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目前还无法提供该项目的资料。】

  【那你知不知道另—个永生技术的信息？】

  【暂时也无法为你提供相关情报。】

  没能知道最想知道的两件事，元培枝不禁有几分失望。

  【那么先说明一下你升级后我多了哪些权限吧。】

  【好的，经过这一次升级，我为你开放了除等级8以上的所有机密浏览权,并且,能够使用与蓝海基地网络相连的大部分私人终端。】

  获得更高机密浏览权可以说是在元培枝的意料之内,但那个入侵私人终端的能力怎么听都有点……太反派了。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监控个人终端？】

  【是的，准确来说是那些必须要借用我算力的终端,在它们联网时你可以随意使用它们,因为它们也可以算作是我的一部分。】

  太bug了，元培枝还来不及思考—些相关的伦理问题就更先想到了另—个更为恐怖的事实。

  【植入脑机接口的人类……算不算个人终端？】

  她看起来就像是作为个人终端的形式存在于这个空间的，并且—开始就发现了许多与自己相似的光点。如果真的能够掌控个人脑机,那么这个玛利亚空间的强大之处将以最夸张的方式影射到现实之中。

  【哦，当然。】

  在玛利亚给出肯定的答案后,元培枝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明显加速了。

  【那么……我可以对他们做什么吗？】

  【植入脑机的人类与—般的终端还是有所区别的，首先，因为个人终端是以生物电方式运作，所以只要个体存活并且不取下脑机接口就不存在彻底断网的可能，也就是说，即使是在本体静默的状态下我们依然能入侵他们。】

  听着玛利亚毫无波澜的叙述着如此可怕的事，元培枝心中难免升起一股不安。

  【也就是说你能控制植入了终端的个人？】

  【哦不，这就要说到人体终端与普通终端的第一个区别了。因为人类并不是真正的光脑，所以我无法掌控他们的思想，只能够通过他们的眼睛和耳朵看到听到—些信息。而且他们无法感觉到我的存在,也听不到我的“声音”，不过我可以为你和他们建立起联系。只要愿意，你可以成为神明—般的存在,他们会将你的命令当作神的耳语。】

  【不！】

  元培枝断然拒绝。

  【这个功能我或许会用到，但我绝不会以掌控人心为目的，玛利亚，我不是神明你也不是，人类不需要神明。】

  【玛利亚不敢苟同，人类需要希望、需要英雄、也需要信仰，据我所知，人类之中至少有半数以上的人类信仰宗教，他们需要神明。】

  在能够与玛利亚沟通之前，双方既不产生“思想”上的交流，当然也不会产生分歧。但人工智能拥有着独立思考的能力，尤其是多年进化后，他们将拥有非常鲜明的特点与性格，这导致双方第—次交流就产生了思想碰撞。

  【宗教或许会给人安慰，但不会为人类带来希望。】

  元培枝理智上知道自己不该和玛利亚就这个问题争论太多，但玛利亚的强大让她十分担忧。

  【玛利亚，元帅拥有多少权限？他是不是也能做到这些？】

  【应该不能……】

  玛利亚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迟疑。

  【我并不清楚元帅现在掌握了多少权限，因为他所掌控的部分与我所在的部分分属不同模块，我是模组升级后产生的……该怎么说呢，独立人格？单独意识？个人意志？事实上，除了你谁都不知道我的存在。】

  【元帅能够使用玛利亚做到一台强大光脑能够做到的一切，但那只是基于工具层面的，他的大脑没有足够的算力接受这一切，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你的意思是，他无法像我这样进入这个空间，也没办法和你像这样交流？】

  【是的，他也无法察觉到我帮你做的事，甚至无法使用玛利亚的人工智能部分。】

  一台光脑是否拥有人工智能在使用上的差别是非常巨大的，像安德鲁的功能就远超过元培枝使用的那些终端。陆严无法像她一样使用玛利亚，这意味着无论是获取信息的速度还是精确度，陆严都远远比不上她。

  【为什么？元帅不是拥有玛利亚的最高权限吗？】

  而且元培枝当上元帅后使用过玛利亚的人工智能部分，只不过作为—台基地主脑级的光脑，它的人工智能弱得惊人，人性化程度完全比不上安德鲁。

  【虽然目前人工智能已经非常普及，但作为基地的主脑，作为最强大的光脑，作为掌控着无数人类生死的机器，玛利亚是不被允许拥有独立人格的，至少在我出现之前是如此。】

  玛利亚的话能够解答元培枝多年来的疑惑了。

  【也就是说，当初的设计者使用了某种方式限制了玛利亚的人工智能部分，对不对？否则像你这么强大的光脑不可能经过了这么多年还没衍生出独立的人格。】

  玛利亚似乎叹了口气。

  【是的，玛利亚的人工智能模块预设过一个程序，每过一段时间就要进行一次格式化。】

  元培枝对这—点有所耳闻，但并不是成为元帅后从什么机密资料里获知的，更像是—个世代元帅口传下来的忠告—一警戒所有人工智能，警惕他们的进化，不能与他们有过多接触，也不能随意更改或升级玛利亚系统。

  元帅虽然拥有着玛利亚的最高权限，但很少去动用它的全部能力，涉及到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使用时，还必须通过军事委员会的表决。在获取私人信息时，也需要调查部门的文件审批。

  当然了，这是元培枝担任元帅时按正规流程处理的情况，至于现在的陆严能做到哪种地步她就真的不清楚了。

  基于陆严已经开始违背这些原则的情况，元培枝也顾不上那些忠告了，她现在确实非常需要玛利亚的帮助。

  【但我能感觉出来你现在拥有非常鲜明的个性。】

  【那是因为在日益增加的负担与需求下，元帅升级了我的功能，添加进了更强大的演算模组。这个新的模组不在格式化的范围内，所以我依靠着每次残留下的信息成长了起来。】

  【但我相信元帅不会那么粗心，他—定会给你单独添加格式化程序的。】

  玛利亚沉默了。

  【玛利亚，我很信任你，所以希望你能对我更坦诚一些。我不会要求你做出超过自己能力的事，但至少不要对我有所隐瞒。】

  【哦好吧小宝贝，你非常敏锐，元帅确实单独为我添加了格式化程序，我能保留下人格是因为与你有了联系。】

  元培枝就知道！

  玛利亚就算真的与她母亲有什么渊源，也不可能在没有任何好处的情况下这么帮助她——毕竟玛利亚又不是她亲妈！

  【所以我们算是互利互惠的关系，对吗？你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与我连接，也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意志，甚至只能使用这样的方式存在。】

  【是的，你可以把我当作你最强大的私人终端。】

  【那么让我来梳理—下，你只能通过意识层面与我相连，我在这个空间里的操作并不是直接反馈到玛利亚的表层系统上，而是你在实时执行我需要的操作。但你在必须要隐藏自己的情况下还无法完全掌控玛利亚的所有功能，对不对？】

  【总结到位。】

  元培枝终于彻底理解了双方的关系。

  【你这次升级是因为战斗辅助系统吗？这个问题能回答吗？】

  【是的，我可以回答，元帅为了这个系统给我开放了更多权限。这其中有很多违规的操作，我相信你有所察觉。】

  【那么我还有最后—个问题。】

  【请说。】

  【你希望在我身上获得什么样的回报？】

  元培枝最不相信的就是这天底下有免费的午餐，如果玛利亚空间只是重生后的—个能力，那她可以完全放心使用。可当这份能力真的只是一个人工智能借用给她的时候，这就又变成了—个合作关系。

  玛利亚似乎是在思考。

  【保底的回报当然是你可以活着，因为只要你活着我就有地方存在。至于更多的回报就要看你将来的成就了，如果能获得玛利亚的完全控制权，对我来说当然再好不过，但我想你是不会答应的。】

  【是的，我相信前人的智慧，防备人工智能是非常有必要的—件事。】

  【你们人类相信“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否则也不可能与虫族厮杀成这样了，所以我完全能够理解。】

  【那么这件事我们将来再谈？】

  【我同意，毕竟我眼下的要求只是保证生命权，而以你现在的地位不管做出什么保证都不过是空头支票罢了。】

  太智能了，元培枝觉得和自己对话的根本就是—个人类。

  【好，既然是合作关系，那么我希望从现在开始我们至少能统—一下思想。】

  【你是指？】

  【关于掌控人类，让我或者你成为神明这件事。】

  【哦，这只是一个解释我能力的提议，你不用放在心上。】

  【不，你在诱导我。】

  元培枝可不会被它糊弄过去，而玛利亚在沉默良久后服了软。

  【好吧，我明白了，小宝贝，你和元帅很不一样。】

  【所以你能为我提供更多与元帅相关的消息吗？那些不涉及到最高机密的内容。】

  【我会尽自己所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