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严哲？血魄听到这个属于自己, 但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又分外陌生的名字。呼唤他名字的声音也很陌生, 音调不高不低, 音色不软不绵，是那种很普通的，似乎满大街都有的声音。但是，这双眼睛……

  血魄站在倪霏面前, 低着头，打量着眼前这个穿着繁复的祭祀服, 打扮的仿佛古人的女人，她有着白皙的肌肤，殷红的嘴唇和纤长的睫毛，她的眼睛很亮，似乎还闪着一点泪光。

  血魄无法从女人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但是他感觉自己整个魂都要被吸进去了。灵魂深处的印记，从刚才开始就不断的闪烁着，似乎在无声的催促他靠近眼前这个女人，在告诉他，这个女人是他无比亲近的存在。

  但是还有一种感觉, 细细密密的从灵魂的每一寸缝隙里溢出来, 又仿佛沼泽沙地一般把他深深的拽了下去。

  你爱她！

  “咚！”胸口那本不应该存在的心脏, 似乎又开始重新跳动起来。

  “严哲？”倪霏强撑着从地上站起来，她红着眼眶望着眼前的血魄，忽的想起了什么，脸上闪过一抹失望道, “是了，你大概不记得我了。”

  “不记得了。”血魄诚实的回答道。

  “没关系。”倪霏笑着摇头，仿佛在安慰自己一般的说道，“我们可以重新认识的，我叫倪霏，你叫严哲。”

  “砰！！”一名天师被戾气击中，从祭坛之下飞了上来，砰的一声撞在了倪霏身旁不远处的石台之上，挣扎了两下之后昏了过去。

  “我们先离开这里。”倪霏想带着严哲离开这里，她伸手去拉严哲，手指却什么也没有触摸到，直接穿过了对方的身体。倪霏愣了片刻，似乎这个时候才发现眼前的严哲，已经成了血魄一般。

  “这些厉鬼你都不管了吗？”血魄仿佛没察觉到倪霏的动作一般，扫了一眼四周问道。

  “这些厉鬼都是孟家豢养的，让他们孟家的人自己去收拾吧。”说着，倪霏转身走下祭坛率先往院门走去。

  “休想跑。”孟霍拿着一把灵气逼人的法器拦在了倪霏面前，“贱人，你杀我儿，毁我孟家千百年基业，我今日非杀了你不可。”

  孟霍挥出法器，操纵着三只被他收回来的厉鬼攻击了过来。血魄闪身上前，一脚一个踢飞两只厉鬼，最后和第三只五百年道行的厉鬼战斗在了一起。

  “不要离开我身边。”血魄一边战斗着，一边朝一旁的倪霏喊道。

  此时院中已经是一片大乱，厉鬼和活人，厉鬼和厉鬼相互厮杀着，还有一只无比强大的鬼王正在无差别的吞噬着场中可以增强它力量的魂魄。如果无法控制的话，不用多久，鬼王可以把这片空间所有的生物吞噬干净。

  “喵~~”一道猫影在场中飞窜着，保护着场中相对弱小的天师，猫影所到之处，立刻就会有一缕魂魄化作黑烟消散不见。但是就算安年伸手再敏捷，也没有办法完全阻止着密密麻麻的厉鬼，只能见一只杀一只，竭尽所能。

  同一时间，在孟家的契约被倪霏斩断的时候，在所有被契约压制的厉鬼得到自由的时候，外院的陈阳也感受到了。

  “什么声音。”王鹤从房间内跑了出来，他听到了惨叫声和风声，而且他还感到了寒冷。这可是常年温度都在二十摄氏度以上的蓝泉市，什么时候这么冷过。

  “嗡嗡嗡……啪啪啪……”

  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之后，房间内的家具陈设忽然震动起来，而后一个接一个的掉在地上，器物陶瓷碎了一地，仿佛地震了一般。

  “队长，怎么回事啊？”

  “地震了吗？”

  “怎么忽然这么冷？”

  刚才还在搜查屋子的警察纷纷跑了出来，一脸惊恐的望向队长王鹤。

  “啊啊啊！！！”

  “救命啊！！”

  惨叫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王鹤脸色一变，拔出枪就要往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跟我来。”

  “王鹤！”陈阳一把拉住王鹤。

  “陈阳你干什么，我要去救人。”王鹤挣扎道。

  “你别去，带着你的人回去。”陈阳说道。

  “开什么玩笑，我是警察。”

  “相信我，带着你手下的人回去，里面的事情你管不了。”陈阳异常严肃的说道。

  “……”王鹤愣了片刻，问道，“你知道里面怎么回事？”

  “我滴妈呀，鬼气冲天，这可咋整？”陈阳正要回答，这时，廖长琦一脸着急的从门外跑了进来，他穿着花衬衫，脚踩人字拖，左手一张驱鬼符，右手一把桃木剑，整个人看起来滑稽极了。

  他跑进屋，一眼看到人群中的陈阳，急忙凑过去把手里的符咒塞在陈阳手里嘱咐道：“你快出去，这孟家的厉鬼不知道怎么失控了，留在这里会有危险。”

  说完，廖长琦又从裤兜里掏出一张驱鬼符，挥着剑冲进了后院。

  “厉鬼？！刚才那是道士？！”王鹤就站在陈阳身边，虽然廖长琦的声音已经压低了，但是他还是听到。

  “知道了，就带着你的人出去。”陈阳把刚才廖长琦递给他的驱鬼符顺手又塞进了王鹤手里，然后也转身往内院跑去。

  “我……真的假的啊？”王鹤看了看手里的驱鬼符，一脸的怀疑人生。

  “队长，我们还进去吗？”有人问道。

  王鹤看了看孟家外院那些几乎快跑干净的下人，说道：“你们出去，在外面待命。”

  说完，他自己拿着驱鬼符，握着枪，暗搓搓的跟在陈阳身后也进去了。

  “我滴个娘啊，这简直就是百鬼夜行啊。”廖长琦冲进内院，抬手一剑劈散了一只迎面飞来没什么气候的厉鬼。

  “安年呢。”陈阳此时已经带上了墨镜，看着满院子的厉鬼，也忍不住有些头皮发麻。

  “她好的很。你进来干吗，不是让你出去吗？”廖长琦问道。

  “这些人都怎么了？”王鹤这时也走了进来，王鹤没有阴阳眼，也没有陈阳带着的墨镜，看不见厉鬼，所以只能看见满院子的人哀嚎惨叫或者拿着符纸法器对着空气比划。那画面，简直就和神经病院发病的病人没两样。

  “你怎么进来了，不是让你出去吗？”陈阳蹙眉，重复了一遍廖长琦才对他说过的话，引来了廖长琦的侧目。

  “我堂堂一个警察，听见有人喊救命，能不进来吗？”王鹤看了一眼陈阳，顿时乐了，“你没毛病吧，大晚上戴什么墨镜。”

  陈阳懒得解释，直接摘下墨镜，戴在了王鹤的脸上。

  “你给我墨镜干嘛，我去……鬼啊！”王鹤吓得倒抽一口凉气，“好……好多鬼。”

  他把墨镜摘掉，嗯……看不见鬼，再带上墨镜，尼玛好多鬼。拿掉，看不见，不拿掉，妈呀，好吓人。

  如此循环往复，王鹤玩的正起劲呢，陈阳没好气的一把把墨镜抢了回来：“知道怎么回事了，就赶紧出去，这里危险。”

  “不是……这……这世上真有鬼啊。”王鹤现在的表情，那真是货真价实的见鬼了的表情。

  “小心。”一旁的廖长琦忽然吼了一声，只见一只泛着血气的厉鬼迎面扑了过来，这是一只五百年道行的厉鬼，廖长琦刚要去拦，斜刺里忽的又飞过来一只厉鬼，裹着廖长琦一起横飞了出去。

  “陈阳，躲开！”廖长琦来不及救，只能出声提醒。

  “轰！！”陈阳不慌不忙右手一张符咒拍出，一点绿光从符咒的中心爆开，刹那间就把那只五百年道行的厉鬼炸成了飞灰。

  “我去……高级驱鬼符？！”廖长琦震惊道。

  “我去，那什么东西。”凭空燃起一团绿色的火焰，看的王鹤又是害怕又是兴奋。

  “你赶紧出去。”陈阳丢下一句后，转身又掏出一张符咒就要去杀和廖长琦缠斗的厉鬼。

  廖长琦见他这副动作，顿时大声阻止道：“别，这鬼我能自己对……”

  “轰！”符咒拍出，厉鬼瞬间化作飞灰。

  “多浪费啊！”廖长琦痛心疾首，仿佛那被烧掉的是他花钱买来的符咒一般。

  “前辈，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很明显，天师的实力比不过厉鬼。且不说厉鬼的数量足足比天师多出一倍，就说这些被放出来的厉鬼，都是孟家近千年来精心豢养的厉鬼，只只凶残异常。此时除了几个道行稍微高深的天师之外，其他的天师完全不是对手。

  好在厉鬼之间也会相互吞噬残杀，所以场中并没有出现太大的人员伤亡。但是如果再任由他们这么吞噬下去，那么强大的厉鬼会越来越多，到时候这里的人一个也别想跑。

  “有没有办法先救人。”陈阳问道。

  “你身上还有高级驱鬼符吗？”廖长琦问道。

  “有。”陈阳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沓。

  “……”忍着羡慕嫉妒恨，廖长琦拿过一张说道，“我开一个阵，用高级驱鬼符庇护，除了鬼王之外其他厉鬼不敢靠近，你去把伤员带进来。”

  说完，廖长琦用牙齿咬破手指，以血为引在空中画阵，最后用高级驱鬼符作为阵眼启动阵法，顿时金光大作，一个足有二十平方大小的金色光圈顿时出现在鬼气森森的内院之中。灵光乍现，厉鬼感觉到危险纷纷远离，一些机警的天师发现有阵法庇护，也不和厉鬼纠缠了，转身主动往阵法圈跑了过来，不一会儿，阵法圈内就聚集了大半的人。

  “有余力的，帮忙出去把伤员接过来。”这些能主动跑过来的，都是术法修为稍微高一些可以和厉鬼周旋的，一些修为较低的，大多都已经受伤倒地，无力跑过来。陈阳这一喊，顿时又出去一批人，大家互相帮助，从厉鬼之下救人进来。

  王鹤见了，也跟着去救人，忽然他感觉到脖子一凉，条件反射的往后就是一张符。

  “刺啦~~”符咒瞬间点燃，吓了王鹤一跳，又有些小兴奋，我刚才是杀鬼了吗？

  “快走啊，那鬼又过来了。”被他扶着的天师着急的吼道，这人怎么击退厉鬼之后就不动了。

  “没死吗？”符咒都燃烧了啊。

  “你……”被他扶着的天师惨白着一张脸，撑着受伤的身体，主动挡在了王鹤身前，和厉鬼战斗了起来。妈的，这人不是来救自己的吗，怎么反转了。

  “还有符吗？”他已经战斗了很久了，身上的灵力有些消耗过度。

  “没了，就一张。”王鹤摇头。

  “尼玛，你一个青铜充什么王者。”这位天师气的都想吐血，一个普通人在这里逞什么能，本来自保就难了，现在还得再保护一个。

  “轰~~”注意到这边的陈阳跑了过来，又是一张高级驱鬼符，直接杀掉了纠缠着王鹤两人的厉鬼。

  “带他进去，你不许再离开阵法圈。”陈阳对王鹤说道。

  “明白。”王鹤心虚的点点头，扶着脸色惨白的天师急忙往阵法圈跑去。迎面遇上同样救人回来的廖长琦，廖长琦皱眉道：“不是说了吗，你一个普通人不要乱跑。”

  “道长，你给陈阳的符咒没啥用啊，杀不死鬼。”王鹤提供用户反馈。

  “……”你妹的，你以为我那张也是高级驱鬼符吗，还有，老子虽然单身，但还没出家呢。

  有了阵法圈的庇护，场中的天师渐渐少了。而活人少了，厉鬼就只能自相残杀。上百只厉鬼互相撕咬吞噬着，有的化作烟雾消散了，有的吞噬进化了，场中厉鬼的数量越来越少，但是戾气的浓度却越来越高。

  高台之上，一直在试图重新控制鬼王的孟家家主，看着孟家千百年来豢养的几百只厉鬼，在短短的时间之内互相吞噬的只剩下十几只的时候，眼睛赤红一片。

  没了，孟家千百年的基业统统都没了。

  “砰！！”撕碎最后一只厉鬼，血魄朝前冲出，一道煞气击出，把面目狰狞的孟霍击飞了出去。孟霍足足飞出去好几米远，一直落在高台之上，孟家老爷子的脚边。

  “噗！”孟霍吐出一口鲜血，满身的灵力溃散，“父亲~~”

  孟老爷子看了一眼自己儿子，又去看一眼高台之上孙子的尸体。孙子死了，儿子废了，孟家豢养的厉鬼也相互蚕食殆尽了，哪怕他今日重新控制住鬼王，孟家也注定败落了。

  “去阵法里。”血魄看着四周越来越少，但是越来越强大的厉鬼，着急的朝倪霏吼道。

  “我们一起走。”倪霏不放心的说道，短时间快速进化出来的厉鬼没有神志，但是强大无比，血魄也是厉鬼的一种，而且威力强大，他们一定也会来吞噬严哲，更何况还有鬼王在。

  “听话，进去。”

  “你怎么就不能听话呢？”倪霏怔愣了片刻，脑海中闪过很久之前严哲对她说过的话，她仿佛又看到了严哲曾经因为她的别扭而无奈的神情。

  我答应过你，如果还有机会见到你，一定好好听你的话。倪霏转过身，听话的往阵法中心跑去。

  “既然都毁了，那就同归于尽吧。”孟家主望着朝阵法圈跑去的倪霏，眼中的血丝忽然迸发出杀意，一直抑制着鬼王的灵器收回，松开了对鬼王的限制。

  “吼！”鬼王挣脱，刹那间空间内的戾气再次翻涌起来，疯狂的朝鬼王的方向聚集而去。同时，孟家主手中灵器再次飞出，换了方向，直直的朝倪霏的方向飞去。

  “啊！”倪霏被灵器击中，跌倒在地。

  “倪霏！”血魄大惊，刚要去救，但是他的身后三只进化完成的高阶厉鬼同时朝他扑了过来。

  “喵~~”一只黑猫从鬼影中跃出，踩着插在地上的灵器，一爪洞穿了扑向倪霏的厉鬼，厉鬼吃痛退开，被身后的另一只厉鬼追上，两只厉鬼互相吞噬起来。

  “姐姐快起来。”安年朝倪霏喊道。

  “你……”倪霏吃了一惊，哪里来的黑猫居然会说话。

  “嗡嗡~~~”安年脚下的灵器忽然颤动起来，安年急忙跳落，灵器凌空飞起，重新落回孟家主的手中。孟家主愤恨的望着重新站起来的倪霏，运起最后的灵力。他的修为虽然不能瞬间操控失去控制的鬼王，但是这些新进化的厉鬼还是能操纵的。孟家主操纵了场中一半的高阶厉鬼，齐齐朝倪霏袭击而去。

  他要杀了这个毁掉他孟家基业的女人。

  “喵~~”安年立在倪霏身前，猫灵透体而出，眼中灵光乍现，大战一触即发。

  这时，立在圈中的陈阳见了，转身朝王鹤伸手：“枪给我。”

  “什么？”

  “枪！”陈阳吼道。

  王鹤懵懵懂懂的掏了出来，陈阳一把接过，对着高台之上的孟家主，一枪射了过去。

  “砰！”子弹击落了孟家主手中的法器，他惊疑的朝陈阳的方向看过来，对的是黑洞洞的还冒着烟的枪口。

  陈阳调整角度，枪口对准了孟家主的额头，那意思不言而喻。

  孟家主，颓然倒地。

  没了操控，厉鬼再次混做一团，互相吞噬起来，倪霏趁乱跑进了阵法圈。安年左右看了看，发现再没有需要她保护的活人了，就跑上了祭坛，蹲在了石台之上。

  “血魄加油，不要被吞了哦。”安年摇着尾巴朝空中奋战的血魄喊道。

  “还不帮忙？”在一堆没有理智的厉鬼中躲闪的血魄朝安年怒吼道。

  “不行哦，我要保存体力。”安年摇头。

  “你……”血魄一个走神，差点被扑过来的厉鬼咬了一口，气的恨不得冲过来揍安年一顿。

  “你盯着那个老头。”迟迟不见安年回来，陈阳把枪塞进王鹤手里，转身出了阵法圈，朝安年的方向跑去。然后众人就看到了神奇的一幕，陈阳所过之处，厉鬼自动闪开。

  “我去，这人是谁？”众人惊呼道。

  “他是个普通人吧，为什么厉鬼不敢伤他。”

  “他不是一个简单的普通人。”廖长琦忽然出声道。

  众人扭头，等待答案。

  “他是一个揣着一沓高级驱鬼符的普通人。”

  “嘶~~”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好有钱！

  “安年。”陈阳跑到安年身边。

  “陈阳哥哥。”安年立刻凑了过去。

  “你没事吧。”

  “我没事。”安年摇头。

  “陈阳，快让安年来帮忙。”血魄看见陈阳过来了，着急忙慌的喊道。

  陈阳抬头看了看狼狈不堪的血魄，回头看了一眼安年，安年秒懂，立刻解释道：“我要保存体力。”

  “保存体力做什么？”陈阳问道。

  “一只一只抓太费事了，等鬼王把这些厉鬼都吞噬了，我再来对付鬼王。”安年回答道。

  “鬼王似乎很厉害。”陈阳不放心道。

  “没事，我还应付的来。”安年笑眯眯的回道，“但是现在要保存体力。”

  陈阳表示理解了，回头朝空中喊道：“你坚持一会儿，别被吞了就行，安年要保存体力对付鬼王。”

  “你们……”血魄气的想吐血，但是也知道这两人是没打算帮自己了，于是只好满院子的躲着想要吞噬他的厉鬼们。最终凭借着高于其他厉鬼的智商，血魄完好无损的活到了最后，成为了没有被鬼王吞噬的最后一只厉鬼。

  但是此时鬼王的气势已经无比慑人，血魄站在鬼王面前，只觉得自己的力量无尽的渺小。

  “严哲，快跑。”倪霏朝血魄喊道，现在只剩下严哲了，鬼王肯定不会放过他。果然，鬼王朝血魄扑了过去。

  血魄身形一转，朝安年所在的方向飞了过去：“体力保存完了吗？”

  “完了。”安年从石台上跃下，猫灵出体，而后无限膨胀，化作一只足有一层楼高的巨大黑猫，朝鬼王扑了过去。

  “喵~~~”

  戾气和灵力在空中相撞，化作无数看不见的气流向空中激荡而出，天空刹那黑云聚集，雷声轰轰作响。

  “要下雨了？”有人问道。

  “白痴，那是天道惊雷。”廖长琦解释道，鬼王居然已经进化到足于惊动天道了。

  “刺啦~~”猫爪穿透漫天的鬼气，按住了鬼王的魂体，而后猫嘴张开，一口吞了下去。

  “轰~~”雷声渐小，最后消失不见。

  “结束了？！”众人不可置信的看向场中。

  只见鬼气消散之处，不见鬼王，亦不见那只巨大的黑猫。祭坛之上，血魄不可置信的看着陈阳怀里那只吞完鬼王就沉睡的黑猫，吓的煞气都要不稳了。

  妈呀，还好之前没和这丫头打过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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