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会试放榜(二合一) -----晋.江……
作者:小桂花婆婆      更新:2023-05-09 01:37      字数:7954
  号舍外,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不过此时专心于答题的林远秋并未去理会这些。

  难得做题有这么不假思索的时候,林远秋自然不想分心于旁的。别到时答题思路断了,岂不错过这难得的好运气。

  可不就是好运气嘛,虽来到大景朝已有十几年,可对一元二次方程组的运用,林远秋依旧是得心应手的。

  所以这几道对旁人而言比较难的算术题,于林远秋可以说是驾轻就熟。

  且这样的题目连着就是四道,这可是四道啊,这对差上一题成绩就可能天差地别的科举考试来说,简直难以想象会是个什么概念。

  所以,并不是林远秋想的美,他可以确定,有了这几道算术题打底,那么自己就相当于把大部分考生甩到了身后。

  而且之后的一场考试,自己若能像前一场那样考得顺利的话,那么这次会试能中榜的希望还是非常大的。

  至于名次,说实话,原本林远秋也是有过期待的,想着怎么也得是个二甲吧,可千万别落到同进士里。

  可自从听过隔壁考生说已考了五次会试的话后,现下林远秋已没有过多的念头了。

  他也想过了,虽每次小考和末考,自己的排名都还不错。可今年会试共有五千多名举子参加,在这些人当中,肯定不乏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之辈。

  而会试的选录人数拢共才二百七、八十人,在这种情况下,能中榜已是幸运,若还盼着好名次的话,就有些自不量力了。

  虽说人有自信是好事,可也不能太过盲目。

  因着下雨,今日中饭送过来时,兵卫特意喊了一声“饭来了”,之所以要这样做,为得就是让号舍里的考生有个准备。

  且这一操作,在今日进考场时,外帘官就提前知会过大家了。

  下雨天,兵卫们手里都打着油纸伞,等靠近号舍时,屋檐落下的雨水正好打在伞面上,若此时不注意着些,飞溅到答卷上也是极有可能的。

  在听到兵卫们的招呼声后,林远秋没有耽误,很快把毛笔搁到一旁的笔山上,而后是答卷和草稿纸,等林远秋把它们都小心挪到睡觉的木板上后,这才伸出手,把中饭接了进来。

  今日中饭仍旧是烙饼,还是每人两个,吃了这么多天,要说不腻味怎么可能,不过今日的烙饼却不一样,等林远秋一口咬下去时,马上就吃出了与前几次不同的味道,是鸡蛋味,该是调面时,往面里打了鸡蛋,嚼着还挺香的。

  许是今日心情不错的缘故,林远秋头一次对考场里的吃食,生出了意犹未尽之感。

  待消了一会儿食后,林远秋再没耽搁,提笔继续考起试来,审题答题,字斟句酌,这一坐就坐到了申时末。

  雨还淅淅沥沥的下着,不过比起白天来,要小上了一些。

  林远秋从考篮里找出火镰,点亮了一只蜡烛,雨天光线差,这会儿号舍里已有些暗了。

  今日做题十分顺利,到了这个点,几张题卷已剩下最后一道杂文未誊抄了。

  趁着点蜡烛的空档,林远秋活动了一下腿脚,而后再把草稿纸上已经润色过的文章,工工整整的抄到了答题卷上。

  与策文相比,杂文讲究短小而精湛,只要理清文章的论辩性和形象性,想要写好其实并不难。

  可以说,经过这几年的时常练写,林远秋已经总结出一套好的写杂文方法了。

  小木窗约摸一尺见方,这种情况下,号舍里基本没有通风性可讲。是以,角落马桶隐隐散出的臭气,就显得格外明显了。

  不过比起先前的臭号,林远秋觉得此时的臭味,自己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把答好的题卷全收到考篮里后,林远秋拿过油布,把考篮整个严严实实盖上,这样就算屋顶突然漏雨,也不用担心会打湿了试卷。

  第场考试,也就是会试的最后一场,主要以考策文为主,另外还有几篇诗赋。

  等林远秋看到“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的句子,然后要求以此句,制出一篇一千字的护国安邦之策时,心里很快跳出果然两个字来。

  近几年,会试的策论考题大多在“民生之本”以及“安国之策”中展开,是以考生们押策文题时,都不会绕开这两题去。

  林远秋也是一样的,可以说备考时的分之一的策文,他写的都是与民生和安国相关的文章。

  是以,关于此类文章的论点和论据都是现成的。

  只是虽押中了题,林远秋并没有庆幸之感。想必此时在贡院里的考生都与他一样的想法,因为所有人都押中了考题,那不就跟没押中一个样嘛。

  并且像这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已写过许多次的论题,若想在几千篇文章中脱颖而出,要比的自然是谁的论据更有说服力,谁的遣词造句更为精彩,以及谁的论点更为新颖了。

  而想要新颖,自然在立意上应尽可能的做到新鲜、独特,不去重复别人用过的决意,更忌拾人牙慧、人云亦云。

  林远秋并未急着给文章立意,而是在草稿纸上,先把《左传襄公十一年》整篇默写了下来。

  题卷上的“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正出自其中。

  其意为:在安定时要思及危险,这样就会有了防备,有了防备自然就没有了祸患。

  都说知其意便知其立意,再加上备考时早已罗列出的宗旨,以及论据和大意。很快林远秋腹中就生出了这篇策文的成稿。

  正值思如泉涌之际,林远秋铺开草稿纸,提笔蘸墨,洋洋洒洒写起文章来:

  忧劳可兴国,逸豫可亡身,自然之理也。故方其盛也,举天下之豪杰,莫能与之争。然世人常自“思危”至“忘危”,功成名就之后重蹈险境者举不胜数

  心中已有成稿,书写起来自然心手相应。一个时辰后,一篇近两千字的安国策就写了出来。

  随后按照命题要求,林远秋开始字斟句酌、修改润色,最后把整篇文章的字数精减到一千字以内。

  待检查没有错漏后,林远秋便字体端正的誊抄到了答题卷上。

  都说时策是会试的重中之重,只有把策文写好了,整场考试才算有个完美的收尾。

  所以,端写好整篇文章后的林远秋,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安心的舒一口气了。

  不管最后成绩如何,此次会试,自己也算圆圆满满的完成了。

  原以为雨还得连着再下几天,哪曾想到了出考场时,天却晴了起来。

  久违的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漫天的光彩,也辉映出众考生们神色各异的脸。

  有自觉考得不错的心情愉悦,也有未考好的失落。

  辰时刚至,贡院大门就被守卫在两旁的兵士缓缓打了开来。

  随后便是一声炮响,接着排队静候的举子们陆续出了龙门。

  人群中,林远秋左手提着考篮,右胳膊夹着蓑衣,走的不疾不徐。

  再看周边其他的考生,有好些也是如此,没了雨,可不就得把蓑衣提在手上了嘛。

  不过也有嫌麻烦,直接把蓑衣丢在考场里不愿往家里拿的。

  在狭小的号舍里窝了天,此时放眼望去,就没有衣裳不皱巴、头发不凌乱的举子。

  看到自己的前后左右,一个个都是一副只差顶着鸡窝的模样,林远秋毫不怀疑自己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次进场前,他把洗净的木梳忘记放回考篮了,所以这日,林远秋除了用手撩过几回头发,就没像像样样梳过头。

  想像此时自己的“乞丐样”,林远秋终于没忍住,把蓑衣往腿上一夹后,就用腾出空的右手,把散落下来的头发都别到了耳后。

  再想到自己连日未洗的脸,林远秋便举起衣袖,往脸上擦了又擦。

  本以为现场人这么多,肯定没人注意到自己。殊不知他这飞快又连贯的动作,被早就瞧到儿子的林柱看了个正着。

  林柱忍不住嘴角上翘,他家狗子还挺臭美的。

  “远秋,爹在这儿!”

  林柱边招手朝儿子招手,边抬脚跑了过去,而后就准备把考篮和蓑衣接了过去。

  “爹,考篮还是儿子自己拿吧。”林远秋只把蓑衣递了过去。

  林柱也没强求,儿子已是大人了,自己这个当爹的可不能占着为他好的理,啥事都不由分说的一把抓。

  再说这会儿可在贡院门口呢,若他这个爹双手不得空,而个子老高的儿子却在一旁轻松自在,肯定会被旁人说了嘴去。

  不多会儿,周子旭也出了贡院,因着都着急回去洗漱,是以没说上一会儿话,就各自回家去了。

  平安就候在门房里,看到老爷和公子回来后,忙上前帮着提东西。

  这样的机灵劲儿,林柱自然满意,他本想夸上一句,只是一想到自己可是当老爷的,若仆人做好一件小事,他就开口夸赞,显得不够稳重。

  是以,林柱只微笑着朝平安点了点头,就没旁的言语了。

  洗了澡,吃了一大碗鱼片粥后,林远秋就回房睡觉去了。

  其实林远秋是很想先去一趟秦府的,好把自己会试的文章说与老师听听。可惜今日并非老师休沐,也只能再等上几天了。

  林远秋这一觉睡得很沉,等再醒过来时,已是戌时,天早就黑了下来。

  没等他起身把油灯点上,听到房里动静后的林柱,很快就推门走了进来。

  见儿子有些愣怔,林柱忙把手里的油灯往桌上一放,而后就伸手往林远秋额头上探,等发现并不烫手后,才放下心来,“爹见你睡的这么香,就没舍得叫你,怎么样,肚子饿不饿,灶房蒸笼里有现成的饭菜,这会儿定还热乎乎的,要不爹现在去给你端来?”

  林远秋摇头,“等儿子起来后自己过去吃。”

  这乌漆嘛黑的,林远秋可不放心他爹又是端菜又是捧饭的,可别不小心摔了跤。

  “还起来啥啊,大晚上的又没旁的事,等吃了晚饭接着睡不是挺好的吗。”

  说着,林柱把另一盏油灯点上,然后拿着就快步往外走,“你放心吧,灶间有装饭菜的食盒呢,爹提着它过来就成。”

  哪知林柱才跨出门,就见屋廊下站着平安。许是担心会惊着老爷,平安还先清了清嗓子,好让老爷知道屋廊下有人站着。

  “老爷,小的这就去厨房把公子的饭食拿来!”

  说罢,平安一个转身就准备往外跑。

  “诶,你等等!”林柱忙把人喊住,“喏,把油灯带上,大晚上看着点路,别摔着了。”

  “诶诶!”平安把油灯接过,随后就往厨房去了。

  外面的谈话林远秋自然听到了,同时也定下了就让平安留在这边宅子的主意。

  眼里有活的仆人谁都喜欢,林远秋准备待空闲时再教平安识些字,这样就可以帮自己做些事了。

  林远秋可没听爹的就坐在床上吃晚饭,自己又不是病号,在床上哪吃的下饭啊,不过他也没去外间,房里就有小圆桌放着,用来吃饭正合适。

  平安很快把饭菜提了过来,一盘清蒸鲈鱼,一盘白切鸡,一大碗豆腐汤,再有一碗炒蒲瓜干。

  睡了大半日,林远秋早就肚子饿了,待爹帮他把饭盛好,就端着吃了起来。

  在贡院里吃了好几天的烙饼,再吃饭菜时,可不是一般的美味,何况这里还有自己喜欢吃的鱼呢。

  见狗子大快朵颐吃得十分喷香的模样,林柱抿了抿口水,再看了看平安多拿来的一副碗筷,然后一个没忍住,也盛了一碗饭吃了起来。

  最后父子俩把菜和饭吃的一点都没剩,然后摸着饱饱的肚子忍不住想笑,好久没吃的这样畅快过了。

  “爹,您就不问问儿子考的咋样?”

  “不问,爹就等着直接看红榜好了。”

  “爹,要是儿子这次没考上怎么办?”

  “没考上就没考上呗,反正狗子已经让爹住上大房子、当上老爷了。”

  要林柱说,这么累人的考试,往后再也不去考也没事。

  林远秋:“”

  突然觉得他爹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

  对了,林远秋突然想起一件事来,现下就自己跟爹两个人,不正是说这件事的时候吗。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林远秋还是走出屋外看了看。

  林柱正纳闷儿子大晚上去院子里做啥,就见儿子回到屋里后,转身把屋门关上了。

  “爹,儿子跟您说个事儿。”

  林远秋想着该直接说,还是委婉一些的说。

  “啥事?”

  一听儿子突然认真的口气,林柱心里就发毛,臭小子不会跟他说往后都不娶媳妇的事吧?

  林柱心里可一直都记着儿子没有娶媳妇念头的事呢,虽儿子说了等过几年再说,可现在都十九了,也没听他提过娶媳妇的事,所以,这也太不正常了。

  林远秋自然不知晓他爹心里的想法。

  只见他拿起油灯走到靠窗的位置,然后脚尖往地上点了点,“爹,儿子在这里埋了银子。”

  “啥!银子!埋埋埋了银子?”

  林柱蹭的一下站起身,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听错了。

  嗯嗯,林远秋点头,随后轻声说了银子的由来。

  等听到埋着的银子有两万六千两时,林柱惊的只差一蹦尺高了。

  这天晚上,林柱基本就没合眼。

  是以第二日直接顶上了一对黑眼圈,然后就是待在那间埋了银子的房里,不愿往旁的地方去,深怕屋里的银子被人知晓了去。

  林远秋有些后悔,早知道就暂时不说这事了。

  好在两日之后,林柱恢复了正常,并对林远秋说道,“狗子,不管有多少银子,咱们都当没这回事儿,对谁都别说。”

  这银子来路可不正,若被别人或是官府知晓了,自家狗子说不得会有麻烦上身。

  林远秋点头,他肯定不会说。说实话,要不是对爹的信任,这事他绝对一个人埋在心里。

  天的假期转眼过去,很快林远秋又回了国子监。

  虽考了会试,可只要没离开国子监前,该上的课业还是得继续上的。

  只不过不论是助教还是学子,这段时日的心思都系在还未出来的榜单上。

  于助教而言,自然想知道自己教出的学生考得如何,而这里的学生,指得正是助教们自己收做弟子的那些。

  至于国子监里的众学子,除了忙着讨论会试的考题,剩下的就是对自己此次能否中榜的焦心了。

  这其中不乏有些学子,关心自己的同时,又分析起其他有潜力的同窗来。

  特别看到那几个平日学识优异的同窗,都满脸自信时,更是把榜单前十位的人选都给排出来了。

  毋庸置疑,会元肯定是丁德进,没看人家这几日走路都带风吗,想来考得不错才是。

  别说,这次会试丁德进确实考得不错,那日出了贡院后,他就把自己的解答全说给老师听了,当时乌静先生直接给了一个“可”字。

  这让丁德进欣喜非常,原本清冷的脸上,笑容都多出了好多。

  相较于同窗们的“忙碌”,林远秋的忙碌体现在了画纸上。

  如今不用备考,自然多出不少可画画的时间来,趁着下午半日以及晚上的空闲,林远秋画了不少的画,单独的菩萨画像,五联的炕屏画,还有大写意的水墨山水也画了些。

  待林远秋把这些画作送到四方斋时,朱掌柜自是喜不自胜的。

  忙忙碌碌中,时间总是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会试放榜的日子。

  许是考生实在太多,怕会生出状况的缘故,今年的放榜与往日有了很大的不同。

  往年众举子可自行去贡院,或是在客栈等着喜报上门。

  而今年却只能待在客栈里了。

  前几日衙门就出了告示,凡参试举子不得前去贡院探榜,只就近听榜就是。

  林远秋能理解朝廷的做法,五千多人可不少,不说人挤人会出现踩踏,就是有坏人趁乱混入其中,一时都难以分辨。

  这可是一朝之都,再怎样谨慎都是应当的。

  与其他在客栈或则在家中等喜报的举子不同,国子监众学子的等喜报地点就在国子监内。

  卯时刻,通往贡院的鹏程路上就多了好些戒严的兵卫。

  国子监离着贡院并不远,辰时刚至,静候在太学门处的众学子就听到了有炮声响起。

  “这是开始放榜了吧?”

  人群中的一声轻喃,让大家原本提着的心顿时到了嗓子眼。

  林远秋也一样,此时他的心也是怦怦直跳,寒窗苦读十余载,今日到了决定自己命运的时刻,怎可能淡定的了。

  相比起林远秋他们,坐在对面的助教们,就要从容了一些。

  再过了一会儿,众人就看到祭酒大人和司业大人也往这边过来了,这是听到了放榜的鸣炮声。

  众学子忙俯身行礼。

  太学门前头还有一道集贤门,待大家站直身子,正准备感叹一声祭酒大人也过来听榜时,就听到前方有嗒嗒嗒的跑步声传来。

  这是送喜报的过来啦?

  众人抬头,就看到一名身穿皂服的官差往集贤门冲了进来。

  许是为了衬托今日是个大喜日子的缘故,林远秋看到,那官差身上的皂服还是崭新的。

  过了集贤门后,官差就举着手中的喜报,高声喊唱了起来,“喜报喜报,恭贺张成永张老爷喜中会试第二百七十八名!”

  会试唱榜是从后往前唱的,听这名次,看来今年会试的录榜人数不到百了。

  与官差的喊唱声相对应的,则是人群中的一声惊呼,而后林远秋就看到,一位约摸十五、六的中年学子满脸喜色的走了出来。

  官差见状,忙快步上前,“小的给张老爷道喜了!”

  一听这话,心情激动的“张老爷”,很快把衣襟里那块还带着体温的碎银,赏了过去。

  这可是一两银子呢,官差顿时乐得见牙不见眼,连连道谢后,就兴冲冲的往回跑。这可是能得赏银的差事呢,自然得多去抢几桩了。

  而众学子,羡慕的眼神还未散去,就又听到了官差的高声唱贺声,“喜报喜报,恭贺王之涣王老爷喜中会试第二百六十四名!”

  人未到,声先至。

  听到这名字,林远秋立马记起,这人不就是先前大家说的小元吗。

  想到一个小元也只得了个这么靠后的名次,林远秋突然有些不敢多想了。

  喜报还在继续,随着又有几个差役过来,这会儿已报到第九十六名了。

  而这时,好些原本觉得胜券在握的学生,此刻已经七上八下了起来。

  他们有些想不明白,明明自己考得还不错啊,怎么还没见自己的喜报送来呢。

  周子旭想的则是,自己怎么也不可能进入到这么靠前的名次吧,所以他这是落榜了吗?

  正这样想着,又有一位官差从集贤门跑了进来。没等他开口唱贺,很快又有两个官差跑着进来了。

  接着林远秋听到一连声的喊唱声:

  “恭贺李长兴李老爷喜中会试第四十名!”

  “恭喜何志何老爷喜中会试第四十二名!”

  “恭贺陈青安陈老爷喜中会试第四十六名!”

  名中榜之人自是乐得找不到北,接过喜报后,打赏的银子给得无比的爽快。

  没等大家缓过神来,很快又有两名差役跑了进来

  “喜报喜报,恭喜梁之杰梁老爷喜中会试第十七名!”

  “喜报,恭贺刘春生刘老爷喜中会试第十二名!”

  听到这会儿已经报到第十二名了,林远秋双手不知不觉的紧握在了一起,自己还有中榜的可能吗?

  虽然不愿相信,可听到这会儿的喜报名次后,在场的好些学子心里已经明白,自己的这次会试,已没了中榜的希望。

  仿佛为了印证学子们的想法一般,自报了十二名的喜报之后,便没见再有送喜报的差役过来。

  半刻钟,一刻钟

  随着时间流逝的,是众人期盼的心,而原本抱有十拿九稳之心的丁德进,此刻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好在,皇天不负有才人,只听由远到近的脚步声再次响起。

  接着就见一个满脸胡须的胖差役举着喜报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报喜报喜,恭贺丁德进丁老爷喜中会试第二名!”

  第二名!全场哗然,丁兄果然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啊。

  众人纷纷朝丁德进道贺。

  而丁德进,经历了方才的揪心后,再也没了非六元及第不可的想法,觉得这会儿能中榜已是万幸,再想到自己这会试第二的名次,也不是一般人能得的。

  想明白之后,丁德进一贯清冷的脸上,不由带出几分傲色来。

  周子旭忍不住叹了口气,唉,真没想到自己和林兄都落了榜。

  一旁的陈玉堂几人也是极为失落,再想到这已是自己考的第二次会试,一时不知接下来当如何。

  而林远秋则是前所未有的茫然,明明自己考得还不错,怎么会连榜都中不了,哪怕是最后一名。

  正当大家都以为今天的报喜就这样结束时,却听到有锣鼓声传来,紧跟着鼓声的,是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这可是会元才有的待遇!

  突然反应过来的学子们,都快步涌向了集贤门,想看看到底是谁中了会元来着。

  然后,众人就看到,报喜队伍往他们这边过来了。

  领头差役走的飞快,见众学子都聚在集贤门,便没耽搁,只见他高高举起手中的喜报,满脸喜色地高声喊唱:

  “恭贺林远秋林老爷高中会试第一名!”

  :,,