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番外二 婚后日常
作者:衔香      更新:2023-04-26 21:27      字数:4591
  夏夜本就闷热,江晚吟走了两步,额上便出了汗,用帕子压了压,她停了步,扯住陆缙的袖子。

  “想被抱了?”陆缙回头,望着她紧扣的手。

  江晚吟似恼非恼的看他一眼,还是闷闷地点头:“嗯。”

  陆缙将串珠收好,一手穿过江晚吟的膝,一手揽住她的腰,将人完全抱起。

  夜色浓黑,灯影重重,陆缙一路抱着江晚吟回去招了不少人眼。

  路过的仆妇都在唏嘘陆缙对这位新夫人真是体贴到了骨子里。

  但只有江晚吟知道陆缙这副正人君子表皮下有多过分。

  她双手抱着他的腰,忍不住,掐了一下。

  陆缙眉头一皱,低头看了下江晚吟眼底的忿忿,安抚道:“等会儿,马上就到。”

  紧接着,他抱着江晚吟的手往上一提,江晚吟赶紧咬住唇,搂紧他的腰再不言语。

  回去之后,晴翠正在备水,净室里水汽朦胧。

  陆缙道:“你这个女使倒是越来越机灵了。”

  江晚吟脸颊微红,又拧了陆缙一把,然后一路装死由陆缙抱进里间。

  进了屋,她直接被放倒压在榻上吻。

  江晚吟怕的很,一边迎合他的吻,一边拉着陆缙的手搭在她裙上。

  陆缙一手拨开她衣领,一手抚着她的膝,吻了没一会儿,他的手正欲顺着膝盖往上攀时,江晚吟忽然抱住了他的头,紧接着,榻边传来了一声珠玉清脆的咣当声,骨碌碌一路滚到了床底。

  陆缙手面一热,从她身前抬起头:“这么快?”

  江晚吟还没回神,一双眼水润润的,无力地瞪他一眼,赶紧将人推开,快步去了净室。

  陆缙从喉间低笑一声,扯了张帕子擦擦手,弯身捡起了掉落的碧玺。

  沐浴完,江晚吟仍是有些脸热。

  成婚后,她真是越来越没法抵挡他了,不过是一个吻而已……

  江晚吟用手扇扇风,过热的脸颊慢慢淡下去,她伸手揉揉,拢好衣襟,一边擦发,一边出来。

  此时,陆缙已经将串珠收好了,递到她面前:“来,再串一回。”

  江晚吟此刻看到便生气,抓起便要丢了。

  陆缙只看她一眼:“你确定?”

  江晚吟顿时又蔫下去,这手串陪他度过一劫,她确实舍不得丢。

  但还是气的,干脆挑了根结实的金线,让他再扯不坏。

  陆缙看着她闷头将手串打了死结,笑了一声,又惹的江晚吟脸红耳热,替他戴手串时猛地拉紧,勒的陆缙皱了眉,不悦地看她一眼,江晚吟方扳回一局,笑的眉毛微微扬起。

  闹了一通,刚沐浴完,江晚吟又微微出了汗。

  她刚好想起带回的荔枝渴水,便一勺一勺的小口吃起来。

  陆缙今晚折腾的她够呛,并没拦她,只一边靠在榻上翻着书,一边眼也不抬的提醒江晚吟。

  “三口了。”

  江晚吟不理会,反道:“你看的你的书,不要盯着我。”

  “没看你,是我耳力好。”陆缙头也未回。

  江晚吟一噎,忘了这人正是以耳聪目明闻名的。

  陆缙仍是提醒:“五口了。”

  江晚吟依旧不抬头,狠狠又挖了一大勺。

  一碗到了一半的时候,陆缙终于看不下书,他忽然幽幽地道:“你好似,胖了些。”

  江晚吟立即搁下了勺子,如临大敌:“我胖了么?”

  “刚刚腰上软绵绵的,腿上也是。”陆缙道。

  不得不说,陆缙此话算是戳中了江晚吟软肋。

  毕竟是个小姑娘,爱美是天性。

  自打回京后,江晚吟便一直在调养身体,各种补物每日一碗的进着,她时常担心自己长胖了。

  江晚吟有些迟疑,摸了下腰:“我怎么觉着没有。”

  她腰线极其流畅,陆缙一手刚好掌住,一双腿更是,匀称修长,恰如其分,不见一丝赘肉。

  陆缙看着她弯身,侧面被衣裙勾勒出一道饱|满的弧线,喉结微微滑了一下,却依旧面不改色:“的确是胖了。”

  江晚吟手边的荔枝渴水顿时没滋味了,越看越觉得自己胖了。

  晴翠从外间进来,疑惑地看了江晚吟一眼。

  江晚吟还蹙着眉,拿了铜镜上上下下的比对着,一边看,一边问晴翠:“你说,我胖了么?”

  江晚吟饱|满而不丰腴,纤细又不干柴,骨肉匀停。

  晴翠不知她哪儿来的古怪念头,正要摇头,忽地,不远处陆缙不咸不淡的投过来一眼。

  晴翠顿时明白了,合着郎君这是在想法子制止小娘子贪凉呢。

  晴翠赶紧噤了声,很没骨气地附和道:“……好像,是有点。”

  “你也觉着?”江晚吟这下彻底慌了。

  她看了一眼那吃到一半的荔枝渴水,忍痛推了开:“那……算了,把这东西收拾吧。”

  “是。”晴翠应了一声。

  端着盘子出去时,她隐约听到帐后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低笑。

  晴翠叹了口气,郎君不愧是身经百战,略施小计便让小娘子服服帖帖的,她们娘子往后可怎么斗的过?

  江晚吟忧心忡忡,来回踱着步,晃的陆缙头疼。

  陆缙摁摁眼眶,发觉自己大约说的太重了,一把将人捞过来按在了榻上,她才没继续晃下去。

  两人又缠了一回,江晚吟累极方睡去,睡觉时也被握的满满的。

  江晚吟这才慢慢回过神来,陆缙分明是喜欢极了,哪里像是觉得她胖了。

  他这是故意不让她多吃凉物呢。

  她抿着唇,偏头看了陆缙一眼。

  陆缙却已经睡熟,薄唇微微抿着。

  江晚吟恼的拨开他的手,刚拿开,那手却像长了眼似的又握回去。

  来回几次,江晚吟回过味来,轻声问:“你没睡吧?”

  “原本是睡了。”

  陆缙睁眼,幽幽地道,握着她的手忽然收紧,往她腿窝一嵌,将江晚吟完全箍在怀里。

  江晚吟倒抽一口气,身体却很老实的不敢再乱动。

  就这么被他抱着,生着闷气睡过去。

  睡到半夜,一语成谶,竟当真叫陆缙说中了。

  江晚吟小腹忽然急遽的疼起来。

  一抽一抽的,好似有人往她肚子上打拳似的,直接疼的她惊醒。

  一摸,额上仿佛淋了雨。

  江晚吟后悔不迭,早知道便不该吃那么多冰,不该同陆缙置气。

  若是叫陆缙知道了,他必定又会笑话她,然后好一顿教训。

  江晚吟头要大了,她也是要颜面的,干脆阖着眼,想缓过去。

  但这种事半点不由人,江晚吟疼的越来越厉害,忍不住蜷在了一起,到底还是惊动了陆缙。

  “怎么了?”陆缙刚醒,声音低的发沉,一双手从她腰上摸过去。

  “……没事。”江晚吟按住他的手。

  陆缙反拨开,直接去探她的额,不出意外,摸到了一手的汗,顿时便明了:“腹痛了?”

  江晚吟不说话。

  但蔫蔫的样子显然是承认了。

  陆缙摁摁眉心,快速扯了件衣服披上叫人去叫大夫。

  再回来后,他语气沉下去:“早与你说过,你偏不听。”

  江晚吟本就疼的厉害,又被当面斥了一通,顿时更难受了。

  “我若是不拦着,你整碗怕是都要吃完,就这么贪凉?”

  陆缙脸色越发的沉,在他更生气之前,江晚吟赶紧起身,亲了他一口:“我错了。”

  紧接着,又拉着他的手放到小腹上。

  “真的疼。”

  陆缙满身的怒气顿时烟消云散,他抚了下江晚吟汗湿的发:“下回不许了。”

  不必他提醒,江晚吟也不敢了。

  她靠在他怀里低低嗯一声。

  大夫很快便到了,开了止腹痛的药,江晚吟吃完后,好了大半。

  只是仍睡不着,靠在枕上默默的流泪。

  枕巾被洇湿,连带着陆缙那边也潮起来。

  陆缙睡到夜半伸手拈了下,叹一口气,终究认命的将手搭上她小腹,用微热的掌心替她缓缓的揉。

  到天明,江晚吟不知何时睡了过去,陆缙却还睁着眼。

  他往上重重揉了几把,江晚吟梦中低呼几声,方解了一点气。

  江晚吟这一病,先前治宫寒的补药又得喝起。

  陆缙略通医术,为了让江晚吟长记性,同净空商议后,他特意将其中一味药换成了更苦的药效也更好的黄连。

  于是端给江晚吟的药,不但酸,且苦。

  江晚吟第一回喝的时候差点吐出来,被陆缙冷冷的盯着,又勉强咽下去。

  只是剩下的婚假本就不多,陆缙很快忙了起来,每日只叫王嬷嬷盯着。

  王嬷嬷说江晚吟每日都乖乖喝完。

  陆缙一开始信了,过两日,却发觉屋子里的兰花叶尖发了黄。

  他不动声色,当着江晚吟的面用花铲将花盆表层的土拨开,不出意外,看到了一点剩下的药渣。

  江晚吟登时脸色红涨。

  旁人都夸她嫁的好,但只有江晚吟知道,枕边人太聪明也未必是一件好事,瞥如她,一点儿小心思也藏不住。

  不得已,江晚吟又乖乖吃起了药。

  偶然有一日,她听净空说起这是陆缙特意为她改的药方,顿时气的眉毛都扬了起来。

  次日,在陆缙上朝前,被他盯着吃完药后,江晚吟特意没漱口,勾住陆缙的脖子猝不及防的吻上去。

  陆缙眉头一皱,伸手去推江晚吟,却被她整个人缠的更紧。

  唇齿间满是酸苦的药汁,陆缙重重拍了下她后臋,才江晚吟扒下去。

  “苦么?”江晚吟眉眼间满是哀怨。

  陆缙用指腹抹了下唇:“知道了?”

  “你总欺负我。”

  江晚吟忿忿地扭了头,不肯再同他说话。

  陆缙从喉间低低地笑:“谁让你不听话。”

  江晚吟顿时更恼了,捏着杯子饮了一大口水:“那你也不能这样,我嘴里苦了好几日,都发麻了。”

  “有么?”陆缙抬眼,“昨晚明明不苦。”

  江晚吟愣了一下才品出来他说的是什么,赶紧搁下了杯子:“乱说,张冠李戴。”

  言毕,却想起了他下颌扎的她痒疼的青茬,又伸手摸上去:“你近来青茬长的是越来越快了,我帮你修修。”

  陆缙捞住她的腰,将人压下来用下颌去蹭:“怎么,还想?”

  对视时,屋子里迅速又热起来,江晚吟赶紧收了手,却反被陆缙捉住。

  “好了,不闹了。”陆缙将剃刀递过去。

  江晚吟这才老老实实的替他修起面来。

  净完面,江晚吟觉得眼前人好似又英气了几分,眼神一时忘了挪开。

  直到陆缙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江晚吟才赶紧低了头,咳了一声,替他继续。

  “剃刀呢……”

  “不是在你手里?”陆缙瞥一眼。

  江晚吟闹了个红脸,急急拿起来。

  陆缙一向不觉得男子生的太好是件好事,因着这张脸,他刚从军时不少回被看做是绣花枕头。

  但眼下,他忽然觉得这张脸也不全是坏事,起码能哄得江晚吟死心塌地。

  玩闹归玩闹,替陆缙收拾完,也到了用早膳的时候了,江晚吟看了一眼被端下去的药碗又叹了口气:“药虽在喝,但若是没用该如何是好?”

  “杞人忧天。”陆缙随手揉了下她的发。

  江晚吟赶紧将揉乱的头发又捋平,反看他一眼:“你不在意吗?”

  陆缙浑不在意,捏着杯子饮一口茶,冲淡口中的苦味:“养一个已经够麻烦了。”

  江晚吟跟着应了一声,又发觉不对:“哪来的一个?”

  她眉间紧紧的凝着,疑心是陆缙在外头有私生子。

  陆缙搁下杯子,不答话,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江晚吟一愣,忽然明白,陆缙说的是她。

  “你……”江晚吟睁圆了眼,手中的剃刀晃了一下,差点擦过他脖子。

  陆缙立即将她的手摁住:“小心点,你是想守寡了。”

  江晚吟闷闷的垂头:“守寡也挺好。”

  她瞧着长公主的日子便挺滋润的,在府里养了个南戏班子,愿意听曲便听曲,不愿便出门游园。

  陆缙看她一眼:“你舍得?昨晚是谁咬着我不放,越……”

  江晚吟赶紧捂住他嘴:“明明你也咬我了。”

  陆缙戳了下她柔软的唇,低沉地笑一声:“好,不说,知道你两张都口是心非,晚点让你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