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诗会
作者:天宇大      更新:2023-04-24 20:32      字数:3917
  转眼就是四品测试最后一日,今日是与国子学三品的夫子对弈。前两天,陈凡已经不像之前在郡城那样赢的轻松,尤其是昨天,毕竟对手是四品的战力,陈凡也要小心对战,认真思考,今天更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夫子明面上的棋力是三品,但很可能已经超过了达到了二品,甚至更高,只不过没有进行棋品测试而已,自然是不能大意。

  好在今天下的是让子棋,而且与之对弈的夫子,看上去年龄已经五十多岁,下起棋来,中规中矩,布局虽然严谨,但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妙手,两盘棋下来,陈凡还是顺利的取得了胜利,拿到了四品证明。

  赢了棋的陈凡出了棋院准备回客栈,却在门口突然被一人给挡住了道路。

  陈凡一见,认识,之前来报名时的拦路人,心里一乐说道:“怎么,你前天拦住我,要我做个仲裁,怎么今天又拦住我,难道还有事情需要冲裁?”

  “这倒不是,郎君说笑了,我们上次走的匆忙,忘了问一件事,你说你叫陈法生,不知是否做了《饮酒》,以及《劝酒与戒酒》的陈法生。”

  “正是,不知何事?”

  “果然是你,是这样的,两日后有个诗会,乃是豫章王萧通举办的,请郎君赴宴。”说完,拿出个帖子递给陈凡。

  陈凡并未立即接过来,而是说道:“豫章王萧通是谁?怎么会请我?”

  “你见过,就是那日向你问话的公子,当时大家只是觉得你的名字有些熟悉,后来想起近日轰动京城的两首诗,作者与你同名,差我来询问,没想到真就是你。”

  “诗会都请了哪些人?”

  “除了国子学的学子外,还有京城第一才子方俊雪,剑圣传人云鹤,以及各大世家的公子,另外就是豫章王的母亲吴贵嫔,邀请京城的女眷在王府中赏菊,说不定还会参与诗会,陈郎君心中有数便好。”

  “多谢。不知这诗会为什么会邀请剑圣传人?难道还会比武么?”

  “不比武,这云鹤除了是剑圣传人外,还是京城四公子之首,家世显赫,与豫章王关系极好,乃是京城风云人物。”

  “哦,不知兄台如何称呼?”说了半天,陈凡还不知道对方姓名,自然要问下。

  “我叫孙梦成,目前是国子学二年级学生,以后还请陈郎君多指教。”

  “不敢当,还要孙兄多指点。”

  “陈郎君客气,那这请贴陈郎君可否收下?

  “好,到时我会赴约。”陈凡接过请帖说道。

  有了这个插曲后,陈凡回到了客栈。

  在结下来的两天里,陈凡逛了下建康城,去拜访了两位舅父,两位舅父都比较热忱,双方虽然多年未见,但亲情还在,有张可的介绍,母亲的家书,彼此也算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两位舅父对陈凡的学识是赞不绝口,这诗名在建康已经传开,别人不关心,两位舅父还是很上心的。

  陈凡也乘机打探了豫章王府诗会的事情,对陌生的建康大概有了一个了解,去诗会的人其实也不多,一次邀请参加王府诗会的人,也就四、五十个,由于这次有个赏菊会,估计人数会稍微多点。两个舅父家,大舅父三子二女,二舅父家二子三女,只有大舅父的二儿子由于在国子学的原因,受到了邀请,其他人都未接到请帖。

  受到邀请的人,要么家世显赫,要么有真实才学。这个时代还没有兴起科举考试,如何证明自己有才,就是做诗、清谈,还有就是棋道的对弈。

  当今皇帝梁武帝,就是做诗和棋道高手,选拔用人的标准,就是根据这两项喜好来,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所以现在京城中,最风行的活动就是诗会和棋赛。

  而最具权威的诗会和棋会可不是国子学主办的,国子学作为教学之所,一般是学子参加的聚会,偶尔也对外举办诗会和棋赛,但京城里的达官显贵太多,国子学的院长,现在为二品的宗正担任,官虽显赫,但远没有达到一呼百诺的地步,更重要的是,没有大家和棋道一品的威望,虽然依然是那些学子趋之若鹜的聚会,但是算不上顶尖的水平聚会。

  至于王府,身份自然是显赫的,但是对那些参赛人水平高低的评定,作为王爷的身份,才识分量不够,评定出来的成绩,并不能获得一致认可,除非有一个和两个半的参与,那聚会的级别就会上升到顶尖。

  这一个,指的自然是当今皇帝陛下。梁武帝作为开国皇帝,除了文治武功被人称道外,更被人称道的就是他的棋和诗。他的棋,在京城中,只有身为一品的柳晖才能与之抗衡,这当中或许有一些夸大,但是他诗,却是被人津津乐道,《七夕》、《采菱曲》、《四时歌》等八十多首,广为流传,有诗圣之称。他对诗和棋的评定,自然无人质疑。

  另外两个半,指的是文坛大家范铮和棋道圣手柳晖。他们一个对诗,一个对棋的评定,也无人有疑义。

  范铮,儒家在京城的代表人物,儒道的圣师,曾在前朝任过太傅,现在皇帝梁武帝的师父,德高望重,虽已辞官,不再过问朝堂之事,但偶尔会举办或参与诗会,凡事被他褒扬的诗,写诗人必名声鹊起,备受瞩目。范铮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太子的诗会他会参加,豫章王的诗会他也会赴约,其他皇子的诗会,受到邀请他也会去,但是仅仅对诗文发表意见,从不评定一个人的人品。

  而圣手柳晖,也是全国棋赛的举办者,一品国手大师,除了陛下举办的宴会和棋赛外,他从不接受其他任何宴请,太子府和各王府的宴会更是从没参加过,目前掌管着京城的虎威营,为一品大将军,深得陛下的信任。

  两日很快就过去,这日豫章王府戒备森严,由于赏菊和诗会同时召开,豫章王萧通还特意从皇帝陛下那里借了一营士兵巩固防卫,把整个王府围的水泄不通,没有请帖的人一律不给进,当然这是对陈凡这种没有背景的人来说的,要是皇亲显贵,带一两个随从进去,还是没问题的。

  豫章王府的东园里,中间有一个阔大的凉亭,四周建有回廊,回廊和花园中,都放有散乱的座位,三五成群的人坐在一起闲聊着,陈凡就是这人群中的一个,在他身边有大舅家的二儿子沈冲和孙梦成,这两个人一个是受陈凡大舅沈文所托,一个是受萧通所托,诗会中照拂他一二。

  “要开始了。”孙梦成忽然指着凉亭说道。

  陈凡顺着孙梦成的指尖看去,只见一群人簇拥着一位老者走了进来,老者在凉亭正中坐了,萧通在旁边作陪,另外有三位老人坐在了左手边,三位中年人坐在了右手边。

  “是范大师和梅山三老,没想到他们都来了!”孙梦成激动的说道。

  “左边的是梅山三老,右边的是国子学经、礼、法三位院长。”沈冲在旁补充道。

  今天这诗会怎么会来这么多大儒、名人?与激动的孙梦成不同,陈凡陡然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旁边的沈冲也皱起了眉头,也不知想些什么。

  “这梅山三老是什么人?”陈凡有些好奇,小声问道。

  “这梅山三老,是人中君子,品性高洁,精于占卜,据说天下间很难有事情瞒过他们,只不过近几年来,居住于东丘的梅花山上,很少下山,也不知为什么会出现在诗会上。”沈冲回道。

  陈凡也很好奇,不知道一个小小的诗会,居然来了这么多重量级人物,当下三人静静的看着亭中。

  只见萧通站了起来说道:“各位,今日本王有幸,邀请到了范大师、梅山三老和国子学的三位院长前来参加诗会,评定天下英才,今日大家在此相聚,首先由经科的陈院长代表国子学出题,题目为《秋寒》,大家赋诗一首,以一炷香时间为限。”说完,萧通坐了回去。

  早有仆人在四周的案几上放上了文房四宝,陆续有人前去提笔写字。来赴宴的人,大部分都有才学,尤其是经科院的学子,这秋寒题一出,就有人赶着上去写,不管诗文如何,先博一个才思敏捷的名头。

  “大家看,有人已经交卷了,果然不愧为京城第一才子。”

  陈凡向凉亭看去,见一人白衣胜雪,举步翩翩,可惜是背面对着陈凡的方向,看不见容颜,不过浑身上下透着浓浓的诗意气质,让人一眼望去,就心声好感。

  “我想好了,先写一步。”此时沈冲有了灵感,站起身说道。

  “我也去。”孙梦成也站起了身。

  陈凡想了想,觉得第一首诗还是中规中矩为好,也跟着起身,写了一首秋天寒凉的诗句,顺手递给了在旁边的仆人,交了上去。

  没多久,香燃尽,第一场比试结束,外围的气氛一下热闹了起来。

  “院长出题秋寒,应该是指多事之秋,人情冷暖,我以此为题,写了首叹世态炎凉的诗,望能入夫子们的眼。”孙梦成在旁说道。

  “我也是,感世态炎凉,叹多事之秋,正是我辈奋发之际,我写了首明志诗,以表明心迹。”沈冲说道。

  秋寒就秋寒,难道还有这么多寓意?陈凡觉得心中有一万匹马跑过,虽然不想在诗会上出名,可如果跑题也就太丢人了,正当他打算绝口不提写了什么的时候,偏有那不见脸色的人问道:“法生,你写了什么?”

  陈凡看了看发话的孙梦成,心中虽然不愿提,但还是直言道:“写了首秋天寒冷的情景诗。”

  “啊,你这不是肤浅,是直白,直白。没关系,今天来了这么多高人,后面还会出题,有的是表现的机会,你不要气馁。”

  什么是肤浅?什么是直白?我气馁啥?我只是没想太多!陈凡内心翻了个白眼,脸上装着懵懂说道:“不知孙兄认为谁会夺魁?”让你乱说话,让你乱说话,我挖个大坑给你跳。

  “这个还用说,当然是方俊雪,他的才华我是佩服的。”

  “不是豫章王么?他身为皇子,又是诗会主办者,他若做诗的话,想必也不输那个方俊雪的。”陈凡看着孙梦成问道。

  现在换成了孙梦成心中一万匹马跑过,紧张的看了看四周,好在除了沈冲在外,也没其他人,当即低声解释道:“这个不好比,豫章王在我心中自是极有才华的,不过他身为此间主人,并不一定会做诗,故而排除在外了。”

  “哦,那要是作了,是比方俊雪强?”

  “是各有千秋,两人都很强。”

  “嗯,原来在孙兄心目中,是并列第一。”

  孙梦成果断决定不说话,这天没法聊了,好在旁边来了个仆人,对着陈凡说道:“阁下可是陈法生?”

  “是,不知何事?”

  “我家主人请郎君到亭中一聚。”

  众人向亭中望去,见萧通正向这边望来,朝他们点了点头,陈凡立即起了身,跟着仆人向凉亭走去。身边的二人也跟着陈凡,只不过呆在了凉亭外,没有进去。旁边的众人估猜要公布对诗词的评定了,也聚拢到了凉亭四周。

  “方俊雪、陈法生,这次请你们到亭中来,是因为这篇《秋寒》,你们一个写情,一个写景,让我们一时觉得难分伯仲,故想请你们阐述下当时写的心情。”国子学中一位院长言道。

  “当时的心情?写就写了,只是要切题,可没多想什么。”陈凡心中暗自思量,没想到,旁边的方俊雪率先给出了让人惊叹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