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我真的不愿意。”

  赵婉儿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哭腔。

  “我不会嫁不出去的。”

  “你们不用担心我大学会用你们的钱，我可以自己打工挣学费。”

  “我有男朋友，他说会娶我。”

  偷听的林雅表情扭曲。

  “他不会骗我，他会娶我。”

  赵婉儿的声音里充满笃定。

  又过了一会，厕所隔间里没传来赵婉儿的声音，大概是对面有人在说话吧，林雅想着。

  “嗯。”赵婉儿有气无力地回道，似乎是认命了，“我去，我去。但我只和他相看，我不会同意现在订亲。”

  林雅心里警铃大响，订亲？赵婉儿在搞什么？

  她把耳朵贴到了隔间的木板上，一点也不嫌脏，生怕听漏了什么。

  “是这周六晚上六点半吗？”

  “景华路的白马酒吧？好的，我记住了。我还要上课，不说了。”

  把时间地点听了个清楚，又听赵婉儿要挂电话了，林雅思考了一下，紧接着小心翼翼地打开厕所隔间的门，蹑手蹑脚地走出了厕所，没发出一丝声响。

  如果等赵婉儿回教室了她才回去，说不定赵婉儿警觉一点就知道她偷听了。所以林雅赶着赵婉儿出来之前跑回了教室，跑得气喘吁吁的。

  就在林雅走后，赵婉儿走出了隔间。亮着的手机屏幕上还是那张李阿姨来电的图，仔细一看那图原来是手机屏保。

  根本没人和赵婉儿打电话，如果林雅知道了这个事实她就会突然反应过来。

  “报告。”

  “进来。”

  跑回教室，林雅打过报告后走回了座位。

  没有心思听课，她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大秘密，心里一阵雀跃。

  “订亲？还有时间和地点。”

  突然她脑子里灵光一闪，想到不久前那片小树林里，赵婉儿说她继母想把她早点嫁出去。

  所以赵婉儿这是背着方言出去相亲了？

  林雅激动得写字的手都在都，她一笔一划地把时间地点写了下来，记得牢牢的：周六晚上六点半，景华路白马酒吧。

  “报告。”

  “进来。”

  这节课上了好几分钟后，赵婉儿终于回到了教室。

  不过上课的老师似乎有些不满，“一个二个一上课就去厕所。下课十分钟不够你们上的？以后上我的课，不论男女，下课把屎尿给我拉干净了，不要一上课一会儿一个报告。”

  说罢他还瞪了林雅和赵婉儿一眼，说得是那两个人显而易见。

  顺着老师的视线，赵婉儿看到了低头不敢和老师对视的林雅，她莞尔一笑，成了。

  “文哥，这是我给小婉买的衣服，你帮我送给她吧，我想缓和下我们的关系。”

  李春华笑着把一条做工精致的纱制连衣裙递给了赵文。

  赵文满心欢喜地接下——他就知道，自己的妻子是个温柔大方的，这不，不是和继女处得好好的吗？

  他不仅把连衣裙接下来送给了赵婉儿，还苦口婆心地劝着赵婉儿，“小婉，你不要浪费你阿姨的一番苦心，找个时间把衣服穿给你阿姨看看。”

  赵婉儿把连衣裙拿起来，接着把衣服铺在床上。

  连衣裙很漂亮，一字肩高腰的款式。不过肩膀处还是加了层纱，显得含蓄了些。上半身类似水洗牛仔布的颜色，比那浅些，下半身是飘逸的纱。里里外外三层，纱上有细细碎碎的装饰，加上位置颜色的不同，营造出了星空的效果。

  “裙子很漂亮。”

  赵婉儿看着赵文，似笑非笑，“我会穿给她看的。”

  赵文：“那就好。”

  “不如就这个周六？”赵婉儿摸着连衣裙的纱，“我没记错周六你们都有空吧。”

  周六确实大家都有空。自己还要去临市给妻子买吃的。那这周六一家人就好好吃一顿，也好好缓解下妻子和女儿的关系。

  赵文想得很美好，他点点头。一家人就该和和美美的。

  赵婉儿不打破赵文的幻想，想得越越美，真相爆发时才越难堪，越可笑。

  “白马酒吧。”

  林雅打开手机地图，认认真真的把去酒吧的路线规划了一遍。

  她都计划好了，如果真的能抓住赵婉儿的把柄她就把方言叫来，如果不行。她的眼睛沉了沉，心里却不免有些烦躁，能成最好，不能成，创造机会她也要摸黑赵婉儿。

  “小婉，你爸爸今天说带我们出去吃饭，你收拾收拾，我们走吧，赶时间呢。”

  时间很快到了这周六，待赵婉儿一回家李春华就迫不及待地催促她换衣服。

  “嗯，马上。”

  赵婉儿放下书包，不慌不忙地进屋，顺从李春华的心意换了那条新裙子。

  本就生得漂亮的赵婉儿脱下校服换上新衣，越发显得光彩照人。

  衣服显高显瘦，星空色的裙子也显白。一字肩高腰，为赵婉儿添了几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小性感，肩部用纱遮了，要露不露，青纯又妩媚。

  “阿姨的眼光很好，这件衣服很漂亮。”

  看着青春漂亮的赵婉儿，李春华脸色难看，违心地说着，“喜欢就好。”说完还是拿出了一双配套的鞋。

  打扮一新的赵婉儿跟在李春华背后就上了出租车。上车后因为裙子上也没口袋，李春华很“好心”地帮赵婉儿把她的手机收在了自己的手提包里。

  赵婉儿最后打开手机是为了看时间。上出租车时是六点十五。

  “半仙，你这消息是从哪里听来的八卦？”

  这次出警的小队长坐在白马酒吧里，眼神不善地看着自己身旁的这个老神棍，语气有些嘲讽。

  也不知这个新上任的市长怎么想的，为了个神棍就让警局出警，简直不知所谓。

  说好的六点半，这都六点四十了，别说其他几个蹲点的地方，就这重点关注的白马酒吧也没有异样。现在酒吧看上去风平浪静，完全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营业场所。

  一直知道白马酒吧不对，可真这么容易被人逮住把柄，这酒吧还能开这么多年？简直蠢爆了。

  小队长拿起酒杯抿了口酒，有些放松了。在他眼里，这些都是瞎捣鼓。捣毁一个窝点那有这么容易。这次就全当看笑话，他也不指望有收获，就让钱市长看看，做政绩指望一个神棍是不行的。

  就在刘老头都有些气馁时，酒吧大厅里传来了一阵喧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