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后宫夫郎想要独宠05
作者:落落无行      更新:2023-01-10 03:20      字数:3576
  宴席中,叶姝的反应还算是较为平淡的了,毕竟那张姝色无双的脸上仍旧是波澜不惊的模样。

  而其他的女官和那些还未出嫁的小郎君,一个个都看直了眼。

  原是伴随一阵规律的金铃脆响,两列胡服打扮的舞伎抛起了一缕轻薄的红纱,只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拂开飘落而下的纱帘,走出一道盛装打扮的红衣身影。

  只消稍稍定睛一看,便能看出是前些日子抱着自己的阿奎勒。

  风情万种的西域皇子一头墨发交织着金线梳成长辫,垂落在看着就劲瘦有力的腰间。

  阿奎勒身穿红纱短衫,衣摆缀以串串金鳞片,随着他腰的摆动晃出璀璨夺目的金光,下着软纱罗金线暗纹束脚华裈。

  赤足踏于红绸台面上,俊朗的面庞被红纱轻覆,只余那双深邃动人的桃花眼望向女帝主位的方向,额间佩戴着扇形的金穗额饰。

  起舞时,他手腕和脚腕间的金铃清脆作响,伴着那隐隐约约的西域暗香,惑人心神。

  叶姝支着下巴,环视了一圈,发现许多年纪轻的女官执着酒杯的手都在抖。

  再加上月夜烛光下,阿奎勒那小麦色的肌肤光泽莹润,沟壑间却隐隐透着健气的美感,宛如丝绸包裹着的长刀,引诱人心但是极其危险。

  甚至叶姝还隐约听见了一些小郎君的窃窃私语,说阿奎勒不守男德,行事如此不端。

  听到这些话,叶姝不由得低头莞尔。

  不得不说,阿奎勒这位西域皇子,是真的可以和狐妖媲美了。

  酒意上来了几分,叶姝欣赏了半晌阿奎勒的金铃舞,懒懒地往后斜靠,杏眼仿佛也被那酒气给晕开了阵阵水雾,望着人的时候挠人心尖。

  凤朝以墨色为尊,和西域崇尚赤红不同,因此不仅主位之上的女帝身穿的是黑色吉服,座下的太女也是如此。

  腰身翻转,阿奎勒正对上了叶姝那双水光潋滟的星眸,座上的太女殿下一袭墨色银丝滚边锦缎华裳,袖摆间绣的是凤纹交织着暗月纹。

  那日倾泻而下的满头青丝由一支青白羊脂玉簪盘于脑后,眉心点上了白凤花钿,眼眸看着自己时贵气却温和,只是叶姝那鸦羽般的长睫下仔细一看,又有些若有若无的清冷。

  阿奎勒忽觉,以她这样的风采和尊贵身份,漫不经心的姿态是最让人爱而不得的。

  做她的侧宫夫郎,倒像是一件幸事了。他贵为西域的皇子,怎么可能压不下区区一个丞相之子宋朝意。

  西域胡人做下了决定便会果断行事,阿奎勒足尖踏上一位舞伎手捧的赤色细腰鼓,翩然落在了叶姝面前,执起身旁宫仆托举的银盘上的玉酒壶,为自己斟了一杯酒举到了叶姝面前。

  “昔闻凤朝太女殿下风姿出众,如今一看果真不同凡响。”

  “不知可否敬太女殿下一杯?”

  话音落下,坐席中有几位小郎君不由得看向了上位坐在丞相身旁的贵公子。

  那位公子身子颀长,穿了身月白色天丝长袍,墨发即使随意地拿了竹节玉簪束着,垂落在鬓边的几缕青丝看着也自成风流。

  只是他通身气度孤寒飘然,不似人间的公子,倒像是高悬于空清冷的明月,只可远观不容亵渎。

  宋朝意抬眸淡漠地看了眼那如同话本子中所写狐妖的西域皇子,前不久还同自己商议如何避开同那纨绔联姻,现下就差将自己的狐尾置于叶姝面前摇晃了。

  如玉般的手指捏着青瓷酒杯,宋朝意收回目光重新看着杯中酒,感受到那几位小郎君略带探视意味的目光,眼帘微垂依旧是清冷疏离的宋家贵公子。

  只是心头,不知不觉漫上了几分不悦。

  叶姝没想到原主身为一个纨绔,居然会有些不胜酒力,现下她不过饮了三两杯,就觉得意识有些混沌了,但理智还是能保住的。

  听到阿奎勒低沉的嗓音,对上了主位上自家母皇那极具威慑力的目光,叶姝倏地清醒了几分站了起来,举起了酒杯算是回敬了,“阿奎勒殿下多礼了。”

  阿奎勒看着她一饮而尽,叶姝的唇瓣被酒液染上了光泽,他眼眸中的笑意深了些许,看起来摄人心魂。

  随后他做出了一个出乎在场所有人意料的动作,只见这位风情万种的异域皇子撩起解开了面纱,衔住了酒杯一个旋身。

  滴酒未洒出,阿奎勒腿交迭像是无力地坐倒在了台上,往后折下腰饮尽了杯中酒。

  一舞毕,周边鼓点声和金铃声停,尽显风情。

  收获了台下一阵低低的惊呼,女帝高座于台上,欣赏完后轻合了两下手掌,以表夸赞。

  “阿奎勒皇子这折闻名西域的金铃舞,着实是令人拍案叫绝。”叶璇平日里严肃的脸上多了点浅笑,侧首看向了自己的尚宫陆音。

  陆音一对上自家陛下的目光,便心领神会了,垂首吩咐下了赏赐。

  女帝放在案桌上的手指无意间敲了敲,此刻的神情显得格外亲和,“看小皇子这般风采,想来在西域时伦巴王必定很疼爱你吧?”

  叶姝抬眼瞄了下叶璇这如长辈般慈祥的神情,心底默默地想,怎么那日罚自己的时候,看着严厉的很。

  阿奎勒俯身行了个跪拜礼,笑道:“回陛下,在家中时母亲确实是最疼我的。”

  “此次远道而来中原,实在是辛苦你了。”叶璇安抚了一句,话锋陡转,“只是朕这凤朝,满朝上下才俊贵女,不知阿奎勒你可有心仪的?”

  “虽说凤朝的惯例是女家提请赐婚。不过阿奎勒你乃西域贵宾,自不能用凤朝的传统了。若有心仪之人,但说无妨,由朕替你做主赐婚。”

  席位间的宋朝意自己都未曾发觉,在听到这句话后捏紧了手中的酒杯,杯沿压进手心有些泛白。

  尾音甫一落地,满座寂然无声,只是有不少勋爵府门的贵女,眼中的情绪不由得热切了起来,殷切地看向了跪在台下的红衣皇子。

  叶姝发觉女帝和阿奎勒不约而同落在了自己身上的目光,瞬间整个人都警觉了起来。她身后候着的觅竹也不由得不安紧张了起来。

  不会吧!

  阿奎勒这家伙在原书里被女帝赐婚后,不情不愿地入了东宫做侧室,每天都和宋朝意算计着怎么弄死自己。

  现下自己未曾同原主一般看懂女帝的眼色后主动请婚,怎么这厮还要来。

  只是满堂都是王孙贵胄,叶姝也不好当庭拂了女帝的面子。

  便只能看着台上,举手投足间皆是异域风情的阿奎勒徐徐起身,然后噙着笑意转向了叶姝的方向低声道:“回禀陛下,臣已有心仪之人,便是您膝下万般尊贵的太女殿下。”

  殿中的烛火将阿奎勒的身影拉扯着,晚风带起了地上的红纱,隐隐绰绰让人有些看不真切。

  这场赐婚使得整个宴席间显得愈发寂静了起来,气氛都有些变了。

  尤其是不少女官望向了宋丞相坐着的位置,宋朝意和宋丞相生的很像,只是比起宋朝意身上飘然如仙的清冷气质,他母亲要多几分为官多年的肃然和威严。

  她疼爱了宋朝意多年,身为宋家嫡长子的他年长叶姝两岁,早在皇太女幼时便同她定下了太女正宫的婚约。

  如今陛下在众目睽睽之下,为叶姝纳了一房侧室,置宋家于何地。

  只是西域的皇子,那身份自然是贵不可言,当然不可能赐婚指给其他的贵女。

  宋丞相心底微叹,侧首不动声色地看了看自家长子的神色,看到他依旧是那幅淡然毫不在意的模样,倒是松了口气。

  最是无情帝王家,即使女帝常说叶姝恋慕着宋朝意,但她还是不希望朝意真的沦陷于皇太女殿下那似水般的柔情中。

  “好!”

  女帝笑了起来,笑声清脆爽朗,抚掌道:“既你如此欣赏朕的太女,那便择日入住东宫侧殿。”

  叶姝唇微启,见自家母皇话都放出来了,木已成舟她也做不了什么,只能起身离座来到阿奎勒身边领旨谢恩了。

  女帝还赐座,让阿奎勒坐到了叶姝身旁。

  叶姝嗅着扑面而来的西域熏香,再加上看到他那分外诱人的腹间沟壑,顿时觉得有些头疼,只得解下了着的外袍,悉心地披在了阿奎勒的肩上,温声说道:“晚间的风凉,先披着罢。”

  最让叶姝如坐针毡的是身边这只摇着尾巴的大狐狸还悄无声息地越挪越近,恨不得整个人黏在自己身上。

  要不是这还在宴席之上,叶姝毫不怀疑,要是左右无人看着,阿奎勒肯定能胆大包天到把自己抱在他膝上各种亲近。

  毕竟刚来到这个任务位面的时候,这家伙的东西已经想要直接闯进来了。

  宴席进行到后半晌,叶姝已经被阿奎勒斟酒喝得有些头脑昏沉了,看到女帝已经不在主位了,她按着膝盖起身,朝觅竹使了个眼色。

  觅竹心领神会,扶起了叶姝。

  看到阿奎勒也想要起身离席,叶姝按住了他的肩头,“在此处等本宫,本宫去更衣,去去就回。”

  席间两位最尊贵的人物都离开了,宴席的氛围一下子就松了下来,阿奎勒侧身倚在了方才叶姝坐的席位上。

  披着的云丝外袍还残存着叶姝身上独有的青沉香,这香气清灵温雅,让人心思都被抚平了一般。

  阿奎勒掀起眼皮,看到远处渐行渐远的月白色身影,再看向了裙裾翩跹的玄色身影,抚过垂下的发辫,眸底愈发暗沉了。

  宋朝意这厮,可真是心思深沉,明面上倒是什么都不在意的冷淡模样,还不是因着叶姝那般在意他。

  可劲地折腾皇太女的心思去罢,待到那几分浅薄的爱意消磨殆尽,妻主已试过他带来的欢愉时。

  他倒要看看,宋朝意还能不能当那矜贵寒凉的孤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