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
作者:岛里天下      更新:2022-12-28 01:46      字数:7081
  杜衡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中午他饭都没吃置办了束脩礼就赶着回了家,想着到了家里早点做晚饭吃。

  这束脩六礼有芹菜、莲子、红豆、红枣、桂圆、干瘦肉条几样,他在县城里买了除了家里有的芹菜和肉条。

  “杜童生。”

  刚到自家院子门口他便见着家里的雇农担着一担子枯饼出来,与他迎面碰头,连忙放下东西行了个礼。

  “这枯饼是担去做什么?”

  “是我让他们来家里担去肥地的,你可算回来了,午时做了香椿炒蛋,给你留了一半呢,快进来。”

  杜衡笑着应了一声,打发了雇农,赶着牛车进了院子。

  “你叫雇农来家里把肥料往哪里搬啊?”

  秦小满道:“家里剩下的地都是肥地,而下用不着施肥,家里的肥料不少。我跟二担叔说了一声,咱家现在种着的地需要锄草松土,谁得空就来帮帮忙,到时候可以在家里领一担子肥料去。”

  杜衡闻言扬起眉毛:“你可会操持了。雇农的地肥沃里收成好对咱们也大有裨益,说到底还是咱们自家的地。”

  秦小满自顾自的把杜衡买回来的东西全部都挂到了自己肩上,驮着往堂屋里去:“到底还得归功你教的好。今儿去书院可把入学办妥了?什么时候前去上学?”

  杜衡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妥帖了,三日之后就能进学。你不知这白榕书院的学费多贵,竟然一载就得十两,实在是咂舌。”

  “十两?!”

  秦小满睁大眼睛,情不自禁张大的嘴久久有些合不上。

  他掐指一算,家里攒的钱也不过三十多两,今儿就花销出去了十两,剩下的银子也就只够在白榕书院再缴两年的学费。

  这一下子家里可就捉襟见肘起来,不过秦小满开口却是关切杜衡:“幸好今天给了你十两,不然还连入学都办不了,合该多给你一些的。”

  “不是恰巧够了吗。今儿我在书院里你猜还碰着了谁?”杜衡道:“先时咱在县城里做生意替咱们解围的穆少爷。”

  “他也在白榕书院?”秦小满一语出口后恍然又想起,可不就是白榕书院的学生嘛:“那可是好事一桩,穆少爷为人正直,与你又是旧相识,你初进书院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去找他。”

  杜衡笑着点头:“正是,穆少爷热心高,今儿还带我逛了逛书院。”

  “那书院可漂亮?”

  “好的很,学费都这么高了,怎能不好。”

  秦小满见杜衡满意也姑且忘却了些学费的苦处,道:“我今儿已经跟二叔说了你要在白榕书院读书的事儿,以后你早晚上县城回家就坐二叔的牛车去,若是没挨着他上县城做生意的时候就花几文钱在官道上拦个马车。”

  杜衡应声:“好。”

  自行赶牛车去县城确实不方便,书院里并没有地方栓牲口,若是把牛车停在城外的牲口棚子寄放,一日要十来文钱,如此长久也不划算。

  偶时自行驾一回去倒是没什么。

  “你整日的来回跑也太辛苦了,我觉得倒是不如就住在书院里头,也就不必来回折腾。”

  秦小满这话说的多少有些小声,颇有点故作懂事的样子。

  杜衡闻声立马道:“书院五日才休沐两日,你怀着孩子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在家里四五日不见。”

  秦小满听了这话心落回了肚子,要他四五日不见杜衡心里还不得是油煎,他笑眯眯的拉着杜衡去了灶房,从锅里端出来一直温着的香椿炒鸡蛋。

  “还真饿了。”

  杜衡闻到香椿特有的香味,也有了食欲,他夹了一筷子进嘴,香椿很嫩,煎蛋焦香,只是在锅里温的久了味道不如刚出锅的时候的味道。

  “我做的,怎么样好不好吃?”

  杜衡实诚点点头,确实比先时的手艺进步了许多:“好吃,我还以为是大嫂给你做的饭。”

  “那大嫂是大哥的媳妇儿,二婶儿的儿媳,哪能天天来给我做饭啊?”

  杜衡笑了一声:“那你指着肚子里的崽子赶紧出生长大了也给你寻个贤惠能干的儿媳,如此就有人天天给你烧饭了。”

  “那要是个哥儿哪里来儿媳?招上门的不成?”

  杜衡闻言还真琢磨了一下:“要是这样就找个厨子做女婿,这总成了吧?绝不因男女哥儿之别而厚此薄彼。”

  秦小满听这话就乐呵了,他摸着肚子道:“宝儿你可是听到了,你爹今日是怎么交待的。以后要是媳妇丈夫的找个不会烧菜的家里可提前说了不行的啊。”

  杜衡握着筷子幽怨的看了秦小满一眼:“分明是为着你躲懒不烧菜才说的,你怎尽把锅推给我,让宝儿觉得我是个要求严苛的爹。”

  秦小满哈哈一笑,又往杜衡的碗里多夹了些煎蛋:“多吃点,这可是我和大嫂一起去找的香椿,一到季节村里的人都抢着摘,连香椿都还没有张开就被人摘走了。”

  “你又出去了?”

  “没跑多远,总得走走不能一味的待家里吧。”说着,秦小满又想起一事:“二哥许是要成亲了。”

  杜衡闻言眉心一动:“选定人家了啊?”

  秦小满托着下巴道:“是二哥有可心的人了,不过二婶不答应,家里正闹着呢。”

  “又闹?”杜衡不由得问道:“谁啊?”

  “你也认识的。就是崔大夫家的秋月。”

  杜衡倒是没多吃惊,都是年轻男女,又在一个村子里偶时能够碰到,一来二去暗生情愫是常理。

  “二婶怎的就不肯了,那崔家是医药人家,济世救人的,怎么说来也是不错的人家。且那崔姑娘又好生生的没病没灾,生的也”

  看着秦小满挑高的眉:“也还有点崔大夫耳濡目染的小医术。”

  秦小满也就不说崔秋月先前给他把脉闹的乌龙了,这事儿也怨不得人家,说来怎么也是对他有些恩情的人,若是能嫁给他二哥也不错。

  最要紧的是两人看合了眼。

  “你不晓得崔家的情况,崔大夫虽然是咱们村的大夫,着实也给大部分的乡亲都看诊过,按理来说该是好人家,不过私底下大伙儿都骂他黑心肠呢。”

  秦小满道:“他医术不错,能药到病除。不过收乡亲们的医药费收的极高,不同人前去价格也不相同。”

  杜衡倒是记得他去看腿的时候要了他一千多文,小满有了宝儿在县城里的医馆开了不少好的补药也才堪堪那么些钱,如此算来崔大夫收的诊费属实不低。

  “崔大夫见人下菜碟,家里条件好些的看诊费用也高些,条件差些的就低。其实这些也就罢了,二婶是瞧不上崔家的家境,只怕二哥娶了秋月要不停的补贴她娘家。”

  崔大夫靠着手段按道理是能挣不少钱的,但是家里却有个久病缠绵的崔娘子,常年累月的要靠补药吊着身子,累活儿重活儿一应都做不了不说,还拖累着家里。

  家里的钱都用在崔娘子身上,一载复一载,崔家底子怎么能不虚。

  杜衡听完,道:“那想必崔大夫那般行医手段也是为着自己娘子,旁人也是不好评判他是对是错了。”

  秦小满摇摇头:“可为了自己娘子坏了名声又糟践了子女。秋月孝顺理家,她什么都没做错。”

  杜衡道:“那二哥怎么想的?”

  “吃了秤砣铁了心一样,一定要秋月。二叔倒是没有那么多的成见,但是家里闹的厉害了也搁那儿骂咧,说家里子侄一辈没个省心的。”秦小满缩了下脖子:“我就摘了香椿跟着大嫂说过去坐一屁股,冒头就被连带着一块儿骂了,赶紧溜了回来。”

  杜衡不免觉得好笑,二叔也真是为着一家子操碎了心,想着那暴躁脾气,心里不晓得有多火。

  “总之这阵子可有的是热闹看了,你去了书院我也不闲着。”

  “你少去凑热闹吧,当心二叔揍你。”

  “他可空不出手来揍我,二哥还不够他揍啊。”

  杜衡摸了摸秦小满的肚子,希望自家崽儿以后能稍稍省心一些。

  在家里休养了几天,秦小满跟杜衡一起自制了个书箱,因着中午不回家吃饭,又还做了点酱菜,家里存的黄豆泡了做些水豆豉,都是下饭的好东西。

  三日后,杜衡便要前去书院正式上学了。

  就学的前一日,秦小满给杜衡收拾大书箱子。

  书院里发放的几本书,几本的笔墨纸砚。

  除却这些还有明日的午饭,添装了一大碗米饭压紧,一个煎蛋,还有一小罐子的酱菜。

  “饭我先放在桌上,挨着书箱放,明儿一早你拎书箱的时候一定记得把饭装进去。提早的放进书箱里怕闷坏了。”

  “好。”杜衡正在一头的油灯下翻书,道:“再给我装一叠子腌菜吧。去年冬天不是晒了萝卜泡进了坛子嘛。”

  “这都好几个月了,泡的溜酸沁牙,你真要?”

  “晒过的萝卜皮不会那么酸,你就少夹两块儿。”

  秦小满没说话,又去了一趟灶房,开了腌菜坛子一样夹了一点。

  他装整好放在饭盒旁头,嘀咕道:“都是童生老爷了,却还只能吃腌菜下饭。”

  杜衡闻言放下了手里的书,偏头看向秦小满:“腌菜可不是寒碜物,这做起来少不得下盐,又是白米饭又是盐腌菜的,可不差劲噢。”

  秦小满瘪瘪嘴,书院的学费给两人敲了警铃,平素自是能省则省。

  谁又晓得是三年能考出点功名,还是五年才能考出点功名,总之是得做长久打算。

  若是为了省麻烦,倒是可以在书院吃,也能在外头吃,但杜衡算了算,一日怎也得揣个二十来文才行。

  来回四文的牛车钱以防万一要预备上,外头吃碗面条七八文钱,要是吃点米饭小菜的起码十五文。

  一天二十文听着好似并不唬人,但一个月下来就要五六百文了,别说寻常农户人家个月都攒不了这些钱,就是他们家里现在除了靠卖点散酒外,不是秋收季节里,一个月也入账不了这么多钱。

  “书院里真有热饭的地方?”

  杜衡点点头:“有,我还去看了食堂的,挺大的堂室。”

  秦小满这才放心下来,自己带饭也就罢了,若是没有热饭的地方吃冷饭就更闹心了。

  “明日还要早起,你还不早点上床。”

  “好啦,知道啦。”

  翌日,外头天还没见亮杜衡就醒了。

  被窝里正暖和着,他听见秦小满均匀的呼吸声,小心翼翼的起身穿整好,没把人给吵醒。

  简单的收拾了一番,提着书箱出去时天还没亮。

  等到了县城天也才刚亮,杜衡匆匆跑去了书院里,先去了一趟入学办理门房子。

  许是去的早,今儿门房子里不止八字胡一个人,还有旁的人也在。

  那八字胡儿见了杜衡虽未有好脸色,但是也不敢多说什么,把堆叠在桌子上的东西推过去:“都在这儿了。”

  杜衡道了一声谢,瞧了一眼这次给的东西有两套院服,一块书院通行牌,书院的作息时间表,还有一张资料表。

  他当着面检查了院服是否有破损和尺寸后才签了字。

  按照资料表上写的,他在尾课室,杜衡虽没有进课室逛过,但是穆惕还是给他简单介绍了一下,寻着门牌上的号码,很快就找到了课室。

  到门口时,内里已经书声琅琅,时不时传出夫子讲学的声音。

  杜衡眉心一动,想着今日头一日进学,少不得还有摸索的地方,提早着些来也不至于手脚忙乱,结果竟然还来迟了。

  他敲了敲门,屋里的读书声未止,前来开门的是位夫子,打量了杜衡一眼,蹙起眉头:“怎的这个时辰才来?连院服也不穿。”

  “夫子安好,学生杜衡是今日才入学的。”

  “噢……那先去更衣室里把院服换上,过来就去第二排的空位坐下便是。”

  “多谢夫子。”

  杜衡匆匆去更衣室里换整好院服,回课室的时候好似已经到了课休,室内有说话的声音,他顺道从后门进去,二排上正好有个空位置。

  他放下书箱环顾了一周,见着这课室虽挺轩敞,供学生坐的桌椅也多,但是人却没有两个。

  “兄台是今日前来的新生?”

  有人发话以后,很快其余的人也围了上来,加上杜衡拢共也就才五个。

  杜衡给几人做了见礼:“在下杜衡,是今日才来的新生,承蒙各位关照。”

  “我们也没比你早来多久,咱们课室来的最早的话当是数我了。”

  其间一个面色微有些虚白的书生笑呵呵道:“我已经来书院快一年了,说来惭愧,去年书院招考的时候我没过测考,就继续留在了这里。”

  说着书生以过来人的口吻告诉课室里的学生:“距离书院今年的招考不到两个月,诸位可千万别掉以轻心,白榕书院的考题刁辣,童考中能取得好成绩却不见得在书院能过测考。”

  杜衡倒是听穆惕说白榕书院有招考,但并没有跟他提过他也要参加,他连忙问:“是每名学生都必须参考?”

  书生道:“旁的课室的学生自是不必,但进了尾课室的就一定得考。比起到了书院的招考时间才过来测考的学生,咱们只是说比他们先进书院听学些日子,素日也有夫子来教,但却进不了正式的课室。”

  也就不能拜到老师,就好比是书院的旁读一样,师资力量也不能接受到最好的。

  杜衡微有凝色,虽说书院当该有教无类,一视同仁,但为了书院尽可能的出人才,也就在门槛上尽可能的抬高了。

  他觉得这样的选拔未免有些弊端,但谁又敢说什么,尤其是没有通过的人,旁人看来也只不过是无能狂怒而已。

  杜衡微有叹息,他还巴巴儿把束脩礼都给准备好了,没想到一时半会儿还派不上用场。

  满心以为是院长首肯的应该可以直接分去哪位夫子手下,到底还是想的过于天真,想来院长也只是在教谕的生辰上卖个面子,回了把他安置在此,两厢也没办法找话说。

  他就说作何分到个尾室,怎么没有号码,玄机竟然在里头。

  书生说完几个人都唏嘘一阵,脸上露出了严肃之色:“多谢孟兄提醒。”

  杜衡也跟着谢了一声,他也打起精神来,预备休息的时候去找穆惕问问,也打听一二测考的事情,好好准备一番。

  若是到时候没考上坏了秦知闫一番费心安排不说,他花着和别的正式院生的学费,却受着不同的教学,实在是吃亏。

  上午夫子讲了一页中庸后就午休了,课铃一响,书院便能清晰的听见一声躁动,接着便是或迅速,或轻快的脚步声。

  隐隐还能听见两声夫子的训斥:毛毛躁躁,成何体统。接着把剩下的一截讲完再下学。

  杜衡把笔墨挪开了一些,想着古往今来学生和老师都是一样的,白榕书院这般名校,下学学生也一样跑的快,夫子也一样喜欢拖堂。

  “欸,杜衡,去不去外头吃饭,老南街新开了间食肆,内里的炸酥肉可是一绝。”

  杜衡闻言微顿,旋即笑着摆了摆手:“我自带了饭。”

  书生便和旁人一道出去了。

  他取出早上装进书箱的饭菜,不免微有点头疼,大碟小碗的,装在书箱里还好,这拿出来零零散散的就不好拿去食堂加热。

  正直不知当如何时,一个篮子就递到了跟前来。

  杜衡抬眸:“穆师兄?”

  穆惕一笑:“我正想着前去打听你分到了哪个课室,倒不曾想先撞见了你。”

  “师兄哪里来的篮子?”

  “这月份里樱桃熟了,母亲下厨烧了菜让小厮送来,顺道还装了些樱桃。我借花献佛送给了老师,刚巧经行此处。”

  杜衡道:“师兄当真是尊敬师长第一人。”

  两人说笑了几句,一同去了食堂,杜衡找到后厨,寻了个大娘预备想给人家两文辛苦钱让帮忙加热饭菜。

  没想到大婶子笑眯眯的看着杜衡一个劲儿夸着多俊秀的小郎君,没等杜衡把钱拿出来,人家便应承了去,还叫杜衡以后要热饭都来找她。

  杜衡微有点臊着了脸皮,不过也欣然接受下好意,书院这般连个门房都要钱才能张嘴的地儿,竟然还有这样热心肠的人。

  不多时热好了饭,杜衡装在篮子里提着出去,穆惕正在一角上等他。

  两人各自布开了菜来,显而易见的贫富差距对比。

  杜衡盛了一勺子油炒的酱菜进碗里,伴着热饭正香。

  往往能送饭进肚子的,还得是粗茶淡饭。

  穆惕吃了两筷子母亲做的梅菜扣肉,腻的差点被呛到,连忙给杜衡推过去了些:“尝尝我母亲的手艺。”

  倒是杜衡没伸筷子,穆惕先夹走了杜衡碟子里早被盯上的腌萝卜。

  两人的菜配的还挺融洽。

  不过杜衡没好意思说同知夫人的手艺实在是让人有些顶不住,齁咸齁油腻,倒是让人觉着他是山猪吃不来细糠。

  “我竟是没想到你被分到了尾室去,你童考成绩出色,优于当年我的成绩,按道理又得了院长的首肯,当是能直接分课室读书的,不必再费时间测考。”

  穆惕微叹了口气,他原本还想举荐杜衡给他的恩师的,也便是书院里最德高望重之一的向夫子,只不过恩师前两日前去了州府讲学,尚未归来。

  当时他还微有遗憾杜衡错过了能见恩师的机会,许是分到别的课室,今日才知他被分去了尾室。

  “测考是书院的规矩,我好好准备便是。如此也好,不会有心人挑事儿说名不正言不顺。”

  “你倒是想的开,可既进了书院还讲究那么多作甚,多听多学才是正礼。还要浪费时间在测考上,明年四月可就院试了。”

  穆惕操心道:“这样吧,你先预备着测考的时候,过两日恩师当回书院来,我同他老人家举荐于你,看能不能另辟蹊径。”

  杜衡起身相谢,他早听秦之枫说穆惕的老师就是书院鼎鼎有名的向夫子,若是有一线机会能进他老人家的课室,那也是极其难得了。

  饭后,穆惕还要去忙,杜衡也就自行先回了课室放了碗筷。

  然后又去了一趟秦之枫所在的十三课室,同他说了一下自己现在在哪儿以及情况。

  他自然也就会把消息带回去给秦知闫了。

  下午的杜衡的课室夫子只来走了一趟,让诸人自行学习,随后去了直到下学也没再回来过。

  下学以后才听旁课室的书生谈论,原是六艺馆里下午演示了骑射,夫子前去做裁判了。

  尾室的学生不免叹息,他们现在是没有资格前去三大馆室听学的,不过却也因此更生出了一定要过测考的决心来。

  杜衡倒是暂时没想那么多,只觉得书院下学的时间未免也太早了些。

  而下不过才申时初就下学了。

  他翻出作息表看了看,顿时不免哀嚎,下午是放学的早,三点就放,然而早上上课也太早了!

  竟然卯时正刻就要到书院坐堂,也就是六点钟,怪不得今天夫子一脸诧异的看着他怎么来的那么晚。

  杜衡烦的头发都要给挠了下来,窗外忽然传来秦之枫的声音:“杜衡,你随我去一趟家里再回家吧,我小爹说准备了些东西给小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