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三十章 二合一
作者:猫逢七      更新:2023-04-11 15:59      字数:8053
  这段时间和山匪之间的周旋,因为卓非的确是有些鬼点子在身上的,成功让对方损失了两拨人。

  同时也引起了断命峰几个当家的注意。

  其中二当家更是看上了沈卿玉,对这位最近在镇子里颇受百姓们喜爱的医师势在必得,只可惜安排过去的人,先后都栽了,只放了一个送话的回来。

  卓非留下的话,那也是相当嚣张。

  “告诉你们那几个整日只会窝在山头里的当家,想要我的人,除非亲自出马,并且能够打败我,否则,痴心妄想,不管你们再出来多少个弟兄,我都会一网打尽。”

  传话的人战战兢兢,又惟妙惟肖,将话是一字不漏地带到。

  几位当家虽恼怒,但也知道这是在故意激将,想引他们出去。

  其中大当家和二当家,都是曾经在江湖上有些名头的人物,武功不俗,只不过后来犯了案被朝廷通缉,才躲到这偏僻之地,当起了地头蛇。

  论单打独斗,他们两根本就不怕名不经传,且年纪尚轻的卓非。

  但他们也并不是那种没脑子的莽夫,几人通过商议,在最擅长出谋划策的三当家提出了一个好法子之后,很快敲定。

  其中由二当家离开断命峰,出去吸引卓非的注意力,将他引走。

  然后同时安排人去将沈卿玉给绑回来。

  很快分了两路付诸行动,二当家顺利将卓非引走。

  而沈卿玉由一位衙门里武功还算不错的捕快保护着,并且从不离开闹市,想要绑走,并不容易。

  不过这难不倒山匪们,几位当家商议的时候,就已然猜到了这种情况,也想好了对策。

  那就是安排诱饵,将她引出来。

  从这段时日交锋间的逐渐了解来看,沈卿玉的确称得上是医者仁心,极其善良。

  他们要做的,就是利用她的善良。

  一位早被绑到山上,在严加管控下已经顺从的一位女子在吩咐下,匆忙去敲医馆的门。

  一看到沈卿玉,她便泪雨滂沱地跪了下去,求她去救救她快要濒死的相公。

  为了不引起怀疑,以及博得更多同情,女子还编造了自己有个尚且年幼的孩子,和重病卧床的母亲,一家子都靠着相公养活。

  本就生活艰难,眼看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偏那些山匪又来扫荡,相公求情不成,反被打到吐血。

  没办法,为了不饿着一家子,女子的相公连休息一下都顾不得,继续坚持去干活,结果在劳累下突然昏厥,现在可谓是人事不省。

  女子一边期期艾艾哭诉,一边跪伏着磕头。

  沈卿玉眼里满是同情和不忍,忙将女子扶了起来,“我早说过,我看病治伤不要钱,你家相公既被打伤,就不该强撑着继续劳作,走吧,耽误不得,快带我去。”

  捕快见她拿了药箱便要走,提出一起,被沈卿玉婉拒,让其留下来守在医馆,等卓非回来后告知情况,避免他没见着人而担心。

  于是沈卿玉就这么独自跟着女子匆忙外出。

  女子神色焦急,越走越快,也越走越偏。

  沈卿玉记挂着病人,疾步跟随,并未发觉任何不妥,只是她身子弱,又背着重重的木箱子,不多时便累到额角沁汗。

  在她拿帕子抬手擦拭的时候,正巧被买菜抄近路去另一条街的唐思菱撞见。

  唐思菱见她进了条破旧的深巷子,依稀记得那边脏乱混杂,没什么住户,也很少有人会往那边去。

  好奇疑惑之下,唐思菱跟了上去。

  “实在是抱歉,我们家穷,住的地方有些偏僻,马上就到了。”那女子眼睛不断往巷子前面尽头处的拐角瞟,似乎是有些紧张,她也抬手用袖子擦了擦汗。

  正要继续往前走,沈卿玉却是一下叫住她,“等等!”

  女子身体一僵,当擦汗的手还未及放下,便突然被沈卿玉捉住时,她明显更慌张了。

  然而下一瞬,女子听到的却是极其温柔的关切,“你手腕上怎的这么大一块伤,也不处理?”

  女子怔怔看着沈卿玉打开药箱,从中拿出一小罐药,轻柔地帮她抹上。

  还轻轻吹着气,像是生怕会弄疼她。

  女子本就只是受山匪胁迫的可怜人,此时再也抵不住内心良知的煎熬,突然猛地将沈卿玉往来时的方向用力一推,急急喊道,“走,你快走!这里是陷阱!”

  沈卿玉被推了个踉跄,不明所以看向她,直到发现尽头处拐角的地方,突然恶狠狠探出几个人来,她才骤然明白什么,也顾不得去捡地上的药箱,转身就跑。

  沈卿玉跑得又快又急,根本没注意到从侧方跟过来的唐思菱。

  而唐思菱看着沈卿玉突然跑走,身后还蹿出来三四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在紧追,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还是拔剑拦住几个大汉。

  她自幼便习武,虽总爱偷懒,但对付眼前这样的小角色,还是轻轻松松。

  她也根本不把这几人放在眼里,三下两下便利落地打翻在地。

  最后身姿俏立,手中长剑一抖,抵住其中一人咽喉,“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追着方才那位姑娘?”

  被剑指着的那人,虽是五大三粗,但感受到脖颈间的寒气,愣是抖到浑身跟筛糠一样,说不出一句话。

  倒是一旁躺着唉哟滚动的两人,先后厉色道,“二爷马上就会过来,我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那是二爷看中的人,放跑了她,有你好果子吃!”

  “我管你什么爷,”唐思菱抬腿便又给了那两人几下,“他若有胆子来,我便叫他也趴伏在我脚下。”

  陡然,一阵大笑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

  唐思菱豁然扭头,朝身后看去。

  只见一道人影一纵,便掠在那墙头站立,虽是在笑,但眼里只有残忍的冷光,阴邪地盯着她。

  【我靠,完了!】

  【这二当家赶过来得也太快了,唐思菱不会是要遭殃吧?】

  【很有可能,刚那边卓非都打不过这位二当家,脚底抹油溜了,唐思菱武功还比不上她师兄,这要怎么对付啊】

  【天,我心都提起来了,女鹅只是出门买个菜而已,这也太倒霉了吧】

  【都怪沈卿玉,煞笔一个,好骗也就算了,人家捕快要跟着她,她还不让】

  【楼上的没必要迁怒吧?这也能怪到沈卿玉头上?善良有错吗?也正是因为她的善良,那个诱骗的女子才会良心发现提醒,她也才有了及时逃走的机会啊】

  【要怨还是怨山匪吧,太恶毒狡诈了,用可怜的弱者去欺骗沈卿玉】

  【不管怎么说,就沈卿玉那走段路都得擦擦汗的身体,如果不是唐思菱替她断后把人拦住,她还真不一定能跑脱,结果她连头都没回,看都没看唐思菱一眼】

  【恨死沈卿玉了】

  【如果唐思菱真的被山匪抓走或者伤害什么的,那即便她接下来变得恶毒,想要搞死沈卿玉,我也觉得情有可原】

  【呜呜呜呜我不敢继续看了,女鹅已经被虐得很惨了,千万不要更惨啊】

  唐思菱被二当家轻松制住,捆绑着带到一间破烂不堪的屋子里时,她人生中第一次后悔,为什么总要嫌习武太累而偷懒。

  她嘴里也被塞了东西,连呼救都不能。

  不过就算能呼救,也无用,这条巷子太深了,这附近一片也都是废弃屋舍,不会有人过来。

  唐思菱被狠狠丢在地上。

  “打了我的人,还让我瞧上的人跑了,你说这笔账,该怎么算?”二当家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她,显得有些狰狞,“你长得嘛,还不错。”

  他凑近了打量,从怀里摸出个瓶子,又扯下唐思菱嘴里的布团,随即塞了颗黑色小药丸。

  唐思菱想吐出去,被狠狠捏住下颚,强制让她咽下。

  她眼里不肯屈服的冷光,像刀子一样,咬着牙问,“你给我喂了什么?”

  “别担心,不是毒药,只是让你浑身无力,无法抵抗只能乖乖享受的东西罢了。”说着解开了捆绑在她身上的绳子,还恶趣味地脱掉了她的鞋。

  像是在告诉她,你逃不掉的。

  一旁那几个望风的小弟互相看了一眼,说道,“二爷,要不还是先回断命峰吧。”

  “对啊,您不必急这一时,先前跑了的那一个,如果叫人来,也会坏了您的兴致不是?况且这地还脏。”

  如果真来了人,以这儿杂乱的地形,和二爷的身手,想跑问题不大,可他们这几人就难说了。

  但显然二当家并没有这个打算,阴冷的目光一瞥,几人顿时缩了缩脖子。

  “是挺脏的,你们把外衣脱了,垫在她身下,然后出去守着。”

  几个山匪走上前。

  唐思菱感受着身体逐渐使不上力的变化,没有轻举妄动,只是右手悄悄往腰后藏着的匕首摸去。

  直到他们纷纷脱下外衣,铺在地上后朝她靠拢,她才又快又狠地扎去,刺伤一个还不够,拼着最后一股劲愣是让毫无防备的几人全都重伤倒地。

  这股冷静疯狂,连站在一旁的二当家都颇感意外。

  毕竟刚给她喂了药,她看起来也像是已经放弃,甚至并未去碰他故意没有收走的剑。

  没想到他想猫戏老鼠,而她竟然也不动声色藏了一手。

  二当家看着倒地的几个手下,没有动怒,反而像是被血腥给刺激到兴致更浓,“有意思,现在只剩我们俩了,你要不要也来刺我几下?”

  他刚要靠近,脸上戏谑的表情却是突地变了。

  只见夏林知握着那把沾着血色的匕首,横在了自己白皙如玉的面颊上。

  她自知根本不是二当家的对手,也感受到身体里最后一点力量正要散去,那双眼睛里不愿受辱的果决,亮得如同刺破夜空的流星。

  她毫不犹豫便划了下去。

  而门外,赶来的长乐正看到这一幕。

  殷红淌下的鲜血,烙印在他眼中,刺激到像是充血一般,而本就凌乱的呼吸声,变得更加粗重。

  一刻钟前,两人一起在集市买了许多菜和肉,还买了不少的果子,东西全都由长乐拿着,唐思菱让他站在原地稍等片刻,她去抄个近路买点香料,很快回来。

  然而这一等,人来人往,却始终没见那抹火红的身影。

  像是某种预兆,长乐隐隐感到不安。

  他朝着唐思菱先前走的方向找寻,但周围巷子太多,根本不知道对方抄得哪条近道。

  不安感越来越强烈,他脖颈间黝黑色看不出材质的坠子,像是活过来一样,开始发烫颤动。

  长乐有种与生俱来的特殊天赋,他可以预知和回溯一些即将发生,和已经发生的事情。

  这也是圣禅宫宫主想收他做圣子的原因。

  只不过到底是一介凡人,特殊天赋的使用,往往会带来极大的痛苦。

  长乐难受地捂住头,他看到了一些零碎的预知片段。

  唐思菱倒在血泊里,那一片刺目的红,像是从她身上火红的衣裙里不断蜿蜒出去。

  这个画面将长乐刺激到更是不顾一切地使用能力。

  根据回溯的片段,他跌跌撞撞紧追过去。

  头痛欲死。

  长乐虽并没有面目扭曲,但额角和脖子间的青筋,以及细密布上的一层汗,都彰显出他极致忍耐下的痛苦。

  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的路,脚步凌乱却坚定。

  快一点,要再快一点。

  那种紧急的压迫感,让监视器后的林郁函导演都跟着捏了把汗。

  同时暗自高兴,没想到除了夏林知这匹黑马,新人的爆发力也这么强。

  虽然一些细节还有走位稍显粗糙,没什么技巧,但不需要酝酿,更不需要事先往脸上喷点水来充当汗水,就能自然而然地掌控住节奏,遵循着角色的情感体会,达到完全入戏的表现。

  显然更加难得。

  在几位好演员的加持下,林郁函导演拍得酣畅淋漓,忍不住点了根烟叼在嘴里,牟足劲想将更好的画面和情绪张力呈现出来。

  唐思菱在二当家震骇又惊怒的眼神当中,正要划下去第二刀时,长乐从门外不顾一切冲了进来。

  他狠狠撞向二当家,将其撞翻在地,一把狠狠掐向对方的脖颈。

  二当家很快也反应过来,仗着武功高强,抬掌便打向他胸口,想将他震飞。

  然而一掌,两掌……

  二当家整个脸被掐到涨红,逐渐不耐发狠,再次重重一击,血顺着长乐嘴角溢出,他也依旧紧咬着牙关,不肯松手。

  就好像不杀死面前这个人,浑身已然彻底无力,瘫软在地的唐思菱就会变成预知里的那样。

  可惜,五脏六腑火烧般的剧痛提醒他,这已经是极限了。

  长乐被打得倒飞出去,屋子里陈旧的木桌,还有破烂的瓦罐,被砸得四分五裂。

  一大口鲜血忍不住吐了出来,他看向旁边不远处的唐思菱,强撑着想要爬起,却被愤怒抚着脖子的二当家,重重踩在脚底,“简直找死!”

  唐思菱那张漂亮的脸,已经被血迹彻底弄脏,她很想过去帮一把,但在药效下,她甚至连匕首都握不住了。

  两人就那么躺在灰尘堆积的地面,目光看向对方。

  绝望的情绪笼罩。

  【呜呜呜当场爆哭,这两个人也太惨了吧】

  【看唐思菱拿匕首直接划脸的时候,我人都傻了,长乐一来,我还以为能瞬息扭转局势,没想到他也被打得这么惨】

  【长乐能通过预知能力找过来,已经很不错了,谁让他们两不是男女主呢,只有被虐的份】

  【啊啊啊啊啊不行了,真的太心疼了,这里要再次说一句,我恨沈卿玉!】

  【沈卿玉也是受害者啊,可恨的是这个二当家,我好想捅死他】

  【虽然是短剧,但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到尾声吧?快来个人告诉我,他们两不会有事】

  【+1,求求了】

  就在以为要死在这里时,谁都没注意到,长乐脖子上那颗黑色珠子,不知何时有隐隐光华流动。

  一声空幽的叹息响起。

  二当家陡然就像丢了魂一般,双眼发直,呆滞僵硬地转过身,向外走去。

  【!!!】

  【喜极而泣,是谁来了???】

  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长乐趁机爬起身,来到唐思菱身边,踉跄着将她抱起来。

  “我们……回家。”

  本意是安抚的话,家这个字却一下触动了唐思菱的情绪。

  不管方才她表现得有多果敢坚强,但到底只有十六七岁,以前也从未经历过什么危险。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更是在提醒她,此法虽保住清白,却也毁了容貌。

  哪有碧玉年华的姑娘会不爱美?

  “不回去,不能回去。”此时的唐思菱脆弱不堪,靠在长乐怀里,极力想将自己沾着血污,皮肉翻卷的那半张脸给藏起来。

  她这副丑陋的模样,怎么能回去被师兄看到呢?

  “我还不如死了的好。”

  长乐心里一揪。

  唐思菱没有掉眼泪,只是目光空洞,就像是原本鲜亮的一个人,瞬息间褪去了颜色,“顶着一张出门只能用面纱遮住的脸,那活着和见不得人的老鼠,又有什么区别?”

  长乐嘴里血腥味发苦,“不要怕,会有办法好起来的。”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在我眼里,无论你是什么样子,都很美。”

  没有任何回应。

  长乐低头一看,怀里的人竟是晕了过去,他忙抱着人要往外走,却发现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两道身影。

  看到前面那位戴着半张金色面具的神秘女子时,他一下明白过来,先前听见那道叹息声时,为何会觉得熟悉。

  也明白二当家为何会突然跟着了魔一样,自顾自撇下他们,走了出去。

  不需要问结果,长乐也知道,那二当家多半是死得不能再死,并且身体已经被这神秘女子炼化成了血水。

  “别担心,只是让她睡着了,”女子面具下的嘴并未翕动,声音也不知是从何处发出,仿佛玉器轻击般空灵,“你是为了她,才死活不愿继承我的衣钵,成为圣子的吗?”

  长乐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圣禅宫宫主,怔愣过后,他没有像以往那样,只顾着远离和逃跑,而是抱着怀里的唐思菱朝她走去,想也不想便跪在了地上,“不,拒绝您是我自己的意愿,我知道很冒昧,但如若可以,我求您出手救治她。”

  这一跪应该是从未有过,圣禅宫宫主垂眼看了他一会,“她只是一点皮外伤,你却是严重的内伤,还是要先给她救治?”

  长乐小心翼翼将怀里的人放到一边,朝宫主郑重地磕了几个头,然后抬起问道,“她脸上的伤,能完全治好吗?”

  “怎么,你嫌弃她毁了容貌?”

  “不,她怎样我都不会嫌弃,只是她生得漂亮,也最是爱惜这张脸,无法接受留下痕迹。”

  “我出手只会杀人,能让我救治的,这世上不超过三个,我可以治你的伤,至于她,”圣禅宫宫主微停顿,“我可以告诉你一个药方,你自行去搜罗药材。”

  长乐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圣禅宫宫主罗列了十多种算是常见的药草后,说道,“有一味药,只在寒潭边生长,这附近我倒知道有个地方,不过那里有片毒瘴林,很是危险,还有一味药,只在数百米的悬崖峭壁间生长,同样获取不易,你如果能在十天之内找齐所有药材,到永福客栈来找我,我给你用秘术制成药膏,给她连续敷上七天,脸上的伤自会逐渐消除,半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长乐再次叩谢,“多谢宫主大恩,日后若有需要,乌逖古绝不推辞,即便以命相偿。”

  宫主轻笑,“我要你的命做什么,当然是要人,如果我让你随我回圣禅宫呢?”

  长乐不说话。

  “看来有了牵挂,更是不愿同我回去,罢了,”宫主幽幽轻叹,“今日于你的恩情,那便用你预知的能力,帮我一个忙。”

  长乐抱着昏睡的唐思菱从屋子里出来时,脸色更是苍白,显然一天之内接连使用两次能力,带来的伤害极大,如果不是宫主替他治了内伤,现在恐怕连站立都难。

  【唐思菱脸上的伤可以完全治好?】

  【太好了,不然我真怕女鹅会想不开】

  【长乐说无论你什么样子,都很美的时候,好好磕,可惜唐思菱昏睡过去根本没听到】

  【还有还有,他跟宫主说的那句,她怎样我都不会嫌弃,呜呜呜,他明明自己受伤更重呀,想的却全都是唐思菱,还要去涉险搜寻药材,这不比师兄卓非好一万倍吗】

  【希望两人能有个好结局】

  “咔。”这个场景的戏份,大半天下来,总算是拍完了。

  中途ng过几次,毕竟有数位群众演员,又是要打,又是要吊威亚,林导的要求又高,稍微达不到要求,就得重来,也幸而是这几个群演找得也都很不错,吊威亚很稳,打戏上也知道该怎么去配合。

  至于夏林知和谢盛风的表现,自然更没得说,可圈可点。

  接下来要转场,拍女主沈卿玉那边,时间比较紧,林导安排着现场的工作人员,一时整个忙乱。

  来来往往,没有人发现夏林知去找屋里的鞋时,稍翘起右脚脚掌,姿势略有怪异。

  刚才屋里和二当家的对手戏,她鞋子被脱,后面又有瓦罐木桌之类的被砸烂,碎片四溅,就是那么不巧,倏地刺痛,她猜到脚应该是被伤到了。

  不过当时正在拍摄,她仍让自己处于入戏之中,神色没有显露出分毫,此时她想的,也是赶紧把鞋子穿上,趁着休息回去简单消个毒就行。

  然而还没等她跨过门槛,手肘突然被人拽住,回头一看,谢盛风竟把导演的小马扎拿过来了,弯腰放在她身后,不由分说便将她按着坐下。

  夏林知疑惑看着他,正要问,谢盛风的动作却更快。

  只见他蹲下身,捉住她右脚脚踝,抬起搁在了他的膝盖上。

  夏林知一下明白过来,有些难为情地想躲,“没事,你别——”

  谢盛风却已经褪去她脚上的足衣,落在她脚心仔细查看的目光,让她的脸开始烧得通红。

  夏林知忙转着脑袋往四下看了看,好在工作人员都忙着搬设备,并未注意这边,只有林导抱着个膀子站在不远处,乐呵呵的看着。

  “流血了,疼吗?”

  谢盛风的话,让她再分不出心思去在意那么多,细声道,“真不碍事。”

  “你坐这等一会,我去拿碘伏跟药膏过来。”

  看着谢盛风起身朝节目组的后勤人员走去,夏林知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想到节目录制第一天,蒋箐依因为捡地上杯子的碎玻璃,被划伤手时,谢盛风当初的反应。

  他非常冷酷,没有任何安慰,更没有要帮忙处理的意思。

  同样是被碎片伤到,对她的态度却截然不同,这种偏袒,叫夏林知心里某块一直空着的地方悄然被填补。

  她从未体会过这种细微的、只给到她的在意。

  小时候继母张芸只会找各种理由打她罚她,家里没人会关心她,生病难受了,也习惯捱过去。

  这让她养成了独立的性格,破了块皮,流了点血,崴到脚摔一跤等,这些似乎都是不值一提的事,都用不着去处理。

  可真就有那么铜墙铁壁般的无所谓?

  看到那些被纸张划一下便要嘟囔着叫痛的女孩子,她从不会觉得矫情,反而很羡慕。

  因为她知道,这样的人都是泡在爱里长大的,正因为身边有人关心,有人在意,才会肆意表达出情绪。

  夏林知神游的思绪,随着脚踝再次被一把握住,而快速清醒。

  谢盛风依旧像刚才那样,将她的脚抬起放在膝上,拿蘸了消毒的棉签轻轻擦拭她的伤口。

  夏林知看着他认真仔细的动作,只觉得抓握在脚踝的宽大手掌,灼得她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