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意识清晰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之前,沈禅已经立即担忧又关切地询问：“雯雯！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时雯现在脑子里就好像一团浆糊，即使听到了沈禅的声音，也没有办法第一时间清楚地认识到沈禅说的是什么意思。

  大约有缓和了将近一分钟,时雯才逐渐在醒来之后找到了独属于这个世界的真实感。

  接着她才想起来,在自己睁开眼睛之前，她不是在沈禅家里吗？

  她现在就像喝酒太醉断片了那样，对于自己失去意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丁点印象都没有,就只知道自己一闭眼一睁眼，中间的时间不见了。

  “我……”她准备说话，结果发现自己的声音非常沙哑。

  沈禅老早就已经准备好温水在一旁，现在立即把水端了过来，“先别急着说话，喝点水。”

  时雯脑子还是有点钝钝的,喝了水之后,她显得更加清醒了一点，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医院里。

  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医院里。

  “我睡了多久？我怎么会在这里？”对于时雯来说,她只是睡着了,还睡太沉了，没想过自己其实遭遇过生命危险。

  “现在是第二天早上了。”沈禅哑着声回道。

  时雯这才发现沈禅现在看起来有些狼狈,胡子都没刮，眼底一片青影，眼睛里面还很多红色血丝,就连那嘴唇看起来都非常干。

  她有些茫然地问：“我不过睡了一觉，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沈禅嘴巴动了动,语气有些严肃：“时雯,你并不是简单睡了一觉。你一度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脉搏，差点人就没了。”

  时雯还真不知道，“……这样的吗？我不知道这些……对不起。这次是不是很麻烦你？”

  “只要你还好好的，哪里有什么麻烦不麻烦？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帮你叫医生过来再检查一次身体。”沈禅也不再浪费时间，直接就叫了医生。

  时雯点点头，简单跟沈禅聊过几句后，她也在整理着自己昏睡期间那神奇的梦境。

  不……或许说那并不是梦境，那是她被莫名封印的记忆。

  她现在算是想起来了，即使她看到的那本书的很多情节跟现实中发生的有些出入，但也可以确定，她现在所生活的这个现实世界就是那本书的书中世界。

  难怪她会觉得伊月澄好像做什么事情都很顺利，都能够达成的样子，因为伊月澄是女主啊，女主肯定是有女主光环的啊。

  难怪她会觉得伊月澄和安天昱这两个名字放在一起，会让她尤其在意，那是因为这两个人就是女主和男主啊。

  对于她来说，这两个人很重要的另一个身份，就是女主和男主这个身份。

  原来沈禅就是那个无条件守护着女主的温柔男二。

  而她……她在剧情中顶多算是一个女n号，实际上就是一个炮灰。

  这段时间一直都很疑惑的事情，现在终于找到了答案。

  难怪伊月澄总是自带言情小说的氛围，人家还真就是一篇言情小说的女主。

  突然之间想起了这么重大事情，时雯是真的很需要一些时间冷静冷静。

  冷静的同时她很需要想想自己应该怎么办。

  医生很快就过来了，时雯现在身体没什么大碍，能走路了，但沈禅却还是坚持要用轮椅推她去做检查。

  时雯也拗不过他，就随他了。

  这次的全面检查做完后，可以确定她的身体确实没有任何问题，还测试了她精神意识是否正常，结果一切都很正常。

  甚至可以说时雯现在比沈禅看着都要健康，沈禅熬着这么久没睡，看起来随时都会虚脱。

  时雯看出他的疲惫，也不希望他在这种时候继续强撑着，就让沈禅躺到病床上，她自己坐在床边，角色互换了过来。

  等沈禅休息够了再出院也比较好，现在的沈禅不能开车，要么就只能叫代驾了。

  可时雯也担心他这样熬着对身体有影响，不如就这么呆在医院里，有什么情况都能及时处理。

  沈禅确认她是真的没有任何其他问题后，才彻彻底底放下心，所有疲惫感突然涌上来，他不再勉强自己，趟在病床上不到一分钟就已经睡着。

  看着沈禅躺在床上已经发出了绵长的呼吸，时雯的思绪也开始飘远。

  这个世界就是一个书中世界，她就算跟原剧情里写的不一样，可她还是一个炮灰。

  她这样的炮灰，有可能对主剧情产生什么重大影响吗？能影响到沈禅这样的重要配角吗？

  时雯并没有那个自信。

  她又想到沈禅在她想起这些之前，在他家里一直拥着她，怒怼伊月澄……光是这个剧情的话，沈禅跟剧情里写的就已经完全不同了。

  想起了真相，过去的很多疑惑也都找到了答案。

  但时雯的疑惑却更多了。

  比如说沈禅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之前见到伊月澄的时候，不是一直都像书里写的那样，对伊月澄有一种莫名的怜惜之意，见到伊月澄就想护着她，只想看到她幸福开心。

  可那天晚上，怎么会对伊月澄突然恶言相向，要她打他，还要一直抱着她，到底有什么作用？

  他拉着她的手上书房，或许就是想要对此进行解释，但没想到她会在半途就倒了下去。

  时雯纠结地想着，等到沈禅醒来之后，他还愿意解释吗？

  所有的疑惑和考虑，最终都汇聚成一个问题，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现在这个节点上的剧情已经跟原剧情背道而驰，原本的一些剧情节点还会出现吗？

  她还会走上原剧情的命运吗？

  要不要提前做点什么准备？

  原剧情还能参考多少？还能当作是未来的预言吗？

  时雯脑子里就在思考这些问题，竟然就那么端坐在病床前，一坐就是两三个小时也不觉得枯燥。

  在时雯当沉思者的时候，病房里另一个病友，是一个做手部矫正手术的女生，这病房里就时雯跟她两个病人。

  她明显是误会了什么，见到时雯一个人安静地坐着，好像很无聊的样子，就试图跟她说话：“嘿，你好呀。我说，床上那个是你男友吗？”

  不等时雯回答，病友就自顾自地开始羡慕，“他对你真的是超级好的你知道吗？他一直都没有睡，就一直看着你，隔一会就要看你的呼吸，看你的心跳。他真的非常紧张你，遇上这么好的男友，就嫁了吧！”

  时雯这才找到机会说话，“……不是，你误会了。他不是我的男友。算是竹马吧？他对我这么上心是有其他原因的。”

  时雯其实一点都不奇怪沈禅会对自己这么紧张，他向来都是这样的。

  她在想，沈禅大多数时候都跟原剧情写的差不多，那他对她这么尽心尽力的原因是不是也跟原剧情设定的一样呢？

  他对她本人其实没有任何感觉，对她好其实并不夹带任何私人感情，他只是为了报答她父母在他艰难时对他的种种帮助，才会对她如此上心，对于他来说，这就只是照顾恩师的女儿，只是一种责任。

  时雯还是搞不清楚，那他对伊月澄的真实看法究竟是什么呢？

  之前是很温柔，跟原剧情写的一样，那天晚上却那么凶狠，一点面子都不给伊月澄留，从第一见面的事情就一直数落到那天晚上发生的所有的事情。

  到底原剧情写的那个是真实的他，还是那天表现出对伊月澄厌恶的人是真实的他？

  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于时雯来说非常重要。

  决定了她在知道剧情后，是要继续留在沈禅这边，还是直接从沈禅身边搬走。

  罢了。

  时雯想久了，脑子也累，自己现在脑补再多都没意义，等到沈禅醒来后再问清楚吧。

  病友听到时雯否认跟沈禅的男女朋友关系，十分失望，“诶？竟然还不是男朋友吗？但是竹马这层身份一听起来就很有戏嘛！”

  时雯勉强地笑笑，不知道能说什么。

  应该是没有什么戏的吧，她这些年来明里暗里的表示过心意，沈禅也肯定知道她的想法，但他就是不接受，找各种理由婉拒，还老是让她不要把心思总放在情情爱爱上面。

  时雯又陷入了思绪中，一转眼就下午了。

  沈禅即使这么长时间没睡，却没睡很久就醒了。

  时雯还在纠结着各种事情，就听到他发出了一声刚醒来的嘟噜声。

  “几点了？”他坐起来，扭了扭脖子，询问道。

  时雯熟练地把水杯递过去，“下午三点多。你就睡了不到六个小时。”

  “确定不再多睡一会吗？”时雯有些担忧地问。

  睡过后，他看起来是精神了许多，可眼里的血丝，还没消下去呢。

  “没事，已经清醒了。要睡回家再继续睡了。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办出院的手续。”沈禅说着就从床上下来，还要把时雯再扶到床上。

  时雯很无奈地表示，“我、我自己能走，我又不是脚废了……”

  “中午赵姨有没有过来送饭？”沈禅惦记着她肚子饿不饿。

  时雯点点头，赵姨中午过来，也提到了她晕倒之后的惊险情况，还说了沈禅的冷静施救。

  这么看来，沈禅是救了她一命。做到这程度，已经足以抵上她爸妈对他的恩情还有余了吧。

  如果没有沈禅帮她做急救的措施，那她可能就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那就好。”沈禅稍微放心了一点。

  接着他就自己一个人去办理出院手续了，什么都不让时雯操心。

  那病友妹子看地特别羡慕，又很可惜的样子：“他对你这么好，怎么就不是男友呢？我跟你说吼，其实我觉得很多正儿八经的男友好像都没有他这么好。”

  时雯对这个病友的执着也着实有些无奈了。

  “这个的话……我也是这样觉得的。”时雯认同地回了一句，所以她才会产生对自己的怀疑，想着就维持这样的现状不就挺好了吗？

  何必去奢求进一步的关系呢？

  进一步的关系说不定还不如现在这样呢。

  可是这让她怎么做到呢？喜欢就是喜欢，喜欢就是会想要离他更近一点再近一点，让她一直保持一定的距离，对于她来说，真的很残忍。

  只有两个结果，要么她放弃，要么她坚持到沈禅接受她。

  病友那八卦之心开始燃烧，搓了搓手，好奇了起来，“你说这是为什么啊？为什么他对你这么好，可是又不当你男朋友呢？他是想一步到位直接当你老公吗？”

  时雯噗嗤一声就笑了，这个病友还真会帮她做梦。

  她都不敢想。

  “不是的，是因为我爸妈对他有恩，然后我爸妈很久以前出事故去世了。他应该是想要报答我父母的恩情，我父母离开后，我家那边有很多对我虎视眈眈的极品亲戚……是责任吧。”时雯就这么解释着。

  也不知道是想要解开病友的误会，还是说给自己听，让自己清醒清醒。

  “唉，难道真就一点男女感情都没有吗？”病友愈发可惜了，就好像自己刚发现的绝美cp，原来早就be，那种惆怅不是一两句能说清的。

  时雯礼貌的笑笑，拿起手机，看到赵姨给她发了几条消息，说是中午的时候还忘了跟她说一些小插曲。

  也不知道是不是放现实中伊月澄的女主光环有些暗淡了还是怎么回事，赵姨话里话外都在嫌弃伊月澄。

  赵姨着重提到伊月澄竟然还在沈禅跟上救护车后，问沈禅能不能陪她去派出所。

  赵姨特别解气的说，还好沈禅压根就没给伊月澄好脸色。

  赵姨还特别计较伊月澄仿佛嫌弃她年纪大而拒绝她同行的请求。

  时雯的心情挺复杂的，在她知道剧情的前提下，沈禅为了自己撇下伊月澄的行为，就显得异常诡异。

  在她所知道的剧情里，从来就只有沈禅为了伊月澄放下各种重要的事情。

  沈禅在剧情中的矛盾，也让她完全捉摸不透，让她的心上上下下，在放弃和坚持之间来回动摇。

  十几分钟过去，沈禅回来了，说是所有的手续都办好，现在可以走了。

  他想背着她，中间时雯又是好一阵推辞，才终于让沈禅打消这个念头。

  但沈禅现在好像有了个新毛病，他非要拉着她的手，而且特别强势，她想抽回手都不行，被他追着重新握住。

  时雯有些气闷，在第四次尝试着想要把手抽回来，反被他抓更紧后，她也忍不下去了。

  她停住了脚步，沈禅发现拉不动她才回头，还很疑惑很无辜地看着她，语气中是带着关切的：“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时雯视线往下移，暗示着他重点所在。

  沈禅也跟着她的动作，视线落在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上，可他还是不理解，“是手不舒服吗？”

  看他是真诚的在关心她的身体问题，也不像是在装傻，可都这么不合理的动作了，他是真的没觉得哪里不对吗？

  “放开我的手。”时雯不太高兴地说，“我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你牵着我手才能走路。”

  如果不是情侣之间的甜蜜牵手，她一点都不稀罕。

  同样的，他那么用力地拥抱着她，却不是因为喜欢她，她也一点都不会留恋。

  她终究还是说的委婉了一点，没有对他说出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即使说的很委婉，那也是拒绝，沈禅对此有些为难。

  因为他不知道伊月澄会不会突然从哪里冒出来，如果那个时候他迟了一步触碰到时雯，那么那些他不想看到的事情就会重复发生。

  如果这样的话，那他那天晚上对伊月澄的算账，不就都前功尽弃了吗？

  “我这样做是有原因的。”沈禅也不想隐瞒她，只要自己能说的，他都会告诉她。

  “等回家到家里的时候，我跟你解释清楚可以吗？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你也还需要我的解释，不是吗？”

  时雯纠结片刻，随后选择暂时妥协，“好吧。那你记得解释，不要耍赖。”

  “嗯。雯雯，谢谢你。”沈禅突然莫名其妙地道谢。

  时雯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谢她，他救了她一命，要感谢也应该是她感谢他吧？

  不着急不着急，反正很快就到家了，到家后就可以解开这些疑惑了。

  时雯没再有意见后，就任由沈禅牵着她的手，走出医院，来到外面停车场。

  时雯并没能像自己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镇定，被沈禅牵着手，她内心是一边抗拒又一边有些小雀跃和纳闷，沈禅为什么总能那么淡定地做出这种亲昵的举动？

  上车后，时雯突然又想起了那天晚上，沈禅好像还提到过什么他不得不做一些事情，还有那个人不是他之类的，怒怼伊月澄的时候，还提到有什么东西冥冥之中护着伊月澄什么的……

  这些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沈禅会跟她一样，其实也有关于所有原书剧情的记忆吗？

  两人上了车，沈禅这才舍得把手放开，一路上两个人都些沉默，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

  终于到家后，厨房里赵姨已经在准备晚饭，沈禅一下车就又要去拉时雯的手，但时雯有提前预备，就直接躲开了，那意思很明确，现在不让牵手了。

  沈禅没有坚持，现在已经回到家，确实没有太大地方必要牵手，但沈禅心里莫名地有些不太舒服。

  两人又一前一后来到了书房，沈禅让她坐在书房的沙发上，他还挺讲究地给她倒了一杯茶水。

  “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沈禅说话间，趁时雯想事情的时候，又握住她的手，“只是，我恐怕只有这样抓着你的手，才能回答你的一些问题。”

  他都这么说了，时雯就顺道问起来，“为什么？”

  “有什么东西在阻止我把真相告诉你，但只要我跟你发生接触，这种阻止的力量似乎会减弱。我能通过模糊的暗示把意思传达给你。”沈禅老实回答。

  接着两个人就开始了一问一答的模式。

  “你那天为什么前后态度差距这么大？”时雯好奇什么就问什么。

  “后面对伊月澄厌恶的表现才是我真正的内心想法。当我对伊月澄很偏袒的时候，那些就不是我真正想做的，不是我真实想法的体现。”

  时雯刚开始听到这两句，脑瓜子就嗡嗡的了。

  “是什么让你无法表现出你真实的想法呢？你现在对此有过猜测了吗？”时雯不理解，“你说的就好像是有什么控制了你一样。”

  沈禅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他说不出来的话，时雯竟然这么随意就能说出来了？

  或许是因为激动又或许是希望能够再获取到更多一点的自由，他变成了双手都握着时雯的手，用那激动的眼神给出时雯一个肯定的回答。

  时雯真就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会引起他这么大的反应。

  ……看他一副被她说中了的样子，难道还真是有什么东西控制了他？

  “所以当你莫名其妙对伊月澄很好的时候，都是因为你被什么神秘的东西控制了身体？让你做出了偏袒伊月澄的决定？你没有办法自由控制自己的言行，是这样吗？”时雯接着问，完全都不给沈禅一点整理语言的事情。

  沈禅是真的疑惑，为什么时雯就可以那么轻松的说出那些话？她不会像他受到各种奇怪的限制吗？

  沈禅两眼放光，用自己的表情表示肯定回答，接着他叹气说：“如果不是现在握着你的手，我会连你的这些问题都无法回答，连暗示的回应都做不到。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暗中作祟。抱歉……现在只能隐隐猜测一切都在往伊月澄那边倾斜。”

  “握着我的手，对于你来说……会比较轻松一点吗？”时雯迟疑着问。

  “有非常大的帮助。”沈禅坦言，“不然我不可能在面对伊月澄的时候，能够把自己真实的反应表现出来。从一开始我就想告诉你一切，可惜什么都无法说出。”

  “那你那个时候好像很痛苦的样子，是怎么回事？怎么会那么难受？”不是只有沈禅惦记着她的身体，她也惦记着沈禅的身体状况。

  沈禅苦笑着说：“这或许是某种惩罚，惩罚我对伊月澄的不敬吧。我竟然不温柔对待她，不偏袒她，居然还责骂她，怒怼她……必须要给我点厉害看看，让我不敢再对她恶语相向吧？或许是在警告我，让我只能对她温柔，对她好，只能呵护她。但是和你接触，这种痛苦得到了很大的缓解。”

  时雯陷入了沉思，开始分析着自己得到的信息。

  面对伊月澄的时候，被什么东西控制了，做出了偏袒伊月澄的种种行为……不想偏袒，表现真实想法的时候，会承受着像惩罚一样的痛苦……

  时雯把这些一个个的线索串联起来，最后答案呼之欲出。

  也好在她现在有了穿书的种种记忆，能够清楚的认识到他们其实都在剧情里，不然她也只会跟沈禅一样一头雾水。

  当沈禅见到伊月澄时，一般都是需要走剧情的时候，沈禅就会好像被什么力量控制了身体一样……其实这神秘力量，只是剧情要走，这个世界大概是试图修正这些小问题，所以可以理解为是沈禅被剧情控制了。

  难怪她说沈禅偏袒伊月澄的时候，怎么会跟原书的剧情这么相似呢，原来是剧情在强行走下去。

  至于说什么有东西在庇护着伊月澄，根据时雯现在对剧情的了解来看，那就是强大的女主光环，以及这个世界的规则。

  最后悲催地总结就是沈禅会总是扒着她不放，原来真的不是因为什么暧昧的原因，只是因为他突然发现，现在她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很好用的工具。

  真的只有她一个人还在那儿时不时小鹿乱撞。

  “哦。”时雯有些失落地应了一声，“你还有什么想法吗？你能说就说吧。”

  能把大概的真相传达给她，沈禅就已经心满意足，剩下的都是对她的安慰道歉，和补偿。

  他还惦记着时雯晕倒之前，他是从头到尾谴责了伊月澄，伊月澄有很多错误，但他自己在被控制的期间也做了很多让时雯难过的事情，他自己的赔罪这部分还没有完成呢。

  “我在已经很满足了。”沈禅欣慰地说，“我之前让你在我偏袒伊月澄的时候打我，让你在我欺负你的时候，把我骂醒，其实就是这种原因。”

  “雯雯，我真的很抱歉，我让你难过了这么多次。伊月澄那边算账算完了，我自己也要算算我的账。我也有很多话要对你说。”

  时雯还在为他其实只是把自己当作工具而伤神，听到他还在纠结着他被剧情控制时对她做的那些过分的事情，她不是很在意地摇头说：“知道你不是出于主观想法那样做，我就已经放下了。”

  她顿了顿：“更别说，这次你救了我一命。”

  “那是我应该做的。”沈禅真不觉得这算什么，“我想告诉你，如果我不是无法表现出真实想法，我从一开始就想让伊月澄拿着她的简历打道回府的。”

  “我一点都没想让你带她，也从来就没有让你在工作上多照料她的想法。”

  时雯保持安静，听着沈禅解释，她以为自己能够内心平静，但还是会因为他偶尔的一两句话产生波澜。

  “那天马上就打电话找你，跟你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结果……什么都说不出来。接着反而因为伊月澄突然闯进来，被弄成了我听到她的告状后，责怪你。”

  “我那时真正想责怪的人是伊月澄，我知道你不可能做她说的那些事情。我一直想找办法把她给开除了。”

  “还记得我们一起来上班，结果被她见到，还被她质问关系吗？”

  “我当时真实的想法是觉得她很莫名奇妙，她到底有什么立场质问我们的关系。”

  其实沈禅现在跟她坦白的这些，在他跟伊月澄算账的时候，都差不多说过了。

  不过想着他大概是不忏悔一遍过不去他自己心里那道坎，她才选择安静地聆听。

  知道他会被剧情控制后，她就已经想到了很多，难怪伊月澄被安天昱带走之后，他发自内心的高兴。

  也难怪他被她气愤之下甩了一巴掌后，会那么激动。

  他絮絮叨叨，终于说到过敏这件事，“我真的很担心你像之前那样隐忍。”

  “还好还好，不然我一定一辈子都没办法原谅我自己。”

  “听我说完这些，现在心里会舒服一点了吗？”他有些小心翼翼地问，仔细地看着她。

  因为两人的手都还握着，时雯还能从他手指的微小动作，感觉到他似乎有点紧张。

  在这方面，她本来就不在意了。

  “嗯。早就已经好多了。”时雯笑了笑，“你解释得已经够多了……嗯，现在话差不多说完，你的手可以松开了吗？”

  她不想被他当作缓解剧情控制的工具，因为这种原因牵手，她只会感到悲哀。

  但她于情于理也应该给沈禅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那么她希望在不需要的时候，就不要发生额外的肢体接触。

  反正，即使他对她再好，当她想要和他更进一步，想要他当男朋友的时候，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推开她。

  即使解释清楚了一切，误会误解全部解开，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仍旧存在，似乎还在随着事情的发展，变得越来越复杂。

  就像现在，沈禅不太情愿松开手的样子，但时雯随口说：“……你这样，我会想多的。”

  他马上就好像握了一烫手山芋一样，缩回了手，生怕她真想多了一般，连连说：“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看吧，她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