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后宫夫郎想要独宠11
作者:落落无行      更新:2023-01-10 03:20      字数:3495
  华灯已然灭了,寒夜凄清,即便皇太女是迎侧宫成婚,夜里每条长廊都点上了琉璃盏宫灯。

  宋丞相府上却与宫中的热闹景致截然不同,府中楼阁的许多灯都已经熄了,唯独宋家嫡长子房中的烛火还亮着。

  与宋朝意交好的傅太师之子傅卿云,手执一卷书卷端坐半倚在四方椅扶手上,长发由竹冠束得一丝不苟,一看就是个端方君子人物。

  而在傅卿云的身旁就坐着清冷如雪的宋朝意,穿着整齐的素白衣袍,外着月色的外袍,搭上那张漠然到没有什么人情温度的俊脸,属实是将云端初雪一词诠释得分毫未差。

  这还是傅卿云自书院一别后,第一次受邀来到宋府在宋朝意家中过夜。

  傅卿云看着自己好友那冰冷到几乎比夜里落的雪还要多上几分寒意的神情,无奈地摇了摇头,复又将注意力放到自己手心中所握着的书卷来,良久才出声说道:“宋兄,若是实在在意的话,不妨同皇太女谈谈心。”

  “太女殿下那般偏爱宋兄,想必不会将那位西域来的尊贵皇子,如你一样放在心尖上。”

  宋朝意握着茶盏的手微微顿了一下,他冷声道:“何人会在意那等轻薄之事。”

  傅卿云在书院中向来是肃然君子的模样,但因着宋家和傅家交情好,私底下他倒也经常打趣宋朝意。

  两位好友难得在府中见面,傅卿云倒不急着和他寒暄,反而是展开了温润如玉的笑颜,温声道:“宋兄,你若是说不在意的话,想必就是有十分的在意于其中了。”

  说着,傅卿云放下了手中的竹卷,竹片与木桌相接时发出了清脆一声响,也是保持端坐的姿势累了,他便半躺其上。

  傅卿云的目光萦绕在宋朝意眼角边的一颗痣许久。

  宋朝意的眉眼生得冷清,但偏偏眼角边长了一颗泪痣,本来是会显得他这如玉俊颜要多上几分昳丽和脂粉气的,但宋朝意身上的气度比那天寒地冻的寒池还要冷上不少,便将这泪痣挟带的阴柔冲散了个彻底。

  听着好友的调侃,宋朝意连眉尾都未曾颤动半分。

  “再多言,我就在这寒日里将你丢出去。”

  傅卿云笑了笑,重新拿起了桌上方才被自己放下的书卷,“宋兄,你拿握茶盏的手不若松些。”

  “这天山玉茶盏要是碎了,那可真是暴殄天物。”

  宋朝意垂首看了眼茶盏上蜿蜒的纹路,浅色的薄唇抿得很紧,淡淡道:“莫要再提太女殿下了。”

  而二人口中所言的东宫,确实是热闹非凡。

  前殿的宴席初初将散,满桌残羹冷饭,原本袅袅的热气很快在寒夜里散去。

  晶莹的雪飘转驻足于殿门扎着的红绸花上,化开后晕出星点深色。

  偏殿雕窗经过窗户纸隐约透出暖色的光线,在金属的冰凉触碰到自己时,叶姝陡然神台清明了几分,睁开朦胧的醉眼看去。

  发现叶姝一双湿漉漉的杏眼望着自己,阿奎勒含着笑抬起了她的腿,将金铃环啪嗒一声扣在了她的脚腕上。因为那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所以他每当笑起来时,那深邃的眉眼总会生出一种微妙的妖冶感。

  但或许是因为他来自西域,所以这分妖冶,合着他硬朗的身姿,反倒融合得十分奇异。

  阿奎勒就这么笑着,不紧不慢地撑起身,说着:“妻主安心,臣夫自西域而来,自幼骑马射箭,无一不精通。所学的伺候手段可比那些看着弱不禁风的中原小郎君,要多上不知道多少。”

  墨色青丝交织散乱于金线凤凰锦绣之上,叶姝嫌热伸出手想要推开,却被阿奎勒修长的手按下十指相扣。

  寒夜愈发凉了起来,窗外的雪又飘了起来,东宫庭院中的梧桐树的树梢被厚重的雪压下,复又弓身起来,而后水流落尽后才颤颤巍巍地摊平,未免多了几分娇弱。

  凤凰凤凰,栖于梧桐之上。

  西域秘制的熏香萦绕在叶姝的耳垂间,深夜寂静,厚重正红的床幔间失了烛火的照耀愈发显得昏暗。但阿奎勒黑曜石般的墨瞳在这黑暗之中亮得如珠玉,皇太女殿下绮凤罗裳下矜贵异常的月白玉姿于他眸底纤毫尽显。

  总是矜贵温柔待人的太女殿下陷于正红之中,锦绣锦被衬得她身姿窈窕。她的青丝半遮半掩地盖去了酒醉后晕红的面庞,鸦羽般的长睫扑朔迷离。

  若往旁的看去,便看到天鹅颈纤弱不堪折,养得分外惹人怜爱的玉兔掩藏于丝织下,透红的樱果在雪色丝绸与乌发间隐约可显。

  自西域而来的黑黛青凤蝶,翩然往下落于梧桐叶掩藏之间,寻到了雪色皎洁的桐花。待捕捉到梧桐花淡然清冽的香时,探入瑞珠中,汲取清甜的蜜。

  叶姝下意识地想要踢开阿奎勒,却终究是徒劳。

  纤纤十指穿过他的墨发绞紧,星点泪光如碎玉珠子般点缀在羽睫上。

  确实如他所言,这西域的小夫郎伺候确实了得。

  待到叶姝看到阿奎勒挺拔的鼻尖上沾染的水光时,只觉得酒都醒了几分,蜷起腿正要下去时,直接被桎梏住。

  “妻主大人”还穿着红色婚服的阿奎勒,一双波光粼粼的桃花眸,就那样寂然地抬眸看着叶姝。乍一看如同大漠上,被主人遗弃了的红火狐,看着异常的可怜。叶姝偏开头,细柳腰微躬,一双纤细的月白环住了他,忍不住道。

  “你收着些。”

  阿奎勒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那昳丽的眉眼带上笑意时,确实可以称得上是风华绝代了。

  烛光照出红帷朱幔间的光影,如峰峦叠翠。

  若有傅卿云这般诗才文采斐然的文君在,怕是可以赋诗一首,正如:轻罗袜解香汗融,帐暖红烛玉颈缠。金铃半锁胭脂落,枕歇曲终染麝浓。

  红烛已经燃尽,殿中寂然一片,唯独还有那阵阵金铃曲伴着泉水潺潺而过的声响,不绝于耳。

  “阿奎勒,你放肆”叶姝几乎是抖着嗓子带了点哭腔骂他。

  这厚脸皮的家伙却笑语嫣然地俯身轻语,“嘘,妻主大人莫哭了,臣夫快些便是。”

  混杂着脂粉和西域浓稠的香,愈发浓郁了些。

  以至于第二日上朝的时候,宿醉加上那无力之感,叶姝差不多是靠觅竹的搀扶下走到凤鸾殿。

  尤其是离开东宫之际,叶姝下床由着阿奎勒为她穿戴好朝服后,看到他含笑倚在侧殿门前,目送自己离开。

  那种郁闷让叶姝当真是恨不得打他一顿。

  下了朝,女帝叶璇又把她传唤到了议政殿中。

  提起朝服,叶姝先行了一礼,“母皇大人,儿臣请安。”

  坐在主位上的女帝轻飘飘地睨了一眼她那还交错着红痕的玉颈,唇角微扬,想起了当年与凤君成婚之夜,忍不住道:“那西域皇子这般叫你舍不得?如此不加以节制。”

  这是她不加以节制吗?根本是自己跑不出来!

  叶姝抬眼看去,正对上自家母皇那戏谑的目光。

  但纵使是戏谑调侃,女帝的威严还是让人心惊的。

  生怕她以为自己又变回了那纨绔昏庸无能的状态,叶姝抖了一下连忙道:“谢母皇关心,儿臣到夜半便歇下了。”

  实际上,快到天亮了,那阿奎勒才不情不愿地松开自己躺下。

  女帝翻过大理寺送来的名册,笑着低声道:“前些日子的肃清令,组的局不错。”

  叶姝行了个拱手礼,“母皇谬赞了,能为母皇分忧解难,这是儿臣应当做的。”

  “好了,这些时日去太师的天青书院钻研学习南疆的风俗习惯。待到开春时节,你该带兵去南疆历练一趟了。”女帝叶璇自案桌上拿起一块玉牌往前一投,正中叶姝怀中。

  叶姝握着这枚玉牌,仰着头看向女帝,脑中的思绪飞速运转,轻声询问,“母皇,是南疆下属的蛮族又来侵扰了吗?”

  奏折上的朱砂笔微顿,叶璇掀起眼帘,打量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太女,不由得捏了捏抽痛不已的额角,“每逢蛮族南地遇上天寒之灾,这群劫掠无度的蛮族便像疯了似的,使得苗疆部族不堪其扰。”

  说着,叶璇把左手边堆积的奏折展开一本给叶姝看,“南疆光是请求朝中援兵的折子这阵子便递了不少,但如今还是凛冬,不便行军。”

  “西平王尚在边境之地,更是不便援军了。”

  叶姝看着奏折上的红批,脑中却想起了原书的剧情。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也是剧情点之一,在书中原主也是奉旨前往附属地南疆国支援抵御蛮族,只是在路上大概是遇到了宋朝意安排的暗桩将领,对行军的路线起了争执,也因此耽搁了许久。

  但这一耽搁,那南疆国的小皇子便遭了大难。

  南疆国民风开放,男女均可行军打仗,但到底还是女军将领为主力。

  而南疆王的孩子少,统共也只有两位皇女和一个疼爱到了骨子里的小皇子。

  亲征的皇室将领便不足了,于是正南门户易守难攻的防守便交给了那位小皇子乌桑银。

  只是军中有副将看蛮族来势汹汹,心一横竟是叛军投敌了。

  于是那位小皇子领着的奇袭骑兵便被包了个圆。

  若是原身领着的援兵行军速度快的话,倒是能救下他。

  只可惜,这耽搁半日,貌美之名享誉南疆的这位小皇子,便被那群蛮族女人欺侮了个遍。

  这也是原书中,乌桑银轻而易举便被宋朝意策反,选择毒杀了原主的重要导火索。

  真是要命了,叶姝叹了口气,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