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花烛
作者:伊带水      更新:2023-02-21 11:47      字数:6104
  四爷的话,幼蓁自然听见了。

  但她没有立即照办,定在原地,手指捏着衣裳。直到看见四爷一直伸着手,没有放下的意思,幼蓁才一步一步挪过去。

  “表哥。”小姑娘声音软绵,抬起细白手腕,搭上四爷掌心。

  手心处传来的炙热温度,烫得幼蓁瑟缩指尖,在四爷手掌上轻一勾划。

  四爷猛地喉结微动,眸中暗沉更甚,手指合拢稍一用力,幼蓁就被拽到他身前,莹白鼻尖撞上硬邦邦的胸膛。

  幼蓁惊得几乎跳起,看着面前的大红布料,眼睛瞪得溜圆。

  “表、表哥,你喝醉了。”幼蓁闻到了酒气,怕四爷成了一个醉鬼。

  她不敢惹醉鬼。

  “嗯,几杯而已。”四爷漫不经心地低声应道,目光垂落,从怀里小姑娘水润光泽的杏眸往下,到浮起胭脂色的脸颊,再看到涨红到要滴血的小巧耳梢。

  润润的,带着一点肉,很好咬的样子。

  四爷意随心动,俯身启唇,含住那小丁点软肉,裹在齿尖玩弄。

  幼蓁在他怀里“呀”一声,像是突然被抽了骨,整个身子瞬间软绵绵贴上来,带着细微的颤。

  四爷从喉间溢出一声笑,手掌按上小姑娘的后腰。

  果然很细,他一只手便能掌控。

  幼蓁又颤了两下,她声音都带着哭腔,似是很怕:“表哥,你、你不要咬我嘛,疼……”

  当然不仅是疼,更多的是痒,但幼蓁说不出口。就像表哥按上她后腰那块软肉,激得幼蓁双腿发软,差点站不稳。

  明明往日也是经常被侍女们摸碰的,怎么表哥一碰,她就成这样了?太不争气了!

  四爷听到她像是要哭了,才止住动作,缓缓直起身,瞧见小姑娘柔若无骨地伏在他怀里,眼眶红红,一副被欺负惨了但又乖极的样子。

  掌心不自觉用力,消磨两人身体间的最后一点缝隙。

  靠得越发近了,幼蓁便更能清晰闻到四爷身上的酒气,她不太喜欢地皱皱鼻子,道:“表哥,你要不要沐浴?我让人备水。”

  “方才洗过了。”四爷说道。

  今日来的宾客不少,灌酒的也多,四爷知道幼蓁不会喜欢酒味,特地在前院梳洗过,才到栖梧院来的。

  何况如今屋里只有他们两个,所谓一刻值千金,四爷绝不会再让奴才们进来。

  “还是有点味道嘛。”幼蓁在四爷面前向来不设防,语气娇得滴水。

  四爷盯着她娇艳的唇瓣看了半晌,才出声:“许是衣衫上沾了酒,你帮我解掉。”

  四爷说罢,微微扬起下颌,示意幼蓁从脖颈处开始解盘扣。

  幼蓁没有伺候过人,可她想表哥也是如此,那面对喝醉的表哥,只好她来做事了。

  抬手笨拙地解开盘扣,一直到腰腹处,碰上红玉腰封,幼蓁就解不下去了。

  “……这个我不会弄。”幼蓁垂着头,指尖戳戳腰封。

  四爷不为难她,直接自己抬手卸了腰封,露出里面暗红色的里衣,喜袍立即被脱下,甩到临门的椅子上。

  幼蓁再次凑到四爷胸口上嗅了嗅,然后扬眸露出甜沁沁的笑容:“没有酒味了。”

  四爷垂眸看她,神色深了几分,在幼蓁被他看到目露疑惑时,四爷忽地倾身,拥住幼蓁膝弯,将小姑娘直直抱起来。

  幼蓁惊呼一声,还未来得及让面前人放下她,四爷已经走到拔步床前,将幼蓁放到床榻正中央。

  这床上原本洒了花生、红枣、桂圆和莲子,在幼蓁沐浴时,已经被侍女们收拾干净了。

  可是幼蓁此时跪坐在床上,却发现身下有点膈。

  她伸手摸进被子,在里面掏啊掏,最终掏出一颗花生。

  “表哥,是熟花生哦,你要不要吃?”幼蓁献宝似地捧着那颗花生,呈到四爷跟前。

  熟花生不稀奇,但就这一颗没被侍女们收走,幼蓁便觉得它很宝贵了。

  四爷看着那花生,突然想到不久前,幼蓁当着喜婆嬷嬷的面说“生”的样子,小姑娘明显不知道这句话的含义,眸光澄澈而干净,不染一丝纤尘。

  四爷轻轻勾唇,将花生接过,剥去壳,将里面果肉送到幼蓁嘴里。

  “表哥,你也吃啊。”总共有三粒花生肉,幼蓁不介意分一粒给四爷。

  四爷摇头,盯着幼蓁含进花生肉,舌尖扫动,贝齿轻轻含咬。

  或许是背着烛火的缘故,幼蓁觉得四爷的目光愈加墨深。

  幼蓁吃完花生,伸舌舔舔唇瓣,小小声道:“想喝水。”

  唇色娇浓勾人,四爷沉沉看幼蓁两眼,转身去给幼蓁倒水。

  桌子上泡的不是茶叶,而是幼蓁惯喝的花茶,琥珀色的水浆散发着花瓣香气。

  四爷直接将茶杯送到幼蓁嘴边,幼蓁连杯子都不用捧,贴着杯沿张嘴,小口小口抿净杯子里的花茶水。

  “表哥,我喝完了。”幼蓁抬起眸,唇上还敷着一层淡淡的水泽,她才要说让四爷将茶杯放回去,就听得一声“咣当”响,白瓷杯被四爷毫不在意地甩到地砖上。

  眼前突然暗下来,幼蓁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便感觉到唇上忽地多出一道温凉触感,她惊讶地瞪着眸子,盯着眼前忽然放大的俊挺眉眼。

  四爷也在注视着她,眸底倒映出幼蓁错愕的神色。

  他并未立即深入,仅仅是贴近含住,温存意味十足,又像是在安抚。

  小姑娘的唇极软,氤氲着花香,四爷含咬片刻,便忍不住探进去,无师自通地裹挟小姑娘唇舌间的香气。

  幼蓁似是被亲懵了,唇瓣张着任眼前人为所欲为,身子却不可自抑地软下去,被四爷从后揽住往怀里送。

  膝盖虚虚点着床榻,幼蓁有种要掉下去的感觉,便伸手攀上身前人的肩,手指用力攥着对方的衣衫。

  “唔……”亲太久了,幼蓁喘不过气来,原本拽住对方的手变成推拒,四爷适时放过她,嘴唇却未远离,而是贴着小姑娘的脸颊,细细啄她脸上的软肉。

  幼蓁细细喘了会气,眸子湿漉漉的,问四爷:“这就是亲亲吗?”

  幼蓁从念夏那里听到过,夫妻间就是会亲亲抱抱的,所以方才她没有阻止四爷的行为。

  四爷从嘶哑嗓音中挤出一句:“嗯”。

  又贴上小姑娘的唇,他问道:“喜欢吗?”

  “喜欢的。”幼蓁靠在四爷怀里,扬起一张含春粉面,嗓音颤娇,“还要、还要亲。”

  两人唇舌再度合到一处,这回比第一回更加激烈,幼蓁觉得表哥好像要吃了自己,她的心魂都要被吸走了,贴着被子的雪足无措地蜷缩收紧,像是受到莫大的刺激。

  若不是四爷将幼蓁紧贴着抱在怀里,小姑娘就要瘫软在榻上了。

  “我要、要表哥、轻点亲……”幼蓁眼角渗出泪,看着可怜极了,小脸通红地控告着四爷方才的过激。

  她想要温柔点的,不想被吃掉。

  四爷看着她软软控诉的模样,心口满满当当几乎要溢出来,几个月前还只能远远看着的小姑娘,眼下正乖巧柔糯地躺在他怀里。

  红着脸对他生气,也只是怪他方才亲狠了。

  呼吸越发急沉,暗火快要从眼中逾出,四爷身体愈加紧绷,俯身继续去寻那抹甜泽,幼蓁只能无力仰颈承受着,手脚酥软成一汪水。

  忽地发现领口被身上人解开,滚热手指触碰到纤巧锁骨,幼蓁忍不住偏了偏头,避开正埋在她颈间厮磨的四爷。

  “表哥,你解我里衣做什么?”幼蓁小喘着声,细声问道。

  四爷抬眸看她一眼,脸色紧沉,幼蓁不由得往后瑟缩,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脖颈。

  “乖,”四爷声音暗哑,带着安抚意味,“自然是行夫妻之礼。”

  “夫妻之礼?不就是亲亲抱抱吗?”幼蓁语气纯然无辜,杏眸水汽朦胧。

  对上她干净明澈的眼睛,四爷突然意识到什么,目光一凝:“家里人没教过你洞房之时要做何事?”

  四爷语气太严肃,幼蓁怔住片刻,点点头,又猛地摇摇头。

  “长、长辈们没有说过,但念夏告诉过我,夫妻之间该是怎样的。”

  她抬手攀住四爷的脖颈,讨好似地凑唇上去,在四爷脸上点了点,柔软而轻甜。

  “就是要亲要抱嘛,我明白的。”幼蓁勾起被亲得红红的唇。

  四爷喉结微动,视线黑沉得骇人,他盯着幼蓁颈上轻薄到几乎透明的纱衣,道:“不止这些,表哥来教你。”

  幼蓁眨眨眸,好奇问道:“唔……还有什么?”

  一阵衣料摩挲碰擦声响起,床帐被里头人迅速放下,在空中荡起红波——

  片刻后,四爷黑着脸,伸手把缩在被子里躲进床角的幼蓁扒出来。

  幼蓁不愿出来,紧紧攥着绸被,纤细的身子一颤一抖的。

  “出来!”四爷沉声唤她。

  听到声音,幼蓁愈发紧张地往被子里缩,软绵嗓音小小的,从绸被里传出来,有些听不真切:“不要……表哥,你别吓我……”

  四爷神色一滞,额间青筋迸起,胸膛起伏不定,好一会儿才平复下冲动,声音放缓了些:“不吓你了,乖……出来。”

  躲在被子里的幼蓁颤了颤,试探性地徐徐探出头,刚冒出双眼睛,就被四爷猛地伸手抓到怀里。

  幼蓁发丝被揉乱了,可怜兮兮贴在潮红颊边,她湿着眸,红唇微动:“表哥,我不喜欢那个,我们就亲亲,好不好?”

  她又握住四爷的手,放到四爷方才钟爱把玩之处:“也、也可以摸摸这里,表哥不是很喜欢吗?”

  小姑娘语气太可怜,娇颤颤地望着四爷,身子往前送,软白玉嫩盈了满手。如此刺激之下,血气崩张之处更是昂烈,幼蓁又惊又惧,哭着喊:“表哥……”

  泪珠都被吓出来了,饶是四爷已是蓄势待发之时,也实在狠不下心来强迫幼蓁行事。

  只看了一眼就吓成这样,真要进去了,怕不是要哭晕过去?

  吃不到最香的那块肉,不代表四爷就会放过幼蓁,手下稍一施力,就将衣衫残破的小姑娘压进床榻,殷红绸被擦过幼蓁雪玉般的肤。

  四爷撑在上方,热切呼吸重重打上幼蓁脸颊,他视线下移,细细描摹过身下少女的每一个部位。

  幼蓁被看得害羞,转过头想藏起自己,却被四爷强硬掰过,毫不留情地噬咬上去。

  *

  大婚次日,栖梧院早早亮了灯。

  按照规矩,皇子成婚第二日,需进宫请安,故而奴才们要早些将主子叫起,免得误了时辰。

  苏培盛在帐外喊道:“主子爷——主子……”

  他才喊两下,里面人便掀开帘子,四爷一张冷肃沉郁的脸露出来。

  “吵嚷什么!”四爷低声斥道,掀了被子下床。

  苏培盛见四爷一副气结不满的模样,准备好的贺喜话说不出口了。

  不对啊,自从主子爷得了这桩婚事,心情一直很好啊,怎么才大婚头一天,就这么不高兴啊?

  苏培盛满腹的疑惑,但又不敢问,只好说道:“主子爷,该起了。”

  四爷先看眼睡在里侧的幼蓁,小姑娘昨夜哭得太狠,此时眼睛还是微微肿着的,晚上抱着他胳膊才肯乖乖入睡,就为防着他又使坏。

  想到这儿,四爷不自觉勾起唇,早起攒的那股子火气散去几分。

  四爷洗漱穿戴好,吩咐将早膳摆上桌,才让人去将幼蓁唤醒。

  宜春等人瞧见自家格格雪白肌肤上星星点点的痕迹,不由得纷纷红了脸,忙找衣裳给幼蓁遮上。

  马佳嬷嬷落在众人身后,折身去收拾床榻,从被褥间摸出一块方帕,原是要叠齐收好,却忽地瞧见上面干净一片,什么痕迹也没有。

  马佳嬷嬷当即一惊,抬头去看四爷。

  四爷什么也没讲,只吩咐马佳嬷嬷将喜帕收好,道:“嬷嬷,进宫后,你亲手将它送到承乾宫去。”

  按照规矩,这帕子送到承乾宫或永和宫都可,四爷这样安排,是因为心里明白,只有皇贵妃能帮忙遮掩。

  马佳嬷嬷瞧四爷脸上不见怒色,难免心里疑窦丛生。

  昨夜这屋里动静也不小啊,怎么帕子上一点痕迹也没有?难道是没能成事?

  马佳嬷嬷目光透露怀疑,悄无声息地划过四爷,眉头皱得紧紧。

  幼蓁昨夜累极,今日上马车时还是困的,眼皮沉得上下打架。

  四爷见她倦得厉害,头靠在马车壁上一点一点的,便伸手将人揽进怀里,让幼蓁靠着他肩膀休息。

  “今日进宫请安,你可知该怎么做?”四爷垂眸问。

  幼蓁眼睛睁不开,晕乎着答:“嬷嬷教过的。先去给乾清宫,再去寿康宫,然后就能见姑爸爸了。”

  “哦对!”幼蓁突然想起自己忘了什么,“最后还要去永和宫拜见德妃娘娘。”

  四爷抬手轻抚她的发顶:“不必在永和宫待太久,你若是不习惯,就和德娘娘告辞,去找额娘。”

  四爷还没摸清德妃对幼蓁的态度,不过从十四的婚事来看,德妃对幼蓁怕是不太喜欢。

  “表哥,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你放心,我在姑爸爸那里坐了多久,就能在永和宫里待多久。太太说我小时候挺讨德妃娘娘喜欢的。”幼蓁在四爷肩上蹭了蹭,乖乖说道。

  出嫁前,佟大夫人提点过幼蓁,皇贵妃和德妃都算是她的婆婆,尽管幼蓁和皇贵妃亲如母女,也不能疏远德妃,至少要一碗水端平。

  以皇贵妃的心胸,哪怕幼蓁与德妃面子上更亲近些,皇贵妃也是不会在意的。

  幼蓁牢记太太的话,何况她已经知晓德妃是四爷的生母,心里自然是尊敬的。

  只是比不上皇贵妃亲近。

  入了宫,四爷先带幼蓁去给皇上和太后请安,皇上照例说了几句夫妻和睦的话,赏过东西后就放他们离开了。

  等到了承乾宫,幼蓁才恢复往日活泼模样,一进门就不住地喊皇贵妃,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亲昵地贴着皇贵妃坐下。

  四爷落后一步,只能坐在皇贵妃下首。

  皇贵妃许久没见到幼蓁了,自然是好一顿摩挲亲近,又让人送上幼蓁爱吃的糕点奶酥,哄得幼蓁眉开眼笑。

  趁着幼蓁低头吃点心,皇贵妃动作轻柔地掀开她后领,往里探了一眼。

  幼蓁没注意到皇贵妃的动作,四爷却是瞧得真真切切的。

  他向来沉稳,此时也不由得脸上一热,羞恼地喊了句:“额娘!”

  皇贵妃施施然收回手,幼蓁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到这一句,茫然地抬起头。

  皇贵妃瞥眼四爷,语气不紧不慢:“你急什么?额娘就是瞧两眼罢了,也没看见什么见不得人的。”

  只是看到小姑娘后颈上入目的红,痕迹都不大,布在雪白肌肤上却是触目惊心。

  皇贵妃心里也是如马佳嬷嬷一般,想不通其中关窍,便找了个借口让那拉嬷嬷将幼蓁支出殿外,又把侍奉的宫人都赶出去。

  待整个正殿空了,皇贵妃才开口问四爷:“那喜帕是怎么一回事儿?”

  皇贵妃今早收到马佳嬷嬷送来的喜帕,以为四爷和幼蓁两人干瞪眼睡了一晚上,怕是兄妹身份还未及时转变过来,正尴尬着呢。

  可看幼蓁那身上痕迹,也不太像啊。

  四爷听了皇贵妃的问话,脸上顿时红白交错,手中茶杯松了又紧,在皇贵妃快要失去耐心时,四爷才挤出一句:“佟家人没教过,她不懂。”

  四爷这话说得太简洁,皇贵妃睁着眼睛想了好一会,才突然明白是什么意思,当即扑哧一声笑出来。

  “额娘!”四爷被迫说起洞房夜,心里已经十足郁闷了,这下听见皇贵妃嘲笑他,更是觉得难堪。

  皇贵妃见四爷快要恼羞成怒,只好抬起帕子遮掩笑意,憋了好一会才开口说话:“这件事是佟家做的不厚道,额娘改日替你说说她们。”

  “不必。”四爷不想自己的糗事再被第四个人知道,他早想好了对策,“还是额娘替儿子找两位嬷嬷,到府里教教幼蓁吧。”

  他思来想去,觉得这件事只有额娘能帮他。

  却不料皇贵妃下一刻便笑着摇头:“你和幼蓁都成婚了,本宫又怎好插手你的房中事呢?被人传出去总不大好听,你还是自己想法子吧。”

  皇贵妃眼底满是笑意,表情十分促狭。

  四爷却是有点懵了。

  没有皇贵妃出手,他又怎么找到教授房事的嬷嬷?让他自己想法子……难不成额娘的意思,是要他自己去教吗?!

  就幼蓁那娇气怕疼的性子,一看便要哭,一碰就说疼,逼急了就躲……他又如何能下得了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