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鬼见愁替嫁(修)
作者:松花酿      更新:2022-03-15 23:38      字数:4070
  肖玲拿到护身符回家后, 觉得这段时间压在心头的重担一下子松掉了, 这么多天的担忧也消散了, 她感觉到困意如浪潮袭来。

  吩咐了家人不要打扰到自己,肖玲决定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等到姜大师过来后再好好把事情解决了,她就能重新恢复正常的生活了。

  脑子中刚刚转过这个念头, 肖玲就坠入了无尽浓郁的倦意之中, 没过多久她就沉沉睡去。

  睡梦之中,她又听到那声滴滴啪啪的唢呐声,唢呐声越来越近,肖玲感觉到有人在推她的房门, 她本能地觉得不对,想要张嘴大叫或者赶紧催促自己醒来,可是这一次跟前几次都不一样,她的身体好像不听自己使唤了。

  “新娘子呀, 上轿了呀。”

  肖玲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又诡异又飘渺,听在耳中就让人直接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浑浑噩噩地转过头, 就看到旁边站着一个面上惨白惨白, 腮上涂抹着两团艳红, 唇边点着黑痣,纸扎人偶一般的女人。

  那女人察觉到肖玲的目光, 细长的眼中闪过诡异的光, 大红的嘴唇弯出阴测测的弧度, 抬手对着肖玲的肩膀轻轻一推:“新娘子,吉时到了,还不快去呀。”

  肖玲身不由己地往前一撞,窗外突然飞进来一台诡异的血红色轿子,轿子的门帘大开着,像是噬人的鬼怪巨口,将飞过来的肖玲直接吞进了轿子中。

  肖玲恐惧极了,可是身子却一动不能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帘子落下,轿子开始摇摇晃晃地带着她飞起来。

  她不知道在这个诡异的轿子中坐了多久,那声声凄诡的唢呐声一直如影随形,等到她终于从轿子中被扶下来的时候,肖玲心底的恐惧已经到达了极点。

  因为她四周站着的全部都是鬼影重重,那些面目或惨白或铁青,目光阴冷空洞的人团团围住了她,她甚至看到有的人眼眶中爬出一条蛆虫。

  这些人全都对她伸出了手,面上露出阴测测的笑容。

  肖玲看到站在她旁边的人的那双手,长长的指甲带着淤血和黑泥,透着腐朽衰败的味道,看上去格外地触目惊心。

  那个穿着长寿衣的人朝她咧开嘴,喉咙中的声音空洞阴冷:“新娘子,该进新郎家门了。”

  不!

  不!

  我不要进!

  肖玲心底发出惊惧的呐喊声,想要后退更想要逃跑,可是她的身体却失去了控制,麻木地呆滞地被对方牵引着向前。

  她的眼前开始出现一座格调诡异的祠堂,浓稠惨淡的灰色压抑地横亘在祠堂上空,祠堂后方的建筑全都隐没在雾气之中,唯有祠堂青黑的瓦白惨惨的墙壁,触目惊心地杵在肖玲的视线中。

  一个看不清面目穿着寿衣的男人站在祠堂门口,胸口上别着新郎官专用的大红花。

  原本喜庆的花在这一片青灰的惨淡背景之中,也格外地扎人眼睛。

  肖玲被动地被推到了祠堂面前,看到了所谓新郎的面貌。

  那是一张铁青阴冷的脸,黑的惊人的眼睛空洞地没有一丝神采,皮肤干巴巴地紧贴着骨头,远远看去仿佛一个骨头架子,他身上的寿衣透着腐朽衰败的气息,他朝肖玲伸出手,要把肖玲一起拉入黑沉沉的无间地狱之中。

  “我的新娘,来吧,交换了信物成了亲,你就是我的人了。”

  不要,她不要成为死人的新娘!

  冰冷干枯的手攥住了肖玲的手腕,肖玲心底的恐惧已经到了极致,她‘啊-’地大叫出声,本能地想要挥开对方。

  如果是刚才肖玲肯定动弹不了,但是这一次不知怎么了,就在肖玲拼尽全力挣扎的时候,胸口突然涌过一丝暖流,她突然能动了。

  肖玲又惊恐又惶然,想也不想地转身朝来处跑去。

  鬼新郎还有鬼亲戚们都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到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被肖玲跑走了好一段路。

  好一会儿鬼新郎才怪叫一声,愤怒地追了上来,那群鬼亲戚也跟在鬼新郎的身后,伸长了手臂脑袋去抓肖玲。

  肖玲不过稍稍朝后瞥了一下,就吓得肝胆俱裂。

  只见后方追着密密麻麻的鬼魂,这些鬼魂粗略一看不下上百个,白惨惨的脸空洞的眼睛,还有嘴角咧开了的恐怖笑容,他们踮着脚飘着,脑袋手臂不断伸长,仿佛绳子一样地去缠肖玲。

  肖玲尖叫一声,踉跄了一下摔了一跤,她在地上滚了好几下,等到站起来的时候,这些鬼已经全部围上上来把她围住了。

  鬼新郎走在最前面,他丑陋的脸因为愤怒变形了,他怪叫着伸手要去抓肖玲。

  在肖玲闭着眼等死的危急时刻,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从怀中掏出了姜若给她的护身符,闭着眼睛高高举了起来。

  一阵刺目的金光闪过,阴测测的鬼魂不见了,肖玲重新出现在自己卧室的大床上,她豁地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头上满是冷汗。

  屋里黑漆漆的一片,窗外似乎有风在轻敲着窗户,这会儿正是半夜,她竟然一口气从下午三点睡到了半夜才惊醒。

  肖玲心里转着乱糟糟的念头,抬手按亮了床头上的台灯,她漫不经心地朝窗外看了一眼,可是这一眼却让她毛骨悚然。

  窗外哪里是风在敲着窗户,分明是一件飘着的大红喜服在轻敲她的窗户。

  肖玲满身冷汗屏息凝神,软着脚打开门走了出去敲响了父母的房门。

  “爸!爸!”

  “妈!妈!”

  肖玲的父母被肖玲喊醒,惊讶地看着满面惊恐的肖玲。

  “小玲,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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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玲直接扑进妈妈怀中放声大哭了起来,抽抽噎噎地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敢吓我女儿,真是欺人太甚!”

  肖玲爸爸从走廊拿起扫帚,推开肖玲卧室的门朝窗外看去,然而窗外空荡荡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女儿啊,你刚刚是不是做噩梦醒过来所以眼花了?”

  肖玲的爸爸满脸疑惑,示意肖玲和她妈妈一起看,肖玲再扭头看过去果然什么都没有了。

  “爸,我真的没有骗你。”见爸爸不相信,肖玲哭的更厉害了,赌咒发誓道。

  “好好,小玲你别哭了,爸妈信你,等到天亮了我们出去好好看看。”

  女儿这段时间受到的折磨他们两口子看在眼中却没有办法,可是比起来女儿说的什么遇到了鬼,被鬼抢去结亲,他们更相信是女儿压力太大精神上出了问题。

  就在一家人亮着灯说话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刚刚发生了这种事情,肖玲一家三口的精神都是绷紧的。

  肖玲更是尖锐地喊道:“不要开门,爸爸不要,一定是他们找上门了。”

  肖玲爸爸却咬了咬牙道:“闺女别怕,鬼这种东西就是你越害怕它越欺负你,敢这样欺负我闺女,不管是人是鬼,爸爸都要给他们一个教训,跟他们拼了,闺女是我的宝贝闺女,谁也不能欺负!”

  肖玲伏在妈妈的怀中不敢看,爸爸却去开了门,门开了外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绑好的快递大木箱。

  肖玲爸爸满脸疑惑地把木箱拖进来,和妈妈一起拆开看了看,却看到了箱子里安安静静躺着的大红嫁衣。

  “拿走!快拿走!”

  肖玲受不了刺激,指着木箱中的嫁衣尖叫了起来,因为太过激动她整个人状若癫狂。

  “闺女,你冷静一些,别害怕,妈的,让老子知道谁这样恶作剧吓唬老子闺女,老子一定跟他没完!”

  “这就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了。”

  第二天姜若过来的时候,肖玲还没有回过神,满身颓丧地坐在床上喝热茶。

  “我爸和我妈去处理嫁衣了,他们商量着要把嫁衣扔进垃圾桶里。”

  “没用的,对方既然认定了你做他的阴婚新娘,送来的嫁衣就断没有让你们再送回去的道理,就算你们把嫁衣烧了,到了第二天晚上嫁衣还会再次出现的。”

  “姜姐,那该怎么办啊,我到底为什么会结了阴婚啊?”

  正好这会儿肖玲的爸妈也来了,看到肖玲口中的大师居然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老两口眼中都透出明显的不信任。

  不过两口子也没说什么,全当闺女交了个新朋友,也许凑在一起说说话,闺女心情开朗一些就不会做那种噩梦了。

  “到了晚上我替你问问就知道了。”

  姜若语气平淡,好像在说吃了吗喝了吗这样普通的事情似得。

  可是肖玲却非常恐惧,昨天夜里的噩梦她实在是不想再经历第二遍。

  大概是看到了肖玲脸上的拒绝,姜若想了想道:“如果你害怕的话,我给你一张遮掩八字气息的符,你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觉,我替你去见你未婚夫家,问问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肖玲有些犹豫,姜若却直接道:“就这样决定了。”

  肖玲推拒不过,只好按照姜若的要求去做。

  当天夜里,肖玲攥着符咒反复睡不着,心底的担惊受怕让她时不时去看床边的姜若。

  姜若却一副怡然自得的表情,坐在她床边还偶尔翻翻她书柜上的闲书,喝她刚才磨好的咖啡。

  肖玲有几次想要开口跟姜若说话,但是想起姜若的吩咐,她忍了忍把话又咽回到了肚子里。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就在肖玲似睡非睡的时候,屋里的台灯啪一下子灭了,一顶鲜红的轿子幽幽地飘进了卧室中。

  又是昨天那个纸扎媒婆样的女人,只是女人的态度比昨天恶劣了许多。

  “新娘子,该上轿了,再不老实上轿,奴家可就要把你的头拧掉送给新郎了。”

  肖玲偷偷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就看到媒婆样的纸扎女人不耐烦地伸手去推姜若。

  可是手还没有碰到姜若,就被姜若不客气地一拂,顿时一股烧焦的糊味传来,纸扎媒婆尖叫了起来,她的手指头直接被烧掉了。

  “一个纸糊的小鬼也敢对我动手动脚?”

  姜若语气淡淡,却透着说不出的威严。

  媒婆刚想发怒,可是姜若已经坐进了轿子里,对着那媒婆又是一顿呵斥:“不是说要走吗,怎么还愣着不走,还要我这个新娘催你吗?”

  媒婆肚子都气鼓了,可是念着这是新人家的良辰吉日,只好勉强咽下这口气。

  瞧着轿子里的姜若,纸扎媒婆难免嘀嘀咕咕抱怨:“一夜不见这新娘子怎么变得这么大的脾气,这么凶残的婆娘,也不知道那新郎能不能吃得消啊,别是洞房的时候被打个半身不遂吧。”

  哪知道帘子里的姜若听的清清楚楚,她一把掀开了红布帘冷着脸看着媒婆:“你的嘴不想要了,废话什么还不快走?”

  “哎,是是是,这就走,这就走。”被姜若刚才的凶悍吓到了,媒婆不敢耽搁赶紧吩咐抬轿的小鬼起身,起身后突然想起了什么:“新娘子,你的嫁衣。”

  “丑,不想穿,别废话,赶紧走!”

  媒婆被姜若的气势所夺,只好喏喏地应了声,起了轿子飘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