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 56 章
作者:只为一人封刀      更新:2023-01-16 05:54      字数:6619
  “安胎?”苏太后拧起眉头,她早已命人将周太医的底细调查清楚,他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家中夫人早些年因为生产时身子受了亏损,再无有孕的可能,他为何要去买能安胎的药材?

  事出必有因,苏太后见周太医仍旧紧绷着一张嘴,什么都不肯透露,突然萌生了个猜测。

  “你之所以去买桑寄生,其实是因为皇帝需要吧?”

  苏太后此言一出,周太医哪怕再淡定,仍旧不敢相信苏太后居然仅凭药材就推断到了陛下身上,但他很快便反应过来,一口咬定:“桑寄生是微臣买来研究药理的,与陛下无关,是微臣自己要买的。”

  若是以前,苏太后倒真的会信了周太医的话,但魏昭岚如今跟南奉女帝在一起,若是这安胎用的药物真是魏昭岚需要的,那送往皇帝寝宫的那些药,恐怕都是安胎药吧。

  至于饮用的人是谁,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他这般解释并没有打消苏太后的想法,反而愈发觉得定然跟魏昭岚有什么关系,就算是没有,她也只是费些时间去调查罢了,但若是一旦证实,这便是件秘闻。

  但之后传回来的消息却是让苏太后有些犹疑不定了,听说南奉女帝这几日出宫还在骑马,若真的怀有龙胎,这腹中的孩子恐怕受不了如此折腾。

  难不成怀孕的另有其人?

  这时有太医院的人主动告知苏太后,说是当初陛下考核太医院众人的医术,叫他们轮流去为一个遮挡住面容,身在屏风后面的女子诊脉,当时老院判也在场,经过会诊合议,确定那女子有了三个月的怀孕。

  那时并没有人去细想陛下为何会用一个怀孕的女子来考核众太医,更没有人会去深究这怀孕女子从何而来,这话落到苏太后的耳朵里,却让她欣喜不已。

  魏昭岚定然是在宫中又藏了个怀孕的女子,以给自己请平安脉之名,实则叫周太医暗中照料她腹中的胎儿,如今推算着月份,约莫是有四五个月了。

  怪不得魏昭岚如此不着急子嗣的事。

  那这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周太医没想到自己严藏的秘密被苏太后知道了,当他将要因为陛下怀孕之事即将泄露时,苏太后冷笑道:“你再狡辩都是无用,皇帝寝宫中藏了个怀孕的女子,这件事你们瞒不住哀家的。”

  周太医愣了一下,什么?哪里来的怀孕女子?

  苏太后以为自己是说中了,美眸微挑,心情大好,叫人放了周太医。

  “你回去后跟皇帝说,哀家都知道了,好歹是哀家的孙儿,皇家血脉,倒是不必这般藏着掖着,只要他答应生出来由哀家抚养,哀家可以既往不咎。”

  先不论孩子的生母是谁,只要有这个孩子在手里,就相当于捏住了魏昭岚的七寸,他若不重视这个孩子,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

  周太医有些懵,苏太后知道陛下需要安胎的药,压根没往是陛下怀孕这方面上,只以为是陛下身边的女子有孕,不过一般人也不会觉得男子能够受孕。

  周太医不知应该是高兴还是难过,陛下的秘密这算是保住了吧?

  而苏太后愈发觉得她生的这个儿子手心机深沉,表面上对立后纳妃,开枝散叶的事十分抵触,背地里却弄出了个皇嗣,眼睁睁的看着她去讨好南奉女帝,实则悄无声息的与女帝暗通款曲。

  嘲讽苏榛连女帝的衣角都碰不到,他却是跟女帝耳鬓厮磨,若是她没有被气晕过去,魏昭岚说不定都能当着她的面行亲密之事。

  她倒要看看魏昭岚弄出了个与别的女人的孩子,南奉女帝会作何感想,要知道这若是个男孩,那就是名副其实的皇长子,堂堂女帝不可能不会介意这些吧?

  苏太后迫不及待派人将这件事告诉了楚元

  冷,甚至比周太医还要快。

  今日本该要请平安脉,到了约定的时辰却迟迟不见周太医来,楚元冷还叫人去太医院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便得知了周太医昨日出宫看生病的母亲,至今未归。

  不用想,就知道是苏太后行动了,魏昭岚曾经悬置太医院三年未用,如今突然频繁让周太医出入请平安脉,若苏太后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肯定会想先从这里下手。

  男子怀胎在西楚乃是闻所未闻的稀奇事,楚元冷还担心若是被苏太后知道,到时候会散播对魏昭岚和孩子不好的流言,却没想到苏太后竟以为是别的女人怀了魏昭岚的孩子。

  可惜了,这招挑拨离间,对她完全没有一点用。

  周太医就算被抓去威胁,也未曾透露过半个字,他被折腾得很是狼狈,苏国舅的人对他用了一点刑罚,但没想到他是个硬骨头。

  楚元冷很欣赏他这份忠心,“孤会跟你们陛下说,等老院判告老还乡后,你便是下一任院判。”

  周太医感激涕零,忠心护主本就是他该做的,其实若不是他没有以为见那家药铺的桑寄生成色好而买下来的话,苏太后可能压根都不知道宫中有人有孕,没想到女帝不仅没有怪罪,还许诺给了他前程,这让周太医彻底死心塌地。

  魏昭岚还在批折子,周正自从进了吏部后,吏部的人便忍不住怨声载道,相较于上任的吏部侍郎,周正的眼里只有公事公办这四个字,无论送多少礼都在他这里行不通,就算他的顶头上司吏部尚书,周正也是不给一点面子的。

  吏部尚书是太后的人,但他即将致仕,不想在这个时候出什么幺蛾子,影响到他荣归故里,便对周正推行改革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此一来,周正逐渐将吏部接管在手中。

  魏昭岚批复了吏部尚书申请告老还乡的折子,再用玉玺加盖在了升任周正为吏部新任尚书的圣旨上,如此一来,这场博弈,他算是彻底占了上锋,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

  只要将吏部抓在手里,户部的陈山中又是他的人,刑部,工部则早已在他的掌控之中,礼部可以先放一放,剩下的便只有一个兵部了。

  虽然虎符在他的手里,但有几位将军的态度仍旧有些不明,魏昭岚也拿不准,不知为何,这心里也隐隐有些担心。

  一双手突然揽住了他的腰,掌心落到他隆起的腹部,温热熟悉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后。

  “在批折子呢。”魏昭岚虽然这般嘟囔,却放下了手中的朱笔,只要楚元冷一来,他便无心政务了,若是被那些老顽固知道,怕是要道一句美色误国了。

  楚元冷亲了亲他的侧脸,轻轻摸着他的肚子,“小宝今天有没有听你的话?”

  魏昭岚低头笑道:“小宝今天可乖了,应该是知道她父皇要处理政务,所以睡得可香了。”

  楚元冷感觉到魏昭岚的肚子又大了点,她将耳朵贴到魏昭岚的肚子上,果然什么都没听见,小家伙可能真的是睡着了,看来跟她的父皇一样爱睡觉。

  魏昭岚的注意力本来全部在肚子上,却见楚元冷突然定定的看着他,伸手帮他整理了下衣襟,笑道:“子卿今日怎么穿着龙袍。”

  魏昭岚眼神清澈道:“哪个皇帝不穿龙袍的?”

  他今日还戴着帝王玉冠,晚些时候要去开一场小会,他并不是那种只知道混吃等死的昏君,登基三载,他把能做的事情都做了,就是为了彻底绊倒苏太后。

  这是他的执念,哪怕大着肚子,他也要亲眼看见这一天。

  魏昭岚忽然想起上次楚元冷叫他穿龙袍,两个人再他正经的脸色瞬间便红了,扭过头不去看楚元冷,他的龙袍可是很金贵的。

  楚元冷小心注意着没有把他的龙袍弄脏,魏昭岚坐在她的腿

  上,慢慢俯身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声音软得像只小猫儿,“就知道欺负我,我不要理你了。”

  说完,他还把楚元冷抱得更紧。

  楚元冷失笑,又亲了一口他的脸蛋,将苏太后的事情告诉了他。

  魏昭岚本来还紧张着,一听到苏太后觉得他是搞大了不知名女子的肚子,把人偷偷藏在宫里养胎,顿时觉得荒唐至极。

  他要是有这个本事,那现在怀着崽子的就不会是他了。

  “她还真是抬举我。”魏昭岚有点生气道,苏太后简直是阴魂不散,也幸亏是周太医够忠心,否则若是被苏太后知道怀孕的是他,恐怕这宫里就要不得安宁了。

  魏昭岚也觉得周太医是下一任院判的合适人选,当即又加盖了一封圣旨。

  下午跟几个心腹朝臣议完事后,魏昭岚刚打算从御书房离开,苏太后却过来了。

  魏昭岚原本要起身的,看见苏太后便又一屁股坐了下去,龙袍显腰身,他若是站起来,恐怕苏太后就会注意到他的肚子。

  “皇帝考虑得如何?”苏太后开门见山道,在她看来,这是她给魏昭岚的最后一次机会,究竟是把握住,还是彻底撕破脸皮,就看魏昭岚够不够识相了。

  魏昭岚黑眸冷冽,“朕的孩子,理应养在朕的膝下,母后若是想要孩子,可以从苏家过继几个,再不济,您还可以老蚌生珠。”

  见跟魏昭岚完全没有松口的意思,苏太后丢下一句你会后悔的,便拂袖离开了御书房,魏昭岚盯着她离开的背影,眼神逐渐暗了下来。

  苏太后回去后便称了病,还派人去请苏国舅进宫探病,苏国舅进宫后许久未出,就连苏太后的心腹桂公公,依旧也被找理由打发了出去。

  魏先昀忙活了那么多时日,终于把魏昭岚要的茉莉给种了出来,他本来是想要马上捧着花去见哥哥的,但他刚从花圃里出来,浑身都是泥巴,便想着先回去换身衣服,顺便收拾干净,免得哥哥会不允许自己抱他。

  他还没有到能独立开殿的年龄,所以还是跟苏太后住在一起,身边伺候的嬷嬷们也都是苏太后的心腹,时常随意翻弄他的东西,惹得魏先昀很不喜欢。

  所以他才会喜欢跟哥哥睡在一起。

  魏先昀换好了衣服,准备捧着花离开时,突然听到太后的屋子里传来男人的声音,他的小眉头忍不住皱了一下,不自觉的走到门口,男人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晰了一些。

  魏先昀这时候才认出来,声音的主人是太后的哥哥,他那位苏舅舅,他可不喜欢这个舅舅了,苏榛的风流成性便是随了自己的父亲。

  魏先昀刚打算抬步离开,便听见苏国舅突然激动起来,音量也大了许多。

  “太后,若是事败,这可是谋反的大罪啊!”

  魏先昀的脚步一顿,紧接着听见苏太后道:“苏氏的荣辱皆在此了,兄长,皇帝不喜苏家已久,只要他坐在皇位上一日,你便永无出头之日,难道你甘心吗?若是换成了昀儿,他最是听哀家的话,还不是哀家说什么便是什么。”

  “再说,哀家已买通了护卫皇帝寝宫的禁军,只要抓住那怀了龙嗣的女子做威胁,还不怕皇帝就范吗?兄长你何时如此畏手畏脚了,当年不还是”

  门外突然响起了动静,苏太后警惕道:“谁?!”

  苏国舅贪生怕死,对于这种事反应也极快,他以最快的速度打开门,看到了呆愣在原地的魏先昀。

  魏先昀脚底下是已经摔碎的花盆,鞋子沾上了不少泥土,花盆里原本开得娇艳的花,此刻也破败的躺到了地上。

  “昀儿?”看到是小儿子,苏太后也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确定他听到了什么,但他向来跟魏昭岚亲近,说不准会通风报信给魏昭岚。

  “来人,小

  王爷累了,带小王爷下去休息,没有哀家的旨意任何人不能放他出来。”

  魏先昀年纪小,又一直被魏昭岚宠着,没想到今日撞破了苏太后的大事,彻底捅破了他对亲情的幻想,见苏太后这般,他忍不住问道:“母后是要软禁儿臣吗?”

  苏太后不想去看他失望的眼神,“昀儿乖,等你出来时,便是西楚最尊贵的新帝。”

  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和魏昭岚迟早要斗得你死我活,既然是她将这个儿子生出来的,不如就由她来取走这条性命,算是彻底了结母子的恩怨。

  魏昭岚深夜时忽然起了身,他总觉得有些心里有些不踏实,但又说不上来,魏先昀昨日还说这两日要将种出来的茉莉给他呢,结果都不见人影,亏得他还命御膳房做了这小家伙最喜欢吃的菜。

  魏昭岚见楚元冷好像没有因为自己的起身被吵醒,便大着胆子披了衣服,他现在觉得有点饿,想要吃酸梅,越酸越好,可又不好意思叫醒楚元冷,于是想着自己出去找找。

  结果他刚要试探下床,便被一只手又给捞了回去。

  “想跑去哪儿?”楚元冷的嗓音低沉慵懒,一双眸子落到他身上,却是清明无比。

  魏昭岚被抓包,低头小声道:“小宝想吃酸梅啦。”

  “分明是你最馋嘴,还赖到小宝身上。”楚元冷点了点他的鼻尖,“我去给你拿。”

  “你居然有?”魏昭岚有些诧异,他记得之前自己喜欢吃酸的,一口气把所有酸东西都吃完了。

  “这种东西,我自然是时常备着,不怕你吃其他,只怕你再想吃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楚元冷去给他拿了一袋子酸梅,这还是她派人从南奉那边运过来的,听说民间许多孕夫都喜欢吃。

  殿里没有掌灯,魏昭岚只能依靠从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到楚元冷模糊的脸,他觉得这种被惦记的感觉很好,酸梅吃到嘴里,好像突然就变成甜的了。

  魏昭岚正小口小口的吃着酸梅,忽然有刀剑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李千着禁军铠甲,腰佩长剑,跪在外面朗声道:“回陛下,有歹人想要潜入陛下寝宫,已被禁军拿下。”

  “歹人?”魏昭岚顺势躺到了楚元冷的怀里,他的寝宫在禁军和御林军双重保护下,居然还能有歹人萌生这般大逆不道的想法。

  李千又道:“那人是禁军中人,属下已经派人去调查了,他很有可能是太后的人,想要对陛下不利。”

  禁军只听从皇帝的调遣,没想到如今却出了叛变的小人,看得出来苏太后是花了不小的功夫,才把这颗棋子埋藏在禁军里的,李千顿时觉得后怕起来,说不定苏太后还留有什么后招,不知禁军里还有没有她其他的眼线。

  魏昭岚显然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性,就算是现在清查起来,也需要一些时间。

  楚元冷抚了抚他的发,“别怕。”

  苏太后或许有手段可以收买禁军,但御林军可不吃这一套。

  魏昭岚点点头,有楚元冷在,他是不害怕的,但他就是想看看,苏太后到底想做什么?

  苏国舅听从苏太后的吩咐,私底下联系了几位高品武将,以重金和高官诱之,让他们为苏太后所用,这几位武将原本是有些犹豫的,毕竟魏昭岚才是天子,但苏国舅和太后开的条件实在太过丰厚。

  西楚已经多年未有大战,他们又不屑去做剿匪这般的辛苦事,待在京城那么多年早已习惯了纸醉金迷的日子,哪里还肯去上战场受罪?

  这富贵日子,自然是越多越好,最好能够代代相传。

  苏国舅知道这几位武将跟自己一样是贪图享乐的性子,精准拿捏住了他们的喜好,没有费什么功夫便达成了协议,反正都是些空头支票,等事成后就看苏太后愿不愿意留他们

  一命了。

  做完这些事后,苏国舅忍不住长舒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造反的事,他还是头一回做。

  除了这几位武将外,其余不愿为苏太后所用的武将这几日都被以各种理由调出了楚京,高座上的天子仿佛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依旧跟从前那般,除了处理政务外,便一直待在寝宫里,而想要面见天子也变得也越来越困难。

  其实是因为魏昭岚的身子越来越沉了,相比较去外面受冷,他还是更喜欢躺在床上睡觉。

  周太医说怀孕的人还是要有适当的运动比较好,若总是躺着,到时候生产可能会困难一些,楚元冷戳了戳魏昭岚的脸,试图把犯懒的他喊起来,“小猪,起来啦。”

  “刚用完膳就要睡觉,小心积食。”不顾魏昭岚的抗议,楚元冷把他从床榻上弄了下来。

  魏昭岚被放到椅子上,他刚揉完眼睛,便看见面前出现了棋盘。

  “我陪你下棋解闷,你若是能赢我,我便满足你一个愿望。”

  楚元冷的话让魏昭岚打起了些精神,“什么愿望都可以吗?”

  比如说,他一直敢想不敢做的那件事。

  得到楚元冷肯定的回答后,魏昭岚立马便选了黑子,兴奋的催促道:“那快开始吧!”

  楚元冷拿了白子,在东郡时她便跟魏昭岚对弈后,知晓他的棋艺其实不错,而且他在下棋的时候,每当遇到纠结的地方,都会握着拳头,紧咬嘴唇。

  楚元冷怕他把唇咬破,让了他好几个子后,被魏昭岚察觉,他却并不开心,警告楚元冷,“你不能再像上次那样让着我,我要赢得堂堂正正。”

  这样,他才有足够的底气提出愿望。

  “好。”楚元冷莞尔道。

  魏昭岚的棋是宣帝手把手教的,宣帝是人人称道的儒雅君子,芝兰玉树,就连棋风也是婉转的,魏昭岚自然承袭了他的风格,而楚元冷则是杀机四伏,锋芒毕露,不过因为对弈的是魏昭岚,她还特意收敛了一些。

  这一场棋下了两个时辰,楚元冷本来想叫魏昭岚休息休息的,毕竟他还怀着身孕,可他只是喝了杯水,便又神采奕奕的坚持跟她继续。

  他就不信今天赢不了楚元冷了!

  魏昭岚铆足了一口气,撸起袖子吃掉了楚元冷的一个子。

  见他落入了自己一步步设置的圈套里,楚元冷却开始思索起来,她不确定魏昭岚会不会哭鼻子,要不然还是浅浅的让一下?

  就在她即将落白子时,李千突然进来,他的脸上还有未干的血迹,尉迟真也紧紧跟在后面,两个人看起来都经历了一场不小的厮杀,一同跪在地上,李千先开口道:“陛下,太后联合几位将军意图谋反,已被禁军与御林军联合倾数拿下,悉听陛下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