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4 章 Shock×Mole(2)
作者:酒晚意      更新:2023-10-15 22:30      字数:14037
  谢随。

  岑弦没想到会在这见到到谢随。

  没等他或是吧台内的宋知说话,被抓住后脖颈衣领的光头胖子已然彻底炸了毛:“你他妈是谁?!把手放开,妈的,一群高中生臭小子!敢动手到我头上……”

  谢随收回视线时,眼中的光芒已经骤然冷了下来,他没说话,开始朝着网吧外走去,手上的力道却没丝毫松减。

  胖子重心不稳摔到了地上,狼狈不堪,就这样被一路拖行往外了十几米。

  剩下几个人都看傻眼了,大眼瞪小眼,最先有人喊叫着反应过来后,匆忙追了出去。

  少年脸上浮现诧异,放下手中的咖啡,跟着出去时,发现那几人已经去了拆迁区偏僻的拐角。

  岑弦意识到,原来谢随是要把人拖到监控之外的地方。

  等到他走到拐角处时,便听到了叫嚷和□□沉闷的碰撞声音,紧接着是痛叫和哀嚎声。

  岑弦刚要走上前,目光却愣了一愣。

  不久,他走到巷角的尽头,看着谢随站起身来,手背的骨节处沾了点血。

  网吧老板在这时候恰巧赶了回来,他听到了宋知的描述,气得头皮发麻,从店里拿着拖把杆就跑了过来,身后跟着探过头战战兢兢的小姑娘。

  老板拿着拖布杆把站着的、包括躺在地上没来得及爬起来的挨个轮着揍了一遍,一边轮一边骂,几个小混混刚吃了亏,现在又看到网吧老板拿着家伙,边揍边说要报警。

  于是骂骂咧咧的,屁滚尿流地往外跑。

  这场闹剧才堪堪结束。

  宋知留意到谢随,转身跑回酒吧,不知道拿了什么,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个白色的小箱,看起来像是备用的医疗箱。

  她小跑到谢随身旁,蹲下身,有点愧疚地关切道:“谢谢你,你手上是不是受伤了?我帮你消毒包扎一下吧。”

  谢随顿了下,抬眸,忽然道:“让你哥哥帮我包扎吧。”

  岑弦垂眸看着他,“我为什么帮你包扎?”

  “同学之间不是要互帮互助吗?”

  岑弦没有理会他,转身就走。

  女孩站起身,有些诧异,不知道如何是好:“岑弦哥,是你认识的人吗?”

  岑弦:“是我同班同学。”

  这时候他才恍然意识到,刚才宋知所说的那个六中学生,就是谢随。

  也就是今天忽然坐在他机位上的那个人。

  为什么总会遇到?

  岑弦回到吧台的地方,宋知已经利落地收拾掉刚才的狼藉,方才的键盘完好无损,擦干净边角后,岑弦回到了自己的机位上。

  方才还差几秒便能进入的红门,在此刻显示gaover,没能打破第四名的记录。

  但今天岑弦的兴致也不大了。

  他起身拿起外套,和老板说了声结算,便离开了网吧。

  估计经历今天这事,老板大概再也不会留小姑娘一个人看

  店自己去喝酒了。

  只是,刚离开网吧不久,身后却忽然传来脚步声,朝着自己的方向。

  岑弦甚至没有回头,低声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和我做朋友吧。”

  岑弦一愣。

  谢随声线磁性,只是时常隐蕴着一股松散:“我是转校生,初来驾到,没有朋友很难熬。”

  岑弦自然不信,宋井就是最大的例子,他反问:“你不是有很多朋友吗?”

  谢随无声的笑了下:“他们算什么朋友。”

  “我的手还在流血。”谢随跟在他身后:“你家有可以包扎的东西吗?”

  岑弦:“刚才小孩不是要给你包扎吗?”

  谢随:“不想让小孩帮我。”

  “他哥哥又很讨厌我。”谢随说:“我只能厚着脸皮跟过来了。”

  岑弦停住脚步:“你知道我不是他哥哥吧?”

  谢随也跟着停下:“知道。”

  “有哪个小孩看到哥哥会不敢对视?”

  岑弦垂下眸,沉默了会儿。

  谢随看到他的背影,随即听到岑弦的声音:“在学校不要和我搭话。”

  谢随似乎愣一下,随即瞳孔微亮:“这是默认你要帮我吗?”

  岑弦没说话。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拆迁区的区域,越往北走,路灯越来越多,绿化带都变得精致起来,就在不远处的前方,臻锦小区的入口正隐隐泛起光亮,谢随跟着岑弦,看他直接推开了大门,问:“这种高档小区,不用刷门卡吗?”

  岑弦:“不用。”

  他们穿过几栋楼,来到一处门洞前,岑弦拿出钥匙,低头开了门。

  两人一起走进电梯,岑弦一如往常摁了六层,这一路谢随竟也安静起来,只是进电梯后,侧身问了句:“你爸妈不介意你带同学回家吗?”

  岑弦声音淡淡的:“他们不在。”

  谢随没说话。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六楼,谢随看着少年低头开了门。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岑弦的家。

  和想象中的重合度很高,但是有很多又不一样,比如和想象中一样装修奢华,干净整洁,一尘不染,屋子里散发着好闻的淡淡香气,和主人一样。

  不一样的是,屋子显得过于空荡了,日用品很少,或许是装修风格简约,但感受不到太明显的烟火气息。

  倒也符合主人的风格。

  谢随像是客人一样,俯身,在岑弦身后脱了鞋,跟着房间主人一起进屋。

  似乎在玄关处留意到了鞋架,坐在沙发上的谢随歪过头,问:“班长,你一个人住吗?”

  “我不是班长。”

  岑弦拿过储物柜的医药箱,走到谢随面前,垂眸道:“再叫一声,就赶你出去。”

  谢随轻轻笑起来。

  医药箱被打开,要比刚才宋知拿来的那盒更加齐全,不仅有全套的消毒棉和酒精,碘酒和

  消毒纱布,也有一些其他的药和应急包。

  谢随开口:“岑弦。”

  “为什么要在学校装不认识?”

  岑弦没说话。

  道理显而易见,和混混头子一样的家伙扯上关系,就连他自己的朋友和老师都会无法理解,在高三到来以及中考来临之前,岑弦不想牵扯到任何事端,更不会和他们扯上联系。

  谢随伸出手。

  他看着岑弦拿起酒精和碘酒,蘸了消毒棉签,没有任何征兆的,摁在了他手背的骨节上。

  剧烈的刺激和灼烧感让谢随微微皱眉,不可轻闻地嘶了声。

  “我在你眼里是个混混吗?”

  谢随没收回手,却像是猜到了岑弦的想法,笑着道:“转到班里的这一周,你是怎么看我的?”

  “我觉得你们很可笑。”

  谢随饶有兴致:“这是你对我的第一印象?”

  谢随:“我也很可笑吗?”

  岑弦看着他:“你最可笑。”

  谢随扬起笑意。

  “是他们自己送上门的。”他用空闲的那只手挠了挠发梢:“我刚来那时候,天天有隔壁外校的找过来,在校门口每条巷子堵我。”

  “抽着烟,校服划得牛鬼蛇神,一来就是七八个,攥着小刀,还有提砖头的,一副要把我交代在那儿的架势。”

  谢随说的轻描淡写。

  “他们为什么会找上你?”

  “因为我看上去就是很会打架的样子。”

  不过更让我意外的是,你竟然会出现在网吧,在我心里,你一直是个只知道学习的乖孩子呢

  然后你就接乖孩子的校服第二天还不知道还?

  谢随微怔,随即笑起来。

  他说:“我送到干洗店了,明天拿给你。”

  岑弦严重怀疑他没有送到干洗店。

  消毒已经完毕,岑弦先出手拿过医药箱里的纱布感谢谁受伤的手背,表面一圈一圈的包上随意系了个扣。

  是意外的熟练的动作。

  “你可以走了。”

  “这么晚了,不借同学留宿一晚吗?”

  岑弦一脸“你在放什么狗屁”的表情看着他。

  谢随并没有强留,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被包装好的手背,若有所思似的,在陈贤收起医疗箱的时候,他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少年背后,陈贤威正因为他听到谢谢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岑弦。”

  “你也玩光耀吗?”

  岑弦稍稍侧身,和谢随拉开了些距离,表情泛冷,几乎没什么变:“不玩。”

  “那你去网吧干什么?复习资料吗?”

  “而且你不是办了黑卡吗?”谢随似乎没打算在这个话题上放过他“那个小姑娘告诉我的。”

  “她说网吧里办黑卡的人并不多,六中的更少,你一个,我也是一个。”

  谢随刚要进继续说话,却被少年拉到了门口,

  他的鞋被扔了出去,紧接着是他自己。

  随即砰得一下关上了门。

  谢随发怔地看着漆黑一片的门口,声控灯被震的砰的一下亮起来,照亮出他的影子。

  谢随转身,摁电梯下楼。

  不知为什么,即使被这样对待,心情依旧好的厉害。

  那间网吧的生意并不算好。

  有些机子甚至一天都不会有新的顾客来占用,所以今晚谢随进入网吧,偶然停留在角落里的那台电脑前时,光耀的登录界面也仍然停留在屏幕中央。

  密码已经清空。

  而在登录名的那一栏,却意外的,仍然保留着上一个用户的登录id。

  谢随停下了脚步。

  这一停,便再也挪不开脚步。

  视线如同定格般,缓缓落在了那四个字母上——ole。

  头皮隐隐发麻,他迅速走到前台,询问前台负责收银的女孩:“那个位置上一个坐的人是谁?”

  女孩愣了愣,磕磕巴巴,告诉他那里坐的也是六中的学生。

  六中?

  谢随喉结滚动了下,问:“他叫什么名字?”

  宋知愣了愣,像是在观察着他的神情以及他的意图,但是出于警惕,没有立刻告诉他,谢随只好开口:“他是我同学,但我一直不知道他的名字,我在网吧那台电脑上看到了他的id,你能告诉我他现实的名字吗?”

  宋知像是被说动了,她想了想,才犹豫着说:“他叫岑弦。”

  ……

  岑弦。

  谢随像是笑了,他原地站了许久,久到那个女孩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正常,犹豫着要不要报警时,才缓缓起身。

  谢随朝着方才那个打开的电脑走去,登录界面仍然显示着光耀入口,证明着自己刚才看到的不是幻觉。他一点点的,把那四个字母用键盘删除,随即输入自己的光要id。

  ——shock。

  仿佛拨开云雾见日明般。

  明明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明明会让他心灵感受到无法言喻的惊讶和震撼,但奇怪的是,得知这个真相后,心里就有上一股莫名的想法。

  他想,ole不会是别人,只会是他。

  这种想法一旦生成,便摧磨着他的神经,他在原地坐下,坐了一会儿,便站起身来,走到前台,办了这家网吧的年卡。

  他问那个小姑娘,这个位置上的人,一般什么时候会出现?

  宋知看他穿着校服,看起来也挺帅的,不像是小混混的模样和做派,所以也没多想,他说:“那个哥哥每天晚上九点半准时来,有时候会晚两个小时,有时候会到凌晨,到凌晨的时候,也可能也是为了照顾我……”

  说到这时,小姑娘脸颊有些泛红,她说:“如果你想找他,也得等放学之后,他平时早上是不会来,不是那种辍学旷课的坏学生。”

  谢随忽然笑了。

  他当然知道岑弦不是坏学生,更知

  道他白天不会来,因为白天的时候,岑弦就在他的前面。

  当晚,他登录自己的游戏账号,并且留意着每一个从门外走过,并且停下来走近的学生。

  他知道岑弦大概率不会穿校服,所以并未紧盯着穿着六中校服的学生,所以当那人出现时,他也意识到自己等到了。

  只是,岑弦停在吧台前,像是和小姑娘说了些什么,却只是轻然一笑,没有朝他这边走来,而是又找了一台机器。

  他本以为今晚再没有机会和那人说话,谁知,吧台处却忽然响起了骚动。

  谢随站起身,看着那个胖子朝才显伸出手。

  他无声的攥紧了拳头,青筋隐隐崩起,朝着那头走去。

  翌日。

  谢随一如既往的来到了学校。

  岑弦本以为对方会在上课前,或是在跑操以及午休的间隙和自己的话,谁知对方竟听了他昨天的话,今天并没有在学校和他搭讪,真的如同陌生人一样。

  岑弦默默松了口气。

  而在第三天,谢随带来了他的校服,不仅如此,还被装在了相当干净的纸兜袋里,仅是打开封口,就能闻见里面淡淡的清香。

  直到几天后。

  岑弦再一次来到熟悉的网吧时,却在自己的位置上看到了谢随。

  这一次,谢随再也不是陌生的过客一般,而是很自然的伸出手和他先打招呼,道:“要不要坐在我旁边?”

  岑弦面无表情,转身就走。

  岑弦再一次登录光要账号时,不夜城的现有记录,shock已经从第四名攀登到了第二名,并且还有继续上升的趋势。不仅如此,shock在其他图更新了自己的个人记录,这一系列的经验,加起来或许会在下个月的使pk榜排行上超越岑弦。

  也或许,这次超越的会不止一名。

  岑弦虽然永远不会主动在下个月pk榜排名出来后向shock发出挑战,但像现在这样,眼睁睁看着shock疯狂刷新着自己的战绩和经验,在基本上一点点的占据优势,ole这一次再也没有袖手旁观。

  这家网吧是离小区最近的一家,其他家不仅要打车,而且环境也和这家差不多,他没有必要为了谢随一个人绕远路去其他网吧。

  于是三天后,之前在九点那一刻来到了网吧,看见那个熟悉的座位时,发现今天谢随并没有比他更早来。

  岑弦微微皱眉,他问宋知,谢随平日里一班几点来网吧?

  宋知想了想:“谢随哥比较准点,他几乎每天都是9:20的时候来,大概也是和哥你一样,掐着点吧。”

  岑弦:“……”

  一天也就算了,一连几天皆是如此,岑弦终于意识到,上课每天如此准时而又不更改时间的来到网吧,就是为了占取他的座位。

  妈的。

  岑弦坐下后并没有及时打开电脑,他低头把弄了一会手机,再次抬头时,是因为他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

  抬眸时,恰巧与网吧门口的那个人对上了视线。

  谢随却是轻轻笑了。

  他拿过前台的黑卡,无声的走到了岑弦所在的位置,停下脚步。

  “平时不都是半天才来吗?今天怎么提前了这么早?”

  岑弦:“怕有疯狗占我的座位。”

  “疯狗说的是我吗?”谢随笑了笑:“那我也太冤枉了,网吧的座位大家都可以坐,这可是你亲口说的。”

  “班长,你来多久了?”“怎么没打开任何游戏界面?”

  “难不成……这是来借电脑学习的?”

  岑弦:“跟你有关系吗?”

  谢随:“巧了,我也是来学习的。”

  “我们坐一桌吧,正好能互相督促。”

  于是当天晚上。

  岑弦咬着牙,和谢随做了整整两套卷子才回家。

  这样的人,是他睡觉前想起来都会坐起来骂一句疯子的存在。

  而当他决定不再理会谢随,第二日谢随竟没出现,岑弦半信半疑地登录,晚上在不夜城刷新了第四名的记录。

  到了下个周末,岑弦收到了母亲邀请,听说是因为展会的行程问题将签售会员后了,到了这周周末。

  已经拒绝过一次,岑弦这一次破天荒的答应了母亲,等到会长时现场已经排了长长的队,岑弦被工作人员带到后台,小桌上有一些吃的和小礼物,岑弦兴致缺缺,觉得那是小朋友才会喜欢的东西。

  签售会进行了四个小时,一开始岑弦还在里面等着,做了练习册的课后题,后来闲着无聊便来到了展会的前台,这个棚子很大,最前方的海报赫然是陈礼的新书封面,听说他上一本翻拍的电视剧,就要在今年年末上映了,请来了当下顶流的几个明星,做了很多宣传,势头正热。

  整个签售会人满为患,读者排了长队,正拿着书和周边,等着陈礼签名。

  岑弦呆了一会,觉得无聊,便转身回了后台,他拿起刚才的放在桌上已久的点心,尝了一口,只觉得甜的腻人,又从小冰箱里拿了冰水,喝了大半瓶才觉得缓解了甜腻。

  签售会结束时已经到了晚上,陈礼见了些他不认识的人,微笑着握手,临行前和工作人员们道了别,她挽着岑弦的手臂,问他晚上想吃什么?

  岑弦对晚饭去哪里吃一点兴趣都没有,最后还是陈礼决定,去了附近很有名的一家高档日料店。

  尽管已经过了饭点,日料店依旧不乏顾客,有些是随性的夫妻,有些则是穿着西装的白领,消费水平比较高,这种地方压根不会出现在六中附近,因为连客源都不会有。

  吃完饭后,陈礼开车,把陈岑弦送回家。

  她晚上还要连夜坐飞机赶回晏城,所以没留在家住,陈丽离开后,岑弦去洗了个澡,却发现小腿上起了一些红点。

  应该是过敏了。

  从小到大吃日料的次数并不多,尽管上次也有些不适,但却没这次严重。

  岑弦简单洗了个澡,走出浴室去医药箱找到了脱敏药,吃了一片,靠着沙发玩了会手机,却觉得困意袭来。

  他盯着表看了眼,距离九点半还有两个小时,于是定好闹钟,回到卧室睡了一觉。

  今天除了不夜城,还有一张图的记录要刷新,排位赛还要打满四十积分。

  当置身转向九点半的时候,岑弦起了床,随手拿了件外套朝楼下走去。

  进电梯时,岑弦盯着跳动的数字,才发觉有些头重脚轻,脖颈发热,周身却有些冷。

  他裹紧外套,来到网吧时熟悉的座位空空荡荡,岑弦莫名放下心来,今天小女孩没帮忙看店,他递上卡,走到座位前坐下。

  拉开小腿的裤子时,发现红点已经退去,手心发冷,脚腕完全莫名的烫。

  他咳嗽了一声,现在这个状态,大概是有点低烧。

  今天要缩短时间,早点回去吃药睡觉。

  岑弦点击登录,快速进入了匹配界面,光要pk榜,就在登录界面的左上角,点进去就便可查看当月的大神们每日登录状态,此刻前排头像黑了一片,除了兢兢业业仍然在刷图的greek,剩下电视排名在第11的自己,而自己的下一位shock的头像正处于灰色,提示着玩家今晚并未上线。

  真是一件稀奇的事。

  毕竟shock每晚这个时候都会准时上线。

  岑弦没有理会,熟练的打开匹配模式,不夜城的记录在昨天晚上已经刷新,今天他不仅要突进前二名,还要在其他图上重新刷新记录。

  只是今天无论进行了几场,最终都和记录只差一点,看来状态有些不佳,他会不自觉的走神,不是有些发烫,视线要等好几秒才能聚焦,像是无法集中精神似的。

  第四场结束,岑弦放下了手,朝吧台问:“老板,有热咖啡吗?”

  “有!”老板今天没喝酒,格外精神,似乎因为上次的事很感激,相当热情,说:“我给你拿过去。”

  热好的罐装咖啡放在桌沿旁,老板似乎察觉到了不太对劲,他低下头:“小弦,你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怎么感觉你脸有点红?”

  岑弦拿过咖啡喝了口:“没事。”

  少年性子一向冷,见岑弦说话声音正常,神志也挺清楚的,他便也没再多问。

  岑弦喝完了咖啡,也没觉得状态较前好多少,等到今天排位赛连输两局后,岑弦默默退出排位赛,进入匹配训练。

  在等待鬼屋地图缓冲的短暂时刻,他趴在桌上,短暂地休息了会儿。

  再次醒的时候,他是被唤醒了。

  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人拍拍他的背,叫他的名字,见自己含含糊糊的回应,很快,脖颈上发热的温度便被对方的指尖触到。

  下一秒,自己肩膀上的手改成握住,另一只手揽上自己的腰,仅是微微使力,自己便被从椅子上揽了起来。

  对方的气息要比自己凉许多,岑弦唇边的热气不过那人的脖颈,迷迷糊糊间听见

  那人启唇:“烧的这么厉害,怎么还来网吧?”()

  岑弦轻轻咽了下口水,或许是意识模糊作祟,他轻声道:不能让shock超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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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的身影明显一顿。

  随即揽在腰上的手一点点勒紧,他被背了起来,岑弦得头靠在对方的后颈和肩膀的上,他被背的很稳,所以不一会便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时,是护士告诉他,要输液了,要是能醒过来的话最好不要在睡着的时候做。

  岑弦一侧目,便看到了坐在自己身边的谢随身影。

  吊瓶打了三个多小时,岑弦在这期间时而醒来,时而睡去,等到彻底打完,他才发现自己枕着谢随的肩膀,对方垂着眸,像是就那样坐了三个小时。

  医院繁忙,没有多余的病床,像这种感冒发烧也只能找一个相对有软垫的椅子,靠着坚持几个小时,但是对于岑弦来说不算难熬。

  谢随侧目看向他,微微挑眉:“醒了?”

  “我去叫护士。”

  小护士很热心,毕竟颜值这么高的两个学生实在罕见,她帮忙拔了针:“大夫开的药带上,然后就可以回家了,早点休息吧,这两天临城昼夜温差大。”

  “好。”

  岑弦抿住唇瓣,像是沉默了几秒,才启唇:“谢谢。”

  谢随愣住。

  “护士已经走远了。”

  他声音有些低:“你是对我说谢谢吗?”

  岑弦喉结微动,仅剩的那只手按住拔针的棉贴,外套还垫在身后,却被谢随拿了起来。

  “嗯。”

  半晌,岑弦才低声开口:“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对我说谢谢呢。”

  上一次做过课,所以谢随把人送回家的路上,也变得轻车熟路,甚至到小区大门口时,没等陈先伸出手,他就已经率先一步推开有些沉厚的大门。

  岑弦:“……”

  回到家时,岑弦不想回床上躺着,于是拿了张被子窝在沙发上,谢随看到了客厅的玻璃桌上,放了一张被贴了封皮的新书,名字叫深渊。

  作者陈礼。

  岑弦迷迷糊糊的要睡着,却听到谢随开口:

  “你喜欢这个作者的书?”

  岑弦睁开眼睛,目光有些茫然,等随着谢随的视线落向桌面上的书时,他怔了下,才开口:“不是因为喜欢才买来的。”

  谢随微怔。

  “她是我母亲。”

  既然是那么有名的作家的儿子,第一本小说改编成了影视剧现在依旧经久不衰,这是那种大作家的儿子,为什么会来六中上学?

  “墙上的那些画呢?是你自己喜欢,还是你妈买来珍藏的?”

  岑弦:“……”

  “那几幅画的作者,是我父亲。”

  谢随:“……”

  父亲是画家,母亲是作家。在艺术氛围这么强烈的家庭下长大,个性却那么冷,谢随相当意外。

  或许是自己的错觉,

  ()  生病后的岑弦变得有些乖,尽管神似和声音依旧清冷不容接近,但会回答他的问题,甚至会提起自己的家庭和身世。

  “怎么不和父母一起生活?”谢随在岑弦盖着毯子的脚边坐下:“他们离异了?”

  “嗯。”

  岑弦睫毛敛下眼睑,他靠在扶垫边:“奶奶把我带大的。”

  像是趁着势头正好,谢随沉默了几秒,轻声问:“讨厌我吗?”

  岑弦这时微微睁开眼睛,夜幕笼罩了落地窗,因为没开灯,所以看不清神情,但能隐约感觉到少年在看自己。

  他说:“讨厌。”

  谢随没说话。

  岑弦又闭上眼睛,淡淡地说:“以前总找我麻烦。”

  谢随一怔。

  又像是忽然来了精神:“以前?”

  “你说的是以前,”谢随低声道:“那现在呢,现在不讨厌了?”

  岑弦睫毛颤了颤,像是被吵醒了:“现在更讨厌。”

  谢随这次没再追问。

  岑弦呼吸渐渐安静下来。

  夜幕笼罩而下,勾勒出对方的轮廓,发烧让原本肤色白皙的岑弦额头微微泛红,连带着唇瓣,睫毛敛下的阴影细碎纤长。

  眼尾边的那颗泪痣愈发惹目。

  ……

  他没见过能把泪痣长得这么漂亮的人。

  岑弦第二天清早退了烧。

  再睁开眼时,谢随已经离开。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还是相安无事的前后桌,谢随在学校里不会跟他搭话,甚至谢随的同桌宋井之前还以为两人毫无交集,完全就是陌生人。

  这天放学前的最后一节自习。

  岑弦忽然听到手机震动了一声。

  他打开一看,是来自一个陌生号码。

  上面仅仅显示着短短几个字:[今天去网吧吗?]

  岑弦垂眸。

  尽管没显示,但他却一瞬间意识到是谁。岑弦在质问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手机号码和回绝他之间仅是犹豫了两秒,便低头点动指尖。

  他输入:【不去。】

  不一会儿,手机再次响起:[为什么]

  岑弦:【今天有补习班。】

  谢随:[我能和你去补习班吗]

  岑弦:【不能,一对一的。】

  谢随:[等你补习班回来,今晚我能在你家过夜吗?]

  岑弦:【你没有自己的家吗?】

  谢随:[我和别人合租,他总带女朋友回来]

  岑弦微微皱眉。

  骗人。

  能在网吧办年卡的人,交房租的时候需要和别人合租?

  他回:【你随便吧】

  “……”

  谢随看着屏幕上最后几个字。

  所以,这是默认了。

  少年扬起嘴角,心中莫名涌上雀跃。

  放学后,岑弦步行去

  了那家补习机构,因为离学校近,有好几项辅导模式,岑弦选了最贵的那一栏。

  一对一的辅导老师比较年轻,博士生毕业,大学起就在这家补习班兼职,懂得多讲的也通,连续两届市状元都是从他这里带出来的。

  岑弦听了一节课,感觉效果不错,交了一整个月的费用,补习安排在周六周日。

  岑弦穿过那片拆迁区,回到臻锦时,天色已黑。

  他完全把谢随的事忘在了脑后。

  因为自己回来太晚,他压根没觉得谢随会去他家等。

  所以当他走到自己所在的楼栋前,看着门栋外斜倚着半靠在墙边的少年时,脚步一顿,随即愣住。

  谢随听到他的脚步声,抬起头,手机屏幕上的光影在他脸上消逝。

  谢随站直身形,挠了挠头后,像是因为时间太长,有些僵硬,他开口问:“怎么这么晚?”

  岑弦喉结动了下,道:“课时就是三个小时。”

  谢随侧开身,让出门栋,他垂眸看着岑弦拿出钥匙,拧动,开门。

  “你们门栋真是冷清。”谢随敛下眼睫,说的漫不经心:“我在这儿站了两个小时,一个进来的都没有。”

  岑弦微微启唇,却没说话。

  已经有了两次的经验,所以即使不用跟着岑贤,谢随也轻车熟路的走出电梯,在那扇门前,看着岑弦用密码锁开了门。

  前几次用的都是钥匙。

  而这次是密码。

  谢随听到自己有些升腾的心跳。

  岑弦回来已经十点,洗完澡加上洗漱结束之后,离睡觉也不远了。

  谢随正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岑弦从浴室里出来,穿上了睡衣,谢随握着遥控器的手顿了几秒,开口:“我忘带睡衣了。”

  岑弦说:“我没有你的尺码。”

  尽管如此,上次他穿自己的校服倒是心安理得,即使小了一码依旧在操场上跑了四圈。

  谢随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夏季短袖和校服长裤,转到了下一个问题:“我睡哪?”

  岑弦:“沙发。”

  谢随问:“我能在你卧室打地铺吗?”

  岑弦回答没有犹豫:“不能。”

  谢随靠在沙发上:“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岑弦毫不留情:“朋友也不能进我房间。”

  卧室门关上时,屋内也彻底陷入昏暗,唯有电视的光芒淡淡映在谢随脸上,上面正放着陈礼原著的电影。

  谢随对这种题材和类型的影视剧一向没有兴趣,只是大热的时候知道名字罢了,而如今知道陈礼竟然是岑贤的母亲,他忽然就想在闲暇的时候看看。

  他在探寻一个未知的领域,仅是因为这个领域能够让他稍微更了解那个人的一切。

  天明时,岑弦从卧室出来,发现客厅的沙发空空荡荡,被子被叠好放到了一角,谢随已经离开。

  而餐桌上放着几样热气腾腾的早餐,他们有豆浆,也

  有牛奶。

  岑弦在餐桌旁坐下,无言地把豆浆倒入玻璃杯,摸着温度,大概那人也刚离开不久。

  谢随是他目前为止最奇怪的一个朋友。

  接下来的日子尽管在学校没有任何接触,岑弦却经常会在接近放学前接到那个陌生号码的短信。

  由于一直没有备注,甚至直到最后,岑弦已经能够完全记清这串号码。

  谢随一开始还会用询问的语气,问他今天室友带女朋友回来,能不能去他家再住一晚?

  但渐渐的到最后,询问就变成另一种形式的询问,比如今天晚上十点等你,可以吗?

  他们也相当一如既往,岑弦的卧室是朋友不能进的存在,而谢随就在客厅,有时候看电视,有时候玩手机,想打游戏就会去网吧,但两人去网吧的时间往往会错开。

  这天中午,午休时分,岑弦的手机却提前响起来。

  还是那串熟悉的号码。

  ——[晚上还自习吗]

  明天就是周末,因为周五晚上空闲,有时候岑弦会在培训机构自习,那时候博士生正好在,如果有难理解的,对方会趁着空闲帮讲一讲。

  岑弦低头,回复:【去】

  空了几秒,谢随竟收到来自前桌的第二条消息:【待会给你钥匙,你自己去吧】

  谢随一愣。

  随即敲字:[好。]

  ……

  谢随盯着岑弦最后发的那行字,反复看了许久。

  奇怪的是,每次去那间房子的时候,步伐都会控制不住地加快,心中不由自主涌上雀跃。

  他渴望着和对方见面。

  他喜欢那间干净整洁的房子,以及偶尔会嗅到的散发出的淡淡清香,甚至是电梯,以及经常被紧锁的大门,他也喜欢臻锦小区门口边缘生锈后拉开时的吱呀声响。

  晚自习最后一节。

  看班的是英语老师,小半节自习过后,中间休息时间,女人走上台,插u盘,在大家诧异又充满期待的目光下,笑着说:“明天就是周末了,今晚放松一下,给你们放电影。”

  一瞬间,班级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在英语老师的示意下,又很快嘘声。

  于是,学生们开始有人陆续下楼,去小卖部买零食,待会等到放电影的时候吃,也有人开始拉窗帘,有人关了灯,分工相当明确,热切而忙碌。

  这时候,也有一部分关系好的同学开始互相串座,毕竟老秃瓢这次大换座大多数人言不由己。

  岑弦的同桌是个短发女孩,一听到看电影,迅速偷偷溜到教室的另一头,拍了拍自己朋友的同桌,小声问能不能换个座。

  那人回头:“你同桌是谁啊?”

  女生说:“岑弦。”

  男生:“哦好,那窜吧。”

  临走前,他找了早上买还没来得及吃的薯片和可乐,摸着黑,凭借记忆抱着一团走到教室的另一

  头时,却发现,岑弦身边的座位已经有人了。

  竟是谢随。

  男生站在原地,有些无措,低头有点紧张地问:“那个同学,岑弦旁边……”

  谢随抬眸看向他,笑了下:“我也窜了座,你去我那儿吧。”

  “哦,好。”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既然谢随的位置没人,岂不就是谢随单方面且特意地坐到了岑弦的同桌?

  他记得这两人没什么交集啊。

  不久,教室前传来声音。

  这部电影是外国励志片,九十年代很经典的影片,属于每个英语老师必备都会放的一部。

  电影的声音很有质感,四周昏暗,唯有前面的投影仪留下的光源屏幕是亮的。

  学生时代的电影似乎永远比电影院里的好看。

  谢随侧目,指节敲了敲岑弦的桌沿,声音很轻,根本称不上是敲。

  岑弦的声音响起,明显压低:“干嘛?”

  谢随说:“我们作为朋友,好像还没一起看过电影。”

  岑弦:“现在不就在看吗?”

  谢随说:“我们没出去过。”

  “就连在你家也是。”

  上了高中后,光耀也正式发行不久,岑弦生活中空余的时间除了复习,就是去网吧打游戏,不是经常和朋友出去聚会玩乐的类型,他不太理解谢随现在的问题:“你想出去?”

  谢随像是思考了这个问题:“比起出去,更想和你组队打游戏。”

  岑弦睫毛微滞:“打什么?”

  谢随:“光耀。”

  岑弦晃动的笔尖一顿。

  他开口:“我不打光耀。”

  谢随这次没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他仿佛听到对方轻不可闻般,压低了的声音:“小骗子。”

  由于太轻,他甚至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不久。

  电影响起了舒缓的音乐,正在讲述主角的童年,绿色的镜头推进,伴随着明亮的色彩画面。

  不知过了多久,谢随开口:“你桌堂里的那只钢笔,怎么从来没见你用过?”

  岑弦说:“我奶奶送的。”

  把奶奶送的钢笔留到现在,也从不使用,证明是十分珍重的礼物,谢随本想开口继续问,却犹豫了下,怕问到少年不该提及的事。

  岑弦却直接道:“她去世了。”

  “小时候我父母忙着工作,几乎是她把我带大。”

  谢随侧目,看着屏幕的光影在少年脸上浮现,又缓缓消逝,他低声道:“那天向你要钢笔,是我失礼了。”

  岑弦的声音隔了几秒,清冷而轻:“你竟然会道歉。”

  就像当初他诧异于岑弦会说谢谢一样,对方现在反过来惊讶于自己竟然会道歉。

  谢随微愣,随即轻轻一笑。

  教室里隐约传来咔哧咔哧的声响,有人在吃薯片,也有人在窃窃私语,还有人趁着电影的灯

  光相对较亮时低头多做几道题,电影刚开始没多久,所以气氛热闹温馨,夹杂着窸窸窣窣的声音。

  谢随之前的学校经常组织看电影,甚至他换了两次班,这部电影都被播放了三次,剧情已经烂熟于心,他淡淡道:“这部我之前看过,女主最后也没选择和他在一起,挺可怜的。”

  “我也看过。”

  “觉得他可怜吗?”岑弦声音不大:“你也没有女朋友。”

  谢随意识到岑弦在调侃他,这样的反应可以说是相当少见,于是来了精神,低声道:“连吻都没接过的人,嘲笑我没女朋友?”

  岑弦声音停顿,似乎有些恼:“你为什么觉得我没接过?”

  谢随:“这很难猜吗?我跟你认识三个月了吧,别说接吻牵手,都没看过你跟班里哪个女生发过消息。”

  “牵过手。”岑弦反问:“你没牵过?”

  谢随:“嗯,牵过。”

  岑弦已经不想再往下问了,但莫名的恼意趋使,他开口:“所以你也接过吻。”

  谢随回答:“没有。”

  …

  这时,教室前方的音响忽然传来,剧情进入了另一个小高潮,主角正在奔跑,身后是有些喧嚣的叫嚷。

  就此开始,两人相对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电影的情节推进,教室里已经安静下来,沉浸在电影的剧情之中,前方荧幕上的进度条已经赫然接近四分之三。

  “晚自习快要结束了。”

  谢随忽然开口:“钥匙给我吧。”

  岑弦听到声音,放下笔,用指节勾出兜里的钥匙,递给谢随。

  谢随接过,掌心触碰到对方微凉的指尖,又缓缓蹭过。

  岑弦收回了手。

  “你晚上想吃什么?”谢随说:“等你从快那边回来的时候,我订外卖。”

  本以为根本不会得到对方的回答,谁知岑弦想了想,启唇:“灌汤包。”

  谢随微怔。

  或许是因为诧异,他喉结动了下,说:“校门口那家行吗?”

  岑弦说:“行。”

  谢随:“那他们晚上九点关门,你要早点回来。”

  岑弦的声音停了下,道:“好。”

  电影在这时从景色开场,人物的背景音也随之变得轻浅,班里没人说话,所以教室里的空气也倏然格外寂静。

  所以这一刻,即使是压低声音,谢随的这句话在岑弦身边也显得格外清晰。

  “你以后会和谁接吻?”

  这是个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问题。

  同时也令人诧异到无从回答。

  因为谢随的声音不像是询问,岑弦无法形容,更像是自己说给自己听的一个相当奇怪的问题。

  岑弦微微蹙眉,侧过目光:“什么……”

  “我连未来会交往的人都不知道,怎么知道我和谁接吻。”

  提起话题的人侧目,和岑弦视线相触。

  那颗泪痣在屏幕光芒的映照下,像是水墨画之上的笔锋戛然而止,轮廓点缀在薄纸,就连唇都红意惹眼。

  “要不要提前练习一下……”

  谢随启唇:

  “接吻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