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传播(一更)
作者:暮寒公子      更新:2022-03-18 00:19      字数:6754
  你的正版订阅对作者来说很重要呢~  他当初可以因为陆纵气势汹汹的模样,在对方几乎一语不发, 打完人就闪的情况下, 自己脑补出“你们谁要是和云飞镜关系好, 我就打死谁”的场面, 于是眼神游移地躲开云飞镜沾满了鲜血的求助的手。

  那么现在,他也会因为云飞镜轻飘飘的一句“你最好不要拒绝。”,被迫收下云飞镜塞给他的饭盒。

  其实只要他胆子再大一点,云飞镜对他做的事就根本不算折磨:饭盒里的东西吃了就行, 要是不想吃扔了就行,哪里至于七上八下, 反复在桌子前来回摆动呢。

  可是云飞镜的同桌办不到,他快要焦虑死了。

  他不想收云飞镜的饭盒,可云飞镜硬是塞给他。这让他一时后悔不迭, 一时又煎熬不已,反复设想当时要是硬气点, 拒绝了云飞镜,会不会现在就不用受这种折磨?

  可是转念一想,同桌又觉得自己做得对:万一他拒绝了云飞镜,云飞镜找陆纵过来打他可怎么办?他可不像云飞镜那么坚强, 能在陆纵手底下挺一个回合。

  然而这个早饭, 放在他这儿也不是事儿啊。

  云飞镜的同桌愁眉苦脸地摸着自己放在抽屉里的饭盒:舒哲知道自己的心意被送人了,可不就会生气?他生气了大概也不会迁怒云飞镜,那自己不就成了炮灰?

  要是让他扔了,他也没有那个胆子。要是让他吃了, 同桌还真怕舒哲像云飞镜说的那样,在云飞镜的早饭里下毒!

  之前全校人追着欺负云飞镜的场面还历历在目,舒哲万一就是看不惯云飞镜呢?

  整整一个上午,老师讲的课同桌连一句话都没听进去。云飞镜的余光偶尔能看到他不安地在椅子上扭动,像是一条黏糊糊的蛆。

  这种人,甚至不用她主动报复什么。几乎只是两句模棱两可的话,同桌自己就先把自己吓死了。

  就是借舒哲三个胆子,舒哲亲自给她送来的早饭里也不可能被下毒。

  校园暴力也就算了,几乎每个学校都会有这种潜藏在水面以下的暗流。然而校园谋杀案可不是这么回事。前者和后者之间,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何况每个教室都有监控拍着,舒哲是傻吗?亲手把下了毒的饭盒放进她的书桌?

  这个人卑鄙,欺软怕硬,脑子不太够用,但至少还没那么蠢。

  想到这里,云飞镜嘲讽地扫了扫自己身边的同桌。

  会连下毒这种事都相信,这才是真正的蠢人呢。

  或者同桌也不是蠢,他就是太自私,太在乎自己的命。所以一点儿也不要自己吃亏,也绝不冒任何可能有的风险。

  然而这世上,哪会有这样的美事儿呢。

  ————————

  上午还没结束,舒哲就已经颠颠地过来找云飞镜。

  一看到舒哲,云飞镜的同桌就整个紧绷僵直起来,好像生怕舒哲把他给吃了。

  实际上,无论是舒哲还是云飞镜,根本就就没有人理他。

  舒哲这种花蝴蝶一样的男人,当然没有小家子气的的气质。

  哪怕是给女朋友买了新的项链,他虽然会当场夸人好看,但第二天就肯定绝口不提了——当天说是赞美女朋友的美貌,第二天再说项链是什么意思啊,提醒人家我给你买了东西?

  太掉面儿了吧。

  倒是隔两三个月可以再说一句“还是你当初的天鹅项链配着好看”,这证明他把人给放在了心上。

  所以区区一份早餐,他送就送了,根本提都不提。

  他笑眯眯地过来问云飞镜今天上午过得好不好,神情语调居然还都非常温柔,仿佛昨天下午发生的一切都已经不被他记在心上。

  这么看来,他能在周海楼的小团体里,以一个私生子的身份做到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当舒哲想捧一个人的时候,绝对会把自己的身段放得极低。

  从前他和云飞镜说话时总是不自觉地带着几分矜傲,纯粹是没把云飞镜放在眼里。

  巧了,现在的云飞镜也没怎么把他放在眼里。

  “上午过得还行。”云飞镜漫不经心地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过来干什么?”

  舒哲对云飞镜的态度毫不介怀,他笑了笑,然后一直背在身后的手变戏法一样伸出来,把一杯芝士奶盖的水果冰茶放在云飞镜的桌子上。

  “大学霸一直学习太辛苦了,天还挺热的,我给你带了饮料。”舒哲面带笑容地说,“不合口味尽管和我说,我订了三十多种,根据你的心情换。”

  云飞镜的同桌已经眼睛都看直了。

  云飞镜拿起那杯冰茶放在眼前摇了摇,这期间舒哲脸上一直挂着那种营业性的纵容微笑。

  从这个角度来看,云飞镜当初说他是按周出租的,可能真没有错冤枉他,他真得很有这份潜质。

  “今天怎么这么殷勤?”云飞镜慢慢地问,“是上午不太好过吗?”

  舒哲那一直都被完美保持的笑意终于僵了僵。

  不好过?何止不好过。

  如果不是周海楼和陆纵一个三班一个四班,那他今天就能直接拉出去过周年了!

  他一向只知道女人爱生隔夜气,却不知道男人的隔夜气来得更愤怒,更暴烈。他又不能住进周海楼和陆纵的聊天记录里,当然不知道昨天晚上这两人究竟交流过什么。

  他只知道,今天一早晨来学校,陆纵就把周海楼给打了。

  周海楼也不是吃素的,他帮陆纵另外一边儿眼眶也添了个青。

  于是等舒哲过去了解情况的时候,周海楼恨恨地和他说:“绝交!我从今往后就跟陆纵绝交!”

  舒哲哪敢接这个茬!

  陆纵那边做得更绝。他顶着一对熊猫眼,看谁都不爽。舒哲巴巴地去劝,废了一通口水,最后直接被他一个字拍到脸上。

  陆纵说:“滚!”

  一个滚字被他念得石破天惊,铿锵有力,响当当硬邦邦,差点没把舒哲噎死。

  舒哲打落了牙齿往肚里吞,这一个早晨别提吃了多少闲气。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也就是他眼前的这个女孩子,他还偏偏不能得罪。

  舒哲苦笑着说:“何止不好过,简直不能过了……我把我的情况给你看个笑,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云飞镜对他这种能软能硬,伏低做小连眼都不眨一下的行事作风叹为观止。

  她对舒哲笑了笑,甚至还亲切地眨了眨眼。

  她现在在舒哲心目中的形象,几乎就等同于一条要命的美女蛇。看到她娇艳甜美的笑意,舒哲的第一反应是打了个哆嗦。

  “缺德之心,人尽有之。”云飞镜的嗓音清亮甘甜得就像山间的清溪,落在舒哲耳朵里却仿佛催命,“痛打落水狗的事,人人爱干,你说对不对?”

  舒哲彻底笑不出了。

  他知道云飞镜在暗指什么。

  宋娇娇当初为难云飞镜,其实也是分了阶段的。

  事情的发酵阶段,是她当众扑进周海楼的怀里,向周海楼大哭着要查自己那块失踪的名表。

  而事情真正发生,则是周海楼向学校强力要求,甚至当面跟教导主任施压,最终云飞镜的东西被当众搜了个底朝天。

  据说她本人甚至还被带去女厕所搜身。

  整件事彻底闹大,演变为一场全校狂欢的校园暴力,则是在陆纵听了宋娇娇的哭诉,不耐烦地闯进云飞镜班级,把她打成脑震荡之后。

  那以后宋娇娇才主动指示了她的跟班,肆无忌惮地在学校中堵截云飞镜,毁坏她的东西,丢掉她的课本,扯烂她的外套,一群人把她按在地上追着打。

  至于舒哲自己……他和他的名字一样,一向很擅长明哲保身,所以整件事的最开始,他根本就没参与进去。

  直到云飞镜的处境已经不能更糟糕以后,他才暗示了自己的爱慕者,为云飞镜的处境添上了最后一把柴火。

  但那个时候,他根本就没想过,云飞镜竟然还会有翻身的这一天。

  而他自己,则成了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现在云飞镜旧事重提,还能是因为什么?除了提醒他该算总账了以外,当然就是痛打舒哲这只现在的落水狗一顿。

  别说,现在严铮青甩手不管事,周海楼生闷气不理人,云飞镜如果示意陆纵做什么,舒哲还真就得受着。

  舒哲心里已经是第一万次后悔,为什么自己当时为了讨好宋娇娇,就贸然地去阴云飞镜。

  他当初究竟是为什么放弃追云飞镜的啊,不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根本不好啃吗?连啃都不好啃,他怎么就会头脑发热,觉得她好捏呢?

  “你别这样。”舒哲低声说话,他笑得很难看,“以前谁欺负过你,你列张单子给我……你知道我有办法。”

  “我一直在前面拼命跑,哪有什么胆子回头看后面追我的人呢?”云飞镜的口吻简直弱小可怜又无助。

  要是她真得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弱小可怜又无助就好了!舒哲咬牙切齿地想。

  “所以,我真的记不清究竟都谁具体欺负过我了,毕竟人太多了,是吧。”云飞镜悠悠地说,“但我知道,你一定能调查清楚。”

  “……”舒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还是没忍住问,“为什么你就知道我能查清楚?”

  云飞镜微笑着说:“因为那些欺负我的人,我都不太认识——我只认识你。”

  “所以有事找你就对了。”

  她声音好甜,她眼神好萌,她气质好温柔。

  可是听听那张嘴里说出的话吧!如果这都不叫威胁,那还有什么算是!

  她知道自己现在多狼狈——外套之前被那些女生撕了不能穿、刚刚乱七八糟地跟人打过一架、左眼眼皮有些睁不开,大概是肿了。

  方才为了逃开那群女生,云飞镜几乎在八层教学楼里整个地跑了一圈。

  现在她浑身上下都浸透了汗,身上贴身的吊带背心已经被打得透湿。如果陆纵要再对她动手,她大概是跑不动了。

  云飞镜抿起嘴角,警戒而防备地看着陆纵一步步地靠近。

  她努力吸气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却仍然止不住地手脚打颤,浑身冰凉。

  自从上次陆纵因为宋娇娇的事情找过她之后,她就对这个疯狗一样的男孩非常害怕。

  她永远都记得陆纵那一句冷冰冰的:“我不是他们,我会打女人。”

  ——直到现在,她额角上还留着那道陆纵亲手砸出来的伤疤。

  越来越近了……陆纵一步步走过来,离她越来越近。

  眼看两人距离越来越近,足够陆纵一伸手就抓住她的头发,云飞镜咬着牙说:“宋娇娇今天丢掉的那条项链不是我拿走的。”

  “嗯?”陆纵本来就阴沉的脸色更不好看了,他嗤笑一声,像是终于找到了发泄的由头,“哦,还有这事?”

  “……”

  失策了,原来这人带着满脸煞气走过来,要找的不是自己的麻烦。

  云飞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即使知道没有用,她仍然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眼神左右闪烁,打量着自己接下来的退路。

  陆纵阴郁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响亮地嗤笑了一声。

  他今天确实心情不好。

  父亲派去b市郊区的下属依然无功而返,这是第三十四趟了,他们依旧没能找到那个救了他一命的女孩。

  这些年里,他总忍不住想着那个女孩……她才那么小,又瘦又弱,手臂和小腿都细细的,抬起头来的时候,一双鹿一样的眼睛湿润而明亮。

  陆纵永远都忘不了那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

  这样好的女孩子,为了替他引开那些绑架犯,毅然换上他的衣服,然后带着那群人跑出他们的藏身之地……最终跳下一处陡峭的断崖。

  他凭什么?他何德何能?他配吗?

  为了他能活下去,那个女孩子竟然丢了命。

  被寻回之后,陆纵性格大变。

  他竟让别人为他而死。

  他竟让那样美好的女孩因他而死。

  后来,哪怕他亲手打断了那群绑架犯的手脚,心里却仍聚集着那股血色升腾的戾气,久久不散。

  他的朋友们都知道,陆纵心里有道伤疤,发起疯来不要命。没人敢轻易招惹他。

  就在刚才,父亲的助理小心翼翼地打电话来,跟他汇报了这一次他们又没能找到人的消息。

  尽管这结果在他意料之中,但陆纵还是忍不住烦躁愤怒得厉害。不知道是因为父亲那群废物得找不到人的属下,还是因为当初那个废物的要别人替死的自己。

  云飞镜找死,这个时候偏偏撞到他的气头上。

  陆纵捏了捏自己的拳头,指关节被他掰得咔吧作响。只是瞬间,他看见眼前的女孩脸色瞬间白了,像是看到什么恶鬼一样倒退了三步。

  她连呼吸都紧张地屏住了,睁大眼睛抬起头,直直地看着陆纵。

  她睫毛又长又翘,眼睛又黑又亮,眼神里满是惊恐和不安,竟仿佛一只垂死的鹿。

  这双眼睛……

  陆纵的心突然就抖了一下。

  那个救了自己的女孩……她在临死之前,她慌不择路地跳下悬崖之前,是不是也这么害怕?

  被这样一双和记忆中的双眼无比相似的眼睛盯着,陆纵居然升起了一种被救命恩人当面质问的歉疚。

  然而这样的错觉只不过维持了一晃神的功夫。

  很快,陆纵就反应过来,面前的人才不是记忆里那个值得一切美好对待的女孩子,云飞镜只不过是个爱慕虚荣,还欺负过朋友妹妹的撒谎精。

  但闹了这么一出,陆纵也懒得再找她的麻烦了。

  “滚。”陆纵沉声说道。

  在听到这么一句侮辱般的指令后,云飞镜的表情反而松了松。她像一颗炮弹一样飞快地冲过陆纵的身边,径直朝着走廊的尽头跑过去,生怕这人突然变了主意。

  她没有选择掉头跑,就是怕自己跟陆纵顺道,这个人渣又突然心思一动,觉得看她挣扎的模样很有趣。

  听到身后那堪称慌不择路的脚步声,陆纵嘲讽地笑了一声。

  他不甚在意地往前走了两步,那双眼睛又在他脑海里浮现了片刻。

  鬼使神差地,陆纵回头看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定格了他终生难以赎清的罪孽。

  云飞镜的外套已经被人扯烂了,如今像是一把碎布一样挂在肩上,她里面只穿了一件肩带细细的小吊带。

  透过那件后领都被整个撕开的外套,陆纵清清楚楚地看到,女孩后颈和背的交接处,有一朵半个巴掌大的蝴蝶胎记。

  ——和当初救了他命的恩人一样的,淡青色的蝴蝶胎记。

  相隔十年,熟悉的胎记又一次在陆纵眼前浮现。那青色的蝴蝶还没有陆纵手掌大,在这一刻却醒目得像血,牢牢地烙在他的心上。

  陆纵几乎不敢相信他的眼睛。

  他呆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眼看那只蝴蝶要飞过走廊的拐角,陆纵一下子就疯了。

  他大声叫着:“不!你等等!”,一边迈开步子拼命地追赶上去。

  十年之前,世上最美好的女孩披着他的外套,义无反顾地跳下了悬崖。那外套的一角如蝴蝶般蹁跹地一闪,便在荒草与乱岩丛生的断崖前消失不见。

  十年之后,他终于在见到自己的救命恩人……这一回,他怎么可能再和对方就这样错过?

  那一刻,陆纵双眼发红,激动哽咽的几乎说不出话。

  然而同一件事,落在云飞镜眼里,其中的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在听到陆纵的那句命令之后,云飞镜毫不犹豫地跑得更快了。

  留下来?留下来给这个人渣暴力狂当沙包打吗?她又不傻!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身后那人的声音里竟然带着几分慌乱。在意识到云飞镜不会停下后,陆纵竟然追了上来。

  听到身后那又重又急的脚步,云飞镜心里更着急了。

  如果之前不是在和三班那群女生的追赶中消耗了大半体力,她现在也不会跑得这么慢……早知道还不如留下来继续和那群女生周旋,再怎么样也总比对上陆纵要好。

  身后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云飞镜用力地咬了咬牙。

  楼层之间刹车急转的追逐,一直是她用来跑路的拿手好戏。哪知道陆纵又凶又疯,居然单手撑着栏杆,直接跳下半层楼的高度眼都不眨一下,云飞镜根本跑不过他。

  他这回追自己追得发狂,肯定已经积了不少火。而且陆纵是条疯狗,他又不像那群女生,跑累了就没什么力气打人了。这次要是真的被他摁住了,怎么会有命在?

  身后又是咚的一声,那是陆纵跨过四楼半的扶手,直接落在了三楼的台阶上。

  云飞镜咬了咬牙,毫不犹豫地奔向了二楼楼梯平台的窗户。

  现在她的位置在二楼半,如果她没记错,这个窗户底下正对着一个自行车棚,车棚大概有一层楼高。

  以她的跳跃能力,从二楼半跳到车棚棚顶缓冲一下,再从棚顶直接跳到地上,应该还能坚持得住。

  只要跑到外面就是操场,那里经常会有散步的老师。就算陆纵背景大,家世深,打了人也不会受处分,可出于师德,老师们总不会看他当面伤人。

  至少这回不会被打成脑震荡了。

  云飞镜把心一横,眨眼之间已经扑向楼梯平台的窗台。盛华财大气粗,不吝惜材料,大理石材质的楼梯间窗台被修得又宽又阔。

  云飞镜手脚并用地爬上窗台,哗啦一声拉开了面前的窗户。

  陆纵已经从三楼跳到这一层,眼看云飞镜明显的动作,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一声绝望的呼喊就已经挤出他的喉咙:“不,你别——”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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