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2 章 乐祸
作者:寂寂如雪      更新:2024-01-22 01:13      字数:4144
  下了马车,夏柠提着裙摆飞奔进府,随之而来的嘈杂声和脚步声让正在明堂跟着老师学习的安奴乱了心神,他抬起头眼神忽闪着看了老师一眼,那眼巴巴的神色让人忍俊不禁,为他授课的祁简师兄近日才得了长子,正是对孩子宽容慈爱的时候,便摆摆手示意先休息一会儿。

  安奴一下子高兴起来,站起身对老师鞠了一躬后立刻跑了出去。

  “阿姐,你不是去城外泡温泉了吗?”他还以为阿姐要在城外待上好几日呢。

  夏柠气都没喘匀,一手撑着侧腰,一手搭在安奴肩上,脸上因快速跑动泛起潮红,“我听说阿娘受了风寒,哪还有心思泡温泉,安奴,阿娘怎么样了?从人传话支支吾吾的,什么也没说清楚。”

  安奴一侧眉梢微微抬起,神情困惑地抬头望着夏柠:“阿姐,阿娘什么时候病了?她不是好好的嘛,方才我午睡醒来,她正和侍女给你裁衣裳呢。”

  啊?没病?夏柠一时没想明白,但心里总算歇了口气,没病就好,古时的风寒可不是小病,严重了甚至会要人命的,尤其从人当时神色慌张,所以她一听阿娘病了才这么着急。

  “那就好那就好,阿娘没事就好,许是从人传错了话。”

  夏柠喘匀了气,吩咐小云去问问今日那个传话的从人,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云出去了好一会儿,等夏柠亲眼见到母亲,确认她确实无虞后,才发觉自己双腿发软,浑身有些冒虚汗,她昨日跟祁简胡闹了大半夜,今日本就困乏,乍然一听母亲染了风寒,就急急忙忙让人驾车回城,一路强打着精神,到了这会儿,浑身的劲儿都卸了,便由侍女伺候着准备上床休息一会儿。

  安奴回了前院继续上课,到了该吃晚食的时候,夏柠才被小云叫醒。

  “怎么样?问清楚了吗?”夏柠坐在铜镜前,小云一边将她散着的头发重新簪起来,一边小声回她:“公主,那人说是简公子吩咐他这么做的,他想当面跟您解释。”

  夏柠闻言蹙眉,祁简本事还真大,人手都安插到她府上了。

  “行吧,让人唤他过来。”

  小云放下齿梳出去了,没一会儿,便领着一个身量颇高的男人进来,男人五官平平无奇,一进来便跪下给夏柠磕头,接着不等夏柠发问就主动交待:“公主,奴昨日午夜收到云石郎君的传信,让奴以夫人患病为由将公主叫回来,还说公主被人下了药,那药性断断续续一月才会散尽,且发作时间不定,这期间,公主不便在外行走,行事亦需避人耳目,我家公子已经安排了城外一处隐蔽的庄子,届时公主只需对外称病,一切事宜我家公子都会安排妥当。”

  夏柠从矮凳上站起身,走近从人,问他:“所以你是祁简的人?他什么时候安排你进府的?”

  “公主来茗城之前,奴便被令官分到府上了。”

  夏柠:“祁简还说什么了?”

  从人听见夏柠来来去去直呼主子名讳,丝毫不敢怠慢,道:“公子让奴

  告知公主,近日茗城中或有大事发生,事情许是会牵涉到王室诸位公子,公主还是避开些时日,等乱子过去了再回来,且眼下临近赵王寿辰,各府的宴饮必然接连不断,公主药性未解,不便在外参加宴饮,索性假借病由推了这些。”()

  听这话里的意思,祁简是要对梁珐出手了?还是他有别的计划?夏柠略微思考了会儿,便决定按照祁简的意思来,一来她对赵国王室之间的争斗不感兴趣也不想参与,更不想被牵扯进去,二来确实如祁简所说,桃花醉的药效还要发作四五次,这期间她不好出现在人前,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药效就发作了,到时还需要祁简为她疏解药性,所以两人在这一个月内,需时时刻刻都能方便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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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这事还得找个缘由将阿娘瞒过去,病没病肯定瞒不过她,更别提好端端要出城待上一个月,她是怎么也放心不下的。

  “你家公子让我称病,万一赵王派了宫里的巫医呢?我好歹也是一国公主,又是赵王未过门的儿媳,赵王得知我患病,于情于理也要让宫里的巫医过来看看,到时不就穿帮了?”

  从人抬头望了夏柠一眼,心头也泛着疑惑,这位公主美貌自是不必多说,但她至今仍是赵王名义上的儿媳,也不知公子和她,两人是怎么牵扯到一起的?

  “公主不必忧心这些,公子说他会将一切琐事都安排好,您只需对外称病即可,只是莲姬夫人和二公子那里,还需公主自行斟酌。至于病由,公主最好以感染风寒和湿疹发作对外宣示,这样一来,寻常人家应就不会过府探病了。”

  时下风寒不是小病,尤其是冬日,每年因此过世的人数不胜数,因此,若是有人染了风寒,一般都会安静在家养病,直到彻底好转之后方可出来见人,以免病情加重或殃及其他,这样一来,旁人也不好上门探病,若再加上由风寒和水土问题引起的湿疹发作,就更需远离人群安心静养了。

  如此,正好能在这段时间中光明正大避开众人视线。

  从人退下去之后,小云却是有些慌了,方才公主与那从人的话她都听在耳里,那话中之意是公主身上的毒还没彻底解掉吗?

  她神色惊惶地看着夏柠,“公主中的到底是什么毒?为何不再找巫医来看看呢?”

  ”不能找巫医,“夏柠微叹一口气,如今事情顺利地按她的设想在推进,也就不好再瞒着小云了,毕竟小云是贴身伺候她的。

  “昨日我中的并不是毒,而是一种名为桃花醉的情药,此药霸道无解,药性月余才会散去,这事不能让旁人知道。”

  小云闻言瞪大了眼睛,声音打着颤:“那昨日,昨日简公子……”这么说来的话,公主和简公子之间岂不是……,可公主和公子显还有婚约在身,这,这要怎么办才好?

  夏柠看小云一副被吓到了的神情,叹了口气安慰她:“倒也不必太过担心,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祁简也牵扯了进来,你也看到了,他不会置身事外,凡事我会跟他商量着办的,只这事万不可再走漏了风声,我今日将实情告诉了你,阿

  ()  梅估计也猜到了些许,但母亲和哥哥那边就先瞒着吧。”

  阿云只是一介伺候人的奴仆,纵使心里乱得厉害,也没什么好法子可使,只得在心里祈祷这事能平顺过去。

  到了傍晚用完晚食,夏柠留下来陪母亲莲姬说话,莲姬全部的心思都在自己的一儿一女身上,对于外面的事情关心的不多,夏柠也不想说得太过复杂吓到她,便只跟她解释说最近茗城或有大事发生,她作为公子显的未婚妻,万一被被牵连其中就不好了,因此想对外称病避开风头,等这段时日过了再说。

  莲姬不懂这些,但她向来是把女儿视作主心骨的,于是拉着夏柠的手叮嘱她:“这些你做主就好,阿娘不给你添乱,但你有了难处记得告诉阿娘,阿娘再是不济,总还是想帮你一些的。”

  夏柠听了这些,笑着将头靠在莲姬肩上,静静地不说话,心里却很安宁。

  莲姬摸摸女儿柔顺的长发,又道:“你对外称病阿娘没有意见,但是在家养病就好了,何必非要搬到城外呢?要不阿娘和你一起?”

  夏柠靠着莲姬,手臂搂着她的腰摇头:“阿娘,我住在城外行事方便一些,这样旁人就算想在我身上做文章,也是十分不易的,还有二哥那里,我有事要他跑一趟镛城,正好也让他避开这次乱子。”

  莲姬听着夏柠的话音似乎在城外还有事要做,便不再多劝。

  接下来几天,夏柠按照祁简的安排对外称病,接着又不引人注意地搬到城外养病,期间梁显和张家府上的管事还奉命前来探望,得知夏柠染了风寒又发了疹子后,两家又备了不少厚礼送来。

  尤其梁显那里,他本来是想要夏柠多到他府上探望他的,不料夏柠去了趟城外回来便病倒了,气的他在家里直骂梁珐是个废物,要不怎么连客人都招待不好,听说这回不光是夏柠,公子简从温泉庄子上回来也病倒了。

  这不是梁珐招待不周还能是什么?

  “公子!公子!出事了!”这日,梁显刚吃完早食在塌上半眯着,府上的从人突然大声叫嚷着冲进屋子。

  “喊什么喊!赶着投胎啊!”梁显卧坐在塌上,还没完全醒过神来就随手抄起小几上的一个青铜盏掷了过去,脸色阴沉沉的,显然是觉得从人扰了他的睡意。

  从人被砸在脚下的青铜盏吓了一跳,随即怏怏后退两步,唯恐惹了公子暴怒,但事情总不能不禀告,且接下来他要禀告的事,公子听了定会高兴的。

  于是他又壮着胆子抬脚迈进房门,满脸堆着笑,“公子,不是奴有意扰了您休息,实在是奴有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向您禀告啊。”

  梁显眉毛蹩蹙着,脸上的横肉加上不善的目光看得从人一激灵,不敢再卖关子,不等他发问就赶紧道:“公子,今日城里可出了大事儿,六公子被几个女郎家里告到司寇府了,说是他恶意欺压侮辱,给好些良家的女子下了药,逼迫她们从了他,其中还有几个嫁了人的妇人,现在这事在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六公子的名声算是完了!”

  “你说的是梁

  珐?!”梁显忽地坐起(),扯着腿猛地疼了一下(),可他顾不上腿疼,神情一下子振奋起来,冲着从人招招手,“果真是梁珐?他祸害了良家女子?还有成了婚的妇人?快跟我仔细说说!我早就看出他不是个好东西了,每回见了我,总要装腔作势恶心我一番,平日倒是装得一副正人君子模样,不想背地里竟干起这种龌龊事来,世人总说我好色不堪,如今看看,我便是再好美色,也从不干这种丢人的勾当!”

  梁显说着哈哈大笑起来,本就浮肿局促的五官更显狰狞,一众兄弟中,他最讨厌的就是这个六弟了,两人从小就不对付,相差也不过一岁,但他在世人眼中声名狼藉,梁珐却混得个翩翩公子的名号,分明那家伙根本就不是个好东西!不过样子装得好罢了!

  现在好了,终于有人揭开那个伪君子的真面目了!

  当然,此事一出,不光梁显感到振奋高兴,赵王其余诸子均在推波助澜,毕竟赵王未立太子,身为王子,谁心里能没点野望呢,如此之下,对手自然是越少越好,若这这桩丑事能将梁珐按死,他即便不脱层皮,总归也跟王位无缘了。

  时人重信重德,梁珐的事情若是查实,他的声名恐怕比之梁显还要不如,起码梁显是明着坏,梁珐装得道貌岸然,还骗了一众文臣赏识,这般的伪君子,不会再有人追随于他了。

  因此,这事一开始,人们还以为是有人诬告梁珐,毕竟梁珐近些年声名经营的不错,谁人不知王上的六公子有古君子之风,可随着越来越多的证据和证人齐聚司寇府,这事传得越来越广,人们心中的怀疑也就越来越大。

  可偏偏这时,梁珐迟迟不出来为自己辩解,于是不过一天之内,此事便传遍了朝野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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