他。

  阮洵期似乎被她的动作吓得愣住了,站在原地并未反抗,甚至在她快要亲到自己的时候,也没有往后退。

  他僵着身体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精致漂亮的脸上是乖巧的不得了的神色,好像就等着旁人来蹂躏的弱态,他甚至提前闭上了眼睛,好像已经预料到了她要做什么。

  少女身上独有的软香离他越来越近,几乎快溢到了他的心里。

  姜云岁的唇瓣快要凑到了他的唇,想象中,阮洵期应该是香甜可口的蜂蜜味,尝起来又软又香,不像裴闻,是一种浓烈且呛人的硝烟味。

  “岁岁。”冷冰冰且熟悉的两个字打断了姜云岁,她差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回头看见站在屋檐下身形高大的男人,心脏猛地往下沉了沉。

  小姑娘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裴闻一身浓墨般的黑衣,身姿挺拔站在檐下,他面色冷峻,隔着一小段距离也能感觉到他身上扑面而来的压迫感,挫着冰冷的锐气,周身都似被寒意包围。

  姜云岁被吓得不敢出声。

  她根本就不知道裴闻已经从邺城回京了。

  侯夫人先前说起过,裴闻至少还要在邺城待上好几个月。

  这才两个多月,他怎么忽然又回来了?

  姜云岁心里十分不安,她还想往后退,当着裴闻的面她还不敢光明正大的和阮洵期走的有多近。

  可是转念一想,这辈子的命运早已不同。

  她如今既不是裴闻要报复的、对他始乱终弃过的前未婚妻,亦不是囚在他后院的禁脔,她与谁走得近,都与他没什么关系。

  既然裴闻已经真心将她当真妹妹看待,定然是会成全她的幸福。

  她早日觅得良缘,也不是坏事。

  阮洵期是他的师弟,知根知底,他应当更能放心。

  这样想着,姜云岁心里又没有方才那么慌张。

  她扯了扯唇角,笑的有点虚假,可以说是硬着头皮对裴闻笑,下意识想用卖乖的方式糊弄过去,她问:“表哥,你怎么回来也没提前和我说一声?”

  男人这双冷瞳里蕴着浓墨般化都化不开的情绪,氤氲着幽深沉静之色,他似乎嗤笑了声,这声笑听起来也冷冷的,带着点叫人心里难安的寒意,他提醒她:“我给你写了很多信。”

  裴闻到邺城之前也没发现自己竟是个喜欢写信的人。

  每天夜里,秉烛在案桌前写了好几页的信。

  命人快马加鞭送到京城。

  起初姜云岁还有耐心回他的信,但是在信上惜字如金,往往只有一两句话。

  裴闻那时没觉得有什么,哪怕只有寥寥几个字,他见了心里也舒服很多,甚至有种怪异的满足感。

  后来这一个月。

  裴闻就很少收到她的回信,等好几日也等不到一文半字。

  她不回信也没什么,小姑娘性格羞涩,可能不知道能和他说什么。

  可是现在看来,她不仅懒得回他的信,便是连看恐怕都没有看。

  裴闻默了片刻,继续说完后半句话:“我在信里说了何时归京,还问了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

  上次裴闻从邺城回来给她带了个很漂亮的琉璃石磻。

  是难得一见的透明粉蓝色琉璃。

  她自幼就喜欢这些漂亮的、珍贵的小玩意。

  裴闻当时看见了就觉得她一定会喜欢,不假思索买了下来。

  这次回来他依然给她带了个很漂亮的琉璃手镯。

  姜云岁听见裴闻说的话,尴尬的想找个地方埋进去,她这些日子短短休息都有收到邺城送过来的信件,只是裴闻在信里写了太多的话,她看着都有些不耐烦。

  慢慢的就叫宜春全都收了起来。

  后来她一门心思都扑在阮洵期身上,早就把裴闻的信抛之脑后,更不记得要给他回信。

  “我这些天没来得及看。”她的声音低低的,有点弱,接着小声说:“表哥,你不要生我的气。”

  裴闻暂且没空追究信的事情,他的眸光淡淡望向她身后的少年,视线锋利,严苛打量,他用漫不经心的口吻问起:“你和阮洵期何时变得这么熟了?”

  裴闻从未将这个师弟放在眼里。

  先前见的两面,都是客套又疏远,叫他师弟。

  此时,尽管他神色从容,语气平静,落在姜云岁耳里的声音却有些说不上来的可怖。

  姜云岁还没想好说辞,裴闻已经走到她面前,冷硬的手指扣住她的手腕,掐着她的腕骨,冷漠的嗓音带着点淡淡的戾气,声声逼问:“你方才和他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