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谁是案首 谁是案首
作者:人生若初      更新:2023-03-16 11:05      字数:7327
  “宝儿醒了没有?”

  天还未亮,蒋氏就早早的起来烧水做饭,临了一次次往小儿子屋里头看。

  “还睡着呢。”顾老爹坐在门口,也是一会儿瞧一次。

  蒋氏无奈道:“你说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心大,今天可要公布名次,他倒是睡得踏实。”

  顾老爹笑了一声:“心大好,心大的孩子才能顶事儿。”

  蒋氏在他身边坐下,忍不住问:“他爹,你说宝儿能考上吗?”

  “考上考不上天注定,考上了自然好,考不上咱们也别怨孩子。”顾老爹说。

  蒋氏瞪了看他一眼:“我怎么会怪孩子,这满打满算的,读书也就一年。就算没考上也是正常。”

  “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蒋氏回过神,连忙吐口水。

  顾老爹摇了摇头:“这么想就对了,他要睡就让他睡,连着考了那么多场,我看着都累。”

  顾延年跑出来:“爹,要不咱俩去看榜,让宝儿睡到日上三竿也行。”

  话音未落,里头传来动静。

  “爹,娘,我醒了。”

  顾佳年收拾整齐走出来,脸上还有昨晚的压痕。

  “洗把脸吃饭,时辰还早,咱们慢慢过去也来得及。”

  顾佳年自然知道他们心急,也没多耽搁时间门,很快父子三人坐上了进城的马车。

  蒋氏这边收拾好东西,擦了擦手就说:“不行,我得找个菩萨拜一拜,求他保佑宝儿高中。”

  顾喜年拉住亲娘:“娘,这当头你去哪儿找菩萨,还不如杀只鸡做一些好吃的,等宝儿回来就能吃上。”

  蒋氏一想也是:“杀一只老母鸡炖汤,宝儿最喜欢喝鸡汤。”

  顾家统共就养了那么几只鸡,母鸡要下蛋,平时看得很精贵。

  但为了幺儿,蒋氏狠了狠心,提了最肥的那只宰了。

  另一头,顾老爹赶车的速度也忍不住快一些。

  紧赶慢赶,天蒙蒙亮就到了贡院门口。

  父子三人下车一看,他们还来晚了,此刻门口围满了人,好位置都被抢占了。

  “该早些出门的。”顾老爹也有些懊恼。

  顾延年撩起袖子:“爹,宝儿,你们看我的。”

  说着就要往人群中挤。

  “大哥。”顾佳年眼疾手快的拽住他,“这还没发案,等发案了再去看也不迟。”

  “到时候就晚了,你们在外等着,我挤进去看。”

  顾延年拍着胸脯保证:“我认得宝儿的姓名,肯定不会看错。”

  说完一溜烟儿消失,他年轻力壮,身手矫健,学了剑法之后更有几分本事。

  顾老爹让儿子上车坐着:“估计还得再等等。”

  “爹,你也坐下等吧。”顾佳年喊道。

  顾老爹却伸长脖子往那边看:“不坐,爹站着就行。”

  顾佳年无奈,以他的个头,就算是站在马车上也是看不见的。

  他眼神一扫,忽然瞧见孙修竹的身影。

  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

  顾佳年冷下小脸,并不理会。

  谁知这一次孙修竹并不避开,反倒是径直朝着他们走来。

  “你们也来看发案?”孙修竹开口,甚至算得上和颜悦色,却只让人觉得违和。

  顾老爹一时有些疑惑,还以为是儿子的同窗,露出个客气的笑容来。

  顾佳年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自然是要看的。”

  自家孩子的脾气,顾老爹还是知道的,瞧他神色冷淡,便知道关系不好,他也收敛了笑意。

  孙修竹挑了挑眉,竟低声道:“看了也是白看,此次县案首必定是我的。”

  不等顾佳年反应,他嗤笑道:“你不会真的以为,大伯放着我这个亲侄儿不提拔,反倒是提拔你这泥腿子吧。”

  “你就是孙修竹!”顾老爹拧起眉头。

  顾佳年不甘示弱:“公道自在人心。”

  “公道,只有弱者才期盼公道,而我会青云直上,你只配当我的踏脚石。”

  顾佳年看了看他,忽然问:“你很害怕我吗?”

  孙修竹脸色一僵。

  “在私塾的时候,那把火是你放的吧?”

  顾佳年只是咋呼,但见孙修竹脸色大变,心底便有了答案。

  怪不得当时火势起的诡异,且书房被烧之后,孙修竹就突发重病退学了。

  顾佳年抬头看他:“你一定觉得我聪明绝顶,怕我盖过了你的光芒,才想着法子想断我的科举之路。”

  “先是在私塾纵火,想让周夫子厌恶我,后头又收买同窗,让我临时找不到互结之人。”

  “只可惜你费尽心思,我依旧参加了县试。”

  顾佳年站到马车上,很有几分气势。

  “我才入学一年,你便害怕到这般境地,不惜使出肮脏手段,你这样的人,这辈子注定走不长远。”

  “因为我会一直走下去,走到你只能仰望的位置。”

  孙修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恶狠狠的瞪着顾佳年,似乎下一刻就要扑上来咬人。

  顾老爹护在儿子身前,生怕他受刺激做出事情来。

  半晌,孙修竹冷笑起来:“便有几分嘴皮子又有何用,且瞧着吧,案首必定是我。”

  “那要不要打赌?”

  顾佳年昂首盯着他:“如果案首是你,从今往后,我见着你便掉头就走。”

  “如果案首不是你,你要向孙大人说明真相,承认错误,从今往后再也不做这样害人的事情。”

  孙修竹阴晴不定的看着他。

  忽而嗤笑:“掉头就走算什么,案首是我,那你便回家种地去。”

  “宝儿……”顾老爹想阻止。

  顾佳年却点了点头:“好,一言为定。”

  “希望你还有一份文人志气,不要违背自己的诺言,否则我一辈子都瞧不起你。”

  孙修竹额头崩起青筋:“该害怕的人是你。”

  等孙修竹离开,顾老爹连声道:“宝儿,你可不要因为一时志气,毁了大好前程啊。”

  他心底也讨厌这个孙修竹,可人家毕竟是县太爷的侄儿。

  顾佳年却说:“爹爹放心,他绝不会是案首。”

  他才不相信以孙修竹的人品,当时的心情状态,依旧能高中案首,那岂不是他们临川县无人。

  即使他这么说,顾老爹还是担心不已。

  顾佳年在心底问:【神仙大人,县案首是谁?】

  【有事喊神仙,没事装聋子。】

  顾佳年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我没有装聋子,只是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读了一年书,就开始吊书袋子。】

  顾佳年叹了口气,知道神仙大人是不打算帮他了。

  【我相信知县大人不是那种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

  顾佳年心底咯噔一下,莫非孙修竹真的是县案首,他脸色都白了。

  【现在知道害怕了?方才不是挺能的。】

  顾佳年抿了抿嘴角,忽然钻进人群:“爹,我进去看看。”

  顾老爹来不及阻拦,儿子就不见了踪影。

  顾延年是仗着自己身强体壮硬挤进去,顾佳年便是仗着个小灵活钻进去。

  “大哥!”

  “宝儿,你咋进来了。”

  顾延年一看,连忙拨开身边的人:“别挤着我弟弟。”

  “哎你这人,别推别推。”

  顾延年生怕旁边一人一脚,把他弟弟踩成萝卜丁,忽然伸手一提,直接将人架在了脖子上。

  顾佳年下意识的搂住大哥的脖子,眼前豁然开朗。

  他面色囧囧:“大哥,快把我放下来。”

  “这样多好,站得高看得远。”顾延年没答应。

  顾佳年还要挣扎,就听见鸣炮吹唢的声音。

  “出来了,出来了。”人群顿时兴奋起来。

  衙役捧着发案出来,朗声喊道:“县试长案已出,众人不可靠近,不可污毁。”

  顾佳年身体一晃,差点被怼到了长案前。

  “宝儿,快看看你第几名。”顾延年喊道。

  顾佳年稳住身体,这才定睛去看。

  县试结束后的长案,与之前几场的发案又有不同。

  那几场发案用的是日圈图,分内圈和外圈两层,且只写座号,不写姓名。

  而此时贴出来的是长案,以左为贵,依次排列,总共有五十名,此刻因为除去弥封,所以书写的是考生的姓名。

  顾佳年睁大眼睛朝着最左边看去,第一名便是县案首。

  蓦的,他瞪圆眼睛,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大哥,我是第一名。”

  “真的!”

  顾延年比他更兴奋,跳起来就要看,差点没把身上的弟弟给颠下去。

  “顾佳年,真的是你!”

  确定了名次,顾延年扛着弟弟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喊:“爹,宝儿中了,他是第一名。”

  顾老爹正在往里头挤呢,嘈杂的人群中,愣是听见了儿子的大嗓门。

  “爹,宝儿是第一名!”

  顾老爹心底狂喜,一把抱住被晃晕的小儿子亲了一口:“我就知道宝儿能考中。”

  “那可是第一名,比其他人都厉害。”顾延年强调道。

  父子三人搂在一起,又是笑又是跳的欢喜。

  虽然只是县试,还算不得功名,但凡是考中的都是这般。

  “少爷,您怎么了!”

  忽然,一道声音传来。

  顾佳年抬头,正瞧见孙修竹脸色惨白一片,摇摇欲坠。

  顾老爹冷哼道:“希望有些人说到做到,别作失信小人。”

  孙修竹双腿一软,直接倒在了小厮身上。

  “爹,大哥,我们回家吧。”

  顾佳年只瞥了他一眼,便说:“娘他们还等着我们回家报喜。”

  “对,别因不相干的人耽误,走,咱们回家。”

  三个人上了马车,没有多留。

  回家路上,顾延年才想起来问:“方才那个脸色煞白的书生是谁,为啥一直盯着咱家宝儿。”

  顾老爹冷哼:“那就是孙修竹。”

  “什么,竟然是他。”顾延年暗自后悔,“早知道是他,该狠狠骂他一顿才是。”

  顾佳年笑着说道:“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不要因为他坏了心情。”

  顾老爹点头:“对,可不能因为他坏了咱家的喜气。”

  顾延年一听也是,转而说道:“宝儿中了头名,咱家可得好好庆祝。”

  孙修竹踉踉跄跄,靠着小厮的搀扶才回到县衙。

  他不顾小厮的阻止,一路闯进了书房。

  “大伯!”

  孙知县放下笔墨,将新写好的书信封好。

  “你来了,坐。”

  孙修竹惨白着脸上前:“大伯,为什么?”

  “明明我可以成为县案首,为什么最后竟然落第,我不信自己不如他们。”

  “大伯,你为何对侄儿如此残忍?”

  “卷子是县官共同批改,县案首却有人疑义,但确是在张家子与顾佳年之间门,最后顾佳年略胜一筹,至于你的卷子无人挑选。”孙知县道出实情。

  当时忽略屎戳子,已经是孙知县对侄儿最后的宽容。

  后头几场,孙知县并未格外照顾,也并不刻意刁难。

  最后孙修竹落榜,只能怪他技不如人,亦或者心思不在正道上。

  看着孙修竹摇摇欲坠的可怜模样,孙知县暗道不能再心软。

  孙知县闭了闭眼睛:“修竹,你自幼父母双亡,五岁便来到我身边,至今已有七年,这七年时间门,我可曾有亏待过你?”

  孙修竹连忙摇头:“大伯对我很好,甚至远超堂兄。”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停劝告,执迷不悟不知悔改?”孙知县反问。

  孙修竹心底咯噔一下,脸上便露出几分惨然。

  “大伯,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当时我真的是被鬼迷了心窍,看见他就觉得心生厌恶,也许我们上辈子是仇人,这才遇到他便处处倒霉,以至于……”

  “够了!”孙知县喝止,“事到如今,你还想要狡辩。”

  “本官也是贫苦出生,一步步寒窗苦读走到今日,向来教导子侄以诚信自律为立身之本,你可曾听过一句?”

  孙知县摇头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遇上比自己聪明的便要设计陷害,那你一路走下去得害多少人?”

  “修竹,你的心歪了,幸好你尚且年幼,现在迷途知返,修身养性还来得及。”

  孙知县最失望的是,孙修竹不想着上进,自己勤奋苦读,却用了这般的歪门邪路。

  这样的孩子,注定是走不长远的。

  也许夫人说得对,正因为疼惜侄儿,怜爱他年幼失孤,以至于多有纵容,才导致今日的下场。

  孙知县叹了口气:“我已经书信一封,送你去擎苍书院。”

  孙修竹噗通一声跪下来:“大伯,求你看在我死去的爹娘份上,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孙知县却道:“擎苍书院虽然偏远了一些,但胜在清净,院内规矩严苛,最适合苦读,此去机会你要珍惜。”

  孙修竹嘴唇哆嗦的想反对。

  擎苍书院是好,可处于深山老林,听说读书跟苦修一样,他哪儿吃得消这个苦头。

  孙知县起身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若是不肯,便自寻出路吧。”

  孙修竹一咬牙:“侄儿遵命。”

  孙修竹这边凄凄惨惨,顾家那头却欢欢喜喜。

  顾佳年三人回到家,还没进门便闻到了鸡汤的香味。

  “娘,莫非你们早知道好消息,这才杀鸡庆祝?”顾延年笑着问。

  蒋氏惊喜喊道:“真的中了?”

  “中了,第一名。”顾延年比自己中了还高兴。

  蒋氏一把搂住儿子亲了口气,那动作跟顾老爹一模一样的熟练。

  “太好了,娘就知道咱家幺儿是个有出息的。”

  “你们等着,再炒两个菜就能吃饭了。”

  顾佳年来到程老头身前,作揖行礼:“程伯伯,宝儿不负所望,以后定然再接再厉。”

  程老头哈哈一笑:“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落户不到两年,咱家竟出了个读书人。”

  很快,蒋氏与顾喜年置办了满满当当的一桌子饭菜,一家人吃了个尽兴。

  当天晚上,顾佳年有些小得意:【神仙大人,我是县案首了。】

  【之前谁说不在意县案首?】

  【我没说不在意,能拿第一,为什么要拿第二。】

  【一个县案首算什么,等哪天拿到状元你再跟我说。】

  小孩儿翻了个身,神仙大人的要求可真高,状元啊,三年才只有一个。

  顾佳年考中县案首的消息,很快便传了开去。

  梅溪村人听了,自然也是惊讶不已。

  赵村长私底下跟夫人说起,也感叹道:“这才多久,这孩子以后了不得。”

  村长夫人也说:“可不是吗,三岁看老,打小看着聪明孝顺,将来肯定差不了。”

  也有人酸溜溜的说:“不就是个县案首,连童生都不是。”

  当然这话是不敢到顾家面前说的,毕竟顾家靠山多,虽说不是本地人,但如今也无人敢欺负。

  周夫子知道后,很是欣慰。

  “不错,没辜负一年多的勤学苦读。”

  顾佳年笑了笑,又提起来年的府试。

  周夫子倒是有些惊讶:“你打算明年就参加府试?会不会太心急了一些?”

  他倒也是好意,虽然都是童生试,但府试显然比县试难很多,参考的人也多,整个清源县的读书人汇聚于此。

  顾佳年原本也没打算这么早参加府试,不过他答应了路小公子,总不能食言。

  等他将理由说了,周夫子叹了口气。

  “君子守诺,既然如此,你便好好准备。”

  想了想,又拿出几本书来递给他:“还有一年多的时间门,可一天都不能浪费。”

  顾佳年自然答应。

  临了,周夫子又提了句:“孙大人将孙修竹送到了擎苍书院。”

  顾佳年有些惊讶,并未听过这个书院的名字。

  “擎苍书院位置偏僻,求学辛苦,但先生都是有才学之人。”

  周夫子说了句公道话:“孙大人用心良苦,希望他不要辜负孙大人的这片苦心。”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去擎苍书院苦读并不一定是坏事。

  说完又提点顾佳年:“人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难免会有私心私欲,读书人却要守住一颗平常心,否则性差踏错,便是万丈深渊。”

  “学生记住了。”顾佳年将这件事记在心里。

  他知道自己不是最厉害的人,人生一世,总能遇上比自己聪明,比他家世好,比他学识高的人,如果处处嫉妒,那时间门光用来嫉妒别人了。

  顾佳年考中县案首,除了顾家人之外,最高兴的还属田鸿宝。

  他恨不得写一张大字报贴在学堂里,让那四个人好好瞧瞧。

  他们临时变卦的对象,如今是县案首,而他们上赶着攀附的孙修竹压根没中,被打发去深山老林里的擎苍书院了!

  田鸿宝幸与荣焉,每天都乐呵呵的。

  田老爷瞧着这傻儿子不免摇头,忍不住问:“鸿宝,人孩子年纪轻轻就考中了县案首,明年还打算府试下场,指不定就成童生了,那你呢?”

  “爹也不求你飞黄腾达,可你好歹好好读书,至少考一个秀才回家。”

  田鸿宝振振有词:“爹,不是我不想考,而是我没那脑子。”

  “你看佳年,他才读书一年,把我五年的书都读光了,倒背如流。”

  “这是努不努力的问题吗,是我跟他的脑子存在本质上的差距!”

  田老爷觉得他就是找借口,胡言乱语。

  “你又不是傻子,只要肯学,童生总能考一个吧?”

  田鸿宝又说:“爹,童生既不能免税,也不能见官不拜,光名头好听,费力扒拉的去考有什么用,我不稀罕。”

  田老爷气了个仰倒:“你不稀罕我稀罕,你爹我就稀罕读书人。”

  “宝儿啊,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咱家咱有钱,那在达官显贵的眼里还是下九流,可你要有了功名,那就大大的不同了。”

  田老爷苦口婆心,可惜田鸿宝狼心似铁。

  “不行不行不行,我真没那脑子。”

  田鸿宝甚至反打一耙:“爹,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不上进,有没有一种可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谁是老鼠,你爹我成老鼠了?”

  田老爷气得拧他耳朵:“顾佳年爹娘都是种地的,人怎么就有那脑子?”

  “那你问我有啥用,你问我娘为啥把我生成这样,我要过目不忘的话,我也读书。”

  得,想到自家母老虎,父子俩都一个哆嗦。

  不敢问不敢问。

  田鸿宝又是捶背又是捏肩:“爹,你往好处想想,虽然我读书不成,可我跟佳年关系好,铁哥们。”

  “他要是有出息,将来肯定不会忘了我,爹,要不你认他当干儿子,那跟亲儿子也没差多少。”

  田老爷叹了口气,他倒是想,顾家能同意?

  一时间门,田老爷也有些后悔,早知道顾佳年这般本事,居然一下子考中县案首,当时他就不该担心得罪县太爷,使点力气帮忙才对。

  现在后悔也迟了。

  田老爷感慨连篇,一门心思想让儿子跟着人孩子好好学习。

  顾家夫妻这会儿却也有些发愁。

  儿子立志明年考府试,他们俩自然高兴,大力支持。

  可夜深人静,蒋氏不免说:“青城府距离咱们临川县可远着呢,正经走路得五天。”

  顾老爹也说:“费时间门倒也罢了,到时候吃住用都要花销。”

  蒋氏爬起来数了数银子:“赚的总没有花的快。”

  “宝儿要读书,眼看着老大跟喜年也到了年纪,这两年也该相看起来了。”

  顾老爹叹气:“光靠种地看来是不行了,咱们得找一样来钱的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