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年年(意料外。)
作者:槐故      更新:2023-01-14 14:31      字数:4428
  不确定闻玥是什么想法, 回去后,季樱也没敢找她问。

  一直到次日, 季樱才点开自己和闻玥的聊天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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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闻玥才发来消息,约她下午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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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霖铃的人流量已经趋于稳定, 工作日也有不少人在此品茗聊天。

  季樱坐在包厢里,泡了壶平心静气的龙井,等待闻玥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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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节已经入秋, 这两天降了温。昨天还穿着短裙的闻玥,今天长衣长裤,脸上还带着口罩, 看过来时, 眼睛恹恹的。

  季樱忙给她倒了杯茶, 示意她过来坐。

  眼睫微抬, 有些小心地,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怎么还戴上了口罩?”她有些想笑。

  直到闻玥长叹一口气,慢吞吞摘下来,又用双手捂住脸。

  半晌,讪讪憋出一句:“我没脸见你。”

  季樱噗嗤一笑,向来只有被打趣的份的她,眼中溢出些揶揄和调笑, 像是只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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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者罕见地, 红晕从耳后一直蔓延到了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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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樱笑得肩膀直颤, 眼睛弯起来的模样,有些狡黠。

  闻玥托腮, 觉得小白兔彻底被傅景深那种老狐狸带坏了。

  甚至季樱还跃跃欲试地开口问:“是哪一天啊?五周…咦,难道是…”她语气拖长。

  闻玥脸颊憋得通红,半晌,声如蚊讷:“别猜了,是你婚礼那天。”

  季樱表情一顿,举起茶杯,抿了口茶。

  语气悠悠的,似下一秒就要噗嗤笑出来:“所以那晚,也是你的新婚夜啊。”

  “我的…”她语气拖长,轻盈地吐出两个字:“嫂嫂?”

  闻玥举杯的动作僵住,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季樱笑看着她,撑起雪白细腕,“什么时候结婚?”

  “你等得起,我的小侄子侄女也等不起。”

  闻玥薅了把头发,长长吐了一口气。语气里涌现无措,她烦闷道:“我根本不知道会怀孕…”

  季樱眼睫动了动。

  “没做措施吗?”

  闻玥哑然几秒:“我家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季樱抿起红唇,难得的,对季琛升起些许不满。

  “而且。”说出口时,闻玥脸都烧了:“他没弄里面…”

  季樱心咯噔一跳。

  这不就是她和傅景深吗!

  闻玥观察着她骤然停顿的表情,“怎么了?”

  季樱忙摇头:“没什么。”她端坐了坐,压下心中的纷乱,认真问:“所以玥玥,你考虑怎么办了吗?”

  闻玥垂下头:“季琛说,结婚,生下来。”

  季樱嗯了声,轻声细语地问:“玥玥,你怎么想呢?”

  闻玥怔愣着摇头。

  “我不知道…”

  打掉?

  光是想想,闻玥脊背就冒出薄薄一层冷汗;留下来呢?那她一辈子就真的和季琛纠缠不清了。

  季樱握住她手:“玥玥,我都支持你的决定,这件事是我大哥的错,你不用顾忌任何人的想法。”

  闻玥垂睫,嗯了声,苦笑道:“我爸要知道了,非要打死我不可。”

  季樱:“打死我大哥更可能一些。”

  闻玥的情绪还是稳定的,没聊多久,她放在桌上的手机就不停嗡动着。季樱朝屏幕扫了眼,是季琛。

  她笑:“我竟不知道,我大哥看人看这么紧啊。”

  闻玥动作微顿,心中轻吸口气。季琛这个疯子,外表到底蒙蔽了多少人。

  她闭了闭眼。

  想起昨天的雨夜,他沉默地站在她家的门关处,身上还有焦急赶来的水珠。

  男人微垂眼皮,脸色有一种病态的苍白,在她说出不想要孩子后,他胸腔轻颤着笑了笑:“你以为不想要,就能摆脱我了吗。”

  闻玥回神,望着袅袅升起的茶雾。

  放在身侧的手忽地轻轻放在小腹,又缓缓移开。

  -

  季樱看出闻玥的纠结,没有多问,回去后,安静地等待闻玥的回应。

  三天后的晚上。

  闻玥发消息过来:[我决定和季琛结婚]

  看到消息时,季樱正在写论文。研究生期间的科研任务比本科重得多,她放在学习上的时间想比较下也多了些。

  季樱直接一个电话回拨了过去。

  “玥玥,你确定了吗?”

  闻玥嗯了声,懒洋洋道:“都这样了,还不结婚?反正我又不吃亏。”

  “把孩子生下来,再花季琛的钱,刷季琛的卡。”

  季樱听得唇角弯起:“你这么想就对了。”

  “以后我家就是你家,闻岩也不敢再给你气受。”

  消息空降季家时,于婉清直接就沸腾了,气得一个电话把所有人喊回了家,开□□大会。

  连远在剧组的季淮,也被勒令线上开会。

  季淮的背景还是陈设简单的宾馆,他低头吃盒饭,边打开了摄像头,对上家里成排坐着的人,震了下,伸手挥了挥:“喂?”

  不过也暂时没有人搭理他,入耳皆是于婉清絮絮叨叨的嗓音。

  “季琛啊,亏我还一直最放心你,结果你给我来这一出?你就这么不负责任吗?”

  季淮吃饭的动作顿了顿,忍不住问:“怎么了?”

  “不声不响搞出这么一个大动作,你让我有什么脸去面对闻家?”于婉清拍拍手,抱臂轻哼,“你就不能先和家里打声招呼吗?”

  季淮头顶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难道他真的不是很想要孩子吗?

  季淮哪里还顾得上这个,冷白的脸咳得通红,半晌艰难道:“玥玥?不会是我想的那个闻玥吧?”

  傅景深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垂下眼睑,温声问她:“那是最近身体不舒服?”

  于婉清用手扇着脸上的热气:“又不是你的,和你走一个月有什么关系。”

  从洗手间出来,季樱双手背在身后,缓步轻移至主卧。

  季淮:“……”

  季樱轻咳一声。

  婚后,傅景深一直有在食膳上给她调理,再加上心情舒畅,这几个月倒是慢慢恢复了正常。

  于婉清点头,越来越觉得季琛明智。可不是嘛,一步到位,不过一月,孩子都能造出来。

  季樱心口突突跳,窗外街道上,药店一闪而过。她用手肘触碰傅景深手臂,低声凑近他耳边,说了句话。

  直到现在——

  不仅她,连闻玥也…

  他横了季琛一眼:“希望不会被赶出来。”

  “我还真没想到,家里第一个宝宝不是嘤嘤的。”

  直到镜头那边,又有人影过来。季樱拉着傅景深入座沙发,对上镜头里的季淮,微笑着唤他:“二哥。”

  傅景深下意识低头,看清结果后,猛地抬头。

  几分钟后。

  他回神,猛地薅了把头发:“哎不是,怎么回事儿啊?我才走一个多月,这孩子都有了?”

  傅景深就站在门前等候,黑眸始终落于她面上,直勾勾地望着她。

  似乎事情就这样解决了。

  距离上个月的经期,已经一月有余。

  忽地,轻笑出声。笑了几声后,又侧头,垂下眼,表情几番变换,很是复杂。

  司机不疑有他:“是。”

  开口时,声音微紧:“怎么样?”

  傅景深眸色微怔,下一秒,立刻开口唤司机:“找个地方停车。”

  原来他这么开心。

  “他俩怎么会结婚?闻玥那个女人即将是我嫂子?我…”后面那个“操”字,在触及季天泽的目光后,硬生生被他咽回了喉咙里。

  她经期时常紊乱,没有个定数。有时提早,有时延后。

  于婉清朝他们二人看了眼,又瞥向侧首的季琛,忽觉有些好笑。

  季淮还满脸情况外的表情,咀嚼的动作却慢慢缓下来。

  “为什么会结婚啊?他俩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咕哝:“我这就要当叔叔了?”

  于婉清伸手想打他,又打不下手,叉着腰说:“你就说现在怎么办?!”

  看着妻子的情绪镇定下来,一直充当雕塑的季天泽终于得到开口的机会,为这次家庭会议的主题做了总结:“那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改日我就去找闻海提亲。”

  季樱头一回感觉到他身上这样外溢的喜悦。

  “就是会辛苦你。”

  她低眸看向验孕棒。

  只有季樱回答他的问题:“是你想的闻玥。”

  于婉清说累了,听到这话,最开始上头的情绪也慢慢镇定下来。这事季琛做得不厚道,但最终的结果还是好的。

  至少这一个孩子,能让所有问题迎刃而解。

  貌似推迟了几天。

  在距离药店不远的位置,傅景深开门下车,离去前,俯身和季樱道:“在这等我一会。”

  “也是我意料之外。”

  季樱朝镜头对面的季淮看了眼。男生保持着张嘴了姿势,手上的筷子都忘了动。

  季樱动了动眼睫,忽地转头,望向侧首橱柜上的玉观音。搬到半山别墅后,这个玉观音,也被季樱顺手带了过来,旋即放在了主卧的展示台上。

  季樱没有从他脸上看出明显的失落,不免鼓腮。

  话说出口,众人还未曾有什么反应,唯有镜头上的季淮猛地咳出声,半晌回不过气来。

  -

  还真是灵验,一次就中。

  傅景深悠悠附和:“还是大哥的效率高一些。”

  短暂的家庭会议结束,季樱和傅景深顺势留下来用晚餐。

  她掩唇噗嗤一笑:“二哥,饭要冷了。”

  这时,被于婉清环绕着念叨了十几分钟季琛揉了揉眉心:“事出突然,没来得及说。”

  傅景深低头吻她眉心,手掌收紧,还微微颤动。

  二人对上视线。

  说完,他大步往药店迈去。

  他握住她手。

  “你自己问问你哥他做了什么好事吧。”

  季琛面不改色:“她答应了。”

  她轻吸口气,将验孕棒递给他,自己抬步走到软塌坐下:“你自己看吧。”

  季樱轻眨下眼。

  季淮:“……”

  她眼睫颤了颤,乌黑的瞳仁望向傅景深。

  傅景深上前抱住她,季樱依偎在他怀里,伸手戳他胸膛,“怎么这么巧啊…一点侥幸的机会都不给我么。”

  季琛:“我会和玥玥去领证。”

  季樱抿着唇,莹白小脸绷着,傅景深打量她半晌,伸手抚她脸颊。

  他低头吃两口饭,仍是觉得不真实。

  傅景深站在原地好一会。

  季樱坐在浴室里,细白手指蜷着,不停轻敲膝盖。心跳声不停,扑通扑通地响在耳畔。

  背在身后的细白手指动了动,极轻地摇摇头。

  季淮瞳孔地震。

  回去的路上,季樱始终有些心不在焉。闻玥说的不停在脑中映现,结合母亲晚上的话,季樱低头,掰着手指算。

  “到底怎么了啊?”

  于婉清没空理他,仍揪着季琛,“人姑娘这么小的年纪,你让她未婚先孕!你说领证就领证,人家愿意吗?”

  季樱无奈:“二哥,你吃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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