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三十五章 顾清玄:请叫我背锅侠小甜……
作者:闫桔      更新:2023-03-14 17:38      字数:7239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心里头不知是何滋味。

  尽管柳婆子说得言之凿凿,纪氏还是不大相信。她偷偷过去查探了一番,果然见到自家主子领着一个女郎有说有笑。

  纪氏暗搓搓躲到柱子后偷窥。

  那女郎瞧着年岁不大,穿了一袭素净的衣裳,头上梳着丫髻,一张鹅蛋脸,杏眼多情又温柔,说话娇娇软软的,直掏人的心窝子。

  纪氏“啧”了一声,虽说那女郎的模样跟表小姐相似,气质却大不相同。

  薛华兰出身官家,大气端方,那女郎瞧着小家碧玉,更显婉约些。

  而另一边的映月苑则炸开了锅,起因是郑氏回来交差,把苏暮进府的消息同顾夫人盛氏说了,惊得她不知所措。

  郑氏伏跪在地上,心里头七上八下请罪道:“奴婢失职,未能阻拦小侯爷把苏暮带回京,还请夫人责罚。”

  盛氏懊恼不已,指着她道:“你离府的时候我是怎么跟你说的,断不能让底下的丫头爬了主子的床,如今却明目张胆带回来了,不是要气死我吗?!”

  郑氏:“奴婢该死,请夫人责罚。”

  盛氏委实被气得够呛。

  她叉腰来回走动,若不是看她年纪跟自己差不多,铁定揍她一顿。

  一旁的方婆子觉着蹊跷。

  她是盛氏的陪嫁,清楚郑娘子的行事作风,试探问:“小侯爷素来不近女色,怎的就带了丫头回来?”

  这一提醒,盛氏也觉得奇怪,问道:“是啊,我儿在京里头什么女郎没见过,怎么就被一乡野丫头迷了眼?”

  郑氏这才把原委仔细叙述了一番。

  她不说还好,一说盛氏气得更狠,指了指她道:“你莫要胡说八道,我儿怎干得出这等荒唐事?!”

  郑氏闭嘴不语。

  方婆子安抚道:“娘子莫要着急,待老奴差人过去问问柳妈妈便知道原委了。”

  盛氏立马差人去打探。

  柳婆子亲自过来了一趟,她还来不及行礼,盛氏就急急问:“柳妈妈,那女郎当真跟华兰相似?”

  柳婆子“哎哟”一声,拍大腿激动道:“可不!脸嘴身段有七八分相似!”

  盛氏如被雷劈,绿着脸崩溃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众人全都露出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

  因为她们都知道盛氏对自家甥女特别疼爱,并且跟妹妹盛二娘关系紧密,薛华兰也是她打小就看着长大的,又经常过府来玩耍,跟自家崽算得上青梅竹马。

  只不过忠勇侯是个有野心的人,瞧不起工部侍郎薛家,一心想往上爬,费尽心思攀上了寿王府这门亲,算是断了薛家的念想。

  因着有亲戚关系,双方没戳破这层窗户纸,倒也相安无事。

  可是今日顾清玄却把一个跟薛华兰长相相似的女郎带回来了,这不就是证明他原本是对薛华兰有情意的吗?

  若不是忠勇侯攀附上了寿王府的亲,那……

  盛氏越想脸越绿,差点哭了。

  她这好大儿,到底都干了些什么荒唐事?!

  方婆子见她脸色千变万化,忙安抚情绪道:“娘子且冷静些,小侯爷不过是收了个通房丫头,他若喜欢,收了便收了。”

  盛氏情绪暴躁,脱口道:“我放你娘的屁!这是通房丫头这么简单的事吗,这是对他爹有怨言不满!”

  方婆子闭嘴不语。

  盛氏继续道:“寿王府的亲是铁板钉钉的事,就算长宁郡主没了,这门亲也得续下去,如今他弄了一个华兰的替身来,不是故意气人吗?”

  方婆子发愁道:“那该如何是好?”

  盛氏坐不住,起身道:“去寿安堂,这会儿就去!”

  她是个急性子,心急火燎去找顾老夫人商议。

  当时老人家正在佛堂礼佛,谁也不能打扰。

  盛氏枯坐到正午时分,顾老夫人才由婢女搀扶着出来。

  一行人到偏厅传膳,见盛氏心事重重的样子,顾老夫人坐到椅子上道:“瞧你装不住事的样子,怎么急成了这般?”

  盛氏拍大腿,“阿娘你那好孙子,从常州弄了一个替身回来,是要气死我呀!”

  顾老夫人听不明白,困惑道:“什么替身?”

  盛氏立马把详情细说一番,听得顾老夫人直皱眉,“文嘉素来稳重,应干不出此等荒唐之事。”

  盛氏道:“我觉着,他对华兰多半藏了心思,但碍于身上有亲事,便隐下了。”

  顾老夫人沉默不语。

  婢女端来铜盆供她们净手,盛氏道:“阿娘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儿?”

  顾老夫人拿干净帕子擦手,说道:“下午把文嘉叫过来问一问便清楚了,你莫要胡思乱想瞎猜。”

  得了这话,盛氏不再多言。

  下午顾老夫人差人去请,得知寿安堂那边来人,顾清玄一点都不意外。

  他把苏暮安顿到柳婆子她们住的院子里。

  那院子宽敞,里头有五间厢房,只住了两人。

  苏暮对这条件非常满意。

  屋里五脏六腑俱全,东西干干净净,并且府里的丫鬟服饰也备得有两套,她比了比,还挺合身。

  新的环境,新的征程,苏暮对未来充满着信心。

  在听到寿安堂那边来人请顾清玄过去,她装作没听到。

  往后迟早都得跟上头的主子们打交道,多个主子就多了条门路。如果从顾清玄手里哄不到卖身契,她总可以把脑筋用到顾夫人或顾老夫人身上。

  另一边的顾清玄过去见到自家老娘也在那儿,故意打趣道:“阿娘怎有闲心过来陪祖母礼佛?”

  盛氏没好气剜了他一眼。

  顾老夫人朝他招手道:“文嘉坐过来。”

  顾清玄温顺地走到她旁边坐下。

  顾老夫人拍了拍他的手,说道:“我听郑娘子说你从常州带回来一个通房丫鬟,可当真?”

  顾清玄:“有这回事。”

  盛氏急了,“听说跟华兰长得相似?”

  顾清玄应道:“是有几分相像。”

  盛氏露出一副家门不幸的表情,她求救地看向顾老夫人。

  顾老夫人倒是不急不躁,缓缓道:“这么些年来你从未相中过哪个女郎,能把她带回来,可见是喜欢的。”

  顾清玄点头,大方承认,“孙儿确实喜欢她。”

  顾老夫人循循善诱,“喜欢她什么呢?样貌,学识,还是脾性?”

  顾清玄答道:“孙儿喜欢她的脾性,温柔小意,天真无邪,模样也生得好。”又道,“她是个会来事儿的,有一颗玲珑心,与她相处,孙儿觉着甚为欢喜。”

  顾老夫人轻轻的“哦”了一声。

  盛氏不满道:“我怎么听着像二房妾室闵氏?”顿了顿,“你爹也跟我说她温柔小意,天真无邪,有一颗玲珑心,合着你父子俩都喜欢这茬?”

  顾清玄:“……”

  被她怼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顾老夫人干咳一声道:“哪壶揭不开哪壶。”说罢看向自家孙子,“这么多女郎不选,为何独独挑了与华兰相似的女郎?”

  这个问题极其刁钻。

  顾清玄愣了愣,似有不解,“这有什么不妥吗?”

  他就偏爱这类长相的女郎,难道有什么忌讳?

  顾老夫人和盛氏默默地看了对方一眼。

  隔了许久,顾老夫人才应道:“倒也没有不妥之处,不过,文嘉可曾想过要如何跟华兰交待吗?”

  顾清玄:“???”

  交待啥?

  盛氏欲言又止,“毕竟你二人青梅竹马。”

  谁知话语一落,顾清玄立马撇清道:“我与华兰清清白白,我俩是有着从小长到大的情分,但除此之外,别无他想。”

  婆媳二人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看他。

  瞧,这个男人心虚了。

  见她们露出怀疑,顾清玄连忙解释道:“我对华兰没有男女之情。”

  婆媳二人再次对视。

  对,当然不能有男女之情了,因为有寿王府的亲事在身,不能耽误了女方啊。

  两位长辈都很有默契地陷入了冗长的沉默中。

  顾清玄不禁抓狂,“阿娘你们不信?”

  盛氏点头,口是心非道:“我信,你说的话我都信。”

  顾清玄又问:“祖母也不信?”

  顾老夫人应道:“你行事光明磊落,我自是信的。”

  顾清玄:“那二位对我收了个丫头进房伺候有什么异议吗?”

  两人同时摇头。

  顾清玄很满意她们的反应,高兴道:“你们准允就好。”

  顾老夫人语重心长提醒他,“在正室还未进门之前你房里不会有妾室,更不会有庶子存在,明白吗?”

  顾清玄点头道:“孙儿明白。”

  顾老夫人:“与寿王府的亲事是你爹去求来的,当初你也没有异议。

  “如今那长宁郡主卧病在床,就算她没了,你与寿王府的亲事也不会中断,这点你应该很清楚。”

  顾清玄“嗯”了一声,没有多言。

  顾老夫人:“既然说清楚了,我也没什么异议,你回罢。”

  盛氏欲言又止,但想了想还是作罢。

  待顾清玄离去后,婆媳二人又一次陷入了冗长的静默中。

  最终盛氏打破了静默,说道:“阿娘信文嘉说的话吗,他说对华兰没有男女之情。”

  顾老夫人摇头,“我不知道该不该信。”顿了顿,“文嘉的脾性我了解,是个磊落的君子,可是感情这种事说不准。”

  盛氏道:“我不信他对华兰没有情意,他打小就纵着她,也不曾在她跟前发过脾气。况且华兰也很喜欢他,成日里哥哥长,哥哥短的,这个咱们府里都知道。”

  顾老夫人没有吭声。

  她纠结的是这么多年那小子都没收通房侍女,为何偏偏把苏暮收进房了,且样貌又跟薛华兰相似,若说他对薛华兰没有情意,鬼都哄不过去。

  倘若他真藏了心思,那心里头多半对自家老子有怨言。

  顾老夫人是一个非常注重家庭和睦的老太太,她深知家和方才能万事兴的道理,倘若父子有隔阂,那日后相处起来总会别扭。

  想到这里,她不禁生出几分愁绪。

  在府里的长辈们为这事焦虑发愁时,顾青玄那厮后知后觉以为她们应是明白了的。

  也不知是男人都是缺根筋还是其他,晚上盛氏同忠勇侯顾政提起这茬时,他先是愣了愣,随后便道:“文嘉好歹已经成年了,房里收个通房伺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盛氏不满道:“他收谁不好,偏收了一个跟华兰相似的,这让她如何自处?”

  这话顾政不爱听,反驳道:“这也是因为你纵着。”又道,“华兰都已经十七了,早该寻夫家嫁人,她一个未出阁的女郎,还成日里跑到府里来,像什么话?”

  盛氏懊恼道:“你还怨起我来了?!

  “那可是我的甥女,我与二娘姐妹情深,她来姨母家作客有什么不妥吗?”

  顾政头大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提醒你男女避嫌。”顿了顿,“文嘉毕竟与寿王府定了亲事,倘若兄妹走得太近,不免惹人非议。”

  提到这茬,盛氏更不痛快,数落道:“你还好意思提,当初心气儿高涎着脸去求寿王府替文嘉讨来这门亲事,结果却闹成了这般,把文嘉拖延到至今,娶不成也退不了,不知得耽搁到什么时候。”

  顾政闭嘴不语。

  因为目前顾清玄跟寿王府的亲事确实挺尴尬。

  那边的长宁郡主病入膏肓,眼见时日不多,寿王妃不愿意把她嫁过来,只想留在身边多陪一日是一日。

  这倒也能理解,毕竟寿王妃只有这么一个独女,眼见活不长了,若还母女分离,未免不近人情。

  顾家这边也没脸去退亲,当初可是忠勇侯自己涎着脸去讨的。倘若因为女方缠绵病榻便退了,虽在情理之中,但也会惹人非议。

  更重要的是寿王府不会同意退亲,因为顾清玄这两年的势头很猛,前程似锦,这么一个各方面都上佳的女婿怎么能便宜了他人?

  故而就算长宁郡主亡故了,这门亲也会继续维持,反正寿王府的闺女有七八个,总能凑一个嫁过来做续弦。

  还有就是未出嫁的闺女若死在娘家,连祖坟都不能入,更别提祠堂供奉了。

  而跟顾家定的亲事,至少能让她进顾家祠堂,不至于成为孤魂野鬼,日后连香火都享不到一口。

  夫妻俩争执了一番,顾政受不了她,懊恼地去了二房闵氏那里。

  盛氏被气得肝儿疼,愈发觉得老子跟小子都不是省油的灯,尽搞些混账事。

  而这边的顾清玄则没羞没臊,他跟苏暮小别数日,自是脉脉温情。

  二人在寝卧里窃窃私语。

  苏暮窝在他怀里,试探问:“下午老夫人唤郎君过去,可有训斥郎君?”

  顾清玄把玩她的发,把柔滑的青丝一圈圈缠绕到手指上,“我祖母是个讲道理的人,训斥我作甚?”

  苏暮看着他,故意道:“训斥郎君被鬼迷了心窍。”又道,“当初明明是去办理公务,哪曾想回来却带了一个女郎,难道不该训吗?”

  顾清玄愣了愣,没好气道:“我又不是稚子,还做不了主?”

  苏暮掐他的腰,“她老人家真没训你?”

  顾清玄纠正道:“我曾说过,祖母是个讲道理的人,不会无缘无故训人。”

  苏暮把他压到床上,伏在他身上,“你阿娘呢,又是何种态度?”

  顾清玄:“祖母没有异议,她自然也没有异议。”

  苏暮才不信他的鬼话,只怕她是薛华兰的替身早就传遍了府里。她巴不得这样传才好,至少能让她洗清媚主的嫌疑。

  她只是个替身而已,被主子相中还能怎么办呢,难不成去寻死?

  冬日外头寒冷,屋里却温暖如春。

  两人的说话声渐渐淡了下去,换成了另一幅场景。

  外头的纪氏心情复杂,她们是过来人,以为要备避子汤,哪曾想顾清玄早就把在常州配的方子拿给她们去药馆配药。

  那方子花的钱银可比避子汤昂贵得多,且还是从顾清玄的账上走。

  这不,柳婆子发牢骚道:“可见咱们郎君是个心疼人的。”

  纪氏憋了憋,“照这待遇,以后多半会抬妾。”

  柳婆子:“我就说他对薛小娘子情根深种你还不信,只是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官家娘子,怎么可能委屈做妾呢?

  “但苏暮不一样,家生子,日后若抬成妾室,无异于天大的喜事。

  “她今日能得这桩因果,也是讨了薛小娘子的益处,若不然以男人的德行,哪会把玩意儿当回事?”

  这番分析极有道理。

  纪氏也觉得自家主子是因为吃不到青梅,所以拿跟青梅长得差不多的李子替代,以此来解馋。

  如此一想,她既觉自家郎君没品,又感到可怜。

  自欺欺人,有情人不能成眷属,着实叫人感叹。

  翌日苏暮服侍顾清玄洗漱,她很有职业操守,目前已经能独自一人把他整理妥当,不论是更衣还是绾发,皆能处理得熨帖。

  在替他擦面脂时,顾清玄冷不防亲了她一下。

  恰逢柳婆子打起门帘走进来,不慎撞到这一幕,连忙别过头。

  哎哟,非礼勿视!

  苏暮尴尬地掐了他一把,道了一声柳妈妈。

  柳婆子这才走进屋,见苏暮已经把他伺候得妥当了,颇觉满意,应是个能干的。

  正好衣冠,顾清玄去偏厅用早食,苏暮把屋里收拾了一下。

  她现在是一等丫鬟的身份,不论是住宿还是吃穿用度在家奴中都算得上拔尖儿的,因着顾清玄对她抬举,下面的人见着她都要矮两分。

  万一以后抬成妾了呢。

  院子里的人们各司其职,主人不在府里,她便没什么差事,用完早食后苏暮回自己的院里。

  平时府里的琐事都是纪娘子在主管,柳婆子年纪大些,手里的活计相对轻松,也空闲。

  苏暮主动同她搭话,轻言细语,客客气气,搞得柳婆子生怕吓着了她,不由自主压低了嗓门。

  二人正说着,忽见郑氏过来了一趟,说寿安堂那边请她过去。

  柳婆子不动声色瞟苏暮,她倒是有胆色,一点都不慌张,起身行礼道:“有劳郑妈妈跑路了。”

  郑氏没说什么,把她带了出去。

  路上碰到家奴们,总忍不住偷窥小侯爷从常州带回来的女郎。

  苏暮无视那些打量的目光,时刻注意自己的仪态。

  郑氏行事到底稳重,哪怕被罚了月例,降了级,仍旧没表现出怨愤的情绪来。

  苏暮心知她肯定没这么容易把顾夫人忽悠过去,试探道:“奴婢进府,只怕连累郑妈妈受罪了。”

  郑氏笑了笑,答道:“回来一路得你照拂,夫人的那点罚算不得什么。”

  苏暮心中还是觉得惭愧,“待奴婢把夫人和老夫人应付过去后,定要向郑妈妈赔罪。”

  郑氏看了她一眼,隔了许久才道:“你还是多想想自己的处境罢,我好歹是府里的老人,再怎么着,也不至于太难堪。倒是你,这会子夫人正在气头上呢,能不能把她应付过去,还得看你自己的本事。”

  苏暮慎重道:“多谢郑妈妈提醒。”

  之后二人不再说话,各怀心思。

  原本郑氏觉着自己的前程多半是折在这儿了,哪曾想今日结下的善缘给她埋下了好果子,反而一朝咸鱼翻身。

  她做梦都没料到,自己会走狗屎运被身边的女郎扶了一把。

  从此青云直上,风光无两。

  到了寿安堂那边,盛氏也在。

  顾老夫人年纪大了,厢房里已经燃起了炭盆取暖,婆媳俩唠着家常。忽听婢女通报,说郑氏带着苏暮过来了。

  顾老夫人做了个手势。

  不一会儿两人被请进来,齐齐向她们行礼。

  府里的一等丫鬟都是统一的丁香色衣着,盛氏不动声色打量被自家崽带回来的女郎。

  瞧着年岁不大,生得白净文弱,模样确实跟薛华兰有七八分相似,气质却不一样,温温柔柔的,婉约腼腆。

  那身丁香色极衬肤色,更显身段窈窕,令整个人都增添了几分纤秀沉静。

  顾老夫人上下打量她,问道:“你就是苏暮?”

  苏暮毕恭毕敬回应。

  顾老夫人耐心地问了她家中的大概情况。

  苏暮一一作答,口齿清晰,说话不疾不徐,一点都没有慌张害怕的情绪。

  这倒令盛氏刮目相看,本以为她从乡野地来,多半会怯场,哪曾想行事这般稳重,确实如郑氏所说的那般,是个机灵的。

  见她不怯场,且言行举止规规矩矩,说话有条有理,顾老夫人对她的第一印象还不错,应是个能见世面的。

  转念一想,自家孙子那般清高自傲的人,一般的凡夫俗子岂入得了他的眼?

  这女郎应该有点手腕才对。

  苏暮紧绷着心思应付她们。

  常言道相由心生,她觉着盛氏生得面善,且曾听许诸说过她是个爽利性子,应比顾老夫人好忽悠。

  如今顾清玄带她入府,郑氏却挨了罚,可见盛氏心里头是气恼的。

  这种气恼日后多半会转移到自己身上,为了以后的日子好过些,苏暮决定先下手为强,把祸水引到顾清玄身上。

  反正他是她们的好大儿,好孙子,媚主这口黑锅怎么都要扣到他身上去。

  心中有了主意,苏暮忽地伏跪下去,欲言又止道:“奴婢有罪,还请夫人和老夫人责罚。”

  这一举动令二人愣住。

  顾老夫人微微蹙眉道:“你何罪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