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滑溜溜的舌头在赵婉儿的脖子上轻轻舔了一下。濡湿的感觉一触而逝。

  赵婉儿把头埋在楼闵胸前，耳尖有些犯红。

  楼闵像偷了油的小耗子，心满意足。他声音轻快，道：“带你去看我的将军们？去吗？”

  赵婉儿没有出声，但轻轻点了点头。

  她被困在这清风院两个多月了。现在楼闵愿意和她分享自己的生活，愿意把她带出这个院子，她怎么会不愿意呢？

  戴好了帷帽，赵婉儿跟着楼闵离开了清风院。

  一路上二人肢体上没什么接触。但楼闵始终和赵婉儿并肩而行，言语交流之间，颇有亲近怜爱之意。

  “那你的宠物颜色重了又怎么叫？”

  听着楼闵说他的命名方式，赵婉儿莞尔一笑，没说这方式难登大雅之堂。

  楼闵脸上笑意更为明显。他带赵婉儿出来，又和她说自己养了那些东西，还说自己如何命名，很难说他心里是不是有着试探之意。装二世祖装久了，楼闵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着如此深沉的心思。

  此时赵婉儿见他不上进，还有心思和他讨论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狠搏了些好感。

  因此楼闵很亲热地告诉她，“现在还没出现这种问题。要出现了，有杂色的，比如红黑，就叫红黑将军。要还一样，什么品种，什么将军，你觉得怎么样。”

  赵婉儿正想回答“甚好”时，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

  “夫君。”

  这一声，缠绵悱恻，哀转久绝，饱含深意。要赵婉儿来评价，那就是标准的怨妇声。

  果不其然，赵婉儿见楼闵眉飞色舞的表情一僵，兴致立马就降了下去。他看着在花园小径处站着的杜玉涵，冷着脸招呼道：“夫人。”

  杜玉涵这花园处堵了好几次，可算让她堵着楼闵了。她斜眼看去，还附带一个狐狸精。

  迈着碎步上前，杜玉涵走得娉娉婷婷，身姿摇曳。似抱怨，似撒娇，她捏着嗓子道：“夫君很久没来看我了。”

  楼闵简直被恶心坏了，迫不及待地退了几步，还拉着赵婉儿一起。

  “夫君。”杜玉涵面色一青，要多难堪有多难堪。

  “夫人见谅。”楼闵以保护的姿态把赵婉儿挡在身后，对着杜玉涵说话却像嘴里含着冰碴子，十分冷淡，“我最近有些不舒服，闻不得香料的气味。”

  杜玉涵被堵得心里一梗。她也不敢和楼闵闹翻，只好把矛头对准了那个狐狸精。阴阳怪气地说着，“大概是妹妹身体不适吧，毕竟我和夫君在一起挺久，没听夫君说过他有这毛病。要我说，身体不好就要好好养着，别没事作妖，把那点福气作没了，人都保不住呢。”

  只差没指着赵婉儿的鼻子骂，说她病秧子，狐狸精。说她坏事做多了死得早了。

  “谢夫人体恤，奴婢身体还好。”赵婉儿从楼闵身后走出来，大方行礼道。

  听赵婉儿出声，杜玉涵觉得她有些熟悉。仔细回想，又记不起自己在哪里听过这声音。毕竟赵婉儿以前只是杜玉涵身边的丫鬟，沉默寡言的，在她婚后又被打发了，没让赵婉儿近身伺候，她记不起来实属正常。

  “以后说不定一起伺候夫君，妹妹连让姐姐见一面也不行吗？”

  赵婉儿始终戴着帷帽，声音又让杜玉涵有些熟悉，这使杜玉涵心里升起了些莫名其妙的恐慌感。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赵婉儿到底长什么样，或者说她到底是谁？

  赵婉儿盈盈一拜，“当不得夫人这声妹妹。且奴婢最近犯病，脸上有碍，怕污了夫人的眼，就不脱帷帽了。”

  又是犯病，又是犯病。你他妈和楼闵心有灵犀吗？杜玉涵简直想破口大骂了。

  “今日有事，夫人请回吧。”

  楼闵适时开口，想把杜玉涵打发回去。再让她待这里，他怕杜玉涵发疯，万一伤到了赵婉儿怎么办？毕竟婉儿现在有身子，经不起磕碰。

  又退到了楼闵身后，赵婉儿脸上没什么表情。帷帽遮着，她做出表情来杜玉涵也看不见，可惜了一次刺激杜玉涵的好机会。

  再没脸没皮杜玉涵自认自己也是高门贵女，是镇国公府堂堂正正的侯爷夫人。楼闵都这么直白地让她走了，她再不高兴，也绷着一张脸回去了。

  杜玉涵走后，赵婉儿楼闵二人都有些沉默。到了楼闵养宠物的院子，二人之间的气氛也没有活跃起来。

  背对赵婉儿，楼闵伸出手指逗弄着自己那只绿色的鹦鹉。

  这种事情真的挺让人糟心的，赵婉儿给他时间调节。

  但赵婉儿等了很久也没见楼闵转身过来，她都想要主动开解了。

  这时门外传来墨砚兴奋的声音，“少爷，您定的小狗崽子回来了。”

  楼闵不多言，转身，拉起赵婉儿的手就往门外走。

  墨砚在院里，脚边还放了个篮子。他不知道赵婉儿也过来了，见了赵婉儿有些不知所措——这面对赵婉儿他如何行礼？

  好一会儿，发现楼闵牵着赵婉儿的手，他脑袋一激灵，“赵夫人安好。”接着按给侍妾行礼的方式给赵婉儿行了一礼。

  楼闵也没多说，只迫切问道：“拿了几只回来？”

  墨砚底气不足，“金少爷那狗生得少，就三只崽，只拿了一只回来。”

  楼闵有些失望，但想着有比没有好，他又释然了。

  提着篮子，楼闵献宝一样把篮子递到赵婉儿面前，“你看。”

  赵婉儿发现楼闵之前的沉默好像不是因为杜玉涵的事。她抿着嘴，自己想错了，该高兴杜玉涵没那么重要，还是忧心自己对楼闵了解不深。

  “看看吧，很可爱的。”楼闵把篮子怼到了赵婉儿脸上，赵婉儿嗔了他一眼。

  墨砚很糊涂，这狗崽子不是少爷盼了很久的吗？自己还没看给赵夫人看是什么理？

  楼闵：我能说刚碰到了杜玉涵，现在我在赵婉儿面前心虚吗？能有个礼物缓和关系，嗯，这狗崽子来的好合适。

  赵婉儿不能理解楼闵的想法，因为她不觉得自己在楼闵心里有多重要。

  见楼闵期盼的眼神，她把篮子接过去，揭开了盖着的布。

  “呀。”赵婉儿眼神发亮，赞叹道：“好漂亮的獒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