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疑问句。

  是肯定句。

  林桑桑有被他帅一脸,细想了下觉得自己的话是太那什么了，抬手悻悻的摸了摸鼻子没吭声，往椅背上一靠,闭眼养神。

  蒋枭也没再说话。

  车窗外夜景如画，刺眼的霓虹灯反复闪烁，人潮拥挤，三三两两成群结伴，有说有笑,或嬉戏追逐。

  到了御河公馆,刚下车没多久蒋枭就去一旁接电话了,林桑桑看了眼收回，兀自进屋上楼。

  进了卧室，她往沙发上一坐，手放在后颈来回活动，手机还没拿出来就听到新的微信消息提示音,是苏好好发来的：【在做什么？出去玩吗？】

  林桑桑问：【玩什么？】

  【酒吧去吗？】

  【不去。】林桑桑想也没想就直接拒绝了，一点兴趣也没有。要不是苏好好发微信过来，可能这会儿她已经在浴室泡澡了。

  苏好好问：【干嘛不去？】

  林桑桑：【不好玩。】

  苏好好：【我都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你嘴巴里说出来的。】

  林桑桑笑：【有啥不相信的？】

  【你不觉得你现在越来越不喜欢出去玩了吗？说这不好玩，说那没意思，一天天宅在家里干什么，搞不懂你。】

  【年纪大，玩不动了呗。】

  【你这就是鬼扯了,我看是家里有男人舍不得出来了。】

  【……】

  侃了一会儿,林桑桑不想跟她扯了，打算起身去浴室，刚站起来胸口传来一丝刺骨的疼，疼得她背不自觉弓下去,持续了几十秒，痛感慢慢减弱，瞬间门没了，好似刚才是她的错觉。

  在浴室两个小时都没有再疼，林桑桑把这事彻底忘了，那晓得刚出来，走了两步又开始疼。

  她用手捂住，忍不住‘嘶’了一声。

  见状，蒋枭忙掀开被子下来，走过来扶着林桑桑，紧蹙着眉头问：“怎么了？”

  林桑桑五官皱在一起，指了指胸口的位置，艰难的开口：“疼。”

  蒋枭沉声问：“很疼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林桑桑摇头，“没事，我躺会儿就好了。”

  蒋枭蹙着的眉头不仅没松开，反倒蹙得更紧了，直到在床上躺了两分钟的林桑桑说不疼了，他才舒展开来。

  可能是早上折腾够了，晚上两人都没什么兴致，默契的抱在一起单纯的睡觉。

  -

  第二天吃早餐。

  林桑桑吃着吃着‘嘶’了一声，手放在胸口处揉按了几下，疼意却一点没减少。

  蒋枭二话不说，拉着她便大步往外走，边走边沉声说，“疼得这么频繁，还是去医院看看。”

  林桑桑没反驳，她也觉得奇怪，昨天晚上莫名其妙开始疼，早上又开始，是应该去查查怎么回事。

  不会得了什么大病吧？

  路上蒋枭隔两分钟又催促司机开快点，林桑桑扯了扯他袖口，低声说：“你别催人家，我现在不疼了。”

  蒋枭问：“疼了几天了？”

  林桑桑：“就昨天晚上。”说完悄悄的看蒋枭的脸色，一直紧绷着，眸色沉沉。他好像真的很关心她。

  “你靠着歇会儿。”

  “好。”

  很快到了北川公认最好的私人医院，长相甜美的护士小姐姐在门口迎接，笑吟吟的说，“蒋先生，林小姐这边来，季医生这会儿在楼上正忙。”

  蒋枭不知在想什么，脸色清冷严肃，林桑桑则颌首轻笑。

  两人随着护士进电梯，几十秒钟后停在六楼，林桑桑左右脚先后踏出来就听到两个人的对话——

  “我要去忙了，你赶紧回去，这是医院，又不是什么好地方，天天往这跑做什么？小姑娘家家的也不怕别人说闲话。”

  “谁要说闲话说呗，我又不在乎。这对我来说不止是医院，是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我不清楚。”

  “时间门长了你会清楚的。”

  “……”

  林桑桑听着声音是有点熟悉，一看果然是霍橙子。

  冤家路窄啊。

  而医生就是那天在会所见到的男人，一身白大褂，面容温润，举手投足间门都透露着一股矜贵。

  听蒋枭说过，好像是叫季什么来着，对，季宴礼。

  季宴礼看着霍橙子，头疼又无奈的揉按了下眉心，一抬头就看到了蒋枭和林桑桑，忙迎上来，熟稔得朝蒋枭说，“来了。”

  “她昨晚上胸口就疼了一次，没多长时间门，早上又开始，你给她看看。”蒋枭说着就把林桑桑拉到前面来。

  林桑桑朝季宴礼笑笑。

  季宴礼的目光在林桑桑身上停顿了几秒，开口：“走吧，先过去检查。”说着就大步往前走。

  蒋枭忙跟上。

  林桑桑落后两步，打量了几眼霍橙子。霍橙子不服输的看过来，抬了抬下巴，“看什么？没见过追求真爱吗？”

  这话似乎是在讽刺她跟蒋枭，林桑桑也不大在意，压低声音只说了一句，“只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不过人嘛，都是不撞得头破血流不会回头的。”她慢悠悠的补充。真搞不懂霍橙子是什么脑子，在这种圈子里长大还天真得跟个傻子似的，什么东西？还追求真爱。

  “你——”霍橙子气呼呼的说，“你狗嘴吐不出象牙。是，季宴礼现在可能不喜欢我，你敢说他以后都不会喜欢我，一辈子都不会喜欢我吗？”

  无可救药了。

  林桑桑轻摇头，转身跟上蒋枭的步伐。

  霍橙子气死了，回到家闷闷不乐的。

  见状，程悠悠去厨房将各种水果切好，端出来放在她面前，轻声问，“怎么了？出门还高高兴兴的，回来就一副被谁欺负了的样子。”

  “跟妈妈说，谁欺负你了？”

  霍橙子烦躁的叹了口气，看着程悠悠想说又不想说。

  程悠悠叉了一块西瓜递到霍橙子嘴边，霍橙子摇头，她才放到自己嘴巴里，也没有逼问，只用眼神鼓励。

  霍橙子坐直身体，别扭的说：“妈，我最近喜欢上一个男孩，可他不喜欢我，我觉得我喜欢他是我的事情，如果我努力了他还是不喜欢我，那我也不说什么，努力过心里始终没有遗憾。可我今天去医院找他，碰到姐、姐和姐夫……”说到后面几个字的时候声音越来越小。

  “她莫名其妙就奚落我，说什么不撞得头破血流是不会回头的，你说她什么意思啊？有她那么说话的吗？”

  “你姐？”程悠悠情绪一下子就变了，抓住霍橙子的手臂，追问：“你姐去医院做什么？她身体不舒服吗？哪不舒服？”

  霍橙子抿唇。

  从小到大，她都在爸爸妈妈的爱护中长大，毋庸置疑，爸爸妈妈是爱她的，且很爱很爱。

  可妈妈，只要跟林桑桑沾上一点关系，妈妈好像就看不到她了。平时她也没争过什么，这会儿妈妈没看见她也很沮丧吗？被心上人一再拒绝，还被有血缘关系的姐姐嘲讽。

  霍橙子叹了口气，瓮声瓮气的问：“妈，林桑桑在你心里是不是比我重要得多？”

  程悠悠一愣，看到霍橙子的脸色才反应过来，拍了拍她的手，柔声训斥：“胡说，你跟桑桑都是妈妈的宝贝女儿，不能说谁比谁重要，都是一样的。”

  “你觉得桑桑在妈妈心中的位置比你重要，无非是觉得妈妈先关注了她。你反过来想想，你一直在妈妈身边，可桑桑她身边……没有妈妈。”

  霍橙子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些，敛眸，没好气的说：“是她自己不理你的。”

  “是妈妈亏欠了她，她不理妈妈也是情有可原。”

  “原什么原，是她自己太犟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虽然你跟他爸爸感情破裂离婚了，但跟她有什么关系，还是她爸爸妈妈啊，自己不会想。”

  霍橙子端起茶几上的水杯咕咚喝了两口水，撇了撇嘴继续说，“还以为他爸爸很好似的，真好就不会瞒着她真实原因了，说白了，还是自私自利。”

  程悠悠拢眉打断，“好了，别再说这些。”

  霍橙子说起劲了，“为什么不能说，你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还没受够吗，那么爱她那么想她接受你就跟她说清楚啊。”

  “……”

  -

  林桑桑检查出来是慢性胃炎，说是多年的不规律饮食造成的，嘱咐以后一定要三餐规律，且不能暴饮暴食，尽量吃清淡点。

  医生给开了一大堆西药不说，还开了三副中药，让先喝喝看，是养胃的，兼并着吃比较好。

  林桑桑拿回来才知道那滋味……入口苦涩都不足以形容，就一股怪味，还冲鼻，会反射性吐出来的那种。

  前三天林桑桑捏着鼻子喝了，不停的给自己心里建设，生病了要喝药，不喝药是不会好的，长久下去会挂掉的，她不要，她还这么年轻，还想体验多姿多彩的人生。

  可现在，别说喝了，就是看到，闻到那个味道就会干呕。林桑桑这会儿就是，刚去卫生间门吐了出来，眼泪汪汪，出来看到蒋枭如同看到阎王爷般。

  他太凶了，这几天都在家办公，就为了监督她规律进食，早上不起来就抱着她下楼，眼睛不睁，嘴巴不张就用手轻轻扒开，然后耐心的用勺子送到她嘴边。不喝药就冷着一张脸，像小时候的数学老师，当然了，数学老师长得没他这么养眼。

  林桑桑怕了，但也知道蒋枭是为了她好。

  蒋枭神色淡淡的说，“闻不得这味道就把鼻子用纸团堵着，先吃点零食，再喝就没那么难受，喝完了再吃点零食盖住那个味道。”

  林桑桑白净的小脸皱成苦瓜。

  片刻，蒋枭去将小零食拿出来，问她：“想吃什么？辣的还是甜的？”

  看着他的侧脸，在暖黄灯光的映衬下，林桑桑有一阵恍惚，下意识地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们不是联姻吗？”她望着他脱口而出。联姻都是各玩各，各管各的，怎么会像蒋枭这样呢。

  蒋枭抬眸，眸色微敛，喉结上下滚动，不疾不徐反问：“你觉得我需要联姻吗？”

  林桑桑被问住了，脑子飞快的转动。

  蒋枭需要联姻吗？

  不需要吧。

  蒋氏虽根基浅，但短短十年数值飞快飙升，已经能跟陆氏和霍氏那种百年企业同起同坐，怎么会需要联姻，就算要联姻，要强上加强，也应该娶霍橙子或者陆家的女儿。

  为什么会娶她？

  林桑桑有些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