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66章
作者:谨鸢      更新:2022-03-17 20:55      字数:2578
  伴随着夏热酷热来到的, 还有帝王的万寿。

  先帝早年征战伤了身子早逝, 武帝青年登基,如今正好是登基二十年,四十的整寿。宫里各部都为着帝王的寿辰忙碌, 各处郡城藩王和武将也纷纷带上重礼往洛城来,参加帝王大寿。

  这个时候恒王已经在往河西的路上走了有近半月。

  他们一行浩浩荡荡, 又是有许多的物什, 预估是要一个月才能走到地方。

  楚弈派出去的人给送回来的消息,是恒王一路都顺利,除去有时候会因为赶路劳累和无趣, 在驿站一停留又是四五日, 如今一算居然连五分一的路程都没有走完。

  “按这样走下去,没有两个月能到河西?”他一指轻轻敲点在习惯上,凝眉, 面上的神色也分不清是喜是怒。

  来人觑了觑他的神色,估算着时间说:“恐怕是要两个月了。”

  “夜长梦多, 这个时候我就怕霍廷那帮子有打算。我们的人盯紧点,不管怎么样, 恒王都不能在路上出事。”

  楚弈嘴里啧地一声,是嫌弃恒王给他和太子都要带来麻烦。

  帝王高坐庙堂, 不闻百姓疾苦, 不知外边武将虎视眈眈, 如今还要大摆寿宴, 连带胡人都被帝王再留下来参加万寿。

  金银如同流水一般, 若是叫来洛城朝拜的武将看着,恐怕更是想杀红眼。

  这个时候,也是最容易出乱子的时候,楚弈不得不防。

  来人应声带着命令离开。

  赵乐君一袭大红曲裾从廊下走来,美人身段袅袅,从百花间走过,花团锦簇也抵不过她一分娇艳。

  楚弈视线在她纤细的腰身扫过,这蝉鸣的午后,莫名就更加憋闷,让人感觉到躁热难耐。

  在她来到前,他已经扯开了襟口,露出下面结实的胸膛。赵乐君俯视着,能看到他肌肉间壁垒分明的线条。

  “怎么跑这里来见人了,有什么事要瞒着我的?”

  她收回视线,目光轻飘飘看向他,只停留在他脸上。

  楚弈却是知道她在害羞,伸手去把人一下就拽到怀里。

  赵乐君被他拽得心脏都要跳出来,还想用手肘抵一下地面,但他护得好,让她整个人跌在他盘坐的腿上。

  让她松一口气。

  楚弈将人抱了个满怀,一点儿也不满足,鼻尖在她发间轻嗅,跟头大熊似的。

  他们两人都半个多月没有亲近了,日日跟她睡一个榻,她不愿意,他就不敢勉强。现在真是快硬生生憋成柳下惠。

  他大白天的就一副欲|求不满的无赖样子,赵乐君脸颊都被闹得发烫,伸手去推他。

  不想被他握着手就含在嘴里,舌尖在她细白的指尖上打转,一双眼眸沉沉地盯着她看,让她连身子都是酥的。

  “有人在,快松口!”

  楚弈才不想松开,咬了她手指一口,还用牙轻轻磨着。

  他是真恨不得一口把人给吞了!

  赵乐君已经用身体不适,还假装来了小日子,才推诿了这半个月。眼见这样的情况,没准他就要兽|性大发。

  她长睫轻颤,知道是委屈他,终于忍着臊抬着下巴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楚弈双眼就眯了起来,视线扫过她细软的手,怕她会耍赖似地确认问道:“可真?”

  “爱信不信!”

  她把手抽回来,用他的衣服揩了下。

  下刻就被他又搂紧,听到他说了句先给点定金,就被结结实实吻得透不过气。

  胡闹一通后,楚弈越发觉得难耐,觉得就是自己在折腾自己,望梅也不止渴。突然就站起来,说:“我去凉快凉快。”

  过了会,银锦过来跟还坐在这纳凉的赵乐君禀道:“将军跑去湖里凫水了,还说顺带给公主抓鱼,晚上就吃炙鱼脍。”

  赵乐君被逗得笑了半天。

  等再见楚弈的时候,他披着外袍,中衣湿漉漉地就贴在身上,手里拎了三条大鲤鱼,站在骄阳下对她显摆战利品。

  她心里暖融融地,催他去换衣裳,然后到水榭让仆人生炭架起架子,一应准备妥当便也到了夕阳微斜的时候。

  霞光落在湖面上,金光细碎,两人站在水岸上,水中倒影成双,一切都极为美好。

  楚弈把亲自烤的鱼送上时,有个今儿外出的女使正把市井的趣事说给赵乐君听。

  “两个官员的家仆就为了两尾打起来了,奴婢还以为是什么金贵的,跑前去一看,还没有将军今儿捞起的一半大。百姓们都围着看热闹呢。”

  为了两尾鱼打起来,听起来是很滑稽,但赵乐君却明白这里的缘由。

  她在使女的笑容中缓缓说:“如今宫中为了圣上的寿宴准备,各部都收集顶好的东西送入宫,一应要招待的食材也同样是要好的。现在百姓里,那里敢拿出什么好东西来卖,被有心人看见,那就是不敬帝王了。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越过去,如今外头卖的都是歪瓜裂枣,一般的官员家境也不多好,见到鱼打起来也是正常。”

  使女这样一听,就不觉得有趣了,反倒觉得百姓可怜。

  但她知道这些话不能说,公主也是在提点自己不要再多话,这不是趣闻,再乱说可能就会被人冠上乱人心的罪名,丢了小命。

  使女连忙朝赵乐君行了大礼谢过,退到一边不再多话。

  楚弈闻言对这武帝心中是不满的,可是不满也只能忍着,到底是老丈人。

  他反倒突然想起一事来,问道:“魏冲怎么又不见了?被你派深山野林了?”

  赵乐君夹起鱼肉塞他嘴里,似笑非笑地说:“不派他出去,你们两个就能把我这屋顶都掀了,让我省省心吧。”

  楚弈受用地眯眼笑:“走了是清净。”就提醒她别的事,“如今各地藩王和武将来得不少,宫里的防护可得更加严谨。”

  “我父皇定然不会让自己置身危险的,他再爱名望,也更爱性命。”

  不然如何会连亲子都警惕。

  楚弈扯扯嘴角,没有再多说。

  夜幕降临,远离洛城的恒王一应人等因为行程缓慢,没有赶到下个城镇,只能在路边先行扎营。

  恒王看着简单的营帐,气得打骂了几位随扈,冷着脸坐在里面,等出厨子把做好的晚膳呈上来。

  可是他了许久,发现并没有人把东西送过来,气得又是高声呼喝,着人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然而,进来他营帐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大汉。

  “大胆,你们是何人?!”

  可惜他此时的样子,在这些人眼中就是纸老虎,那大汉甚至是把刀都收回到腰间,一步一步走近。怒极的恒王看着他动作想到什么,怒色就变成了喜色,还站起来迎那壮汉,问道:“你是父皇派人来接我的?!”

  离开前,父皇就说会把他再接回洛城的!而且这些人进来,外头根本没有听到动静。

  那个大汉脚步亦顿了顿,看着这个脸上带笑的少年,也露出个笑说:“是……我们是陛下派来的,殿下快跟我们走吧,不要教人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