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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阮有酒      更新:2022-02-05 17:20      字数:2672
  &ldo;你泡温泉还戴手表?&rdo;岑戈弯腰拿起那块表。面上明显流露出几分不耐,&ldo;江白鹭,你未免也管得太宽了点。&rdo;

  &ldo;既然是坏掉的表,进不进水也无所谓了吧。&rdo;他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抬眉时却看见,岑戈用自己的白色袖口擦了擦他摸过的表盘和表带。

  江白鹭一愣,轻声嘟囔,&ldo;这么宝贝,你旧情人送给你的?&rdo;

  闻言,岑戈抬起眼皮来,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锐利冷沉地盯着他。

  江白鹭顿时识趣地闭上嘴巴。

  男人进浴室里洗澡,江白鹭在客厅里听了片刻浴室里传出来的水声,最后还是悄无声息地走了过去。他伸手握住门把手,轻轻往里一推。出乎意料的是,浴室的门没有从里面反锁。清晰的水声从门缝里穿过来,热腾腾的水蒸气扑面而来。

  江白鹭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眸。这已经是岑戈今晚第二次没有锁门了。假如真的要防他,在有过一次被他闯入房间里的经历以后,岑戈绝不会在犯同样的错误。

  他毫不犹豫地推门走了进去。浴室里灯光暖黄,岑戈浑身赤裸,站在喷头下的水帘里,目光越过蒸腾缭绕的水雾看向他,探不出丝毫深浅。

  江白鹭摸不准对方的意思,站在原地没有动。

  岑戈转头关上淋浴,迈步过来,停在他面前,一只手越过他脸侧,关上他身后的浴室门。覆在视网膜上的白雾水汽渐渐散去,江白鹭注意到,岑戈还穿着内裤。

  &ldo;你知道我会进来?&rdo;江白鹭扬唇笑起来,&ldo;你还在楼下坐着的时候,就已经被我撩出火来了吧。&rdo;

  回答他的是岑戈情沉沉的眼眸,和没入他衣服里的双手,以及对方咬牙切齿的话:&ldo;江白鹭,你胆子可真够大的。&rdo;

  两人在浴室门后火势燎原,顺势又给江白鹭从头到脚洗干净,然后才扛着江白鹭往卧室里走。他将江白鹭丢进大床里,又转身往客厅走。

  两分钟以后,岑戈进入卧室,空空如也的手腕上多出来一块手表。

  &ldo;还真是宝贝……片刻离身都不行……&rdo;江白鹭垂眸自言自语,却也没流露出太多不满来。

  岑戈欺身上来,手腕上冰凉的金属表带擦过他胸膛下方的肋骨,激得江白鹭微微一颤,终究还是没能忍住,一反常态地勾住岑戈的脖子,仰起脸去亲对方的嘴唇。

  岑戈略有不满地伸手拨开他,沙哑着嗓音警告他:&ldo;我从不在床上和人接吻。&rdo;

  他理所当然地说出这样的话来,显然将那天晚上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也在后半夜做得天昏地暗时,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又吻了江白鹭。

  第12章

  江白鹭被烟雾熏醒来了。

  厚重的深色窗帘缝隙里,淡淡的天光透进来。他抱着被子翻过身来,撩起眼皮寻着烟味,懒洋洋地找岑戈。岑戈靠坐在床头,翻阅手机上收到的文件资料,指尖夹着半截烟,手机的屏幕光打在他脸上,无端端将他的五官衬出一丝不近人情的冷冽来。

  同在一张床上,两人中间却隔开十万八千里远。

  看脸色行事这种事,放在江白鹭身上,向来都是由心情好坏决定。比如此时此刻,他丝毫没有考虑过对方的脸色,直接从被子里钻出来,爬到岑戈身边去。蜷缩起光裸的双腿,枕着对方的大腿在被子上躺下来。

  岑戈退出文档垂下眸来,入眼就是江白鹭后脑勺被枕头压得软趴趴的头发,扒开柔软浓密的黑色短发,还能看见圆圆的白色发旋。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荒唐至极地觉得,有点可爱。

  对方的指腹按在他的后脑勺上,夹在指尖的香烟腾空在他的后脖颈上方,浓郁的烟味绕过他的下颚钻进他的鼻子里。江白鹭暗暗啧一声,伸手推开岑戈的大拇指。

  岑戈回过神来,挪开手臂的同时,拱了拱被子下的两条腿,面露不善,&ldo;起来,找别的地方睡去。&rdo;

  顺着他大腿拱起来的弧度,江白鹭滚到他的小腹边,伸手圈住他的腰,仰起脸来盯着岑戈冒出淡青色胡茬的下巴尖看。

  注意到他炽热的视线,岑戈皱起眉来,想要低头去看。江白鹭适时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抵住他的下巴,&ldo;别低头,会有双下巴。&rdo;

  岑戈伸手掐住他的手腕,沉声警告:&ldo;江白鹭,你不要得寸进尺。&rdo;

  回答他的‐‐是贴在他下巴尖上的温软触感。

  岑戈愣了愣,喉结从上至下,轻轻地滚了滚。片刻以后,他铁青着脸将人从自己身上揪起来,y-着目光,一字一顿地道:&ldo;江白鹭,你没刷牙。&rdo;

  江白鹭心满意足地望着他,微微张开嘴唇,似是要辩解。

  岑戈心头怒气又增一分,&ldo;你他妈还想解释什么?我一直坐在床上,你下没下过地我不知道?&rdo;

  江白鹭鼻尖耸了耸,眉头轻轻蹙起来,嘴唇张开的弧度扩大了点‐‐对着岑戈的脸闷声打了一个喷嚏。

  岑戈:&ldo;……&rdo;

  他捞起空调遥控器和被子,一股脑丢进江白鹭怀里。江白鹭卷着被子跪坐在床上,打开房间里的空调,忽而想起来什么事般,开口问道:&ldo;昨天晚上,你故意不锁门的吧?&rdo;

  岑眉反问:&ldo;你指的,是哪扇门?&rdo;

  江白鹭双手撑在床上,倾身凑过去,咬字清晰地回答:&ldo;我说的,是所有的门。&rdo;

  岑戈哼笑一声,算作是默认了。

  &ldo;岑戈。&rdo;他挽起唇角来,声音听上去故意的意味十足,却又百般无辜,&ldo;你不是说,你是直男吗?&rdo;

  岑戈面色微凝,猛的投过来一双深不见底的琥珀色瞳孔,江白鹭对他的视线毫不避让。片刻以后,男人冷笑,&ldo;江白鹭,你闭上嘴巴,没让把你当哑巴。&rdo;

  他勾唇笑得散漫,笑意却漫不进瞳孔里。江白鹭问的这个问题,就连他自己,也答不上来。假如他已有的记忆没有出错,他活了二十六年,确实没有过和同x_g上床的经历。

  假如他已有的记忆没有出错‐‐岑戈很确定,他已有的记忆没有出现任何差错。

  他掐掉烟头,捏住江白鹭的下巴,漫不经心地问:&ldo;江白鹭,你为什么想和我上床?&rdo;

  江白鹭眨了眨眼睛,&ldo;我只和喜欢的人上床。&rdo;

  &ldo;你是想说你喜欢我?&rdo;岑戈嗤笑,&ldo;你第一次表现出意图不轨的时候,我们才认识不到两天。&rdo;

  江白鹭笑起来,眼眸弯弯的,像是满腹心思都毫不保留地写在脸上,&ldo;这位先生。&rdo;他用地道的美式英语回答,嗓音温软而缱绻,&ldo;你难道不知道,在我们中国,有一个成语叫做&lso;一见钟情&rso;?&rdo;

  他像目光纯粹的孩子一样,咬字清晰:&ldo;你是我见过的人里,长得最好看的男人。&rdo;

  有那么一瞬间,岑戈差点就被他骗过去了。男人神情冷淡地望着他,片刻以后,嗓音沉沉地开口:&ldo;你的手机给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