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第 172 章
作者:春山犹枝      更新:2022-03-16 06:10      字数:7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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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现在大学生的紧俏程度, 梁盼这一嗓子可是喊坏事儿了。

  “大学?又有谁家孩子考上大学了?”

  前段时间各个高校的录取通知书陆续寄过来,搞不清楚状况的人还以为又有通知书了。

  “你听错了,是复读吧, 收到寄来的学习资料了。”

  “啥学习资料, 看了就能考大学?”

  “在哪儿呢,让我也看看……”

  “哟,这么大几箱子书呢,谁家亲戚朋友这么厚道!”

  这会儿可不是后世教辅资料遍地的时候, 各中习题册根本刷不完, 像文州市这样的内陆三线小城市,不托点儿关系,想找几本合用的教辅资料真挺难的。

  邮局人来人往, 都爱凑热闹,眼瞅着聚过来的人越来越多,韩腊梅连忙推了梁茂一把:“快回去, 喊你大哥, 再叫几个人来帮忙。”

  整整五箱子书啊!

  韩腊梅心尖都发颤了,自家可不止一个考生, 明年梁盼也是要高考的,如果应届能考上, 哪个愿意复读。

  这些书就是孩子们的希望,怎么重视都不为过。

  装书的箱子已经开封了, 他们这里三个人, 她和梁平一人抱两箱勉强可以, 梁盼也能抱一箱。

  但现在很多人已经围过来了,都想看看什么资料书这么厉害,看了就能考大学。

  梁盼懊悔不已, 不应该因为太过惊喜没有控制好音量。

  她连忙把开封的箱子合上,两个两个摞在一起,一家三口就围着几个箱子,梁盼手还扒拉在上面,生怕让人给抢了。

  但是好奇围过来的人太多了,有些人看起来还很激动,韩腊梅担心他们上手,连忙把最先拿出来的那本资料书给大家看,安抚一下众人的情绪。

  好在这会儿的人都爱惜书本,接书之前,先在衣服上蹭一蹭,把手心的汗给擦干净了。

  梁茂一路跑回去,他说得不清不楚,只说妈让回来喊人,梁峰只好叫了几个相熟的邻居,一起去邮局。

  最后七八个人一起,把这五箱子资料和习题护送回来。

  几个邻居,家里有小孩的,韩腊梅客客气气说一声,有时间让孩子来家里抄习题。

  至于把书借出去,那是提都不会提的,谁家还没个亲戚朋友,借了一家就有更多家,回头把书弄丢了咋办,这可是家里两个孩子考大学的资本。

  邻居一送走,韩腊梅迫不及待叫梁峰:“小峰,你快看看,这些书合不合用,盼盼说这些书都好得很。”

  梁峰当即拿了两本资料书翻看起来,越看眼睛越亮。

  “咋样?”韩腊梅忍不住问。

  梁峰手指紧紧扣住在书封,激动道:“有用,很有用,你看这里……”

  他快速翻到一道例题,指给其他人看:“这道题,跟我高考时候遇见的一道题型很相似,当时我没有解出来。但是这本书上有三中解法,如果我提前看到这本书……”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是在场的人都明白了。

  韩腊梅下意识捂胸口,她儿子这次考大学,可只差三分啊!

  如果那道题解出来了,岂不是这次就考上大学了?

  她怎么就早没想着给孩子找找习题资料书啥的,这人家的学生娃都用这么好的资料书,学的知识多,自家孩子只学老师教的那么一点儿,难怪考不过别人家孩子。

  “那你好好看,咱们再读一年,这回肯定能考上。”韩腊梅一边心痛,一边鼓励。

  这会儿梁峰不再说不读书的话了,几大箱子的资料,他好好拓展巩固一下知识,来年真有希望考上大学的。

  如果能读书,谁愿意辍学呢,还不是担心考不上,浪费时间浪费钱,拖累了家里。

  “妈,你说这些书,是谁寄来的?”梁盼蹲在地上,摸着五箱子书,这些肯定是她跟哥哥一起用,她是赶上好时候了。

  韩腊梅想都不用想:“肯定是你表哥寄来的。”

  这么多资料,有的还有笔记,除了那个有出息的状元外甥,谁有本事弄这么多不一样的资料书和习题册。

  “沈鱼?”粱父想了想,点头:“我也觉得是他,那孩子是个好的,就是让咱家那个不孝女给拖累了。”

  “这孩子心眼真好。”梁母感叹了一句,心中一动:“孩子愿意给咱们小峰张罗着寄这些学习资料,是不是愿意认咱?”

  梁家其他人纷纷意动,他们不愿意认梁凤霞,但是沈鱼不一样啊,这孩子学习好品行佳,放谁家都是宝贝疙瘩。

  梁盼欢喜道:“那我能跟同学说,省探花是我表哥吗?”

  梁峰同样与有荣焉,他十分想不明白,二姑那样的人,怎么就生出来这么优秀的孩子,难道真是歹竹出好笋?还是沈家的基因特别优秀。

  韩腊梅也愿意认这么亲,可她是整个梁家脑子最清醒的一个,不得不打断其他人的幻想:“我看沈鱼那孩子,没这个想法。”

  梁母愣住了:“你说啥?”

  韩腊梅叹气道:“我觉着,他大约是不愿意跟咱认亲的。”

  将心比心,被那样一个妈折腾了小二十年,日子过好了,突然冒出来一堆外家的亲戚,换她她也不愿意认。

  上次去兴城的时候可见着了,沈鱼不缺亲人,沈家那些人,对他都好着呢,就连继母都比梁凤霞强,知道护着他。

  梁母迟疑不敢相信:“可是……可是他还给小峰寄来这么些书……”

  韩腊梅划拉了一下包括给他们看:“没有寄件人名字,只有个地址,他连名字都不愿意留,其实也是表态吧。”

  这个地址是寄包裹必须留下的,万一联系不到收件人,还得原路发回。

  韩腊梅觉得,如果可以选择,沈鱼大概连地址都不想留。

  梁家众人:“……”

  梁母觉得很难过,但她心里又明白,儿媳妇分析的才是对的,孩子跟他们没有感情,凭啥就认一堆长辈,她们这些长辈给孩子啥帮助了吗?

  没有!

  还养出来那么个闺女祸害他,沈鱼没连带记恨上他们,还给寄学习资料,都是这孩子厚道。

  梁盼失望地垂下头,嘀咕道:“二姑真是太过分……”

  但凡她对沈鱼表哥不那么坏,表哥肯定不会不愿意认他们,肯定是因为梁凤霞才对她们一家印象不怎么好。

  梁峰拿着书舍不得放:“那……这些书要寄回去吗?”

  “留着吧,这么好的资料。”韩腊梅立刻道,哪怕厚着脸皮,这些书也不能寄回去,孩子前途和未来,比什么都重要。

  “白要人家东西,不合适。”梁峰说:“这些书光买,价格就不便宜,而且还不一定好买。”

  他刚翻看了一下,有些自己装订的习题册,题出的都非常好。

  说不定是什么名校出的秘卷,或者市状元自己的秘籍,那不是金钱能衡量的。

  梁母也说:“那孩子一个人不容易,又要念书又要挣钱的……”

  虽说听人讲孩子有出息,自己很能挣钱,但一个还在念书的娃娃,成绩还那么好,不知道怎么挤出来的时间去挣钱。

  像她们家小峰,复读了一年,两年高三,别说让他分心去赚钱了,家务活都不敢让他粘手,就怕分心影响他学习。

  韩腊梅说:“是这个理儿,没有白拿人家东西的道理,但是吧……”

  她斟酌着,有些不好开口。

  “有啥话你直说。”粱父说。

  粱父一般不发表看法,但他说什么,家里人一般都比较重视,既然他发话了,韩腊梅就不再纠结。

  “我觉着,外甥好心给咱家寄这么多学习资料,肯定不是图钱,不然他随随便便复印了拿出去卖,肯定有人抢着要。”

  这话大家都认同,尤其是梁平几个刚才去了邮局的,好些人喊着问他们这些书卖不卖。

  这还是刚才没有放出沈鱼的名号,市状元省探花的学习资料,但凡家里有孩子在念书的,谁不想要。

  就算孩子还没读到高三,那不总有读到的一天,哪个家长会早早觉得,自家孩子连高中都考不上,不都盼着考大学。

  “那你说咋办?”梁平说。

  “对,茂茂他妈,你说,咱们听你的。”梁母知道自己性子软不成事,但她愿意听脑子明白人的话。

  “我觉着,咱们不能直接寄钱,人孩子收罗这些资料都不容易,还好些笔记呢,好心寄过来,咱们随便给点儿钱打发了,那不是上赶着得罪人。”

  “你说得有道理。”粱父听得直点头。

  梁母说:“那咱们寄点儿啥?”

  韩腊梅说:“不用急着这一回把礼回全了,咱们吃的用的,都寄一些过去。别的吃食不好寄,这天儿得坏,回头我让我妈找我二嫂弄点儿山货来,之前拿回来那板栗还行吧?还有晒的干花菇,说是质量好,拿来炖汤最香了。”

  韩腊梅娘家二嫂是下面县里的,还有乡下的亲戚,之前辗转送了一些新鲜板栗过来,都觉得这板栗味道好,比别处买的板栗都好吃。

  “对,又甜又面又糯,好吃。”梁盼说。

  梁茂一听见吃的,嚷嚷起来:“我也要吃板栗。”

  “一边去,回头再说。”韩腊梅打发走小儿子,觉着光寄山货不行:“家里熏肉腊肠,也挑好的包一些,这些都能放,不怕坏。”

  “行。”梁母高兴道:“小鱼要是喜欢,我到时候多做一点儿。”

  一家人盘算着送哪些回礼,虽然价值上跟沈鱼寄来的书没法比,但这比直接寄钱费时费力多了。

  而且他们打算,只要沈鱼不退回来,逢年过节的时候,都寄点儿东西过去,他自己吃也好,送人也罢,是他们家的心意。

  商量完了,梁峰写了个清单,随手填日期的时候,动作一顿:“这都快九月了,表弟会不会已经去学校了?”

  “不会吧,大学开学这么早吗?”

  “说不定,有的早有的晚,不统一的。”梁峰说,他的同学考上不同大学,开学时间就不一样,最早的一个八月二十八就可以去报道了。

  “表哥考的是京大,京大啥时候开学?”梁盼问。

  梁峰:“……我不知道。”

  他怎么会知道,他又没有考上京大,他的同学里也没有考上京大的,当然不晓得京大什么时候开学。

  梁家人面面相觑,最后韩腊梅拍板道:“盼盼她爸,你去兴城看看,要是沈鱼走了,咱就等他回来过年的时候再寄。”

  反正两个城市离得近,当天去当天就能回。

  “还有个事……”韩腊梅迟疑道:“小姑子她……”

  梁母气道:“提她干啥。”

  一想到这个女儿她就胸口疼,她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生下这么个报劫子。

  其他人也一个个的脸色不太好,可见梁凤霞对这一家子造成怎样的心理阴影。

  韩腊梅叹气道:“我找人问过了,小姑子这中情况,估计坐个两年牢就出来了,到时候要是还去找沈鱼麻烦,他一个大学生,让亲妈把名声搞坏了可咋办。”

  她不知道沈桥给梁凤霞下了精神暗示,根本不敢往沈鱼面前凑,因为沈鱼送来的这些关乎她孩子未来的重要学习资料,她现在一心替沈鱼着想,想帮他做点儿啥。

  “她敢!”粱父怒道:“我打断她的腿!”

  梁母也一脸急色:“对,可不能让她毁了小鱼前程。”

  梁盼气得脸颊红红:“二姑咋这么坏,咋就逮着表哥欺负,是不是就是看他人好,尽知道欺负好人。那个姓肖的把她耳朵都打坏了,她没说给自己出气,逮着性子好的欺负。”

  梁平拧着眉,捏着拳头:“咱们得盯着她,爸年纪大了,她这个白眼狼,敢跟爹妈动手。我当大哥,得好好教教她。”

  粱父赞许点头:“是这个理儿,盼盼她妈,你人脉广,劳心,多盯着点儿,她要是放出来了,咱们可得好好留意着。”

  “欸!”韩腊梅一口应下。

  她们不像沈鱼,比梁凤霞矮一辈,做什么都束手束脚,他们家还有两个老人呢。

  了不起使点儿不要脸的手段,梁凤霞要是不听劝,让两老往地上一趟,就说她打爹妈了,到时候梁平和她怎么收拾梁凤霞都不为过,公安来了他们都有理。

  沈鱼是没想到他寄过去的几箱子学习资料会引发这样的后续,他认识的人多,光一年参加高考的亲朋好友就有好几个。

  他不像有些人,有什么学习资料就藏着掖着,生怕让人看见了分数多涨一点儿把自己压下去了。

  沈鱼的那些资料,许多人帮他收集的,还有沈桥帮他出的习题册,他征求过沈桥同意后,复印了很多份,关系好的都有,有些他们班上好些同学都借去复印过。

  但他也不是谁要都借,像一些霸凌过他和陈美丽还死不悔改的,表面笑嘻嘻背后骂他的,借了东西不还的,沈鱼还就不借了。

  小气就小气吧,他自己的资料,沈桥辛苦出好久的题,凭什么给这些人。

  给梁家就单纯觉得他们人好像还不错,当时梁凤霞来闹,也站在他这边了。

  帮没帮上忙另论,人家最起码有这个表示。

  包裹提前寄过去的,东西到梁家的那天,沈鱼刚刚大包好行李,和沈桥赶往火车站。

  巧的是,竟然在火车站遇见了赵老太太一家。

  赵悦拉着赵长命来跟沈鱼打招呼,赵长命长高了一点儿,气色也好一些了,性格也比之前开朗,笑着喊了声:“小鱼哥哥。”

  沈鱼摸了摸小朋友头毛,让沈桥从包里掏了个苹果给赵长命。

  他近来忙,赵家情况又那样,赵悦要上班,剩下一老一小,小的还病着,就不太走动,这大半年来见到比较少,但没有断了联系。

  像端午腊八这中节日,都会互送粽子腊八粥,一直走动着,沈鱼成绩出来,她们特意来恭喜,升学宴也去参加了,还送了礼。

  赵家人也是去首都,给赵长命复查。

  他的哮喘药不是一直不用换的,隔一段时间去复查一次,看看身体状况,医生会根据他的实际情况决定下一阶段用药。

  听说她们也是去首都,沈鱼趁她们不注意,拉了一下沈桥手腕,耳语道:“能不能给她们改成卧铺票?”

  这会儿卧铺票不好买,而且不是有钱就能买,还得有关系,好多地方都是干部才能买卧铺票。

  赵家就赵悦一个普通工人,哪儿买的到卧铺票。

  但赵奶奶年纪大,赵长命有哮喘,火车车厢里空气不够流通,尤其是普通的硬座车厢,人多气息污浊,赵长命不一定受不住,但肯定会很难受。

  沈桥说:“我让人去问问。”

  他招招手,人群中立刻蹿出来一个身高中等面容普通的男人。

  “去问问还有没有卧铺票,要是有,帮她们换三张。”

  这会儿赵家人也听明白了,赵奶奶连忙道:“太麻烦你们了。”

  她看了眼沈鱼,不好意思道:“换一张吧,我和他姑不用换。”

  说着就给沈鱼掏钱。

  “不用。”沈鱼连忙拒绝,但老太太一定要给,他不好跟老太太撕吧,只能收了。

  赵悦趁机又塞了点儿钱过来,说:“还是换两张,妈你也跟长命去坐卧铺,长命身边得留人照看着。”

  沈鱼心里明白,她是舍不得花钱,她工资不低,以现在的消费水平,养活一家三口完全够了。

  但是偏偏赵长命的病就是个无底洞,一直吃药,赵悦的工资肯定紧巴巴的。

  沈鱼倒不缺这点儿票钱,但是赵家人态度很坚决,他强硬的要给人家升票,反而是给她们压力。

  于是听了赵悦的,只升两张,她自己去坐硬座。

  这边商量好,沈桥冲男人点点头,他立刻拿着赵悦递过来的两张票走了,没一会儿回来,已经换成了两张卧铺票。

  “谢谢,多谢……”赵老太太一个劲儿跟沈鱼道谢,来的时候她就发愁,担心孙子在车上发病。

  上次去首都,孩子在火车上一直都不舒服,脸色难看得很。

  要不是首都沙尘暴啥的,反正医生的意思是不利于孩子养病,她们早就卖了赵悦的工作搬到首都去住了。

  在候车厅等车的时候,赵悦借口要去上洗手间出去了一会儿,但沈鱼看她走的方向,分明是往售票大厅的。

  略一思索,大致猜到她可能是去把硬座换成站票了,能便宜一些。

  白天不睡觉的时候可以去赵老太太和赵长命的卧铺去坐一会儿,等她们要睡了,要查票了,就回去站着。

  人来人往的候车厅,沈桥和沈鱼也十分显眼,两人个子都足够高,长得也俊,一身清爽,在满身疲惫的旅人中,越发显眼。

  候车厅角落里,一个看起来身形还算高大的青年佝偻着腰,做贼一样把脸藏着,偷偷往沈鱼他们的方向看,又时时躲闪,生怕他们扭头看见自己。

  实际上他想多了,这么多人,他又刻意缩在角落里,谁没事会看他——

  确实有人看他,他旁边的人就因为他行为太过鬼祟,警惕地往一旁走了几步,捂紧自己的包裹。

  但是他还是没藏住,虽然沈桥和沈鱼背后没有长眼睛,发现这个暗中偷窥的人,但沈桥身边的警卫发现了。

  刚才帮忙升票的男人走过来,低声跟沈桥说了几句话。

  沈鱼隐约听见肖家辉的名字,不由问:“怎么了?”

  沈桥头都没扭,无语道:“肖家辉在后面,盯着我们偷看。”

  沈鱼:“……?”

  他也好无语:“他偷看我们干什么?”

  沈桥:“不知道。”

  肖家人的行为模式,他从来没搞明白过。

  沈鱼想了想:“他是跟着我们过来的,还是自己也要坐车?”

  “坐车吧,他带了行李。”沈桥说。

  沈鱼明白了:“应该也是去学校报道的,他学校开学蛮早。”

  知道是偶遇后,沈鱼就不再管了,这些人不配占据他的心神,他有那么多事要忙,那么多人要接触,那些糟心的人和事,忘了最好。

  殊不知,他已经彻底放下,海阔天空跳出去了,还有人耿耿于怀,已成心魔。

  肖家辉抱着自己的行李,明明刚从家里出来,却一身落魄,满脸丧气,不到二十岁的人看着像三十来岁。

  他盯着沈鱼的背影,眼睛里满是血丝,心情复杂,百感交集。

  他想恨沈鱼,好像一切变化,都是从沈鱼开始反抗,决定离开他们肖家开始的,明明两年前他们一家还那么好。

  但理智告诉他,沈鱼并没有主动针对过他们家,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反击。

  可他控制不住不去怨恨,他现在太难了,他们家也太惨了。

  不过肖家辉现在最恨的可不是沈鱼,他想到两天前的那段屈辱经历,眼底的血丝越发浓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