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她千娇
作者:慕吱      更新:2022-03-17 02:43      字数:6131
  第53章

  朝夕这一觉睡的昏昏沉沉的,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醒来之后立马就进了洗手间上厕所。昨晚那杯酒的度数实在夸张,后劲太足,她原本就酒量不佳,那一口下去,酒精浸渍她的大脑,她整个人都失去理智。

  刷牙的时候,她回想了下昨晚的事情。

  大脑里一片空白。

  洗完脸,她直起腰,看到镜子里陡然多了个人出来。

  朝夕吓了一跳:“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

  陆程安靠在门边:“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还好。”朝夕转过身来,她背抵着洗手台,“我昨晚喝醉了。”

  “嗯。”

  “我有没有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陆程安眉梢一挑,“什么话是乱七八糟的话?”

  “就,我平时没说过的话。”

  他摇头:“那没有,昨晚说的话,平时也说。”

  朝夕松了一口气。

  她想出去换件衣服,陆程安靠门站着没挪位置,一副不让她出去的架势,他垂着眸,眼里有着细碎的笑意,眼尾勾起调戏的笑,声音低哑,道:“昨晚你也就说了——”

  “我好爱你,

  没有你我就活不下去,

  ——这样的话。”

  朝夕仰着头,古怪又疑惑地看向他。

  偏偏她压根也不敢反驳,毕竟当初她喝醉了之后,钟念对她的叮嘱还言犹在耳,朝夕从没见过钟念那么严肃又沉重的表情。

  她斟酌了下,刚想问是真的吗,却突然反应过来:“我平时也没说过这样的话。”

  “是吗?”陆程安低头,“我怎么觉得你一天要说十句这样的话?”

  朝夕面无表情:“那是你。”

  “哦,是我。”

  朝夕眨了眨眼,再三确认:“我昨晚真说了那些话?”

  陆程安神情诚恳,“你还拉着我的手,这样,这样,这样,”他牵着朝夕的手,从他的喉咙摸到胸口,最后停在小腹以下的隐晦部位,“然后对我说,我都喝醉了你怎么还……”

  他别有深意地看着她,拖腔带调地补充完:“——色|诱我。”

  “……”

  陆程安拉着朝夕的手往下按了按,手心的触感从柔软变到滚烫,像是烫手山芋似的,朝夕想抽开,却被他压着。他整个人也都靠了过来,偏了偏头,眸间两盏桃色,嗓音沙哑:“这才是色|诱,知道了吗?”

  朝夕垂着眸,视线所及之处,是他凸起的喉结。

  随着他说话,喉结上下滑动。

  性感又沙哑。

  手心被灼烧,她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加快不少,耳边是他刻意发出的低喘着的呼吸声。

  莫名地带着一股欲。

  不得不承认,朝夕确实被他诱惑到了,

  空气里漂浮着暧昧因子。

  朝夕忽地踮起

  脚,另一只手绕过他的后颈,唇瓣似有若无地擦过他的下巴,留下缱绻的温热。

  像是下一秒,就要吻上他。

  朝夕的身上有股很好闻的气息,她说话时双唇若即若离地和他接触,要触碰到,却又失去,吊人心弦。

  她压着嗓音,音色带媚:“这才是色|诱。”

  “你这个?”

  按在他身上的手恶劣地往下一抓——

  耳边传来他压抑的喘息,带着欲望,却很克制。

  朝夕在他的脸上缓缓吐气,像是个妖精似的,魅惑人心,但那妩媚勾引不过是她的兴之所至,过后,她潇洒转身离开。

  “不过如此。”

  语气很淡,像是一种嘲讽。

  陆程安瞬间被激起。

  他伸手把她抱起,往前迈了几步,把她放在洗手台上。

  随即低头勾着她的唇,舌尖撬开她的唇齿,湿滑的舌尖探了进来,在她的口腔里掠夺着她的呼吸。

  他吻的很猛烈。

  勾着她的舌,缠绕舔舐,他似乎抽过烟,渡进她口腔里浅淡的烟草味。

  他掀开她的衣服,室内暖气充足,他的指尖像是带着暖气的热浪点过她身上的肌肤,一寸一寸,她下意识地想要退。

  但逃无可逃。

  她被他包围着。

  最后的理智,是在接触到一片异物的时候苏醒的。

  陆程安深吸了一口气,靠在她的肩上,双手从她的衣服里抽了出来,甚至妥帖地将她的衣服整理好,双手规矩地靠在洗手台上。

  他仰起头。

  看到。

  清晰万分的镜子里,映着他充满情|欲的眼,布着细红血丝。他的唇色泛着异常的艳红,唇瓣翕开,低沉难耐的喘息声在室内响起。

  他红着眼。

  嗓音低嘎,还带着来不及释放的欲望,压抑至极,道:“故意的?”

  在生理期这么诱惑他。

  朝夕笑着:“嗯?”

  陆程安捏了捏她的脸,语气平静不起一丝波澜,但落在朝夕的耳里,总有一股胁迫的意思。

  他说:“等你生理期结束,看我怎么弄你。”

  ·

  午餐是陆程安做的。

  他这些年独居,一开始叫外卖过日子,后来时常加班,胃不好,因此也学会了自己做菜。

  吃完之后,两个人在书房办公。

  朝夕看了几页书发现自己

  怎么都看不下去,于是拿出手机,给钟念发消息。

  朝夕:【我之前喝醉酒的那次,你还记得吧?】

  钟念回得很快:【研一的时候?】

  朝夕:【嗯。】

  钟念:【怎么了?】

  朝夕:【我醉了之后,发生了什么?】

  朝夕看着屏幕上的“对方正在输入中”不断显示,又消失,过了好几分钟,钟念回她:【太久了,记不清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朝夕:【我昨晚喝醉了。】

  钟念:【边上还有谁吗?】

  朝夕如实道:【陆程安。】

  这三个字发出去之后,钟念那边突然陷入安静之中,朝夕以为她有事在忙,于是也没催她,接着看书。

  但看了几行字,始终心不在焉。

  她又拿起手机,给钟念发:【他说我喝醉之后和他真情告白了。】

  朝夕:【我又不是喝了假酒。】

  钟念终于回复了:【你只是喝多了。】

  朝夕:【什么意思?】

  钟念:【上次醉了之后,你也告白了。】

  朝夕:【向你?】

  钟念:【……】

  钟念:【他。】

  朝夕认命又羞耻地合上了眼。

  但她也很清楚,知道陆程安那些话是夸大其词的,可告白这个词,不加任何修饰语,一句告白,也是我爱你。

  我爱你这三个字,就已经充满了太多旖旎暧昧了。

  朝夕叹了口气。

  她一叹气,陆程安就说:“叹什么气?”

  朝夕看了眼钟念新发过来的消息,于是顺势道:“钟念说年三十他们小区能放烟花,可我年三十还要值班。”

  “不能出来?”

  “会轮着回家,可能得十一二点了。”

  “我来接你回家,一起跨年。”陆程安往后一靠,身形松散地坐在椅子上,他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碎发散落在额前,他眼尾一挑,笑得漫不经心。

  台灯是柔黄色的,倾斜一室温柔。

  他薄淡的脸也被染上一层柔光,似乎想到了什么,唇角的弧度恶劣,语气略微几分玩世不恭,缓慢道,

  “再顺便,做个跨年爱。”

  朝夕的脸上撕开一道裂缝,她面无表情地转回头,“哦。”

  陆程安语气含笑。“没想到你还挺期待的。”

  “……”

  “你是不是都在想那晚要穿什么衣服了?”

  “……”

  “或者是什么姿势?”

  “……”

  陆程安突然叹了口气,幽幽道:“过了这年,我就奔四了,也不知道这体力到底跟不跟得上你这二十岁的小姑娘。”

  朝夕阖了阖眼。

  “你到时候,尽量照顾照顾我这老年人,行吗?”

  朝夕语气平静极了:“好,我尽量尊老爱幼。”最后那四个字

  ,被她咬的极重。

  这一天过得很快。

  隔天,休假就结束了,二人接着上班。

  日子平静的过。

  朝夕的抵抗力不太好,再加上近期流感严重,医院里几乎挤满了人,她也不幸感冒了。于是,她下午找了个时间去认识的医生那里想开点感冒药,却发现会诊室里有病人面诊,她无意打扰,给徐医生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自己在外面等,却被面诊的病人抓住,

  “医生我生病了,

  想要看病。”

  朝夕扯回自己的手:“你不是在看病吗?”

  “那我想换个医生看。”

  朝夕扫了他一眼,衣着打扮一看就是纨绔子弟,行为举止也很不正经,那人见朝夕打量他,因为她是被自己吸引住了,于是勾了勾唇,乘胜追击道,“医生你叫什么,我来挂你的号啊。”

  朝夕双手插兜,“你要挂我的号?”

  “对啊。”那人笑的更欢了。

  朝夕说:“你脑子哪里出问题了?”

  那人脸色一僵。

  朝夕:“等你脑子出问题了再来找我。”

  说完,转身就走。

  男人还没被人这么当面说过,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画面一度十分搞笑,徐医生憋着笑,解释道:“这位医生是神外的医生,主要做开颅手术。”

  所以是真的,脑子出问题了再去找她。

  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

  朝夕拿完药之后就回了科室。

  回到办公室后,就被王主任叫了下名字,待会王主任有个手术,朝夕是他的助手。待会的手术较为复杂,病人有松果体区肿瘤,松果体区在脑子的中央,进入这个手术区域要越过的脑结构较多,因此手术风险很高。

  见她回来,王主任笑着说:“看看啊,虽然大家都带着口罩,但一眼就能认出朝夕。”

  梁昭昭:“王主任,你是在说我不漂亮吗?”

  王主任:“那还是漂亮的,只是你这么漂亮,怎么还没有男朋友啊?”

  “王主任你不说这话我们还能是好朋友。”

  科室里氛围轻松融洽。

  隔了一会儿,就到手术时间。

  朝夕把病人的各项检查材料又看了一遍,才进手术室沟通。

  今天的麻醉医生仍旧是沈醉。

  沈醉已经提早到了,正和病人聊着天,看到朝夕进来,连忙朝她使了个眼色,走了出来。

  朝夕:“怎么了?”

  沈醉:“你这个病人在发烧你知道吗?”

  “他发烧了?”朝夕皱眉,“我中午的时候还让护士给他量过体温。”

  沈醉:“他还咳嗽。”

  “前几天还好好的。”

  “可能是流感吧。”r

  正好王主任过来,朝夕和他说了下情况,手术就此取消。

  开颅手术对人体的损伤太大,感冒发烧是不能做这种手

  术的。

  王主任的时间向来很难约,基本上他也只为熟人动手术,今天的这位患者也是他的朋友,在非洲做陶瓷生意,在非洲非常出名,朝夕曾经去过非洲,也听说过这家公司。

  手术取消,病人以为发生了什么状况,连忙问道:“老王,这怎么就取消了啊?”

  “你发烧了,发烧做不了手术,等你退烧了再做。”王主任安慰他,“不过中午的时候量体温的时候你也是正常的,怎么才两个小时就发烧了?

  ”

  “我也不知道啊。”

  病人就这样送回病房。

  朝夕和王主任回到办公室。

  办公室的人也从护士的嘴里听到了这件事,梁昭昭小声和朝夕说:“那不挺好的么,下午就是放假了啊。”

  朝夕笑着:“是啊。”

  可是过了不到两个小时,护士说病人不舒服了。

  朝夕和护士过去,“点滴打完了吗?”

  小真点头:“打完了,打完之后就拉肚子了。”

  进了病房,朝夕给他做检查。

  他仍旧在咳嗽。

  朝夕取下听诊器之后微微皱了皱眉头,她说:“小真,你再给他量个体温,然后带他去拍个双下肺,再做个血常规。”

  朝夕出了病房,总觉得哪里不对。

  流感似乎没有严重到这种程度。

  隔了一天,病人的情况仍旧没有好转。

  朝夕四处找着非洲各国的新闻,她中学时期上的是国际学校,英语很好,后来出国还学了法语,因此能看懂不少新闻。

  她找了病人的公司,这家陶瓷公司占据非洲百分之三十的陶瓷份额,公司很大,在非洲四国均有公司。

  她把这四个国家的最近的新闻都翻了出来。

  下午的时候,病人的检查结果出来了。

  双下肺有明显阴影,白细胞极高。

  而与此同时,朝夕找出的视频说,该国家最近小面积地爆发出了传染病,病人患病时具体表现为,发热、咳嗽,腹泻。

  朝夕看了眼检查结果,心里猛地一紧。

  她连忙把事情和王主任说了,王主任也皱着眉,

  朝夕补充:“不过新闻上也说了,传染途径主要为血液和体|液传染。”

  王主任:“这样,我们先去看看他的具体情况。”

  “好。”

  还没到病房,远远地就听到了病人的咳嗽声。

  以及小真的声音:“我马上叫朝夕医生过来,你别急啊,我马上叫她过来,哎呀!你忍忍呀。”

  王主任在中途被病人拦住问问题,朝夕于是先一步过去。

  她还没进病房,就和急冲冲跑出来的小真撞上,小真转了个弯,因此没注意到朝夕。

  而朝夕下意识地伸手扶住小真。

  小真神情急切:“朝夕医生,病人都咳出血来了。”

  朝夕的动作非常慢,她心底有那么一丝的侥幸,

  祈祷她手接触到的那湿漉漉的,不是她想象的。

  可她低头。

  看到的是小真沾了血的护士服。

  以及为了扶她。

  朝夕摊开掌心。

  果然,她的手里也沾上了血。

  王主任和病人聊完,一个转身,就看到朝夕松开手,她接触到的护士的衣袖上,有很多血,而朝夕的手上,也沾了血。

  朝夕的脸色发白,语气里却听不出一丝慌乱:“这个病房

  可能需要隔离。”

  小真:“啊?”

  朝夕扯了抹笑出来:“王主任,我和小真可能需要一个隔离病房,然后,再做一个详细的检查。”

  王主任一脸凝重:“嗯。”

  ·

  全身消毒之后,二人又做了个检查,检查完之后,医院给她们的隔离病房也准备好了。

  朝夕和小真在同一个病房内,只不过仍旧带着口罩。

  她简单地和小真说完,小真整个人都懵了,腿软地瘫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你的意思是,我们可能也会得那样的病是吗?”

  “可能而已。”朝夕坐在病床上,语气淡然地安慰她。

  “我……我根本不知道的,他就突然咳血了,一股脑地往外喷,我也不想碰的,脏兮兮的,”小真边擦着泪边说,“我男朋友一直不喜欢我干这行,吃苦受累又不讨好,工资也没有很高,晚班一上人就憔悴不少,而且一个晚班就两百的补贴,我买瓶精华都要八百多块钱,我缺这两百块钱吗我!”

  “病人骂我们说我们,我一句都说不得,什么医疗行业,压根就是服务行业,而且还可能有生命危险,时不时地一个医闹,你看现在——还传染病……朝夕医生,我才二十五岁,我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去,还有很多好吃的没有吃,我爸爸妈妈就我这么一个女儿,我男朋友说了明年房子装修好我们就结婚的啊……我想和他结婚呜呜呜……”

  她语无伦次地说着,哭的撕心裂肺的。

  没过多久,门口被敲响。

  王主任沉厚的声音响起:“朝夕。”

  朝夕:“主任,我在。”

  “病人不是流感,他确实是染上了传染病。”王主任说,“你俩估计得先观察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先住在医院里。”

  听到王主任的话,小真哭得更大声了。

  王主任自己也有个女儿,将心比心,他的女儿要是身陷这样的处境,他会是怎样的心情啊。痛苦、折磨、心如刀割。

  朝夕说:“什么病确诊了吗?”

  “检验科还在分析,很快就会出结果了。”

  “嗯。”

  “不紧张吗?”

  “紧张。”朝夕垂着眸,看不清神情。

  王主任叹了口气,“我应该先进病房的。”

  小真哭着哭着开始打嗝了,“我——嗝——我应该多穿点嗝——穿着雨衣嗝——不对,是——嗝是防护服嗝——再进病房的。”

  朝夕被她边打嗝边说话的模样逗笑,她笑了笑,又问:“你不应该说,你就不应该进病房吗?”

  小真哭得累了,她拉过椅子趴在上面,头发湿答答地黏在她的脸上,她慢吞吞地拨开,说话时有明显哭腔,即便说了有半个小时“不要再做护士了”这样的话,她此刻仍旧说,

  “他是我的病人,我得对他负责。”

  朝夕笑了。

  是啊,即便外界对我们有太多的误解,甚至连我们自己都在怀疑自己所在的行业,但是穿上制服,我们仍旧会心无旁骛地,选择为每一位病人而奋斗。

  因为我们曾经宣誓希波克拉底誓言和南丁格尔誓言。

  ≈lt;/≈gt;作者有话要说:是这样的,这本文这个梗原先是核心梗。而且这个梗原来也不是这样的。

  因为疫情的缘故,所以很怕大家说我蹭热度啥的,所以把这个梗改成了当初别的病。

  然后大概下一章就会完结。

  因为正文的话,我是觉得把我想讲的剧情讲完就好。

  至于日常/婚后/拖拉机(我开的一定是拖拉机你们别想了),一定是放在番外的。≈l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