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灵山，在初始的时候，不过是一个跳板。

  她看出了裴衍的打算。

  如今，一年多相处下来，裴衍对南灵山是不一样的。

  但是对别人

  闻笙见过他杀吴宗时的狠厉无情，见过他面对昔日未婚妻的不屑杀意。

  那又如何？

  原著中，成为妖王，毁天灭地的反派也是他。

  闻笙笑了笑。

  修真界，讲究仁义礼智信外加一个道德，大多数都是面上做做样子罢了。

  她不是好人。

  她同门也不是好人。

  南灵山明晃晃的把利益和诉求摆在明面上，从不去扯正义的大旗。

  浮生印便是如此。

  师尊想要，小师姐也想要。

  不为天下苍生，只是想要而已。

  魔族如何、妖族如何、邪祟如何、修士又如何。

  在楚傲天眼里，都是他将来打天下的子民。

  闻笙丝毫不觉得有错，哪怕是知道裴衍在暗中寻找解开妖族封印的办法。

  她不阻拦，甚至支持。

  她不是好人。

  何昭月的话说错了，若以世俗定义善恶。

  不是小师弟，是她整个宗门，都站在恶的泥沼之中。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注）

  闻笙一时间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于是将脑海中唯一的一句话讲了出来。

  想起裴衍，想起南灵山。

  她心中竟有一团火，熊熊燃烧，让她有几分意气风发。

  夫人：“”

  她们不是在讲恋爱八卦吗？

  为什么面前的少女燃起了熊熊的斗志。

  她不理解。

  夫人：“”

  虽有千言万语想说，不知道如何恰到好处的转移话题。

  “你喜欢他吗？”夫人生硬的又扯回了这个话题。

  闻笙：“”

  她还是个孩子啊，和别人讲自己的暗恋，这件事情是躲不过去了吗？

  闻笙：“喜欢啊。”

  小师弟那么好，为什么不喜欢。

  夫人看着闻笙发自内心的笑容，忽然愣了愣，面上有了犹豫的神色。

  “若是和他在一起就要放弃你的所有，你愿意吗？”

  闻笙看着夫人。

  严肃。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脸上再也不是八卦的笑容，是严肃。

  好似这个无理取闹的问题多么重要一般。

  闻笙也收起了笑容。

  开始思考

  这个尊主夫人身上有问题。

  如此令人迷惑的行为，却又如此直白的展现给她看。

  好似完全不担心她看出什么端倪一般。

  是不屑还是全然的信任？

  闻笙最终，决定先回答夫人的问题。

  她有些难过，轻而易举的将难过写在脸上。

  夫人握着白子的手顿住了。

  就见少女露出了幽怨的目光：“可他不喜欢我啊，我们还没有在一起。”

  闻笙难过。

  看小师弟的态度，万一不喜欢了，连朋友都没得做。

  小师弟还不愿承认她这个师姐！

  嘤。

  好难过。

  夫人：“”

  夫人捏碎了手里的白棋，这剩下的五子棋不下也罢。

  “昭月啊怎么才能让他喜欢我？”闻笙忍不住抬头看向夫人，轻声问道。

  “怎么才能看出他喜不喜欢我？”

  闻笙有些苦恼。

  小师弟好温柔啊，是不是中央空调！

  【你疯了，他跟中央空调绝对不沾边】

  闻笙这离谱的想法属于系统听了都要流泪的。

  闻笙：“”

  她只是想想，没真这样觉得。

  那小师弟该不会是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吧？

  【他也救过你】系统无语。

  为什么就不能是纯粹的爱情呢。

  闻笙：“我也是很想以身相许的。”

  【】

  它好像在接触一种很新型的恋爱脑。

  夫人：“他喜欢你。”

  那样炽热专一到疯狂的眼神，她再熟悉不过了。

  眼前这个小姑娘竟然还没看出来？

  这两个人是在玩一种很新型的双向奔赴吗？

  等等

  夫人看着还没有回过神来的闻笙，黑着脸，冷声道：“不，他不喜欢你。”

  “他是你哥哥，怎么会喜欢你呢？”

  “洗洗睡吧。”

  “夜深了，闻小姐身子弱，早些休息吧。”

  闻笙：？？？

  怎么了？她怎么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突然就脑子不好使了？

  闻笙这边被下了逐客令，刚站起来，就见湖面划过几道涟漪。

  一个黑衣男人，无声无息地站在了夫人身后。

  “昭昭，你留我一个人在殿里。”

  三分霸道、四分深情、五分嘶哑的声音就这么在亭子之中炸开。

  吓得闻笙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忍不住抬头望去。

  黑衣男人。

  大概是云水涧的尊主。

  男人身形高大，墨发半扎，侧脸冰冷生硬。

  剑眉星目，皮肤白皙，唇极红。

  单单是出现，便给人很大的压迫感。

  如今，这人环着夫人的细腰，将头搁置在夫人的肩头。

  莫名的委屈。

  闻笙很快回了神，意识到如此打量别人，并不合适。

  “夫人，告退。”

  闻笙沉默着扭头离开了。

  在小船上飘荡的时候，闻笙不禁回忆起尊主的面容。

  当她找到天下第一、风华绝代的形容词时，很快又被自己否定了。

  世俗的上位者罢了。

  不过

  俊男靓女。

  让她不由想起了压在床头的两本书。

  书中的主角还真是完美的令人发指。

  说起来，这两位的经历真有够跌宕起伏的。

  秋蝉看着发呆的闻笙，不屑地冷哼一声：“尊主与夫人琴瑟和鸣，是云水涧羡煞旁人的神仙眷侣。”

  闻笙：“”

  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