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向磊先生使用的续命术十分残忍。”

  洛菱双眉紧皱,有些生气地说道，“师唯安五行属火，木生火,因此他需要找到一个五行属木的小孩,将其杀死之后放干他的血喂给师唯安喝,再将尸体的内脏掏空灌满水银，最后埋藏在坐东向西属阴的位置。”

  洛光星头皮发麻,他忍不住问道：“小祖宗，师向磊往尸体里面灌水银,是为了延缓腐烂吗？”

  洛菱点了点小脑袋,然后用稚嫩的嗓音说道：“不过在阳寿被彻底借光的那一刻，无论再灌多少水银，也无法阻止尸体迅速腐烂了。”

  众人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师向磊也太可怕了吧！明面上是众口称赞的大善人，背地里却坏事做尽！不仅虐待杀害亲生儿子，居然还用如此残忍的邪术来给另外一个儿子续命！

  然而师向磊这时已经恢复了平静,仿佛洛菱说的事情和他完全没有关系一样，他抬起手轻轻地重新将脸色惨白的师唯安的耳朵捂住了，并且强迫他转头看向自己。

  洛菱转身对着被定住的小鬼说道：“你同父异母的哥哥和姐姐，已经成为续命术的牺牲品了，你之所以能够留到现在,就是因为你五行属土,和师唯安相克。”

  小鬼的神情很是微妙,震惊和忧伤之余又带着一丝自嘲。

  洛菱继续说道：“然而两个孩子根本不足以维持这种邪术，因为他们俩每十年的阳寿，只能让师唯安多活一个月，两个人总共也才延长了一年零十天罢了。”

  “师向磊先生意识到他需要大量的牺牲品,于是他用一辈子的积蓄成立了这所孤儿院，之后又学会了如何推算孩子们的八字，这样他就可以将续命术长期延续下去，因为无父无母的孩子会源源不断地被送到孤儿院，如果符合条件续命条件，只要以被收养为借口，就算死了也无人在意和追究。”

  众人闻言，心中皆生出一阵悲哀和难过。

  “这所孤儿院就和师向磊先生一样，表面看上去光鲜亮丽，实际上满是阴气和怨气。”

  洛菱带着一行人朝着东侧走去，最后在之前频频侧目的地方停了下来，她从袖子里抽出小桃木剑，肃着小脸高举手臂，对着一处用力地刺了下去，一阵阵腐臭味登时扩散开来。

  师唯安险些吐出来，师向磊连忙轻抚他的后背又拿出随身携带的口罩帮他戴好。

  众人纷纷用手捂住口鼻，只有洛光星扛着铁锹大步走到洛菱的旁边，对着她面前的地面用力地铲了下去，他努力屏住呼吸，脸颊很快就红得有些发紫。

  洛菱从袖子里拿出两张黄符，分别贴到自己和洛光星的身上，两人周身顿时泛起淡淡的白光。

  洛光星铲土的动作一顿，意外地发现居然闻不到那股腐臭味了！

  “光星，你怎么知道我想让你帮忙铲土啊？”洛菱仰着小脑袋，好奇的问道。

  洛光星笑着说道：“你可是我的小祖宗！咱们之间早就已经形成默契了！”

  洛菱眨了眨圆溜溜的

  葡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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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唇边的小梨涡看上去又乖又甜。

  很快，洛光星就把地面给挖开了，一具具小孩的尸体暴露在众人面前，大部分都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只有其中一具还能看出原本的面貌，但给人的视觉冲击却更为强烈，因为那具尸体惨白异常，还仿佛不甘心一般睁大了眼睛。

  在场众人以及直播间的观众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太阳还没落山，我就已经开始觉得浑身发冷了

  ——师向磊也太残忍太可怕了吧！看这尸体的数量，他是不是已经杀死十多个孩子了？

  ——师唯安的命是命，其他孩子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这种人面兽心的家伙居然被称为大善人！太恐怖了！

  ——难受，这些孩子的命本来就已经很苦了，没想到又遇到了师向磊

  被众人唾骂的师向磊依旧面无表情，好像残杀孩子的凶手不是他一样。

  然而一直被他抱在怀里的师唯安看上去却有些焦躁不安。

  洛菱皱着胖嘟嘟的小脸，用稚嫩的嗓音继续说道：“这些孩子总共给师唯安续了将近四年的寿命，尸体的数量之所以会这么多，是因为续命术用的越久，效果就越差。最开始的时候，借来十年的阳寿可以延长一个月的寿命，慢慢地变成半个月，目前为止十年的阳寿只能延长一天左右的寿命了。师向磊先生害怕续命术会失效，或者说他已经明确的感觉到续命术马上就要失效了，走投无路之下他就把主意打到我们这几个《万物皆有灵》的嘉宾身上。”

  她指着被定住的小鬼，继续说道：“师向磊先生在杀死小鬼之前，故意告诉他自己是他的亲生父亲，小鬼因此生出怨气和戾气，死后无法投胎转世，只能被困在孤儿院里。师向磊先生其实有能力让小鬼魂飞魄散，他本身就有些许道行，刚刚说看不到小鬼完全是在说谎。而他一直放任小鬼在孤儿院里游荡，甚至眼睁睁看着孩子们沾染上怨气从而变得虚弱，是因为他要以此为借口成为《万物皆有灵》的委托人。”

  小鬼愣愣地说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我只是你的一枚棋子……”

  他自嘲地笑了一声：“我就算是死了也没能逃出你的掌心。”

  师向磊置若罔闻，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洛菱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又道：“师唯安的住处并不在这所孤儿院的宿舍，师向磊先生在顶楼为他建造了一间单独的卧室，他刚刚之所以会混在孩子们的中间，是因为这一切都是师向磊先生有意的安排，他希望我们在帮助其他孩子的时候，误以为师唯安的身体也受到了小鬼怨气的影响，这样我们可能就会想办法帮他恢复健康。这就是师向磊先生把我们引过来的最终目的。”

  洛光星恍然道：“难怪刚才田田会说孤儿院里的孩子都和师唯安不熟，原来他一直住在别的地方啊。”

  就在这时，师唯安突然挣扎了起来。

  师向磊下意识将他又抱紧了一些，还不断安抚似的轻拍后背，

  ()  关切地说道：“唯安不怕()，

  ?()?[()，

  谁都没法伤害你。”

  师唯安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僵硬，紧接着就是更为激烈地挣扎，可惜他病的太久了，身体过于虚弱，根本无法挣脱束缚。

  师向磊有些着急，一遍一遍地说道：“别怕别怕，爸爸绝对不会让这些人伤害你。”

  荆臻闻言忍不可忍，怒声说道：“师向磊你清醒一点！师唯安害怕的不是我们，而是你！”

  “不可能，唯安怎么会害怕我呢？我可是他的爸爸！”师向磊的情绪终于有了变化，他睁大眼睛，激动地大声反驳。

  “你不仅是他的爸爸，也是杀害十几个小孩的凶手。”石皓朗强忍着怒气，沉声说道。

  师向磊冷笑一声，振振有词地为自己的行为做辩护：“什么叫杀害？他们被家人抛弃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是我！在他们生命垂危之际将他们救了回来，供吃供穿、给予关爱，让他们拥有一个快乐而美好的童年！我做了这么多，他们总该回报一下我这个恩人吧！我只不过是结束了几条由我亲手延长的生命而已，这有什么问题！”

  “胡说八道！这所孤儿院里面可不仅仅都是被亲人遗弃的孩子，明明还有被拐卖以及走丢的孩子！”

  洛菱是真的生气了，连声音都提高了不少，“你带他们进来就是为了要他们的命!你从未把他们当成人看，事到如今，怎么敢说自己对他们有恩！”

  “没错！你简直就是强词夺理！”洛光星附和道，“而且就算你是那些小孩子的救命恩人，那小鬼和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姐姐又怎么说？他们根本不是被抛弃的孩子，是你害死了他们的母亲，对他们又打又骂之后又取走了他们的性命！”

  “那是他们没有用！”

  师向磊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会忍着恶心和那些女人把他们生下来，就是为了让他们充当唯安的移动骨髓库，结果他们没有一个符合要求，但凡他们其中一个能够完成使命，我也不会那么恨他们、厌恶他们！”

  “不对哦，不是他们没有用。”

  洛菱深吸一口气，脆生生地说道，“你想知道小鬼姐弟为什么没有办法给师唯安移植骨髓吗？”

  师向磊的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慌张，但很快就被他掩饰了过去，

  他抿了抿唇，片刻之后犹豫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小鬼姐弟和你有血缘关系呀。”

  洛菱睁着圆溜溜的葡萄眼，一字一句地说道，“师唯安根本就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他和小鬼姐弟没有亲属关系，因此配型成功的可能性才会这么低。”

  众人闻言，大吃一惊。

  师向磊怔怔地愣在原地，抱着师向磊的手臂越收越紧，直到对方吃痛闷哼出声，他才回过神来：“对不起对不起，唯安对不起，爸爸不是故意弄痛你的。”

  师唯安低着头没有说话。

  师向磊有些僵硬，他猛地抬起头，目眦欲裂地看向洛菱，怒气冲冲地说道：“不可能！你休想挑拨我和唯安的父子

  ()  关系！”

  洛光星立马浑身紧绷地往洛菱的身边凑了凑，防止他情绪失控攻击自家小祖宗。

  洛菱毫无不畏惧地挺直腰身，继续说道：“你的亡妻与你结婚之前，另外有一个深爱的男人，他们已经走到了谈婚论嫁地步，谁知那个男人竟然在结婚前一个星期，出了车祸意外死亡了。你的亡妻悲痛欲绝，本想跟着未婚夫殉情，结果却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为了能让肚子里的孩子有一个家，她犹豫再过后设计和你发生了亲密关系，并且谎称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然后你们俩才顺理成章的结了婚。”

  她顿了顿又道：“你的亡妻之所以拼上性命也要生出第二个孩子，一是因为她死去的未婚夫本就是个孤儿，她想尽一切可能将那个男人的血脉延续下去；二就是她很清楚只有自己以及自己生下来的孩子，才能以直系亲属的身份拯救师唯安。”

  “不可能，芽芽不会骗我，是你在说谎！”师向磊的情绪接近崩溃，到最后居然只会重复“不可能”个字。

  “为什么要骗自己？你不是早就去医院和师唯安做过配型了吗？”

  洛菱皱着小脸，不解地问道，“你就没想过自己为什么不适合吗？”

  “骨髓移植不要求血型一致，唯安只是更像芽芽，所以我阵型才没有成功！”

  师向磊语无伦次地说道，“对，没有错！唯安只是太像芽芽了！他是我的儿子！是我和芽芽的儿子！”

  他用双手紧紧地握住师唯安的双肩，期待又急切地盼望着一个肯定的答复：“唯安，你是我的儿子对不对？你大声告诉他们，你是我的儿子！”

  师唯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长时间等不到回答的师向磊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惊慌，猛地跪在了地上，如同恳求一般道：“唯安，你说话啊！快点儿告诉他们，我是你的爸爸，你是我的儿子！快一点！”

  “不，”师唯安用力甩开他握住自己肩膀的双手，同时向后退了一步，冷声说道：“我没有你这样的爸爸！”

  师向磊闻言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片刻之后仿佛脱离般跌坐在地。

  “你杀了小乌对不对！”师唯安双目含泪，激动地尖声问道。

  师向磊闻言连连摇头：“没有，我没有杀他，我知道他和你很要好，我怎么可能会杀他呢？”

  “你还想骗我！”

  师唯安的眼中满是失望，他指着其中一具腐烂的尸体道，“你还记得那颗红色的珠子吗？我岁那年发高烧的时候，你跑到很远的寺庙里面帮我求来的帮我，在你说小乌被领养之后，我就把这颗可以保平安的红色珠子送给了他，你要不要和我解释一下，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师向磊僵硬地转头，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那颗沾满污秽以及泥土的红色珠子，像一滴鲜艳的血珠般闯入视野。

  “孤儿院里明明有这么多的小孩子，但是就因为我常年待在顶楼的卧室，从小到大都没有朋友，小乌是第一个愿意接近我、愿意陪伴我的人，

  他是我唯一的朋友！但是你却杀了他！”

  师唯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早就做好了死亡的准备，根本不需要你使用什么续命术，这简直就是多此一举！我现在一想到自己是踩着别人的生命活在这个世上，我就觉得自己是一个怪物！”

  师向磊闻言不断地摇头说道：“不是……你不是怪物……”

  他想要伸手将师唯安揽进怀里，却再次被对方躲了过去。

  师唯安哭喊着说道：“我是！我就是一个怪物！我是靠别人的生命活下来的怪物！我是让你变成魔鬼的怪物！”

  他边说便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可以随身携带的小刀，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的心口刺去。

  “不要！”师向磊撕心裂肺的喊声同时响起。

  在场众人皆是一惊，洛光星反应极快地想要上前阻止师唯安，却发现自己被一个滚烫的小手扯住了，他下意识停下脚步，低头便对上了自家小祖宗黑白分明的眼睛。

  洛菱摇了摇小脑袋，表情认真地用气声说道：“不用担心，他没事哒。”

  洛光星闻言立刻放心地收回了迈出去的左脚。

  就在这时，众人发出一阵阵的惊呼。

  洛光星下意识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只见师唯安的心口和双手满是鲜血，但他却稳稳地站在原地，丝毫没有受伤或者即将死亡的模样。

  “这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还活着？”师唯安看着颤抖的双手，疑惑又震惊地说道。

  师向磊显然也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一时之间竟然愣在了原地。

  “其实师唯安说的没有错，他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怪物。”

  洛菱稚嫩的嗓音响起，众人纷纷转头望向她。

  师向磊急切地询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师唯安早就是一具‘尸体’了，续命术追根结底只是一种邪术，它续的并不是命，而是人的思想。”

  洛菱目光锐利地看向师向磊，厉声问道，“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到现在还是七八岁的模样？”

  师唯安自嘲地笑了一声：“原来我不是‘保持青春’，而是停止了生长……毕竟尸体是不会长大的。”

  他低着头、用力地握紧拳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之后，师唯安突然走到洛菱的面前，恳切地问道：“小大师，你很厉害对不对？你能不能告诉我，究竟要怎么做我才能真正的死去，求求你帮帮我吧，我真的不想再活下去了。”

  他说这话时，表情真诚又痛苦。

  师向磊闻言反应激烈，他连滚带爬地凑到师唯安的身边，一把将他抱进自己的怀里，大声说道：“你不能死！我也不会让你死！你必须活下去，我要看你结婚生子，看你长命百岁！”

  师唯安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推到一边，哑着嗓子绝望地说道：“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你究竟要折磨到我什么时候？”

  “折磨？”

  师向磊好似不理解一般，愣愣地

  盯着他看了许久，紧接着他悲伤地问道，“我费尽心机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对你来说只是折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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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定住的小鬼表情怪异，他忍了又忍，终究没有忍住，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哈！”

  师向磊垂丧着脑袋，一蹶不振地坐在地上，对此毫无反应。

  众人左看看右瞧瞧，只觉得这一幕既讽刺又诡异。

  直播间虽然看不到小鬼，却能看到师向磊和师唯安，甚至还把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之前小菱角无论说什么，师向磊都没有反应，我还以为他什么都不怕呢

  ——因为在他心中，只有师唯安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也只有师唯安才能让他破防

  ——讽刺的是师唯安并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师向磊却为了他杀了个和他有着同样血脉的孩子

  ——师向磊看上去很聪明，所以我觉得他可能早就猜到师唯安不是自己的孩子了，只是他不愿意去相信而已

  ——师向磊——一个恐怖而疯狂的纯爱战神

  ——楼上可别侮辱纯爱战神了，师向磊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没看见师唯安都被他搞崩溃了吗？

  ——我要是师唯安，我也崩溃……但我又觉得他对一心一意待他的师向磊说那么说话，多少显得有些绝情

  ——我倒是觉得师唯安观还算正常

  观众们的观点各不相同，根本无法达成一致。

  然而直播间的情况，洛菱等人并不知晓。

  师唯安直勾勾地盯着白发乱成一团的师向磊，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他咬了咬牙，迅速偏开头，再次恳切地向洛菱请求道：“小大师，求求你让我解脱吧。”

  师向磊的手指猛地抽动了一下，他慢慢地抬起头，悲痛地望向师唯安，欲言又止。

  他的眼镜在刚刚的拉扯中变得歪歪扭扭，白发和衣服凌乱不已，看上去和最开始的时候判若两人。

  洛菱瞥了他一眼，对师唯安说道：“虽然你没有主动使用续命术，但你的身上仍旧背负了一部分的孽债，因此等你死后去往地府必然会遭到惩罚，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师唯安愣怔数秒后轻轻地笑了起来，他发自内心地说道：“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反而能安心一些。”

  洛菱用手里的小桃木剑挽了个剑花，肃着小脸道：“续命术一破，你就会进入地府，我可以给你一点儿时间交代后事。”

  师唯安朝师向磊的方向瞄了瞄，最后还是狠下心说道：“我没有什么需要交代的事情，小大师现在就送我走吧。”

  师向磊如同风中残烛一般呆呆地望着他。

  洛菱没有在意师向磊的反应，她高举手臂，毫不犹豫地将桃木剑刺向唯一一具还算完好的尸体，同时轻喝道：“破！”

  紧接着她把桃木剑收回到袖子当中，那具尸体开始迅速地腐烂，她连忙从袖子里面取出七枚铜板，朝着腐烂的尸体堆抛去。

  ()  七枚铜板在空中形成一个圈，随着洛菱的低喃，圆圈中间出现数道细小的紫雷。

  “光星退后！”洛菱脆生生地说道。

  洛光星闻言想都没想向后面一转，拔腿就跑。

  洛菱察觉到他跑远了，轻喝一声“落”，那些紫雷噼里啪啦地朝着正下方劈去，不过两分钟，腐烂的尸体堆就化成了灰烬，连腐臭味都跟着消失不见了。

  “续命术已破，孩子们的鬼魂也得到了解放，他们现在都去地府啦。”洛菱将铜板收回，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颇为骄傲地说道。

  就在众人皆感震惊的时候，师唯安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发出哐当一声闷响。

  师向磊愣怔一秒，慌张地爬到师唯安的身边，抖着手将他扶起来，试探着唤道：“唯安……唯安醒醒……”

  师唯安这次是真的死了，因此根本不会回应他的话。

  师向磊突然呕出一大口黑血，身上也出现了大片溃烂。

  洛光星惊讶地问道：“小祖宗，他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受刺激了吧？这反应好激烈……”

  “他是续命术的施术者，现在邪术被破，他自然要遭到反噬。”洛菱背着小胖手，淡淡地说道。

  洛光星突然觉得，自家小祖宗的身上有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洛菱不知道这个后辈的想法，她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师向磊的身上。

  “唯安……唯安你看看我啊，不要死，求求你了……”

  师向磊紧紧地抱着师唯安的尸体，一边控制不住地吐黑血，一边说着话。

  他身上溃烂的地方越来越多，蔓延速度也越来越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痛苦，他的脸色变得紫红，额头的青筋也暴了出来。

  直到溃烂布满全身，师向磊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起来，很快，他就无力地倒了下去，他抱着的师唯安的尸体也被摔到了一边。

  他艰难地转头，眼泪倏地流了出来，好半天他才用尽全身力气挤出来一句：“芽芽唯一的血脉，不能死……”

  他的话音落下，整个人便没了呼吸，然而他并没有闭上眼睛，仍旧直勾勾地看着师唯安的尸体。

  众人没有想到他居然就这么死了，惊讶过后又觉得有些唏嘘。

  直播间的观众又讨论了起来。

  ——师向磊的最后一句话细思极恐，他执意要给师唯安续命，根本不是因为对方有可能是他的孩子，而是因为师唯安是芽芽的孩子

  ——师向磊这样的人，真的好极端好疯狂

  ——他杀害了那么多小孩子，就这么死了也太便宜他了

  ——孤儿院以后怎么办？不会查封吧！

  ——啊？里面的小孩子又要被送走了吗？

  ——这所孤儿院的基础设施做的太好了，我估计调查完师向磊的事情，应该会有新的院长到岗

  ——这一期《万物皆有灵》又要结束了吗？小菱角在做什么？

  洛菱走到被定住的小鬼面前，一把

  将他头上的黄符扯掉：“你虽然没有伤人性命，但孩子们的病痛确实因你而起，因此你到了地府之后，至少要承受一年的惩罚才能投胎转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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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鬼轻松地说道，“你现在就要送我走了吗？”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洛菱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小鬼闻言敛起笑容，犹豫地问道：“我去了地府还会遇见他吗？”

  他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所有人都知道他说的是“师向磊”。

  “不会哦！”

  洛菱脆生生地说道，“师向磊先生作恶太多，要在更为严酷的地方接受千年刑罚，你们再也遇不到对方啦！”

  小鬼顿时松了口气，结果众人都被冻得直哆嗦。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紧接着对洛菱说道：“谢谢你今天来到孤儿院，揭开那个人的真面目！真的很谢谢，如果不是你，不知道还有多少小孩子要遭到毒手，我可能也会在扭曲的感情中变成厉鬼。”

  “不用谢，”洛菱的嘴角终于再次向上扬了起来，她笑着说道，“一年后放心地投胎去吧！下一世你会拥有一对爱你的父母。”

  她说完之后便在小鬼的面前画了个圈，对方很快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再之后，警察和纪莞昱出现在了孤儿院内，师向磊和师唯安的尸体都被他们带回去进行备案调查了，考虑到院里的孩子们大病初愈，不好外出走动，孤儿院暂时不会停业，新任院长会在考察之后尽快上任。

  嘉宾们在回酒店的路上，得知了他们这一期的排名，洛菱毫无疑问又是断层第一，石皓朗因为什么都没有做，成为了倒数第一。

  但总分最低的依旧是黄子晾，他很有可能会被下一期的踢馆嘉宾当成挑战对象，他对此毫不在乎，到了酒店之后便大摇大摆地回房间休息去了，其他人见状也各回各“家”了。

  至此，第五期《万物皆有灵》就算暂告一段落了，由于这一期的社会影响太大，不仅上了热搜，热博app险些崩溃，总导演看着不断飙升的讨论度，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洛菱等人倒是对热搜没太在意，他们美美地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中午在酒店门前集合，准备一起去看卫璃和黄子晾两个人的养女。

  他们难得在节目外共同行动，石皓朗非常大方地准备了一辆房车，虽然没有《万物皆有灵》节目组的房车空间大，但要想容纳八个人简直是绰绰有余。

  石皓朗上了车便开始准备午饭，黄子晾和禹杉见状默默地走过去搭了把手。

  洛菱带着卫璃和洛光星，好奇地东瞧瞧西看看，不放过房车的任何一个角落。

  荆臻坐在一旁看着两大一小来回折腾。

  “臻子，你怎么没跟在小大师后面充当第条尾巴啊？”庞滂把洗好的水果端出来，疑惑地问道。

  荆臻懒洋洋地单手托着下巴，哼哼了两声道：“多幼稚啊。”

  庞滂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总觉得他这四个字里包含了很多感情。

  路过的洛菱笑眯眯地说道：“小臻子因为今天的集体出行太兴奋啦，昨天一晚上都没睡觉！所以现在没精力和我们到处‘搜寻宝藏’！”

  “你是第一次春游的小学生吗？”洛光星毫不留情地大笑出声。

  卫璃摘了颗葡萄扔进嘴里，补刀般地说道：“小学生的精力可没有臻子这么差！”

  荆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