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恶轴心2

  浓郁的饭菜香味很快从厨房飘出，系着粉色花边围裙的五条悟端着托盘走出来，将精致的餐碟按顺序放好。

  夏油杰抄着手看他动作，淡淡地笑：“很熟练嘛。”

  “噫，”五条悟像才发现夏油杰衣衫不整的模样似的，一惊一乍地指责他，“穿成这样就往外走，是想干什么啊，你这只偷腥猫。”

  夏油杰无奈：“你们也没给我准备衣服啊。”

  最后五条悟走进主卧，翻出来一套崭新便服丢进夏油杰怀里：“快去换。”

  态度急切得像是在防贼。

  夏油杰慢吞吞返回早晨醒来的小房间，把衣服换好。等他再次出门，发现餐桌上只剩下怜奈一个人。

  “悟呢？”他自然地回到座位坐好，享用起面前的早餐。

  月见怜奈一身铁黑色军装，外套前襟领口都被熨烫得平整锋利，露出一小截雪白挺括的衬衫领。她舀起一勺味增汤，低头看餐桌的电子屏桌面：“他有个紧急会议，刚刚出门。”

  桌面浮现出一行行文字和配图，夏油杰扫了眼，都是今天的新闻。他用余光快速浏览，发现这些报道居然都和月见怜奈有关。

  还净是些吹捧的话。

  什么【全知全能的神女】，【人类的救世主】，【科技革新推动者】，新闻报道里近半的篇幅都被各种溢美之词塞满。

  具有这样可怖的舆论掌控力，她到底是什么人。

  “悟没太过分吧？”月见怜奈漫不经心地问。

  夏油杰垂下眼，端起味增汤：“我们也没聊几句。”

  月见怜奈唔了一声：“他还是有点心结，你别放在心上。”

  “啊，我了解。”夏油杰盯着汤里漂浮的海带，不动声色地回答。

  两个人静静对坐，无声无息地吃下这一餐，像一对正处于协议离婚时期，貌合神离的夫妻。

  当夏油杰将筷子再次摆放在碗边缘时，怜奈突然再次开口。

  “真是冷淡呢，杰。”女人托着腮，笑吟吟地望向他，“面对我这个前女友，真的连一句话也不愿意多说？”

  夏油杰借擦拭唇角的动作掩住脸，遮住表情一瞬间的凝滞，随即露出如常般温和的微笑：“你救下我，也是因为之前的事吗？”

  “那当然。”怜奈拖长声音说，“你是我重要的启蒙者嘛，教主大人。”

  “这种话可不能被悟听到。”

  怜奈扑哧一下笑起来，她好像也自己的笑话逗乐，眼瞳里闪烁着愉悦的光：“不和你开玩笑了，我们来聊点正事。”

  她思索着，手指轻点桌面：“我可是费了很大力气，才把你从那群老橘子眼皮底下保下来。杰，我希望我的付出是有价值的，所以之后乖乖一点，不要再像十年前一样，搞那些反抗的小把戏。”

  夏油杰靠在椅子上，温和地说：“我想我应该没有说不的权利。不过，菜菜子和美美子呢？”

  “你的那两个养女都送到高专读书了。未成年人嘛，继续接受教育。”怜奈轻松地说，“倒是你，没什么要求想提吗？没有的话，我来说说我的要求如何？”

  女人纤长的手指拨开衣领，点在夏油杰锁骨上方，像一点冰凉的雪。

  “为了保险起见，杰暂且扮演我的sex robot好了。”

  “……”夏油杰微笑着侧过头，“我听错了吗？”

  “唉，怎么说呢。”月见怜奈做出苦恼的表情，“现在到处都有人实时监测录像，到处都装着摄像头。为了避免拍到后被怀疑，就辛苦你了。”

  “不，重点是那个robot。”

  怜奈哦了一声：“当年杰叛逃后，我做了很多跟杰外貌相同的robot，这件事大家都知道。当然啦，robot都保证外观百分百相同，你混到里面，平时就可以跟我一起出门了，很聪明吧。”

  ……到底在说什么。

  拆开来每个词都能听懂，但组合起来的话语却让夏油杰无法理解。

  这只猴子是脑子有问题吗？

  满口胡言乱语也要有个限度。

  而月见怜奈还在继续说：“杰还活着的事一旦暴露，我和悟都会惹上麻烦。”

  “杰也不想这件事被人知道吧？”

  夏油杰深吸一口气，保持平和的神情：“我一直待在这里也没关系的。”

  “那可不行，我和悟经常都要出差。不会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的。”怜奈冲他眨眨眼睛，俏皮地说，“反对无效。”

  话音刚落，坚实的合金瞬间覆盖她的整条手臂。

  月见怜奈突然从座位上暴起，装备外骨骼的手揪住夏油杰的衣领。

  夏油杰整个人被竖着从椅子里提起来，强行按着后颈跪倒，脑袋砰地一声撞在桌上，额角死死抵着冰冷的桌面屏。

  碗碟哗啦啦地被扫落满地，自动检测到异样的清扫机器人咔咔地启动，不疾不徐地绕着餐桌滑动，发出规律的机械运作声。

  汗珠从颈边滚落，又啪嗒地碎裂在木质地板表面。

  针尖毫不留情地刺穿皮层，在薄薄的肋骨处戳刺留痕。腹部像是在被永不休止的烈焰反复灼烧，连骨头也被探入敲打。言语全部都被舌尖橡胶制的球体堵回，涎液不受控地溢出，顺着下颌角往下滴，夏油杰艰难地喘息，却又被女人按住身体。

  “别动，万一弄歪的话，可是要洗掉再来一次的。”

  纹身完成时，夏油杰贴身的衣物早已被汗水浸泡得冰凉濡湿，粘在肌肤表面。

  怜奈满意地欣赏片刻，这才拍拍夏油杰的后脑：“辛苦啦。”

  她真的从储物间里拉出一排robot。它们全都是待机状态，腰腹处是不同的编码，robot们眼眸微阖，连五官细微处都和夏油杰一致。

  怜奈剥下其中一人的制服，在空中抖开，向夏油杰展示。

  “来，穿上这个吧。”

  望着那件胸口掏空，前后衣襟不相连而使得腰线若隐若现，高开叉一直到大腿根，比起制服，更像是两片布的衣服，夏油杰理智地选择保持沉默。

  “月见大人，早上好！”

  “早上好啊，蜜芽少将。”

  “见，见到您非常荣幸！”

  “哎呀，快起来，见到我不用这么客气的。”

  夏油杰和另一个robot亦步亦趋地跟在月见怜奈身后，看她一路跟来往的官员打招呼。

  往来的人群也像是习以为常，甚至并没有向夏油杰投来多余的打量。

  这女人嘴里没一句真话。

  能够拥有这样的掌控力，怎么可能被高层限制，被监视。月见怜奈甚至都不愿意好好编一些看起来毫无破绽的理由，而是选择用些不入流的谎话搪塞他。

  这里早就变成她的一言堂了。

  这个世界的夏油杰是她的前任……按照月见怜奈和他交谈时的态度来看，这点应该没错，不然也没办法解释悟的态度和那堆sex robot。

  夏油杰无法理解，月见怜奈的玩弄态度如此明显，难道是遗留的爱恨纠葛……？难道当初是这个世界的自己甩了她？

  在心里转着好几种念头，夏油杰顺从地跟着月见怜奈走进办公室。

  一关上门，怜奈就把真正的robot关机，把他四肢折叠地塞进柜子里。

  “和老橘子们一会要过来。”怜奈笑吟吟地跟夏油杰解释，“这时候，再把你们放在身边就不太合适。”

  她捏着下巴，装模作样地思考：“robot可以丢进衣柜里，但杰要怎么处理呢？”

  “………”

  说实话，高专的时候，夏油杰床底也放着几箱漫画，其中当然有很多dk的经典读物。这个发展实在是太熟悉，他深吸一口气，果然听到月见怜奈慢悠悠开口。

  “嗯，还是藏到我的书桌下面好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