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国公还 忠诚公府日子
作者:女焱      更新:2023-03-19 15:57      字数:6666
  别看元夕说带着妹妹去听故事那般豪气,到头来还是灰溜溜地让碧儿指了个小丫头去请女先儿过来。

  她倒是还记得路,可是原来府里没养女先儿,这是林言昭去年随着会试的慕灵还府后才养的,元夕哪知道如今府里何处养着女先儿。最后姐妹俩坐在湖边花厅闻着荷香等人来,其他丫鬟摆放着茶水、果子和点心,很快就堆放了满满一桌。

  元夕微拧眉,排场有些太足了,纵使她新回府嫂嫂让下人照顾周全些,也没必要坐着听段故事也摆这些吃食。只是现在已经摆上来了,也不好撤下去,之后看着再提吧。总不能她新回来便挑嫂嫂管家的刺儿吧。

  元晴把点心往元夕处推:“姐姐你尝尝,据说这是京城里有名的点心,从宫里传出来的。姐姐或许也见过……”她自觉失言,慌得住口。她吃过了,却说姐姐见过,那不是像在讽刺姐姐么。

  她指的那盘点心正是蛋糕,最初可不就是出自元夕手笔,她笑笑:“我是吃过的,没事。”

  “平日里你是怎么过的,看书习字、绣花练琴?”元夕也好奇这长日漫漫若没有该做的事,是如何度过的。

  “原来妹妹也是闲玩,绣花、打络子、串珠子,若是天气好可以放风筝,有时候垂钓。后来兄长回来后觉得我要读书知礼,便请了先生,教的第一个故事便是……鞭打芦花。”

  这名字有些陌生,但元夕稍一思考便想到了这个故事,在她浅薄的学识里,涉及芦花的古代故事可不多。二十四孝里有个故事,继母给继子的棉衣里放芦花,给亲子衣裳填满丝绒,慕灵让元晴学这个故事自然不是为了后面表达的家境和睦,而是让她知道,继母心有偏颇,虐待继子,将好东西都留给了亲子,而元晴就是那个既得利益者。

  “多读书明理是好的,儒家知识不必学傻了,自己要学会辨别。”到底她与元晴在家族里算是一体的,妹妹未来若犯了糊涂,她这个姐姐也会被带的面上无光。

  长姐说的话和师傅有所不同,元晴自己记下,回去再慢慢想。

  这时候女先儿抱着琵琶也到了,给两位姑娘见礼后,笑着道:“刚好昨儿听了段近来发生的事,不若就说给姑娘们听,也不听那些老词儿。”

  “可。”

  碧儿给女先儿搬了把椅子,女先儿做得端正,声音清脆:“说是咱们大清朝不一般,流传千百年死了不知道少人的天花,一朝得好!”

  元夕正在吃茶,险些被呛,居然是讲这段,还不如听旁的呢。其他人却很是好奇,虽说是她们府里的大喜,可女眷困于后宅,哪儿知细节。元晴瞪大了眼睛,手里摸着的点心也放了下去,其他丫鬟更是竖起了耳朵。见此情形,元夕也就没扫兴了。

  “说是当今这一等忠诚公前生积德,此世也是个好官,亲下穷乡僻壤去体察民情,深感百姓辛苦。”这段听得元夕脚趾抓地,其他人却与有荣焉,元晴更是眼睛亮闪闪的,定是更崇拜阿玛些。

  “话说这忠诚公大人一生积德辛劳,终究不是白费的。这一日他带着身边人见农人牵牛劳作,感百姓之苦,亲自帮助农人耕地,谁想这竟是头病牛,忠诚公大人回去后第二日便发现身上有形似天花的痘疮。大人恐天花传播,忙封锁了衙门,又怕染给别人,自己锁在屋子里苦熬。”女先儿说得神形具备,便是元晴知道阿玛没事,也牵动了全副心肠。

  元夕:“……”元晴真的不知道阿玛曾接种过天花吗,他自然不会再染上天花啊,这段故事说到这里几乎全是虚假的。

  “却不想,大人得菩萨保佑,第三日竟几乎没了症状。忠诚公大人是什么人,他几乎很快就担心忠仆进来给他送药才好,怕自己传染给忠仆啊!他这边心痛得肝肠寸断!”

  元夕尴尬得几乎遁地逃窜啊!

  “所幸,其他仆人都没事,睿智的忠诚公大人就想到了万岁爷曾经的训诫,凡是涉及老百姓的,再小的事儿也不能忽略。”讲到处,女先儿自己弹琴配乐,听得人情绪激昂。

  这话的口吻怎么那么像元夕自己?难不成这奇葩故事背后的人是太子?

  “忠诚公大人经过多番调查……后来万岁爷看了奏折,自然知道忠诚公大人必不可能撒谎,可事关天下百姓又如何能轻易相信呢,于是咱们万岁爷便钦点了几位大人到皇庄上试验……”

  听着听着,元夕发现这故事的高光片段虽属于敏泰,但升华却在康熙,是他“果决”地给予敏泰支持,是他的昔日慧言点醒了敏泰,也是他让创下大功的敏泰抬旗封爵,若是旁人听了这明君贤臣的故事,会不会燃起奋进之心呢。

  有时候正是这样的小故事反而更让人引起触动,单纯讲“孝”和讲卧冰求鲤的故事,哪个更通俗易懂呢,显而易见。

  听完了故事,元晴感慨万千:“没想到阿玛创下大功竟如此艰难,是我不懂事,还以为这功德来的那般容易。”

  元夕按捺住自己侧目的冲动,自当还是要谨言慎行。

  女先儿又讲了段旁的故事,这时代听故事还是别有趣味,她们自己弹琴配乐,听起来更加生动。果然,古人的智慧也不可小觑。故事听到尾声,卉儿来了。

  “大姑娘,我们奶奶忙完了,若是您故事听的好了,且去奶奶处裁身衣裳吧。”

  林言昭的院落不同于元夕院落的自然野趣,她屋内的装饰更为富丽,古董珍宝不计其数,案上摆着宝镜,博古架上又放着汝窑美人觚,再挂着些不知是哪位名人的美人图,屋里香薰燃着暖香,在此住着,恐怕日日骨头都是酥的。

  卉儿引着元夕绕过一副金线滚边牡丹国色的屏风,元夕只看着惊心触目,自然是比不上太子府的奢华,可那是太子府,瓜尔佳氏原是包衣,怎么能和皇室相较。这大抵能与她曾去送过蜜桃的五阿哥侧福晋的院子相媲美了,哪儿来的钱?

  自然了,若是嫂嫂嫁妆也罢了,可若是瓜尔佳府素来豪奢,那真是……

  林言昭哪儿知道元夕所想,她见元夕进来,便把账簿撇到一边,让丫鬟抱走,笑着站起来牵着元夕的手坐下:“妹妹来了,听说你去听了故事,如何?若喜欢,日日叫去都可。”

  “果然是很好的。”元夕原以为自己听不下去像戏曲评书这样的艺术,却不想今日听着一回,倒能咂摸出一些滋味。

  不过她刚进来,卉儿还没来得及禀告她便知了,可见这位嫂嫂对府里把控得很好,是个很会管家的人。方才那么厚一摞账簿,除了嫂子的陪嫁,应该还有瓜尔佳氏的家底。只是元夕想瓜尔佳氏的豪奢,也不知家底还剩几分。

  林言昭哪儿元夕心里百转千回,只道:“今儿给妹妹做身衣裳,妹妹明年大选,日后这花盆底就日日踩着吧,免得因为走不好被罢了大选。难得我们家有这样的福气,竟能全家抬旗,妹妹如今是一等公嫡女,再差也是嫁给宗室的。”

  虽然懂的都懂,可也不便提及太子。

  “明年年初大选,这都六月了,妹妹要学的东西多,这管家、铺子、册子、交际都是要学的,规矩更是差不得,先学规矩,其他的便是嫁人了也能学。”林言昭一样一样数着,一只手的指头都用完了。

  突然间,元夕可以想见自己之后繁忙的生活了。

  若说是行礼的规矩,元夕也不是全然不懂,可她才在宫里待了几年,算上原主的时间都没有两年,倒是不敢托大。

  “庄子铺子作为嫁妆也是女子在夫家的本钱,也要好好经营。这继额娘旁的也罢,咱们额娘留下的铺子也管得不错,额娘的嫁妆单子我也核过了,除了上了年岁用不得的布料和药材外,旁的都护的很好,没有缺漏。”

  所以啊,这王氏处事公正,元夕就更加想不到她为何会突然把原身送进宫了。可是,那又如何呢?

  “元夕”已经没了,她作为继承了她身体的人,做不到让王氏一命偿一命,拦不住康熙未来赐下诰命,她就只能让王氏永远于内宅中“养病”。既然她想用心保住瓜尔佳氏的财富,那就让她永享瓜尔佳府的富贵吧。

  忠诚公府与她无缘。

  两人说了会儿话,林言昭基本给元夕规划了未来半年的“学习生涯”,听得元夕头都炸了,这才由裁缝量体裁衣,二人用了些点心自忙去不提。

  这瓜尔佳府一朝抬旗升爵,虽说根基不稳,可敏泰的功德又注定了他只要不投敌叛国,行谋逆之事,几乎地位就是稳的,旁人都会给几分薄面,瓜尔佳府顺利地请到位宫里嬷嬷,这嬷嬷原伺候过恭靖太妃,后来太妃薨了放出宫后专门教导闺阁女子大选规矩,也算是专业水平得到认证的。

  太妃在康熙二十八年就没了,元夕素未相识便也不攀交情,只在见礼后乖乖跟着学。

  元夕头上踩着花盆底走了几步,宫嬷嬷便叫停:“格格,这是不妥的。”

  宫嬷嬷初唤格格时,元夕还听不习惯。她既来教人规矩,自然是了解过学生的大致情况的,瓜尔佳府前些日子是京中话题中心,她还能不知道元夕的情况么。

  “格格穿花盆底的日子短,这原也没什么,多练练便罢了。只是姑娘的视线不对,您是格格,日后可能是福晋、侧福晋,是主子,您的视线得是平平的或是高傲的;现在您是低着头抬眼瞧的,这就是奴才的眼神,得改。”

  元夕自己当久了宫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眼神不对,便应了,注意着姿势走路。这一日,她几乎走了一天。

  好不容易能躺下睡了,宫嬷嬷又让碧儿冬柔伺候着元夕用热水泡脚,里头放着些药材,泡完后抹上厚厚的滋润膏子,才让她穿上袜子睡觉。

  元夕都快求饶了:“嬷嬷,穿上袜子我睡不好。”

  “格格以前路走得多了些,又不好生养脚,足下都是茧子,不像是满人家的格格,若是查得严了些,便连大选都过不了。”而宫嬷嬷在宫中多年,自然能猜得到万岁会施恩,这样的一等公爵家庭,貌若无盐也是要过大选的,“原来缺了的,如今都得补上。”

  “方才我见格格自己擦面漱口,实是不妥,不像是金尊玉贵的格格,合该让她们伺候。”

  这话元夕是不认同的,虽然她也懒,也巴不得有人能帮她做事。可是想象中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放在现实中的剥削生活她却做不到,别的也就罢了,连洗脸漱口还要其他人帮助的话还算什么人呢。天知道,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端着水让她净手时,她都快裂开了,让这么小的孩子端着水伺候,自己真不是人啊!

  元夕也不争辩,她只需要自己坚持就行了,自有判断。

  宫里嬷嬷是来教规矩的,却不是让她言听计从的。

  “格格身边的两位丫鬟做的也不对,原来是包衣,称姑娘是合宜的;只是府里如今是旗籍,又是公爵府的小姐,自然要称格格,若是和别家格格交际时说错了话,人人都是要耻笑我们府里刚爬上来。”

  “可是外头哪一家不知道我们府里抬旗呢,做得好最多便说一句我们爬上来倒是知道学规矩吧。”元夕回了一句,还是补充道,“自然是,嬷嬷是为了府里规矩好,嬷嬷是经年的老人儿了,懂得比我们多,劳嬷嬷费心。”

  “天色晚了,不如嬷嬷回去好好休息,这规矩也不是一朝一夕便学好了的。”

  她这番软硬皆施也算是让宫嬷嬷知道了些她的脾性,第二日教导起来同样尽心尽力,但态度上却更恭谨了些。元夕自己在宫里待过,哪能不知宫里奴才才是一等的势利眼,同是包衣却还会鄙夷些等低等的包衣奴才,对官妇嘴上也是挑剔着,面上服心里却是刺。

  所以一味的客气是不行的,那就是个师傅,元夕也是给了钱的,为何要受气。

  宫嬷嬷到了第二日就知道只提点规矩,不再说元夕的一些个人习惯。元夕桌上菜肴种类虽有四菜一汤,但每份分量都少,她一人便能吃得差不多却也只有七八分饱。许是饿习惯了,她如今吃不了十分饱,吃得多些便觉得脾胃不顺。

  这份量在宫里自然是有些过于小气了,宫嬷嬷道主子膳食好,吃不了的分给下头人也是施恩。元夕却宁可掏银子额外给下人做点心,自己吃不了的给别人,至少她自己是嫌弃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连更衣习惯她也被宫嬷嬷说过,她习惯自己一个人如厕,若有人在旁边伺候着,她才觉得芒刺在背。最后她还是仗着“主子”的身份压下了宫嬷嬷的不满。

  七月里这日,元夕头上顶着书走着,身姿窈窕,头端身正,她到底有底子,练得又快又好。她正连着,外头碧儿通传道:“格格,公爷回来了!”

  顶着书的元夕稳而不慢地偏头:“阿玛回来啦?”冬柔乖觉地上前想为元夕取书,元夕却没看见身后的她,自己一低头,书本就乖巧地落在手心里,冬柔只能从她手里接过去。

  “嬷嬷,今日阿玛回来了,夜里应有家宴,就先不练了。碧儿,你去吩咐一声,家宴的吃食给嬷嬷也备一份,让嬷嬷也凑个热闹。”

  宫嬷嬷笑道:“那老身就承了格格的好了。”

  她是宫里磨砺出来的老人,只要摸清了元夕的路数,她看着就是很个讨喜和气的老人。难怪都说你觉得相处起来合适的人,其实人家都是向下包容,段位高于你的。

  前厅立规矩的丫鬟看见大格格来了,急忙打起隔热的竹帘,里边放着冰,将寒气很好地锁在里头。里头说话的人听到动静,便看向门口,元夕看着这个经过风霜、清瘦而沧桑的男人,和原身记忆力的父亲相重合,她站在门口微笑行礼:“元夕见过阿玛。”

  敏泰缓慢地站了起来,有些失神:“长高了。”

  这话让元夕鼻头微酸,父女间再如何也是有感情的,敏泰虽然没有慕灵那么关心原身,却也只是为不苟言笑的父亲;更主要的是,这话让她想起自己的生父,同样说不来温情的话,所有的思念和回忆尽化为一句“长高了”、“变瘦了”。

  她强言欢笑:“阿玛倒是风采不减当年。”

  “坐吧。”敏泰让元夕在右下首的位置坐下,原本坐在那里的元晴自觉往后让了位置,他问道:“刚才听你兄长说如今你在服药,可有效果。”

  元夕自也没什么大病,只是近来湿气有些重,食不下咽、终日困倦,林言昭便请了大夫帮元夕调理。

  “应当是不错的,精神头好了很多,时常跟着妹妹去钓鱼,每日都过得很充实。”

  在浓密的树荫下,闻着荷香,品着香茗,如此闲暇时光是元夕学规矩以来少有的放松时刻。元晴是个被教养得很好的女孩,和原身记忆里慈爱端庄的王氏相似,元夕渐渐的,也大抵能猜测到王氏为何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然却是可以知道,不能理解。

  敏泰细细端详着姐妹俩,得出一个结论:“难怪姐妹俩都这么黑,尤其是元晴,最初见着我还以为是哪个丫鬟来了。”

  这话实在让人羞愧捂脸,元夕和元晴对视一眼,俱有些尴尬。

  林言昭近来忙着管新忠诚公府的事,常常两府奔波着,慕灵新入翰林院,尤其还是以满人身份入的翰林院,自然要加倍努力。这一家子人难得一起用膳还都是在晚上,烛火一打,自然看不出肤色问题。而两位身边服侍的人日日见着,哪能看出点滴变化。

  林言昭如今看着才觉不对:“是了,阿玛放心,回去我便为二位妹妹备些洗面药,内外都调理,想来也是夏天日头毒,两位妹妹很快就能白回来。”

  元夕本就吃着些排湿气的苦药汁子,如今更觉不好。近来她和嫂子关系也好,便直截了当道:“府里可有善药膳的厨娘,把那些美白的东西做成药膳应该更能入口。嫂嫂你也心疼心疼我,苦药汁子实在难以下咽。”毕竟她也是喝三九感冒灵都觉得苦不可闻的人。

  “府里的白厨娘药膳功夫就很好。”元晴立马就想到这点,“还是姐姐聪慧,若能吃的好些,才不去吃那些苦药。”

  敏泰哼了一声,他脸上一冷,元晴便立刻乖觉了起来。“看来你果然是吃喝玩乐样样兼具,你兄嫂和姐姐日日忙碌,你在作何?连府里哪位厨娘善药膳都晓得,刚才还说等着搬入新府后的席面请哪家的戏班子,看来你倒是安逸。”

  若不是女子,当真有纨绔子弟之态。

  元晴委屈巴巴地低下头,元夕也感慨,这可真是位严父啊。

  慕灵帮忙说话:“二妹妹也是有早课的,她才多大,跟着妹妹学规矩实在早了些。满人家的姑娘也只松快几年,等嫁了人还不是在夫家受气,让她多玩两年,过了十一岁再学规矩也不迟。”

  旗人家的女孩多是学两年规矩就参加大选的,元夕算着时间觉得不妙,十三岁大选,便是晚两年成婚年纪也实在太小了些。

  “为父看你是学傻了,林佳氏长在江南也就罢了,咱们家原是京城里的包衣世家你还不清楚?如今本公回来了,自然是要由王氏带着林佳氏和两个妹妹入宫面见太后的,这是天子施恩,之前不学规矩,等着何时在学?”

  日常的交际礼仪她们自然是知晓的,可进宫的忌讳和规矩不学如何可行。若是有人递刀子提了句孝献皇后,元晴傻乎乎地接茬儿,那不是把脑袋往人家刀上撞吗。

  元夕在宫里还真不清楚这些官宦家的规矩,毕竟一般公爵都是靠着承袭来的,面见太后都是依着老规矩,像敏泰这般空降就他一个,她哪儿晓得这些。

  如今在场的人才慌了,元晴忙摇着双手拒绝:“阿玛,可不可以是我病了不进宫。”

  “放肆!你胆敢欺骗太后?”

  敏泰直接令下:“都去给我学规矩,宫嬷嬷只接了元夕一人,元夕你还是跟着她学。瓜尔佳氏族中也有老嬷嬷,我们再把她请来便是。最迟半个月,你们就要进宫了,都好好学着,在宫里出了差错,传出去我们整个忠诚公府都没脸子。”

  元夕还以为自己下次进宫是在大选之时,不成想竟来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