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
作者:一九四夕      更新:2023-03-06 17:28      字数:7094
  顾天准大步往楼上跑,平日里镇定自若的顾营长这会儿是管不了那么多了,温倩跟在后头,压根撵不上他的步伐。

  三楼,圆圆的病房里,秦羽荞正坐在床边凳子上削苹果,听到动静朝门口一看,正好看到呆呆愣愣的顾天准,“你站那儿干嘛啊?进来呀。”

  “你我”顾天准难得结巴起来,快步走到秦羽荞身边,将人从上到下打量一番,最后就盯着她肚子移不开眼。

  “嫂子跟你说了?”秦羽荞一手拿着小刀,一手拿着苹果,看起来还挺平静,只有唇边若隐若现的浅浅梨涡出卖了她的情绪。

  “嗯!”顾天准从旁边搬张凳子过来,挨着秦羽荞坐下,“真怀孕了?我要当爸了?”

  顾天准没想到孩子会来得这么快,他又惊又喜,迫切想要从媳妇儿嘴里得到确切的答复。

  秦羽荞看着眼睛都亮起来的顾营长忍俊不禁,这人倒是少有这般激动,“嗯,下午刚检查出来,说是马上三个月了。”

  她月事一直有些不准,平日练舞运动量大的时候,量也忽多忽少,加上最近一门心思在排脸上,因此倒是一直没注意,居然有孩子了。

  说话时,她忍不住伸手想去摸摸自己的肚子,不过刚靠近就被男人给拦了下来,她手中的小刀和削了一半的苹果都被人夺走,顾天准看她手里拿着小刀还想伸手摸肚子,吓得立马动作,振振有词道,“你可别拿着刀了,小心伤了自个儿。”

  “哪有这么夸张?我又不是小孩儿。”

  此时在一旁安安静静看了一会儿的圆圆忍不住开口,势要捍卫小孩儿的名声,“姑姑,小孩儿也不这样。”

  “好,都不这样啊,都怪你姑爹瞎担心。”

  顾天准顾及嫂子和圆圆在场,只能先按下激动的情绪,故作镇定地削着苹果,将香甜苹果分成小瓣给几人吃了,只是削半个苹果的功夫,他眼睛能往秦羽荞肚子那头扫上好几回。

  “这下可好,以后我们圆圆也有伴了,当姐姐了。”温倩进了屋里,吃着苹果也高兴,这样的大喜事听着就让人开心。

  说到当姐姐,病中的圆圆蹭地坐起来,脸上挂着清甜的笑容,“我要当姐姐了!姑姑的孩子什么时候能出来啊?”

  她烧退了,刚医生来检查过,让温倩办出院手续就可以回家,不过到底是烧了一天,孩子明显憔悴了不少,圆圆挪着小身子往床边坐着的秦羽荞那头去,小脑袋轻轻靠在姑姑肚子上,想听听动静。

  “能听见个什么呀?”秦羽荞笑着捏了捏侄女的耳垂,软软的。

  “我听见妹妹说想出来跟我玩啦。”圆圆一脸纯真看着秦羽荞,说得可认真了。

  顾天准在一旁有些羡慕,他也想听!他心里着急,准备帮着嫂子收拾好,早点带着圆圆出院回家去。

  不过刚收拾了一半,病房又来人了。

  程前刚到军区就接到了信儿,说是自己闺女发烧住院,现在还在军区医院,他是吓得够呛,一路狂奔赶了过来。

  “圆圆!”程前奔至病床前,一脸着急地看着闺女,双手揽着孩子,“怎么样了?难受不?”

  说罢,他立马伸手摸了摸孩子额头,感觉是不怎么烫的。

  “爸爸!”圆圆一天没见到爸爸,本就因为生病有些委屈的她可更加委屈了,小身子扑向爸爸,双手搂着爸爸脖子,嘟着嘴撒娇,“爸爸,圆圆好可怜,圆圆生病了。”

  程前听着闺女软绵绵的诉苦,心都揪在了一起,他大掌轻轻拍着圆圆的后背,轻声哄着她,“是爸爸回来晚了,圆圆现在还难受不?”

  “不难受了,医生阿姨说,圆圆好了,你摸我额头,不烫啦!”

  诉完苦,圆圆又活泼起来,尽管小脸还有些白,可她恨不得告诉全世界自己病好啦,等爸爸摸完,她又挨个让妈妈,姑姑,姑爹摸了摸额头,最后自己再一摸,真不烫了,可以出院了!

  温倩抱着闺女,程前拿着暖水瓶那些走在一旁,小声跟媳妇儿说话,“你吓坏了吧?辛苦你了。”

  “大半夜发烧是给我吓着了,幸好荞荞和顾营长跟我一块儿过来的,帮了不少。”温倩现在一颗心安定了,回忆起这一天的事情倒还算坦然,“对了,荞荞她算了,让她亲自跟你说。”

  程前听自己媳妇儿说的一头雾水,这是有什么事儿?他扭头朝一旁的两人看去,“这回多亏了你们俩帮衬着,不然你们嫂子可得忙得晕头转向。”

  “哥,都是一家人,别说那些啊。”秦羽荞看着哥哥刚刚焦急冲进病房的模样,庆幸圆圆没有大碍。

  而顾天准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看着程前也格外亲切,“哥,以后互相帮衬就是。”

  程前听着这声哥倒是顺耳,不过这人这会儿走路是不是有点太慢了?自己和顾天准都是当兵多年的,平日里大步流星惯了,他现在怎么走得这么慢了。

  “哥,我怀孕了。”秦羽荞略显激动地告诉程前这个消息,现在自己身边的亲人就是哥哥,她乐意跟人分享。

  程前被这个好消息给砸懵了,自己妹妹这就要当妈了?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大好事儿啊!刚在医院查的?”

  “嗯,今天刚发现的。”

  “哎呦,不得了啊,你也要当妈了。”

  程前看着秦羽荞,当年那个小不点一眨眼都怀上孩子要当妈了,时间过得真是快,他为妹妹高兴,也为家里高兴,奶奶要是知道又能抱上重孙兴许吃饭都能多吃两碗。

  不过,顾天准这人动作是不是太快了点?程前狠狠看了自己妹夫一眼,这才结婚多久就怀上了,哼!

  =

  回到家里,顾天准把从自家带去的医院的一应东西放在桌上,来不及物归原处,屋门一关,他就把秦羽荞拉到跟前细细打量。

  刚看了几眼,他又担心媳妇儿站累了,忙拉出四方桌旁的凳子,“你坐着算了,这凳子坐着不舒服,还是去沙发上坐着吧。”

  秦羽荞被男人揽着肩给按到沙发上坐下,又听到他要折腾,“坐着难受不?要不然还是躺着吧。”

  “你干嘛呢?”秦羽荞把他四处作怪的手给按住,“我可没那么精贵。”

  “真没事儿?”顾天准头一回当爹,也没什么经验,只能事事问清楚,可不能让媳妇儿难受了。

  “你消停点。”秦羽荞把顾天准的手拉到自己肚子上,“你看,真没事儿。”

  顾天准压不住嘴角的弧度,轻柔地抚摸着秦羽荞的肚子,明明什么都没感觉到,可他总觉得好像摸到了什么不一样的,自己的孩子在里头,那感觉是真不一样!

  “医生真说没事儿?”顾天准想着温倩说的秦羽荞站起来两眼一黑,不禁有些后怕,“要不然再去检查一下,实在不行去京市医院检查看看。”

  “哪有这么严重!”秦羽荞倒是没看出来这人居然还能这么小题大做,“真没事儿,就是今天熬了大半宿,一时没适应过来,以后注意着就好了。医生给我检查了,说我身体挺好的。”

  秦羽荞从小跳舞,各种锻炼没落下,身体是真挺不错的。

  她说话时倚靠在顾天准身上,全身放松半倒,她也没想到孩子就这么来了,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只觉得神奇,她也要当妈了,兴许自己孩子也能跟圆圆一样可爱,软得她心都化了。

  说到这儿,她忍不住问一句,“你希望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都行。”顾天准脱口而出,他倒没思考过这个问题,不过几秒,他想了想家属楼里那几个匪头子,又想了想圆圆,“还是女孩儿吧,女孩儿可爱,不讨打。”

  秦羽荞心里一喜,不过又想到婆家人侧身看着顾天准,“要是真生个女孩儿,你爸妈会不会不高兴?”

  她可见过不少只想要男孩儿的家庭,生了个女孩儿脸都拉下来了,真是让人寒了心。

  顾天准明白她在担心什么,只宽慰她,“我妈生了大哥和我之后,怀第三胎的时候可想生个闺女,她还眼馋别人呢,就连衣裳都做的碎花的,天天盼着肚子里是个女孩儿,结果一生,还是个小子,可把她郁闷坏了。”

  说到过去的事情,顾天准想起那时候自己虽然还小,但是对才几个月大的三弟穿着碎花衣裳的事记忆犹新,就是长大了,也常常被家里人拿出来笑。

  “真的啊?你弟弟小时候还穿碎花衣裳呢?哈哈哈”秦羽荞自个儿想象了一下那副画面,不由发笑。

  “那可不,衣裳都做了,有点布可珍贵了,不能浪费啊。”顾天准摸摸她的脸蛋,“所以你别担心,我妈养大我们三个可是烦得很,她巴望着有软乎乎的小丫头呢。”

  两人靠着说了会儿话,秦羽荞突然想起什么,准备起身,“我去写信告诉家里这事儿,爸妈知道了肯定很高兴,哎,算了,直接去打电话吧,写信还得等好久。”

  结果人还没站起来,就被拦住了,顾天准一脸严肃阻止她,“不行,这还没三个月,不是都说三个月后才能说出去吗?不然对你和孩子不好。”

  “你还挺迷信呢。”

  秦羽荞倒是听过这个说法,怀胎前三个月不能把这事儿跟人说,得等过了三月才公布出去。不过她心里着急啊,恨不得立马告诉家里人,分享这份喜悦。

  顾天准倒不是个迷信的人,往日也不大信那些,不过事关媳妇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他觉得信一回挺好的!

  于是,小两口拿着日历簿认真算着日子,距离秦羽荞怀孕三个月也快了,还有六天。顾天准拿着钢笔蘸了墨水,郑重地在十一月三号的数字上化了个圈,特意标注。

  秦羽荞怀孕这事儿,瞒谁都不能瞒宋丽娥,她怀孕不到三个月,基础的舞蹈训练可得减了,因此她去文工团和宋丽娥说了。

  “哟,你们这消息可快啊!”宋丽娥是真心为她高兴,这人结婚生子,动作倒是麻利,有些怀孩子难的,结婚一两年都没动静。

  “你身子还吃得消不?吐没吐啊?”

  宋丽娥当年怀孕的时候可吐了一两个月,被折腾得够呛,那滋味现在想起来仿佛历历在目。

  “宋团,我是真没什么感觉,我嫂子也说她那时候吐,我可能是以前身子练得挺好了。”

  “那感情好,少折腾你是正事儿!孩子听话呢,还没来就知道心疼他妈了。”

  两人闲话几句,秦羽荞说到正题。

  “宋团,我想继续跳舞。”秦羽荞收起脸上的笑容。

  “我本来寻思着你结婚了孩子也生了,是不是想转个文职,也坐坐办公室呢。”宋丽娥一笑,又想起了秦羽荞的母亲章如茵,她也是生完孩子还回来继续跳舞。

  “一月的汇演,我还想跳。”秦羽荞见宋团准备说话,忙打断她,“您听我说,我认真想过,那本来就是出多角色大戏,不像上回的《红色娘子军》戏份那么吃重,加上难度动作也还行,我现在身子挺好的,等一月演出的时候,孩子也快五个月了,应该没问题。”

  宋丽娥明白她的意思,就是自己以前也怀着孕的时候参加过演出,“医生检查怎么说?你们家顾营长有意见不?”

  “挺好的,医生夸我身体好呢。顾营长没意见,他都听我的。”秦羽荞说到这事儿,立马挺直了身子,颇为骄傲。

  “那你的部分改改动作,反正这戏也是咱们自己编的,改起来也方便,把那些的旋转跳跃动作减些,虽说你身子不错,可也不能太随意了。”

  “行!”

  秦羽荞跳舞十多年,基本功扎实,各类舞种也有些心得,和舞蹈老师一研究,改了些动作。

  不过现在怀孕初期,宋丽娥还是让她回去歇一歇,尤其是一些基本功先别练了,孩子要紧。

  赵雪娟和陈玉香听说秦羽荞要回家待一阵子,疑心她是不是生病了,可这人一直说没事儿,更惹得两人担忧。

  秦羽荞谨记和顾天准商量好的,得等到了三个月才往外说,因此愧疚地连最好的朋友也瞒着了,准备等时间一到就告诉她们。

  赵雪娟和陈玉香反倒是站在练功房角落嘀咕,“雪娟姐,你知道怎么回事了?荞荞姐是不是生病了呀?不过看着也不像呀。”

  赵雪娟摸了摸下巴,略一沉吟,下了个结论,“我怀疑是顾营长搞的鬼,这人是不是不想荞荞跳舞了?”

  “啊?真的吗?”陈玉香本来觉得顾营长挺好的,就是可怕了点,怎么还能是这种人啊!

  赵雪娟瞎说一句,倒还歪打正着,从文工团回家的秦羽荞正和顾天准对峙,两人就一月的汇演问题,产生了分歧。

  顾天准今天回家听到秦羽荞去了文工团和宋团说了怀孕的事儿,本以为媳妇儿要待家里好好养胎,谁成想她居然说还要去跳一月的过年汇演舞蹈。

  “荞荞,这太危险了,要是有个什么好歹真的不适合啊。”顾天准不知道这事儿可行不,可他直觉不可行,想想就让人害怕。

  “我改了些舞蹈动作了,而且一月份的时候胎也稳了,真没大事儿。”秦羽荞不想错过这次汇演,孩子虽然来得突然,没什么心理准备,不过她觉得自己能把握好。

  “你们跳舞在台上怎么也得动来动去,要是有个什么万一”顾天准蹙着眉,实在是不放心,往日他大事小情都听秦羽荞的,唯独这件事不行,那不是拿自己身子开玩笑吗?

  “哪有你说得这么精贵,以前村里怀着孩子的大娘婶子还下地干活呢,挑水插秧卖力得很,生生干到了七八个月才去生。就说我们文工团,也有不少人怀着孩子还参加演出了。”

  秦羽荞一桩桩一件件数给顾天准听,她下午在宋团面前说的顾天准没意见是先斩后奏,不过这人现在的固执倒是超乎她的想象。

  “再说了,我们这出是大戏,不像你上回见着我跳的《红色娘子军》,一人跳那么多,这回啊我的戏份也不多的,其他人还要跳挺久。”

  在这件事上秦羽荞倒没说谎,这回的大戏穿插了不少角色,甚至一个舞蹈演员跳完还能去候场歇会儿,等待自己再次上场,从舞蹈的密集程度来说远没有以前的一个人领舞那么累。

  顾天准叹了口气,“我是担心你身子吃不消。”

  顾天准自然是见过很多怀着身子的婶子到处干活的,可自己的媳妇儿,他不愿意冒险。

  两人自结婚以来,头一回意见相左,说了半晌还是谁都不让谁,“气”得秦羽荞直接跟他分房睡了。

  家里次卧放着一张窄小的木床,上头堆了些杂物,秦羽荞这会儿就在屋里收拾东西,把杂物全搬到地上去,又拿着干净的床单给铺上去。

  顾天准站在门口,有些无奈,上前拉媳妇儿的手,不过没成功,被人给挣脱开了。

  “我们还是冷静冷静吧,大家分开睡。”秦羽荞看他一眼,没有太愤怒,就是话语冷冰冰的。

  “你可别生气,气着身子不好。”顾天准不愿意惹她不快,可是自己也坚持不让步,“就算分开睡,也是我睡这儿啊,你回屋睡去。”

  次卧条件没那么好,东西又放得多,他怎么可能让秦羽荞睡这儿来。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睡这儿了?”秦羽荞把床单铺好,又把被子放到床上,轻轻拍了拍,挺满意,“好了,这是给你准备的,我当然是要睡主卧的。”

  分房睡,她也不能委屈自己啊!

  秦羽荞走回主卧门口,一脸严肃地看着顾天准,“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回来睡吧,我要去歇着了。”

  说完就关上了主卧的门,仔细一听,甚至还从里头锁上了。

  顾天准看着在自己面前关上的木门,勾唇一笑,挺好,媳妇儿知道不能委屈自己,他很高兴。

  不过这人以为把家里两把主卧的锁拿走就能防着人了?天真。

  秦羽荞独自躺在卧室床上,摸着自己的肚子轻声跟孩子说话,“乖宝儿,妈妈不是跟爸爸吵架啊,是你爸脾气轴,非不答应我,我也不能跟他妥协,看看谁拗过谁。”

  其实她也明白顾天准的顾虑,这人自己能抗能忍,什么苦都受得了,但是对于自己媳妇儿孩子,他不愿意冒任何风险,是为了她好。但是秦羽荞也有自己的坚持,就这么跟他耗着了。

  夜里有些凉,秦羽荞盖着被子将自己全部裹了进去,露了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睛在外头,她看着满室黑暗,突然觉得有些孤寂,不过她又摸了摸肚子,觉得还有孩子陪着自己,心里多少有些安慰。

  怀了孩子倒嗜睡,她没多久便睡着了,等再醒来时,秦羽荞感觉身子暖烘烘的,惬意又舒服,迷迷糊糊动了动身子,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眼皮都没掀开,闻着熟悉的气味,揽着男人又继续沉沉睡去。

  等真正清醒醒来时,已经是早上九点半了,今天休息,顾天准去军区食堂打了两份早饭回来,两碗稀饭,四个馒头,四个包子,两碟咸菜。不过他自己先吃了,没去叫秦羽荞。

  “你几点起的啊?”秦羽荞走到客厅,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看着在客厅坐着看报纸的顾天准发问。

  “先吃饭。”顾天准把报纸一叠放到茶几上,起身把放在锅里温着的早饭端上桌,摆得整整齐齐,“给你留了两个包子,两个馒头,白菜馅的,都是你爱吃的。”

  秦羽荞也是饿了,端起碗就喝了一口,暖暖的稀饭下肚,感觉全身都舒服,不过她今天早上醒来总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她好像做梦梦见顾天准跑回屋里了,还抱着自己一块儿睡觉。

  念及此,她狐疑地打量面前的男人,漫不经心地开口,“你昨晚睡得好吗?”

  这话一半是关心,一半是试探,秦羽荞早上起床还检查了一下主卧的门,完好无损,家里唯一的主卧钥匙也在自己手里,这人总不能飞进来了吧?

  “挺不好的。”顾天准难得跟她倒倒苦水,一改往日有什么苦处难处都往肚子里咽的形象,“这天儿冷啊,一个人睡着凉飕飕的。”

  “说得好像你以前一十多年不是自己一个人睡似的。”秦羽荞偷摸瞄他一眼,有些小得意,自己睡得可好了,醒来时身子都是暖烘烘的。

  “这不是由奢入俭难难嘛!”顾天准倒是厚起脸皮回话,“不适应得很啊,不然咱们还是别分房睡了。”

  “那你答应我了?”秦羽荞停下筷子看着他。

  “那不行。”顾天准也回答地坚定。

  “哼,那你多睡睡就适应了呗。”秦羽荞吃完准备起身去洗碗,结果被顾天准抢先一步,麻溜拿去厨房冲洗了。

  秦羽荞就这样和顾天准分房睡了几晚,这些天逐渐冷了起来,她一向是冷手冷脚的,尤其是快冬天了,一双脚冰冰凉凉的,就是临睡前泡热乎了也要睡冷,就是这么个体质。后来认回了亲妈,跟章如茵一聊才知道,母女俩都这样。

  不过这几天她睡得倒还挺好,醒来时总觉得身子暖暖的,就有一点不好,她老能梦着自己男人,梦里面顾天准还给她搓搓手,暖暖脚,舒服得她都不想动,直往男人怀里钻。

  秦羽荞每天醒来都在反思,感慨自己意志太不坚定了,按理说现在正在“冷战”呢,她应该坚决抵挡住“敌人”的糖衣炮弹,可是转念一想,既然都是在梦里了,不坚定就不坚定吧,也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