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自杀 宋旸谷现在的心情,柳秘看的很透……
作者:张大姑娘      更新:2023-03-23 14:18      字数:6904
  宋旸谷现在的心情,柳秘看的很透彻,许老官的话,不知道从哪里划拉出一份报纸,啧啧地看着,对着柳秘书套话儿,心里喜得不得了。

  这是裸地财神爷啊,“先前你知道吧,我们去上海,那边打上海保卫战,路上就听说了,十里洋场销金窟,宋家能得三分金。”

  三分金里面,大概能有自己的一分,毕竟他捞了宋旸谷一把,柳秘书很上套儿,给他指一条明路,“他是宋家的独子呢,宋家三个儿子,只他是宋老爷亲生的,宋家先前的时候,在前朝就是三品的大员呢,簪缨累世。”

  后面是乱说的,但是柳秘书很充面子,他跟宋旸谷是有一些自己的想法的,“可惜了,样样都好,你说宋太太偏偏要这样。”

  杏花儿抱着收敛回来的残骸,其实都分不出来了,谁知道哪个是小力呢,里面有日本人有中国人,什么看不清,乌漆墨黑的,她只抓了一把土。

  此时此刻还哭的伤心,许老官再问她,“你先前说,宋老爷把钱都给了儿媳妇?”

  杏花只看着柳秘书,人家的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说的,柳秘书含笑看着她,“你只管说,这是宋先生的好朋友,生死过命的交情呢,先前我们只顾着打仗的,今天才算是正式认识。”

  杏花便说的仔细,“那天晚上,小力送着人去车站,车上时候听宋老爷说的,他来北平,是送钱的,没想到宋太太没要,还给他一份儿自己的积蓄,那笔积蓄,上亿美金。不过宋老爷像是都没带走,家里有个叫承恩的,说是入南京城直接找。”

  宋老爷讲话,是不背着人的,到这时候了,死不死活不活,早晚的事情了,趁着一点时间门,在车里跟承恩都交待好了。

  宋老爷不听扶桑的,不要承恩送,只撵着让他去南京找。

  许老官听到眉毛都飞起来了,他最喜欢交有钱的朋友了,没办法,穷。

  他这边人打没了,部队还要重建,不能给人连编制番号都没有,招兵买马,哪个不要钱,要武器装备,四川是没有钱的,中央那边也不给钱的,手底下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

  宋旸谷先前的时候,只跟柳秘书讲一句话的,宋旸谷最擅长做的事情,看的最多的,就是拿钱拉关系。

  钱很少不会解决你的问题,换句话说,都可以解决。

  如果不能,那一定是钱不够多。

  柳秘书跟许老官两个人趁着赶路休息的间门隙,喝了半晚上的酒,许老官好舍得,酒全拿出来喝光了。

  第二天,行路速度就更快了,很是大方,他手里是有钱的,都拿出来了,“一人一份儿,当路费的,都有份都有份儿。”

  杏花儿也拿着一份儿,她要回北平去,走的时候宋旸谷把自己戒指摘下来,“你要是遇见她了,把这个给她,要是遇不见,留在黄桃斜街,给我的伯母。”

  如今,他也称呼翁荔英为伯母。

  是是非非,哪里能记得清楚一辈子呢。

  他想办一个大手子,但是自己手够不到,北平城里日本人的核心枢纽,他渗透不进去一点,人他见不到,也刺探不到。

  也进不去。

  但是为什么要死命跟许老官打交情呢?

  这要是柳秘书很欣赏的一点,很死心塌地跟着他的原因,这个人呢,做事情是非常执拗的,他要做的事情,认定的事情,早晚都得做。

  许老官要引荐,他跟南方政府是有关系的,最起码他能做到这个位置,上面是有人的,这个人,宋旸谷需要。

  他需要从北方政治中心,到南方政府这边,重新踩窝。

  踩窝干什么呢?

  柳秘书推着眼镜,他还是讲一下顾忌的,“之前的时候,听说抓了一批人,其中有一个怀孕的……”

  说到这里,就停顿了一下,日本人挺惨绝人寰的,这里离南京城很近,据说有个家属,是大撤退时候没来得及走的家属,怀孕了。

  结果肚子直接就是被挑开的,里面的孩子,很惨。

  肚子里面孩子都要挖出来,然后——

  反正如果还有人记载历史的话,中国人是不忍心动笔写下去的。

  宋旸谷要做这些事情的话,是不是要做一个最坏的设想呢?

  比如说同样性质的事情,会发生在宋太太的身上。

  他觉得宋旸谷是想养兵,想打过去。

  很难不保证,对峙的时候,日本人能把扶桑剁了,就跟那个婴儿一样。

  宋旸谷不抽烟不喝酒,总是很克制,如今也是很克制,就连长出来的胡茬都紧绷在嘴角。

  晨露很重,南京的郊外显得很凄冷,前面那个大土坑里面,新土在尸体之上掩埋。

  他们躲在一边,看着人被绳子,穿在一起,窒息到死亡。

  后来南京城的周边,都是赫赫有名的乱葬岗。

  宋旸谷从石头城外缘绕道去上海,许老官再三不舍,也不能再送他去上海,“说话可还算数?”

  “算数,等我消息。”

  许老官大喜,“好,好,我先去汉口那边等你消息。”

  青年节那天,宋旸谷回上海,小荣跟姑太太两个人天天看报纸,各地的报纸都看。

  院子里很暖,杨花柳絮滚一地,姑太太不高兴这个名字,“烟花里,烟花里,不是什么好地方,你看看这几户人家,都是豪门大户的,结果有几个善终的,起起落落烟花易逝,得改名儿兴许改名儿就好了,宋家的祖坟,我看也不大好。”

  这话说到小荣心坎里面去了,他现在就很怪宋旸谷,怪宋家,“是这个道理,不如咱们去山东,请阴宅堪舆的看看,是否不宜男丁呢,从大老爷二老爷你看看这一串儿的,兴许就是妨男,带着儿媳妇不好。”

  姑太太就开始寻思哪里有堪舆先生,北平她倒是知道,但是回不去,日本人封城了,在里面又开始清绞。

  抬眼的时候,猝不及防,看见宋旸谷了,这个人,消失了很久了。

  宋家一下就热闹起来了,宋家的三爷回来了。

  宋映谷赶回来的时候,家门口已经开始有记者在等了,“打发走,一人一个红封。”

  又问,“给老爷去信儿了没有?”

  管家一件一件地说,“老爷那边还没来得及说,这就去打电话,三爷的话,回来就洗漱换衣服,外面的记者他是要见的。”

  宋映谷顿足,纳闷,“见什么?”

  走进去,宋旸谷在吃东西,他很饿,很饿,柳秘书在起稿子,飞一样地改,改了又写,写了宋旸谷又改。

  只要老冯一个人,端着盘子,这里看看,那里看看,这边儿,比北平的宋宅要气派许多,这许多的佣人,来来回回地,还有倒咖啡的,伺候的很周到。

  宋映谷这人疼弟弟,看见宋旸谷就高兴啊,高兴地不得了,还是老规矩,喜得财现在就开始派赏钱,欢天喜地的,姑太太跟小荣俩人跟着来的,这会儿就冒酸气。

  小荣温和,姑太太嘴皮子是真赶趟儿,有些话,她能说的出口,“是,你们是高兴了,可怜我们桑姐儿了,早知道这样,我不如养她在家里了,嫁人做什么?”

  嫁人嫁人,穿衣吃饭。

  宋映谷扶着她的肩膀,“哎呦,我的姑太太啊,您客别介,别不高兴,我是高兴地得意忘形了,三弟妹的事情,我扫听着呢,也托着那边的朋友,暂时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就怕日本人半夜给你拉出来,然后报道就说了,病死的。

  姑太太憋气呢,问宋旸谷,“你哪儿去了这些日子,她出事你知道吗?”

  宋映谷就挡着在前面,“他吃许多苦,不然不早就回来了,您可怜可怜他,教他睡会儿。”

  宋旸谷现在脾气就很差,差劲到不说话,回来一句话都没有跟佣人讲过,现在也才开口跟姑太太讲,“她必定没有事,我跟你保证。”

  你保证?

  你拿什么保证?

  拿你们宋家的祖坟?

  呸,姑太太气的胃疼,也纠缠不清,她跟宋旸谷本来就不能连续说三句话,这个人就是个木头。

  回去就躺床上去了,跟小荣俩人就是轮流生病,不生病干什么?

  人活着一口气,这孩子就要人的命,她想找老大来,让老大去找找他妹妹去,可是那边还一大家子的人,要是老大出事儿了,她也就不活了。

  就靠着。

  靠着看看宋旸谷干什么,抹着鼻涕眼泪跟小荣骂,“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就知道,我打小就知道的,所以我不结婚。”

  “死个老婆算什么,再娶就是了,有钱,人家有钱,长得还人模狗样的,人家不愁没老婆。”

  “我看也不见得悲伤,能有什么伤心的,你说扶桑出事儿,他一滴眼泪都没有,你瞧见了没有,几时我们去,他几时都是那个样子,不冷不热的,他一点良心都没有。”

  “兴许啊,人家就等着了,等个一年半载的没消息,身边就有别人了,就咱们家里的孩子傻,重情重义的,我就后悔啊,你说孩子教的太好了,教的太重义气了,你说有事儿你个女孩子上赶着抗什么,男人又不是死光了。”

  骂的不带重复的,一气儿地骂。

  越想越气,清早起来,兴许半夜睡不着的时候,她也会爬起来,爬起来就对着隔壁骂。

  骂的很难听,指桑骂槐,各种明示暗示,各种伤人心的话都讲出来了。

  人的性格,大概从二十岁到五十岁,是可能会变的,但是缺点,大概会从二十岁延续到五十岁,且变本加厉。

  她的嘴,以前扶桑是晓得的,扶桑被她刺挠过。

  宋映谷亲自来请罪好几次,都没有一点用,气的也在家里打转转,跟管家就说了,“你听听,你听听,这说的什么话,这人好容易回来了,难道要去送死,还是日本人那么好商量,一个换一个回来。”

  他还是不能讲姑太太一句不好,看在扶桑的面儿上也不能。

  他忍下来了,姑太太第二天看报纸,气坏了,拿着报纸就冲进去了。

  宋映谷现在就不出门,生意上的事情一塌糊涂,但是暂时还算安稳,宁先生那边跟小洪先生杀疯了,宁先生的保镖,先前被日本人买通,策反了宁先生。

  所以极其粗糙但很管用地,当天三个人喝完早茶之后,宁先生听保镖建议,直接回头枪在医院门口,射杀了洪先生。

  后来更是彻底投靠了日本人,宝刀不老,打着日本人的名号,互惠互利,成为了上海摊风光无二地大汉奸,赫赫有名的汉奸头目,全国各地都有宣传报道。

  骂声一片。

  不会当汉奸的人,永远都不会懂这些当汉奸的人,到底脑子里面在想什么,宋映谷也想不明白,一把年纪了,都退下来了,年轻后生上去了还不服气,不缺吃喝地,就为了面子为了自己的气派,投靠日本人去了。

  这是千古罪人,民族的罪人,大祁还在的话,当刮!

  但是宁先生不在乎,他开头了,就没有回头箭了。

  小洪先生先前是跟着老洪走,洪先生走的那天早上,两个人商量的很一致,对日本人是反感反对的,不能当卖国贼,混道也是要先看国家大义的。

  那么多人跟着吃饭,难道让下面的弟兄们跟着丢了先人的脸?

  小洪先生干不出来,如今更是跟宁先生死干,弄得你死我活的。

  日本人的手,通过宁先生,彻彻底底在上海舒展开了,各行各业,要独吞的架势,无法无天的,商会里面也是怨声载道,宁先生未免过于霸道。

  为日本人做事可以,何苦把同行逼到死无葬身之地的地步呢。

  宋旸谷回来,请记者采访,宋映谷就觉得不太好,看到姑太太飞过来的报纸,就后悔了,应该再隐藏一下的,宁先生那边,很针对他们。

  旸谷做的事情,宁先生是非常不满意的,他的一些改革的内容,宁先生在上海这边直接就不认,税务跟海关那边,也拿他没办法。

  “姑太太——”

  姑太太直接推开他,力气很大,宋映谷张开胳膊拦着,都给推了一个趔趄。

  “好样儿的,你还有心思做你的事业,回来第一件事,就还是关心你的什么改革,在这里宣传讲话,不管我们家女孩的死活。”

  宋旸谷能说什么?

  柳秘书想解释的,但是也解释不出口,这个路很难走的,难道不走了吗?

  很欣赏宋旸谷,现在跟外界发布通告,那这个事情又继续推进起来了,而且强有力地推进出来了。

  宋旸谷下一步的话,就是上海这边的财税司跟海关总署,这些都是牵连很深在一起的。

  姑太太彻底绝望了,走的时候哭的是真伤心。

  走了之后大厅刹那安静,小洪先生一直低着头,扯了扯自己的袖口,这样的家丑。

  男人嘛,拼事业很教人欣赏的。

  跟柳秘书的观点,他很一致。

  就听宋旸谷跟宋映谷商量,“端午节到了,节礼我拟订好了,让管家去送吧。”

  宋映谷没转过脑子来,“什么?”

  “节礼单子。”宋旸谷递过去,还是旧式样的帖子,正儿八经的节礼单子,毛笔写的,一笔一划他写的。

  粽子两筐,当头的一行。

  后面零零碎碎写了一长串,帖子展开好几页。

  宋映谷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写的,礼挺重的,管家接过来的时候就得问清楚,省的到时候再问,“就是浙江那边在打仗,商铺里面黄酒断货很久了,家里只有两坛,凑不齐四坛。”

  小洪先生是很诙谐且八面玲珑的人,“我教人送两坛子来,家里正好有,上好的绍兴产。”

  宋旸谷谢他,又嘱咐管家,“备齐了我去送。”

  还有心情送,小洪先生看不懂这个弟弟,跟二爷不一样,二爷跟宋家老爷,是如出一辙的生意人,路子都是一致的,上行下效。

  就宋旸谷,早年的话他也在上海,也接触过的,小洪先生只知道这个人呢别扭,性格很别扭,这些年过去了,他还是觉得别扭。

  他搞不懂宋旸谷忙成这样了,还要送节礼这样的小事都得自己亲自安排,不像是很闲的样子。

  但是不影响他很有好感,“三爷重情重义,很照顾岳家人。”

  连四川的大舅兄都能想得到,还要派人再送一份儿。

  宋旸谷抹着自己的手指,上面戒指没有了,摸着很空,小洪先生一早上来找,肯定不是来寒暄的,宋旸谷很喜欢有事情直接想,想的很大胆,“您是为着宁先生的事情来的,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这么直接。

  小洪先生心里就笑了,好久没听见这么直白的话了,“你们北平人,讲话都这样直白吗?”

  跟刚才那位姑太太一样?

  “嗯,我太太讲话也很直白。”宋旸谷点点头,笑了笑,说起来这个事情,他心情会好。

  小洪先生也微笑,看起来这一位姑太太讲的也不是很对,三句话不离开自己太太的人,不可能不牵挂的,牵挂就好。

  他现在很需要宋家去做一些事情,合作一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现在上海本地的商会,给宁先生吊着打,打的喘不过气来。

  宋家还能抗一下,没有别的办法,硬抗的,但是硬抗也要打好配合是不是?

  小洪先生觉得自己是有些聪明才智的,旁边人都退下去了,他跟宋旸谷宋映谷兄弟两个人,谈了很久,谈到最后。

  宋映谷才明白宋旸谷到底要做什么,“你要当活靶子,你以为日本人就能放过扶桑?”

  “这就是你要在南边继续搞改革的原因?”

  宋旸谷很轻松,点点头,“是,而且我还答应捐赠给中央一笔巨款,他们在北平有渗透进去的人,可以刺探消息,可以做很多事情。”

  “日本人是可以买通的吗?”

  你有人,你花钱砸关系,你借力打力,在暗地里使劲,然后在外面还要使劲折腾,让大家都知道你是个刺头,你还活着,你还在兴风作浪,跟你太太无关。

  你他妈的真是个背后英雄,你他妈的真是我弟弟。

  白疼了,真的白疼了。

  这个孩子,从小就脾气这样不走寻常路,家里人盼着你回来,盼着你活着,等着你消息那种家破人亡的滋味儿,你是一点也不在乎啊,你就只管做你自己事情,宋映谷直接就恼了。

  “人关起来,不允许出去,等老爷回话。”

  他就得拉住了,不拉住了,明天上海街头横死的,就是宋家三少爷。

  枪杀给打成筛子。

  软硬兼施,渗透可以,小洪先生这边帮派关系也很强大,弯弯绕绕地能渗透进去,你给中央政府那边通过许老官砸钱也可以,那个渗透的更官方,说不定日本人身边有个顶级的特务呢是不是?

  但是你给我当活靶子,你招风惹雨的,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做这种事情,就不行。

  他现在就围着宋旸谷劝说,软的硬的,“爸爸那边的意思,送你先去国外。”

  宋旸谷人躺在床上的,自从被关起来了,态度就更差劲了,他眼珠子动了动,然后解开手表,自己倒扣过来,在柜子上摔下去,里面的机械出来,捡出来一个最大的齿轮。

  屋子里人都吓一跳,管家佣人还有二少奶奶都来看,就看他跟疯了一样,捏着那个齿轮跟宋映谷对着顶,“我用这个,能把血管划破,就是这个地方的血管。”

  他比划了一下,左手腕上的主动脉。

  宋映谷的心啊,一下子就沉下去了,二少奶奶吓得捂住嘴,尖叫声还没等出来就看宋旸谷直接就划下去了,那个齿轮还带着一块儿金属。

  宋映谷的心啊,稀碎的。

  真的是稀碎的。

  小时候老大胆子大,爱在外面闯荡,也不知道顾家。

  就他跟老三在家里时间门长,他一直觉得老三人太老实了,听话,还可怜,家里不给他出门。

  学的东西不管喜欢不喜欢,都得学。

  他护着老三,从小到大。

  比对老大用的感情深多了。

  就这一幕,他能记住一辈子。

  杠不过,他弄不过老三。

  直接就妥协了,真的,老三能干出来,他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

  这就是割肉,剜肉一样地后怕。

  等包扎好了,也不是很深,皮外伤,血管是没事情的,毕竟不是刀。

  但是宋映谷给他吓坏了,吓得腿软,拉着姑太太的手哭,他不能站起来,站起来腿软,打小就护着他,结果这个孩子,差点葬送在自己手里,“太太啊,我跟您说实话,您说这是什么脾气,一句话不对付,就直接自杀的。”

  姑奶奶也哭,她是感动的,“是啊,是啊,真是个好孩子。”

  俩人驴唇不对马嘴,但是抱着头一起哭,哭的都很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